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尉遲恭看着薛仁貴,拿着岐暉的推薦信,興高采烈的向着碼頭走去,不由的面露失望。
這樣的人,只要稍加磨鍊,很快就能成長起來。
不但能繼承自己這些年琢磨出來的經驗,甚至能庇護家族數十年。
算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強援。
自己性格剛硬,這些年下來,得罪了不少人。
雖然他並不畏懼,可一旦他死了的話,“土豆”那個蠢貨,未必能抗的住那麼多人覬覦的目光。
罷了。
不是自己的,強求也沒用。
李世民看着自己的心腹,悶悶不樂的上馬,以爲他只是可惜人才呢,不由的出口安慰到。
“敬德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不論是在帝君府效力,還是在右武侯效力,歸根結底,都是爲了我大唐效力。”
“況且,經過瑞獸宴,再加上生命泉水的滋養,你這還有好幾十年可以活呢,着急什麼?”
“若是你真的想,儘早找一個弟子的話,不如朕給你推薦一人?”
說着,李世民沉吟了片刻之後,眼神一亮,忽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直接了當的說道。
“朕記得竇建德麾下,高雅賢有個義子,叫蘇烈,蘇定方。此人驍勇善戰,氣魄驚人,比這薛仁貴也不遑多讓。”
“當初,此人跟隨高雅賢,投降劉黑闥之後,戰敗失蹤,不知蹤影。”
“不過前幾日,朕還看到,有人舉薦他任匡道府折衝,朕也允許了。”
“若是敬德有心的話,朕可以讓他上番駐守,入你右武侯。”
“你看如何?”
蘇烈,蘇定方?
此人尉遲恭也聽過。是竇建德麾下,難得的一員驍將,年級輕輕,就頗有武名。能在亂世之中,掙下這麼大的一份名聲,自然不是浪得虛名之輩。
有這樣一個人在,也能彌補自家失去薛仁貴的遺憾了。
當下,尉遲恭直接回身行了個大禮說道。
“微臣謝過皇上。”
見自家心腹,不再沮喪,這個時候,李世民纔想了之前的報紙。
轉過頭來,見岐暉看的認真,再想起薛仁貴的志向,讓李世民不由得心生好奇,然後纔開口問道。
“岐道長,你這航海鍾,六分儀到底是什麼東西?”
“爲什麼說,有這兩種東西,航海業就能極大的發展?”
“我見揚州的商人,沒有這東西,也照樣能讓沙船,在海上航行。”
“那要這航海鍾,和六分儀,又有什麼用?”
什麼用?用處大了。
師尊念念不忘的殖民大業,就在這兩個小小的儀器之中。
若是師尊心情好的時候,經常大家一起吃飯聊天,話裡話外,內容雖然天馬行空,可透露出來的結果和想法,無一不讓人震驚不已。
這航海鍾和六分儀,正是三師弟,聽了師傅所說的後世殖民帝國的宏圖偉業之後,才苦苦哀求,拿到手的。
現在,這兩樣東西復刻出來之後,甚至可以讓大唐的海船到達任何以地方,將世間所有的版圖,都納入到大唐帝國的陰影之下。
你說有用沒有沒有用?
當下,岐暉也不賣關子,直接了當的問道。
“皇上可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什麼時辰?
你問這個幹什麼?
李世民有些奇怪的看着岐暉,回頭在四周找了找。
這裡既沒有日晷,也沒有水鍾,更沒有漏壺,連晨鐘暮鼓都沒有,朕怎麼知道是什麼時辰?
看着天時,他約莫估計了一下之後,這才說道。
“大概是申時?”
說着,李世民看了岐暉一眼,反問道。
“朕說的可對?”
聽李世民這麼一說,岐暉再次搖了搖頭,繼續說道。
“皇上,老道我想要的,不是這麼粗略的答案。”
“而是現在,是什麼時辰,什麼刻?這一刻,在具體細分到更微小的精度呢。”
“換成師尊的話,就是那一小時,那一分,那一秒?”
一分,一秒?
岐暉的話,頓時讓李世民瞠目結舌。
把一刻再細分一下?
你準備分成多少份?
就連現在是幾刻,朕都不知道。每一個人去看水鐘漏壺,看到時間,也有細微的差別,你還準備繼續細分下去?
這有什麼用?
莫不是要在雞蛋裡挑骨頭?
看着君臣三人,目瞪口呆的模樣,岐暉這才嘆了一口氣,說道。
“皇上,師尊把一天,分爲了二十四個小時。”
“把一個小時,分爲了六十分鐘,一分鐘,分成了六十秒。”
“這就是如今藍田的計時方法。”
“雖然現在大家聽着有些彆扭,可既然航海鍾已經反推出來了,那麼,距離鐘錶的出現,也沒有多遠了。”
“陛下不要忘了,化學,是一個非常精細的學科。”
“精細到對每一種反應,都有時間要求。”
“若是還用以往的計時方法的話,那也太粗糙了。”
“最終結果導致反應過度,或是反應不完全的話,造成的損失就大了。”
說到這裡,岐暉隨手掏出了一個拴着鏈子,金色圓盤一樣的東西。
“啪!”
一聲之後,打開了上面的蓋子,看了一會兒之後,這才說道。
“現在是下午四點,二十四分,十七秒。”
“距離鋼鐵廠食堂開飯,還有三十六分鐘。”
說罷,這才合上金色鏤空雕花的蓋子,將懷錶往懷中塞去。
還沒有等他把手伸到懷中。
“啪!”
一隻大手,直接攥住了岐暉的胳膊。
李世民側着身子,另外一隻手,已經伸了過來,掰開了他的一跟手指頭,然後準備掰另外一根。
一邊掰一邊問道。
“這是什麼東西?”
“看道長的動作,這應該就是計時的東西了。”
“莫非就是你口中說過的航海鍾?”
“如此精準的算計,可真是巧奪天工。”
“道長鬆手讓朕瞧瞧再說。”
大意了。光想着賣弄了,卻忘了這皇上,是屬貔貅的。
看李世民的這一番動作,岐暉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這是羊入虎口了。
師尊讓自己好好接待皇上,自己也是秉着誠心,一絲不苟。
可誰知道這人,沒臉沒皮,直接伸手,要搶自家的懷錶。
這可是師尊爲了獎勵自己建造沼氣池,特意賜下的。怎麼可能讓他這麼簡單的奪取?
心中這樣想,手上也是這麼行動的。
岐暉立刻伸手,護住了手中的懷錶,獰笑着說道。
“皇上,這可不是航海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