“何方海那邊尹文全都招了,事情也都已經塵埃落定了。”
“當年車禍的事呢?”任景西聽着不對勁眉頭微微皺起。
“這個我也在納悶呢,程小姐並沒有起訴任家,何方海對警察也提出老夫人是共犯,可警方卻是一點證據也沒找到。”
“何方海那邊的證據也全都銷燬了,程小姐一個字也沒提,本來以爲程敏榮會出庭作證,可到現在也沒有見她出現過。”
任景西眉頭越攏越深,突然沉聲問道:“在我昏迷的這段日子裡,還有什麼事情是你沒有告訴我的。”
“重要的事情都說了呀。”徐澤回想着,哪敢落下什麼事情。
“程安和我母親之間沒有一點反常嗎?”
“這……”徐澤突然嘖了一聲:“就是有一次老夫人把程小姐攔到外面不讓她進來看你,可程小姐後來和老夫人聊了會兒後,老夫人從那之後就沒再攔着了。”
任景西聽着捏了捏眉心,良久後才沉聲道:“去問問醫生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另外程安這邊還是盯緊點。”
“盯?”
徐澤有些詫異的反問着,兩個人都已經經歷了這麼多事情難不成還會有什麼變故嗎?
他應了聲轉眼看向窗外。
到了現在,他對自己還是沒信心。
徐澤走後沒多久程安就回來了,她拿着蘋果邊削着:“紹揚說公司臨時有點事就先走了。”
“嗯。”
程安把蘋果遞給他望了眼:“怎麼了?是何方海又出事了?”
“不是。”任景西回着接過蘋果在手裡轉了轉忽而說道:“徐澤說你對任家撤訴了?”
程安微微一怔點點頭。
“爲什麼?你不是一直想爲你爸討回公道嗎?”
她沉默了會兒,片刻後輕扯了下脣角有些悵然:“已經討回公道了,何方海不是受到應有的懲罰了麼。”
“程安,我指的是……”
“景西。”程安打斷他:“我父親也不是無辜的,而你爲我受了傷纔剛剛醒過來,一切都彌補了。”
他輕輕擰起眉,心裡卻沒有半點輕鬆,反而變得更加沉重。
“我很感謝你對我做的這些事情,我沒有辦法再去討要什麼。”
“我要的不是感謝。”他雙眸深邃緊凝着她:“你知道的,何方海劫持你那天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和你父親的事情沒有關係……”
她點着頭輕聲道:“我知道。”
就因爲知道,所以纔會更加心存愧疚,纔會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你。
“我回來的時候聽徐澤說你過兩天就可以出院啦。”程安突然站了起來,像是故意忽視了任景西要說的話。
“這也沒幾天了,得趕緊收拾收拾。”程安開始環顧着四周,像是已經在開始做着打算。
“你胳膊的傷估計還得有一段時間才能好,得記得定時過來複查,公司上的事情就讓任紹揚再忙一段時間吧。”
任景西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望着她,心卻在不知不覺中一點點沉到谷底。
希望他的直覺永遠都不要實現。
——
出院這天楊酈瓊怎麼說也要把任景西接回任宅,說家裡傭人多照顧的好。
程安沒有阻止反而勸着任景西,在楊酈瓊保證會讓她一起過來照顧的時候才終於看着任景西的神色鬆了些。
“過會兒讓徐澤把你的東西都從酒店裡搬過來,這樣你也不用兩個地方來回跑了。”
程安在給任景西整理東西的時候,聽見他在身後說着。
她把文件放到桌上卻拒絕了:“我就不搬過來住了。”
“爲什麼?”他問着目光有些逼人,見她不說話伸手將她拉了過來。
程安張張嘴又猶豫了下才說道:“我要是搬過來,瓊姨不得天天和我吵架,那這裡還能消停的了嗎?”
任景西眉頭擰的緊緊地忽而站了起來,把她剛拿出來的文件又丟回了箱子裡。
“你幹什麼?”程安見着連忙按住他的手。
“我們現在回宜寧。”
程安微微一怔聽他又繼續道:“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會吵架的問題了。”
“可這裡有傭人會把你照顧的很好。”
“我可以請傭人。”
“家裡的老傭人伺候的更貼心一點,這樣你纔會好的更快。”
“我手上的傷再多傭人伺候着,也還是要日子才能好。”
“可……可我一個人弄不好你呀。”程安有些急了,這人怎麼就突然聽不懂話了。
住了院怎麼感覺歲數還住回去了,還耍起了性子。
程安在心裡無聲的嘆着氣拉了拉他的衣袖:“我怎麼說也還算半個病號吧,兩個病號在屋子裡,誰能放心呀。”
她說完後任景西還是板着一張臉,陰鬱的有些嚇人,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伸手稍稍一用力便將她攬入了懷裡。
緊緊的鎖住她的腰間。
程安有些不知所措,聽他在耳邊輕嘆了聲:“我只是怕你會走。”
她微怔目光漸漸垂了下來,手還懸在他的腰側沒有半點動作。
他聲音卑微着帶着些乞憐:“你不會走的吧?”
他問着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圈在她腰間的手又腳力了幾分,生怕一鬆手她就會不見了。
“程安……”
“我不會走。”她回答着,擡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像是在安哄小孩一般:“你現在這樣子我能走到哪裡去呀。”
任景西好似鬆了口氣,腦袋埋在她的脖間卻依舊沒有鬆手。
程安也沒動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着什麼,靜靜的讓他抱着。
在夕陽的剪影下映着相倚的兩個人,彷彿已經融爲一體永遠都不會分開。
醫院的長廊上程安看着楊酈瓊開口道:“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們在一起,但是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我一定要陪着他。”
“不行,我不同意!自從景西碰上你之後就沒有遇到一件好事,他現在躺在這裡都是你害的。”
“你們從來就不合適,你爲什麼就不能放過他!”
“那如果我願意走,你會答應讓我陪着他嗎?”
楊酈瓊聲音止住,看向她。
“只要他醒過來,身上的傷都好了,我就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