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好,來,爲了我們的目標,幹了。”
丁原也舉杯驚訝地道:“怎麼,你們已經計劃好了要對付魔帝麼?”
四人一飲而盡,宗禪抹去嘴角一點溼潤,淡淡地道:“丁兄不必驚訝。魔帝他受傷了。”
“啊,傷情如何。是誰有本事將他擊傷的?他可是魔帝啊,號稱整個天下最瘋狂的魔者。”
三人立即眉飛色舞起來,令子傑自言自語般道:“想要我們的命,田豐林怎能不付出一點代價。”
宗禪笑道:“不錯。”
丁原手指三人道:“宗少,傑少,蔡少,不會是你們三人將他擊傷了吧。”
蔡太正點頭道:“丁兄你是自家兄弟,可以如實告訴你。在此之前,我們於絕頂峰,與魔帝大戰過幾天幾夜。差一點就命葬在他的不死魔神和凝血神爪之下。而現在,則在機緣巧合之下,是我們反過來追殺他,明白了麼。”
丁原全身一麻,像觸電一樣不敢相信地道:“明白了!”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從他的反應上即可看出,丁原雖然說明白了,眼神裡的神態,卻告訴他們始終也不敢相信。
倒不是他懷疑自己等人的能力,而且魔帝之名,在這些新一輩的年青高手的心目中,都如此的響亮,何況是常年耳濡目染魔帝作爲的丁原。
“丁兄,你放心吧,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
丁原良久才消化掉迅息,喜三人之所喜,舉杯道:“讓丁原再敬三位大哥一杯。你們的存在,是我丁原爲實現人生目標的一盞明燈,有巨大的參考作用。來,幹。”
令子傑冷不丁突然問道:“丁兄的人生目標是什麼。”
丁原愕然捏着酒杯,想了想,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是修煉成爲像你們這樣傑出和有膽色的年青高手了!誰能夠想到,幾年之前,就算是任何一個江湖小角色,都可以欺壓的宗少和傑少,現在已經成長爲連魔帝和洪如菁那等級數的不世高手,都要顧忌三分的頂級武修者,想想都讓人不敢相信。
傑少,宗少,蔡兄,你們也許還不知道吧,在沙漠之城每個月發生的大事情。都會經由商隊,傳入神唐國去。現在你們的存在,已經成了整個庸碌的神唐國急盼變化的年青人們一種新的崇拜和追求,江湖上的高手,宗派名人,皆對三位推崇備至呢。”
丁原一直在負責與神唐國內霸城和渭城方面青龍軍的聯繫。對此自然十分的熟悉。
三人也沒有想到他們的作爲居然會讓其它人當成偶像一樣來崇拜。
宗禪拂去其它心緒,點點頭道:“好啊,這是好事啊,沒有想到我一個小小的神教修煉者,居然也有出人投地的一天。小杰,你也沒有想到吧。還有蔡兄,你本是一個刺客,卻莫名其妙地加入了我們青龍軍。”
蔡太正笑道:“說實話,我現在都十分好奇自己爲什麼心甘情願與你們一起共事。連自己刺客一日千金的大生意,也甘願放下不做,卻來參與到這種比當刺客更危險,和更刺激的爭霸大戰中來。真是痛快。”
丁原興奮地道:“能與幾位爺共事,是丁原的福氣。除了帶來小黑小白小灰之外,幾位爺對我還有什麼吩咐。”
幾人先乾一杯,宗禪放下酒杯,想了想道:“沙漠之城方面的動靜,你只須在明面上密切地注視就是了。另外,告訴月仙教的童無邪和鎖天虹兩位大哥。與狂沙幫的聯盟,只可在暗中進行。明面裡,還是要給魔宗一點面子的。但玄魔二老這兩人,即不可盡信,也不能不信。
現在局勢複雜,我方力量和人手,皆十分有限。最重要的是沙漠之城,除了魔宗兩大派系與我們競爭之外,還有一隻看不見的巨手,已經悄悄地將利刃伸到我們勃子上了。所以最好在近期,不可有大舉動,以待時變,明白麼。”
丁原聞言一驚,“前面的都明白了,後面的宗少所說,看不見的威脅,是什麼意思。”
宗禪怕說出來會走漏風聲,尋思一會,道:“到時你自然會知道了。”
丁原立即起身,“好,事不宜遲,我立即動身,留久了怕會引起敵人的注意。”
宗禪點頭道:“好,一切小心行事。至於我們這方面的事情,你可讓月仙教及我們自己人放心好了。去吧。”
