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分散開去,向一片沙漠灌木叢後尋去,以他們此時已經恢復了大約五成的功力,相信即使是炎帝出手偷襲,在充足的準備下,三人也可以憑藉手中的力量抵擋一陣子的。
長滿了刺人的仙人掌和其它小珠灌木的一道低矮的叢林裡,裡面半個鬼影都沒有。
但在一堆沙丘下,他們的衣袍卻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形狀,被人有規律地擺在了沙海上面。
“噫,這個圈圈代表什麼意思。”
只見宗禪的戰袍,披風,和他們兩人的被人給結成一個圈圈,圍在一起,整整齊齊地形成一個沒有方向的圓,攤在沙面上。
三人你眼望我眼,誰也不知道這究竟代表着什麼意思。
宗禪巡視了一下四周,連個鬼影也沒有看到。
再打眼向令子傑掃去,對方也搖搖頭,示意他自己並沒有什麼其它的發現。
蔡太正伸手撿起自己的盔甲和披風,套入身體裡,再繫上腰帶,掛上披風,向兩人道:“發什麼呆,人家將我們戲弄了一頓,我們卻連個鬼影也沒有查到。看來咱們這次刺殺之旅,已經無望了。”
等宗禪兩人也穿好盔甲,來到蔡太正身邊之時,東邊的魚肚白終於變成了紅色。
天光一打開,整個沙漠頓時特別的明亮。
行走在還冒着冷氣的沙海里,感覺到特別的恰意。
宗禪很想問令子傑一聲,他究竟憑什麼斷定這個惡作劇是炎帝所爲。但話到嘴邊,卻吞了回去,一直沒有開口。只時不時地望向令子傑一眼,想知道對方在尋思什麼。
三人一邊向北邊的沙漠之城走去,令子傑放慢了步子,向兩邊道:“你們一定在想,我是怎麼斷定這起事故是炎帝所爲是麼。”
蔡太正最忍不住癢癢,心癢一上來,撓着自己的腦袋道:“傑少你一向最爲聰敏。知道答案,就痛痛快快地告訴我們吧,我怕你把宗少給憋壞了。”
宗禪笑罵一聲,聽令子傑繼續講下去。
三人能夠在此時還能開得出玩笑來,的確是非常難得。
令子傑沉吟一聲,“是炎魔之怒!我感應到了他的炎魔之怒!”
“啊……什麼!”
蔡太正恐怖地吸了一口晨冷之氣,“他即有心殺我們,爲什麼事到臨頭,卻以惡作劇收場?”
宗禪想問的問題被蔡太正問了,立即怔怔地打眼向令子傑瞧去。
“因爲我們的聊天類容,無意之間救了我們。”
宗禪順着令子傑的判斷脫口而出道:“刺殺魔帝!”
“不錯,就是刺殺魔帝。炎帝是想以這種方法,先讓我們爲他打頭陣。”
“那他趁我們洗澡的時候,將我們的盔甲,披風圈在一起,是幾個意思。”
令子傑淡淡地道:“蔡兄你真是人頭豬腦,這你還不明白麼。”
宗禪代他答道:“他是在告訴我們。無論我們怎麼跳,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蔡太正又一拍自己的腦門,“噢,我終於明白了。”
繼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可是我又不明白了。炎帝憑什麼就一定認爲我們會去刺殺田豐林?在識破他的奸計之後,難道他不害怕我們改變行藏,取消目標麼。”
令子傑嘴角一抽,目光望向宗禪。
宗禪聳聳肩膀,作了個無奈的表情,迴應一聲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還有得選擇嗎?一旦讓炎帝碰上田豐林,魔帝不死定了纔怪。
但正如蔡兄你所懷疑的那樣,這裡面有個破綻十分的明顯。炎帝爲什麼不直接自己去將魔帝殺死,而要假手於我們呢?”
令子傑手指一戳,“不錯,這纔是事情的關鍵。沙漠之城就在眼前了,咱們加快速度,爭取在天黑之前入城。”
三人飢腸轆轆,於天黑之前,趕在沙漠之城城門關閉之前,終於在洶涌的人羣爭先恐後的推擠下,也秘密地入到城內來。
沙漠之城的氣氛,與他們離城之時完全不一樣。
此刻城中哪還有半點熱鬧,分明成了一座死城。
不知是否月仙教下了宵禁令,否則爲什麼一到夜幕時間,全城百姓連門都不敢開了呢?
三人在大街上轉了一圈,於東南角一條曾經繁華的商業街上尋到一家客棧。客棧大門是緊閉着的,但以他們的身手,可以隨意地飛上客棧上方的廂房去。
窗門一開,前後三道身影從窗口處飛了進來。
一位店小二剛好從走廊旁邊經過,見到三人的模樣時,驚叫一聲,剛好給宗禪趕上,捂住了他的嘴巴,這纔沒有驚起其它的客人。
宗禪對小二作了個殺頭的手勢,再取出一錠金子來,“想活還是想死!”
