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的身上有着我熟悉的味道！”
縹緲中帶着一絲殺機的聲音中，程策揮手一刀。
“鐺！”
一把彎刀憑空出現在他的背後，重重的砍在了程策的雪飲狂刀上。
“有點兒意思！”
老者穿着一身羊皮裘，亂糟糟的頭髮下，是一張皺巴巴的老臉。
但是那涌灌全身的鋒利刀氣，卻讓他看起來無比的危險！
面對老羊皮的質問，程策沒有回答。
眼中血光再勝一籌，雪飲狂刀連連揮動，眨眼間就揮出了七七四十九刀。
“小傢伙，別逼着老頭子動手！”
老羊皮手中的彎刀快如閃電，程策的刀鋒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
他看着程策的眼睛，眉頭微皺，接着就舒展開了，彷彿明白了什麼。
老羊皮咧開了那有些乾裂的老嘴，露出了一口大黃牙，說道：“這是陷入瘋魔了啊！”
“既然如此，即使是老頭子我在這裡斬了你，應該也沒人會反對吧？”
“畢竟，老頭子這也算是爲武林除去一個禍害……”
老羊皮喃喃自語着，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
但是對面的程策，可就不會不會猶豫了。
他的心中，唯有殺！
雪飲狂刀攻勢連綿不絕，猶如大江大河、氣勢雄渾。
而老羊皮的刀法路數卻走得一個奇詭路線，如同羚羊掛角、無處可尋，還往往會從一個刁鑽的方向突然襲擊。
實在是令人防不勝防。
城樓上，李二緊握着自己的拳頭。
突厥人這明顯是不講信用，李二的心中都快要氣炸肺了。
但是身邊的大臣們卻都在攔着他。
“殿下，不能去啊！”
“殿下，這是陰謀啊！”
“君子不坐危樓之下啊殿下！”
一衆大臣苦苦哀求，更有甚者直接就一頭撞了柱子，想要給李二來一波血諫。
“你們！”
“難道就看着這些人在這裡耀武揚威嗎？！！”
李二憤怒的咆哮着。
這個時候，還是得大舅哥出馬。
長孫無忌眼神沉重，拉住李二說道：“現在就看程策能不能戰勝那個人了。”
“他若勝出，那麼大勢已定；他若是敗了，那我們就只能做最壞的打算了。”
一旁的房玄齡和杜如晦點點頭，便是贊同。
長孫無忌這番話合情合理，雖然可能有挾私報復的嫌疑，但是從各個方面來說，現在按兵不動纔是最好的決定。
畢竟，天朝上國的海口已經誇下。
爲了彰顯無敵的氣勢，更是讓頡利可汗確信他們長安城中有鬼，纔會安然退兵，不敢進攻長安。
所以現在，無論是程策，還是他們，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情況不對！”
秦瓊突然說道。
“怎麼了？”
李二正心急着呢，見秦瓊這麼說，頓時心中驚駭莫名。
秦瓊沒有立刻回答，一雙眼睛裡帶着探尋和思考的光澤。
“你們不覺得，程策兄弟的狀態，有點不對勁嗎？”
衆人聞言，紛紛朝着戰場之中的程策看了過去。
“確實有點不對勁啊。”
侯君集摸摸自己的下巴，看着程策的眼中帶着絲絲疑惑。
“他的刀法雖然依舊路數清晰，但是不知怎地，我卻感覺他現在有種拼命三郎的架勢啊。”
“他瘋魔了。”
一個清晰地聲音傳入衆人的耳中。
他們急忙擡頭望去，卻看到一個有些邋遢的男人躺坐在城樓頂上，看着遠處正在戰鬥的程策。
“保護殿下！”
衆軍急忙拔刀，李二直接叫住了他們。
“都住手！”
李二拱手上前說道：“前輩此言何意？”
王五輕輕一跳，眨眼間出現在了李二身邊，避開了李二行禮，笑呵呵的說：“我現在就是我家公子的一個老僕，不是什麼前輩。”
“太子殿下就不要折煞我這把老骨頭了。”
王五話是這麼說得，但是本人實際上卻沒有太多的恭敬。
到了他們這個境界，很多時候就已經不拘泥於世俗禮節了。
王五走到牆垛邊上，拿起隨身帶的酒葫蘆，狠狠地灌了一口，說道：“瘋魔啊，其實通俗點來講……”
“就是瘋了。”
“瘋了？”衆人驚呼出聲。
李二等人是不敢置信，如此驚才絕豔、武功蓋世的青年才俊，就這樣瘋掉了？
只有長孫無忌，眼神中除了震驚，還有幾分複雜。
當初是他和李二一起發現的程策，如今這小子瘋了，他還真是有點捨不得呢……
“不過，也不是徹底瘋了。”
王五接着說。
“他現在已經進入到了一無物無我的境界。”
“如果他能夠清醒過來，那麼他的功力將會更上一層樓。”
“那清醒不過來呢？”李二急忙問。
王五看了李二一眼，有些惆悵的說：
“那麼他就會變成一臺沒有感情、也沒有目標的殺戮機器。”
“只會留下野獸的本能。”
王五的話對於李二來說，完全就是深深地刺痛。
程策幫了他那麼多，都還有來得及享受些什麼，就爲自己衝鋒陷陣，如今更是就要瘋掉，李二的心中，產生了濃濃的愧疚。
“你一定要醒過來啊，孤還等着你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呢！”
…………
突厥方面，頡利可汗也是正在猶豫。
“這個老傢伙怎麼來了。”
他有點頭疼。
這個老羊皮可是不會遵從他的命令的。
“可汗，那就讓他大鬧一場吧。”
頡利的軍師冷冷一笑：“正好也試探一下大唐的實力，不是嗎？”
聞言，頡利哈哈大笑，說道：“不愧是軍師啊，此計真是高明！”
…………
戰場中。
此時此刻的程策有些狼狽。
頭盔已經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披頭散髮的模樣讓他看起來更加的狀若瘋魔。
“小子，你倒是有兩下子。”
老羊皮咧嘴一笑。
忽然，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他的視線無意中從程策的背後掃過，卻看到了那個讓他一輩子都不會忘掉的男人。
他縱橫草原那麼多年，只輸過那一次！
“啊！”
程策目光如電，瞬間抓住了老羊皮失神的這個破綻，雪飲狂刀揮動，直接施展魔刀！
四十米的血色刀罡，夾雜着開山裂石之威能，直接來了一招力劈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