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好找個地方欣賞美景散散心,每天審批公文,腰痠背痛的難受死了。”狄仁傑憨厚的一張圓臉哈哈一笑,帶着幾個人去了附近的一個茶樓,左如煙這個不好言語的女子竟然也同意的跟着了。
找了二樓一個雅間坐下,敞開窗戶,蕭寒就能看到窗戶外碧綠清澈的西湖,小二上了茶水,蕭寒低頭一聞,隨即輕輕一笑,“原來是龍井啊。”
“那是,蕭兄弟,我們西湖的龍井茶葉可是很有名的,就連當今丞相曹操,有時候會都會派人來從這裡購買茶葉呢。”狄仁傑摸着下巴處的鬍子,頗有些感嘆的說了一句。
而這時候,蕭寒覺得最不應該說話的左如煙卻偏偏這時候開口了,依舊是一臉清冷的表情,她雙手端着茶杯小飲一口,緩緩說道,“曹操,再好的茶葉進到了他的肚子裡,也只是浪費罷了。”
狄仁傑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笑意,打量了左如煙幾眼,看這個姑娘眉清目秀模樣漂亮,身上的衣着又明顯高於蕭寒和他自己,狄仁傑心裡好奇,笑着問道,“左姑娘似乎也是一名正義之士啊,人人都稱呼曹操是國-賊,但是真把曹操當成惡人來念叨的人卻少之又少啊。”
左如煙不言不語,斯斯文文的喝着茶水,對於狄仁傑的話,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狄仁傑也不尷尬,熱心的問道,“不知道左姑娘是哪裡人?聽口音,北方人士?”
面對狄仁傑這個杭州縣令,一方的父母官,左如煙也並沒有獻媚的給什麼好臉色,依舊是一臉淡漠,她開口,聲音清脆清冷的回答道,“京城。”
京城人?看來大有來頭啊?狄仁傑圓圓的臉上是溫和的笑意,左如煙的氣質和容貌,絕對是京城大小姐裡比較突出的一位。
“啊!殺人啦!殺人啦!”這時候,異變突生,一聲驚恐萬分的尖叫震撼了整個茶樓和板條街道,那聲嘶力竭的叫喊聲令在座的衆人個個變色,李元芳和狄仁傑這兩名官夫人員最先反應過來,站起身,就透過窗戶向外看去。
聲音是從外面傳出來的,狄仁傑眯着一雙小眼睛,很快就看到街道上擁擠的人羣中空出一大片地來,而地上,則是一具一動不動的死屍。
“元芳!”狄仁傑一聲輕喝,李元芳立刻站起身彎腰就從窗戶裡跳了出去,蕭寒驚訝的起身向外俯視,李元芳以一種輕如鴻毛的姿態和腳步……跌跌撞撞的踩到了外面大街的屍體上面。
一個沒站穩差點跌倒,從茶樓裡跳出來的李元芳連忙直起腰,臉上毫無尷尬之色,‘唰’一下拔出手裡的細劍,李元芳虎視眈眈的瞪向四周,“閒雜人等退讓!”
就這麼一會兒工夫,蕭寒就跟在狄仁傑身後走出了茶樓,依雲和左如煙也跟了出來,依雲一隻小手緊張的抓着蕭寒的袖口,想看又不敢看的半睜着眼瞧着地上的男屍。
“乖,低下頭,別看!”瞧到男人脖子上有一道細長的傷口,明顯是被利器所割傷,這種殘忍的事情,蕭寒是不忍心讓依雲直視的,輕輕摸了摸依雲的小腦袋,讓她低下頭走出了人羣,蕭寒一臉嚴肅的跟着狄仁傑走到了屍體旁。
左如煙竟然沒有絲毫害怕的意思,面無表情,也跟着蕭寒走了過來。
狄仁傑蹲在地上,彎腰先是輕微將背朝天的屍體翻了一個身,看清楚了男屍的正面和裝扮,狄仁傑聲音溫和的問道,“元芳,你怎麼看?”
李元芳手裡緊握着細劍,一雙精銳的眼睛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隨即一臉鄭重其事,皺着眉頭,緩緩回答道,“大人,此事必有蹊蹺!死者脖子明顯是被刀劍所殺,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又能混入人羣裡悄無聲息的殺人,看來這個兇手,一定是個高手。”
大白天的殺人?這是要鬧哪樣?蕭寒輕皺眉頭,目光仔仔細細的去觀察着自己周圍的人羣的臉色,有驚恐的、還有就更驚恐的……但是蕭寒心裡感覺不出來那個兇手的存在,難道,已經走出人羣跑了?
這時候,左如煙卻突然彎腰下來,伸出一隻手毫不嫌棄的翻了翻死者的手掌心,然後緩緩說道,“兇手穿的是黑色的衣服。”
“你怎麼知道?”蕭寒和李元芳異口同聲的問了一句,蹲在地上的狄仁傑驚奇的擡頭看着左如煙,眼裡閃過一絲讚賞,隨即伸出手指着死者攤開的手心道,對蕭寒和李元芳說道,“你們仔細看,死者的手指甲裡,有撕碎的黑色布料,這明顯是遇到兇手毒害的時候,因爲奮力掙扎而將兇手的衣服撕爛了的緣故。”
沒想到左如煙的心思能和狄仁傑一樣敏捷,蕭寒欽佩的感嘆了一下,擡起頭來再次看向人羣,他剛要準備抓幾個穿着黑色服裝的人,卻突然看到,人羣右邊,一個剛剛聽完狄仁傑說完話的男子,立刻低頭轉身而去。
看着他穿着黑色長衫的背影,蕭寒心裡一動,立刻跨出一步,伸出手指着那個男人的背影,道,“喂!那位兄弟,你等一等!”
