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一身龍袍,那老土的麻花辮綁在皇冠之下,臉色威儀,緩緩走上這易主的龍椅之上,坐下,細長的雙眼銳利的掃向下面的大臣。
有的人竊竊私語,有的人低頭對自己的到來視若無睹,總之,沒有一個大臣,對自己磕頭行禮。
媚娘並沒有挑事,而是摸了摸手下這金燦燦的龍頭,感嘆當初費盡千辛萬苦要爭搶皇位敗於諸葛亮手中,如今,不思想的時候,這江山大權就這麼輕而易舉的來到手上了。
“我問你們,你們忠誠的對象,是誰?”感嘆片刻,走神了一小會兒後,媚娘眯着眼睛,看着下面一幫不對自己行禮的大臣,露出一個絲毫不介意的微笑,“說來給朕聽聽。”
底下大臣左顧右盼,卻誰都沒有說話,站在這宣政殿上,沒有低頭對皇上行禮,已經是一種大不敬了,此刻他們整顆心臟和身子都在發顫,誰還會不知死活的去回到這個刻板的問題。
“老臣,只忠於曹魏!”一個留着白花鬍子的老頭站了出來,顫顫巍巍的身子彷彿一吹就倒,但是目光堅定,無比認真。
一幫大臣大呼這孫大人的英勇無畏,這種話也敢說的出來?就不怕砍腦袋麼?
而媚娘只是笑了笑,隨意的拂了下龍袍的金絲邊衣袖,淡然的繼續發問,“何是曹魏?曹魏的皇上是曹穎,而曹穎之子,將是曹魏的第二任皇上,那麼,你們忠誠的,不僅僅是一個皇上,對麼?”
“當然!”已經年邁甚至可能腦袋都不好使了的孫大人民樂民剩下沒幾顆的牙齒,無比嚴肅的說道,“不管在位皇上是誰,我們都只會忠於曹魏!”
孫大人這番話並沒有得到旁邊大臣的認可贊同,更多的,大家都在擔心這孫大人的頸上人頭到底還能維持多長時間了,因爲他們活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到笨到如此地步的大臣。
“那麼,曹魏是什麼呢?從東北到南方海南,可是曹魏的領土?”聽到媚孃的問題,一幫大臣們先是對視了一眼,目光商量一下,然後點頭承認,媚娘嘴角微微上揚,清脆的聲音在宣政殿內響動,“我大唐也是!”
“曹魏的國都可是在京城?”面對媚孃的詢問,一幫大臣配合着點頭,媚娘再次笑着道,“我大唐也如此!”
“朕問你們,曹魏的千萬將士,是否爲國效忠,不畏強敵,不懼生死,驍勇善戰!”下面一片人點頭,“朕的朝廷亦如此!”
媚娘銳利的目光盯着下面一幫不知所措的大臣看了片刻後,纔開口繼續說道,“朕的大唐也是建立在曹魏的律法之上,可謂是曹魏的後續,那麼,你們爲何不可忠於朕?老子曾曰過,‘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將一個朝廷改朝換代,換湯不換藥,你們就一個個清高忠貞起來了?這幅樣子給誰看的!”
媚娘一巴掌狠狠拍在龍椅的扶手之上,動靜之大,讓下面的一幫爺們都是打了一個哆嗦,大發龍威啊。
“朕,問你們,忠曹魏,可否忠大唐?”沒有動靜,沒有人回答。
媚娘也不想着急,冷眼旁觀看着下面一幫大臣們開始快速的交頭接耳,眼神議論,然後,幾乎是同時,文武大臣,一個個齊齊低腰,跪倒在地,齊聲呼喊道,“臣等,叩見皇上!”
一幫大臣不是徹底臣服在媚孃的這一番道理上,而是知道,當一個皇上低聲下氣的給你講這麼多解釋的時候,那就是證明她快沒有耐心了,如果還一味的反抗倒地,文武大臣,只會落得一個人頭落地的下場,畢竟,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你一個一品大官死了,底下一幫喊着‘效忠大唐’口號的人還等着上位頂替呢,而且媚娘也沒有什麼損失,所以沒有哪個走到這一步的大臣會傻的斷自己的絕路,嗯,不過,還是有一個例外的。
站在宣政殿中央,吹鬍子瞪眼的孫大人,依舊這麼顫巍巍的站在原地,與身旁全部跪下磕頭的同僚們相比,鶴立雞羣,刺眼的很。
這個老頭子,當真是活夠了,不要命了哦。一幫大臣們暗叫可惜,這個翰林院第一大學士的位子,空出來似乎也沒什麼不妥。
“孫大人,你難道還不明白朕講的這個道理麼!”看到衆人皆低頭,唯有這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子還一身硬氣,媚娘不怒反喜,殺雞給猴看,就怕沒有雞肯站出來呢。
笑意盈盈的眯着眼睛注視着臺下那個倔強的老頭,媚娘斜靠着肩膀坐在龍椅上,問道,“你難道不知大唐和曹魏其實並沒有多大區別麼,差異的,只是換了一個名號而已。”
“臣知道,但是,臣仍舊只認曹室的血脈!您,畢竟只是一個外姓人。”孫老頭似乎鐵定了心要給媚娘難堪了,如此正氣的站在原地,換來的,這時旁邊大臣憐憫的白眼。
“來人吶!”媚娘微笑着喊了一聲,跪在地上還沒有起身的各位大臣都是菊花一緊,果然,孫大人要被砍頭了!