丁原再與衆人幹完最後一杯,立即穿窗而出,從三隻鷹隼的頭頂一躍而過,消失在了外邊的夜空中。
宗禪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由令子傑從房間內拿出三套夜行衣出來。
三人分別包裹一番,再將配刃掛上。
宗禪向兩人作了個手勢,兩人分別答道:“可以了。”
“好,我們馬上分頭行動。”
噓聲一起,三隻鷹隼飛上天空,瞬間變成一個黑點,最終消失不見。
三道人影,從窗口處掠飛下去,分作三個方向,也消失在了黑暗裡。
他們此次探查的目標總共有三個。
一個是已經廢棄了的神秘莊園,那裡神秘而幽冥,最適合有需要的隱修者藏起來修煉。曾經很熱鬧,自從鎮天泉下發生驚天鉅變之後,已經成爲廢棄之地。
另外一處是神秘莊園外不遠處的魔宗駐地。
以魔帝田豐林的性子,他在受傷之後,應該不會選擇一個能與屬下經常接觸的地方去療傷。因爲這樣非常的容易暴露,對穩定沙漠之城的魔宗人馬不利。
前者由令子傑前去探查,後者蔡太正包了,剩下的唯一去處,就是在城內郊外一座巨大的山川處的破道觀。
這座道觀之前被魔宗起用過,玄魔二老及魔女蓮娣,還用道觀來安置月仙教被擒的教衆。
而此刻那處道觀,據丁原所說,早已經人去觀空,成了廢棄之地。
但以宗禪對魔帝田豐林的瞭解,這樣的廢棄之地,巨大而宏偉。裡面聚集了成千上百年的修煉氣息。就算是一處廢地,也適合他療傷和修煉。
長滿了青苔的巨大廣場,倒塌的巨大立柱,已經油漆落下的巨大石像,及長寬縱深達十幾公里的山前山後道觀建築羣落,組成了一個可以輕易藏上千人的迷宮。
以魔帝的現狀,選擇別處修煉,都是個錯誤,唯有此處,纔是他最佳的安全藏身地點。
宗禪依希還記得上次在道觀時所經歷的場景。
此刻在星月暗淡之下,舊地重遊,又是另外一番心情。
幾個點落,他已經飛縱到了道觀巨大而破損的紅木門面前。
兩手輕輕一印,想抹掉上面的蜘蛛網。
卻不忍心將巨門給按塌了,立即退後幾步,改由從院牆上掠入。
他的身手極快,有如大鵬般,瞬間進入到了內牆長滿了雜草,齊腰高的灌木叢裡。
道觀的雄偉莊嚴,即使是破敗之後,仍舊像個流乾了血的巨人,有着它不可侵犯的神聖一面。
宗禪從內牆角飛下後,立即向道觀的主軸心線上往廣場方向挺進。
以他現在的實力,不消一杯熱茶的功夫,即可以從東到西,將整個道觀的主幹道給走遍。
但他不想打草驚蛇,只想悄悄地進行暗訪,看魔帝田豐林是否真在此療傷。
在淡淡的月光照耀之下,廣場上的巨大青石基,光滑如鏡,反映着光輝。
宗禪從地磚縫隙間的雜草裡踩過,眼神四處以餘光打探。發現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其它的道觀建築,似乎都沒有什麼異樣。
廣場上除了微風吹起的野草,在不停地白晃晃之外,也沒有其它的發現。
宗禪稍一停頓,立即選擇了向主大殿方向走去。
他的腳步極輕,幾乎可以忽略不記。
就是微風吹起夜行衣時,衣訣時不時會有擺動的聲音。
不過在這樣的夜空之下,四周的空寂下產生的各種各樣聲響,能將他的呼吸等一切聲音蓋過,完全不用擔心有人從呼吸聲的大小上發覺他的靠近。
大殿沒有上門,與前次到此殿時不同,大殿內側,被人爲地安置了無數的白幡,不知道是不是田豐林着屬下故意裝神弄鬼之用的。
宗禪一邊輕輕舉步,一邊警惕地注視着四周的動靜。
月光是照不進大殿的,還好在大殿四周的高大通風口處,有幾條反映外邊的微光的窗口,以宗禪現在的能力,即使是沒有一點光亮,也可以將《無極神魂》的仙脈命魂力量運作到眼神上,助他展開夜視之能。
十幾尊七彎八倒的塑像,及地上散落的殘破,從其它地方飄入的灰塵,樹葉,等等雜物,幾乎在殿內蓋上了一層。
宗禪腳踩在上面,發出一陣沙沙的聲音。
宗禪眉頭一皺,暗襯現在道觀外的景觀樹草,大多沒有落葉,就算是有。也是落到別處去,爲何大殿內會有這麼多幹燥的枯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