蕭寒這麼一喝,那個男人的動作反而更快了,推開人羣,竟然一躍就用輕功跳到了隔壁的屋頂上,頭也沒回,一轉眼就消失了蹤影。
“大人!”李元芳着急了,握着手裡的劍就像要去追,可是狄仁傑嘆了一口氣制止了,“你會輕功麼?追得上麼?”
兩個問題,讓李元芳啞口無言,只能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一臉憤慨。蕭寒這時候頗爲驚訝的偷偷摸摸瞧了李元芳幾眼,一個武林高手的形象破碎了,李元芳連輕功都不會?扯蛋呢!
“瞧剛纔那個人的身手,就知道是來自江湖,不知道江湖中人,和這位死者,有什麼冤仇呢?”狄仁傑感嘆一聲,轟走了周圍圍觀看熱鬧的衆人,他側頭看向蕭寒問道,“蕭兄弟,你看清人的長相了麼?”
“沒有。”蕭寒可惜的搖了搖頭,那個人的身手很是迅速,就連轉身都是那麼的快如閃電,這讓蕭寒備受打擊,看來自己是坐井觀天了,前一刻以爲自己還很牛的蕭寒,看到一個人從自己眼前飛走之後,自信心被被摧殘的破碎淋漓。
這個無名的死屍被安置在了縣衙內的停屍房裡,出了這麼一檔子事情,大家都沒有喝茶的興致了,左如煙早已經離開。蕭寒拉着依雲,剛準備跟狄仁傑告辭離開縣衙,這時候一個衙役卻突然跑進狄仁傑的書房,聲音洪亮的喊道,“大人,有一個村民過來報案,說剛纔大街上的兇殺案,他目睹了兇手的容貌。”
“哦?如此甚好!”正對於此案愁眉不展的狄仁傑一聽笑了,胖乎乎的圓臉是溫和驚喜的笑容,揮揮手,衙役立刻轉身去叫人。想要離開的肖雲也拉着依雲再次坐了下來,對於那個趕在白天殺人作案的兇手,蕭寒也很好奇他長什麼樣子。
沒多久,一個男人就進來了,穿着粗布衣,一看也是一個平民,腳上一雙破舊露着腳趾頭的草鞋,凌亂的長髮沒有被簪子紮好,些許髮絲就黏在出汗的腦門上,長臉,一副溫和憨厚的長相,看似善良的眼睛直視着狄仁傑跪下,他雙手抱拳,道,“草民見過狄大人。”
“嗯,請起,站起來說話,你果真看到了兇手的容貌?”狄仁傑看着面前這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外表忠厚,應該不是來搗亂撒謊的。
男人點點頭,彎腰看着狄仁傑,緩緩說道,“草民姓劉,那個男人被殺的時候,就是倒在草民眼皮子底下,所以,草民也看清了那個兇手的容貌,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青年?狄仁傑喂喂皺眉,沒有着急詢問,而是坐在書桌後,先是審覈的證實,“你當時在大街上做什麼?”
“回大人,草民在大街上做點小生意,每天在那裡擺攤,熟人都可以爲草民作證。”這個長臉男子老老實實的回了一句,狄仁傑點頭,然後再次開口道,“你說一下當時的情況!”
“那是一個陽光燦爛的中午,草民蹲在地上賣書的時候,招呼着來回走動的客人,這時候,草民就看到了兇手一身黑色的長衫,手裡突然拔出一把鋒利的匕首,草民還沒來得及驚訝,就看到他一刀劃過他面前一個男人的脖子,然後十分冷靜的轉身離開了,當時草民嚇得不輕,然後就立刻大喊起來。”
這麼說,當初還在茶樓裡的時候,那一聲聲嘶力竭的叫喊就是這個男人發出來的了,蕭寒抿了一下嘴脣不說話,爲什麼殺人?仇殺是最正常的,但是或許也是被*呢?
狄仁傑坐在書案後沉默了片刻,然後招招手,刻不容緩的語氣對李元芳說道,“去把事師爺叫過來。”李元芳點頭,然後立刻跨着大步離去。
狄仁傑嘆了一口氣,看了一下站在眼前的布衣男人,一看就知道家境貧寒,而狄仁傑,是最有同情心的,揮揮手示意讓這個男人坐到旁邊的木椅子上,狄仁傑態度溫和的問道,“家裡生活還可以吧?”
“回大人的話,勉強度日,生活還算安寧。”這個老百姓總是這麼端正謙和的態度,蕭寒頗爲好奇的打量了他幾眼,這個長相忠厚的男人,怎麼都與那些市井之徒有些區別的。
“不知道這位老哥做什麼生意的?”蕭寒好奇地問了一句,沒想到男人尷尬一笑,將額頭上凌亂的長髮撥弄到一邊,紅着臉羞澀的低頭,回答道,“《*》手抄本一類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