很快的,宣政殿外,兩個帶刀侍衛跨進門檻站在門內行了一個禮,他們本來是河北軍營的士兵,這一次,有幸勝任大內侍衛的職責,他們纔不管如今的皇上是誰,只要有飯吃,那就聽誰的!
兩個大內侍衛一臉忠心耿耿的站在宣政殿大門口,媚娘擡起細長的胳膊,纖纖玉指指着下面孫大人的腦袋,說道,“攙扶孫大人下去,老人家年紀大了,恐怕行走有些不方便,別讓他摔倒碰到,不然,砍掉你們的腦袋。”
是要他摔死得不能再死,還是讓孫大人別傷到碰到?一時間,跪在地上的大臣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話了,昨天,一個大臣宣政殿上出言不遜,二話不說就被拉出去在天壇下斬首了,而今天的孫大人,竟然運氣極佳的沒有這麼殘忍?
七十多歲的孫大人目光流露出一種深意,嘆了一口氣,在身邊兩個大內侍衛的攙扶下,晃晃悠悠小步走出了宣政殿。
“孫大人年事已高,如果還待在翰林院修書,恐怕會令他頭腦昏花,指不定哪一天就要駕鶴西去了,所以,朕私自做決定,讓孫大人帶着綢布百匹,白銀千兩告老還鄉,衆位愛卿覺得如何?”
有這麼好的事情?大臣們左看看右看看,然後齊齊磕頭,高呼,“皇上真是仁義寬厚,實乃大唐之福啊!”
這一天,在文武百官的臣服下,穿着一身龍袍的女人武媚娘,正式將中原國號改爲大唐,一天內,下旨廢去了錦衣衛,要重新編制整個軍事制度以及加重了中原邊境處的士兵看守,大型推廣孔夫子教育和私塾,一時間,這位上位的女皇帝,倒也沒留下什麼讓百姓咬牙切齒的事情。
與此同時,東北,執迷不悟的小泉沒有選擇帶着他的水兵逃跑,尤其是得知對面岸上的軍師竟然就是當初接見自己的諸葛亮,小泉起的火冒三丈,非要將諸葛亮斬首,才肯離開中原。
一天、兩天、三天,兩軍士兵除了對射就是對射,日·日夜夜這麼折騰,弓箭手們的手臂都發酸的再也擡不起來了。
“軍師,難道真的不需要讓騎兵和步兵訓練操練麼?”身爲衝鋒將軍的李逵,提着兩把板斧在這昏暗的夜色下,陪着諸葛亮走在營寨之中,這些日子,騎兵和步兵似乎都被閒置了,導致這些士兵除了吃喝就是站在江邊叫囂日本皇軍,或者對自己的戰友喊着口號打氣,他們腰上的長劍,都已經多天不碰了。
這是第三天晚上,而就在半個時辰前,諸葛亮接到消息,自己需要的船隻已經全部都上了海面,那些準備良久的稻草、樹枝、木頭也都按照命令搬上了船,捆成了一塊,而諸葛亮這出來,就是爲了看一看情況的。
揮了揮手裡的鵝毛扇,諸葛亮一臉淡然的笑容,看看悶悶的天色,回答道,“這一次的戰爭,老朽不費一兵一卒,所以,讓他們悠閒些也無所謂。”
“軍師不是在開玩笑吧,打仗,哪有不動用將士的!”李逵一臉奇怪的問了一句,諸葛亮止步,站在這海邊,感覺着一股弱弱的西風從海面上吹來,諸葛亮哈哈一笑,伸出一隻手,道,“老朽不費五百人,就可以將海上的所有日本皇軍,打個屁股尿流!”
李逵黑乎乎的臉上滿是黑線,總是諸葛亮帶兵再怎麼神奇,也不可能如此吧?對方可是好幾萬的水軍呢。
似乎覺察到了李逵的難以置信,諸葛亮呵呵一笑,扇了扇手裡的鵝毛扇,感嘆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啊。”
“什麼?”李逵依然不懂,自己軍師這麼神神秘秘的樣子,很難明白到底說的是什麼玩意兒的!
“明天一早,你就見分曉了!”諸葛亮故弄玄虛的咧着嘴角笑了笑,踏上一條船,檢查船上的佈置情況,“這是誰綁的稻草?給我站出來,看着亂七八糟的模樣,真是一點心都不用啊!”
大戰在即,蕭寒卻沒有一點緊張的樣子,因爲聰明過人的他已經明白此次戰役的壯觀和精彩了,況且諸葛亮曾經說過,‘給草十分,不給零分’,這麼明顯的戰勝概率,蕭寒也不需要去懷疑。
點着蠟燭,燭光搖曳下,蕭寒坐在桌子前,低頭趕着寫最後的一點《西遊記》稿子,蕭寒對待這本書是很認真的,三思後,纔會寫一篇,保證《西遊記》最大的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