捂住對方的手鬆開一道縫隙,那小二見到金子,立即膽壯起來,“幾位爺,你們這是……投店呢,還是打尖呢。”
“別管那麼多,好酒好菜只管上。還有,我問你,爲什麼現在沙漠之城像一座死城一樣,一點生氣也沒有?”
那小二收了金子,高興得什麼似的。
但一聽到宗禪問的話,立即愁壞了腸子。
“幾位爺一定是剛剛進城的吧,哎,亂了去了。有人傳言,魔域的炎帝,帶着大量的魔域戰士,從九重地獄那邊殺了出來。不日就會血洗沙漠之城。”
宗禪啊了一聲,“你說的可是真的。”
小二吃痛,指着自己的手腕示意宗禪放開。
宗禪嘴角一挑,“說吧。”
小二道:“大街上都傳遍了,就連官府也在貼出告示。怎麼,你們入城的時候沒有看到?”
宗禪點點頭,“沒有你的事了。下去準備飯菜吧。”
小二悻悻地走開,宗禪順手將房門掩上。
“看來,情況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炎帝那老小子,如果真的再次從魔域出擊的話。這裡面肯定藏有一場陰謀。”
令子傑同意道:“宗少你說得不錯。”
蔡太正一拍腦袋,“越來越有趣了呢,二位兄弟,你們發現沒有。這一切,好像都是在圍繞着我們幾個展開的一樣。連魔宗兩大門派,玄門正宗的仙道門,清蓮宗,也都對我們的事情非常的關心。現在就連炎帝也向我們作出警告,但在向我們示威的同時,似乎又在顧忌着什麼。否則在綠洲之時,他就可以殺了我們。”
“蔡兄的話有道理。不行,今天晚上就是再累,我們也不能睡覺。必須得把這裡面的細節和敵人的陰謀全都給推斷出來。否則我宗禪無法入睡。”
令子傑嘿嘿一笑,“也有你宗少憂心的時候?真是少見。”
“篤篤。”
此時敲門聲起,宗禪立即前去開門。
小二準備了一大托盤的酒菜,身後還跟了兩個提藍子的夥記。藍子裡面全是吃的。
宗禪摸出三錠銀子,一人賞了一小錠。
“不用不用,剛纔大爺給的金子,掌櫃的說了,這個月三位大爺的飲食,都由小店包了。”
令子傑笑道:“這位大爺有錢,賞你們的,你們又何須客氣。”
三位夥記千恩萬謝之時,令子傑提醒一聲道:“不過,今天這裡的事情。無論是誰向你們打聽,你會怎麼說。”
店小二知機地一笑,“小的什麼也沒有看到,什麼也沒有聽到。”
宗禪笑道:“識相,機靈,銀子是你們的了。出去吧,沒有我們的招喚,不許進來打擾,更不許在外邊偷聽,下去。”
夥記一下去,順手掩上了門,三人聚桌而坐,圍成一圈。
宗禪自己上酒,倒了一圈,舉杯向兩人道:“不吃好,吃飽,腦子轉得慢。兩位兄弟,你們還等什麼。”
令子傑和蔡太正不等他話說完,立即加入對桌上美酒佳餚的掃蕩中來。
三人大吃大嚼,半個時晨之後,各自打着飽咯,吞嚥之間,滿是酒氣。
宗禪將剩下來的最後一壺酒灌了一口,笑道:“真沒有想到,人在飢餓的情況下。就算是普通的飯菜,也是這麼可口的。”
令子傑揶揄了他一眼,叼着一根牙籤,在一邊盤腳坐着。
蔡太正則推開窗子,半衽着胸膛,望向外邊行人全無的大街。
“蔡兄,你在幹什麼。”
“聽殺氣。”
宗禪沉默一聲,“聽到什麼了。”
“滿城的殺氣。”
令子傑站了起來,同來窗邊。
“不錯,一種風雨欲來之前的大殺氣,看來,沙漠之城的這一場浩劫,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了。”
宗禪將最後一口黃湯灌下肚子,笑道:“魔來殺魔,妖來殺妖。怕它個鳥,憂它個甚。兩位兄弟,快點發揮你們聰明的大腦,想想炎帝及魔宗的田豐林那個老匹夫,究竟在打着什麼鬼主意。想通了這一點,我們才能睡覺。”
令子傑沒好氣道:“蔡兄不是已經提供了最好的答案了麼。”
“噫,我怎麼感覺除了魔域妖軍屠城之外,炎帝還有其它的意思啊。”
宗禪這句不自覺的話,立即引起令子傑和蔡太正的注意。
令子傑的心思,在三人之中最爲敏銳。
他捏指一算,暗叫一聲我明白了。
兩個大頭,立即湊近過去,尋問他明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