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還有不用“人痘”的方法！
孫思邈大喜，心中再無半分抗拒，往前一撲，迫不及待的說道。
“請師尊指點。”
李世民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目光灼灼的看着陸然，等待仙人的回答。
他的目標，是成爲人族聖人。
征戰過程之中，造成殺傷，在所難免。可是這種用人命來種痘的方法，終究有傷天和，不符合聖人行徑。
現在，仙長既然有了別的方法，不用造成殺孽，他自然放下心來。
也只有段志玄和長孫無忌心中略有不滿。
在他們看來，這些屢屢侵入中原，截斷商道，給關中帶來混亂的北方突厥賤種，死不足惜。
若是能用他們的性命，掃除天花帶給大唐的陰霾，是天大的福分，死得其所。
根本不用找什麼其他的方法。
看着幾人神色各異，念頭之中翻動着各種情緒，陸然也有些哭笑不得。
俗話說，君子遠鮑廚。
對於他們的各種想法，陸然一點兒都不在意。只要你不在我面前幹這種事兒就行。
我的最終目的，還是發展生產力，儘快完成文明的遷躍。
當下，陸然也不賣關子，直接了當的說道。
“是牛痘！”
“若牛痘，能種在人身上的話，產生的毒性非常的小。”
“只是會在種痘的地方，會產生幾個皰疹，不過幾日，就會痊癒。”
“不會像是如今如今之人，罹患天花，渾身上下，都長滿痘瘡。”
“而在那之後，身體之中，就有了天花抗體。以後再也不會患上天花這種瘟疫。”
“竟然如此！”
孫思邈，心中訝異萬分，渾身一個激靈，驚的直接站了起來，皺着眉頭，大聲的問道。
“牛也會得痘瘡？”
段志玄和長孫無忌，兩人也面面相覷，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人是人，牛是牛。
牛身上的痘瘡，怎麼能種到人身上？
《道德經》有云：乾坤有序,陰陽有道,序不可亂,道不行發。
人和牛，怎麼能混爲一談？
當下，段志玄有些難以置信的舉起了一隻手，怯生生的問道。
“啓稟帝君。”
“這牛痘，怎麼能夠種到人身上？”
“這樣一來，種過牛痘的人，那還是人嗎？”
“會不會讓人像牛一樣，長一對牛角？”
就連李世民，心中也有些毛骨悚然。
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世間還有這種事兒。要是這麼一說，再想着要在自己身上種牛痘，頓時渾身一癢，雞皮疙瘩起了一地，忍不住的伸手撓了撓胳膊。
之後，纔有些心虛的側耳傾聽，想要聽聽，仙長到底會怎麼說。
段志玄的話，讓陸然不禁一愣。
後世之中，牛痘疫苗的出現，就有人懼怕自己長牛角，對疫苗是各種詆譭。
想不到，如今，在大唐也出現了這種情況。
看來自己還是要加大力度，推廣科學，儘快的消滅這種愚昧。順便把段志玄的這個想法，給直接掐斷。
否則，這真要流傳開來，怕是要讓種痘一事，平添波瀾。
當下，他笑着罵道。
“你這廝，倒是會胡思亂想。”
“說什麼種牛痘，長牛角。”
“那突厥人天天喝馬奶，和羊奶，也沒有長出一對羊角，一雙馬蹄。”
說罷，吸着鼻子，稍微的聞了聞，繼續笑道。
“你昨天晚上吃了鹿肉，怎麼也沒見你長出一對鹿角來？”
聽了這話，段志玄頓時一愣。
仙人怎麼知道我吃了鹿肉的？
隨後，又搖了搖頭，將這個念頭甩了出去。仙人有什麼不知道的。
管他知不知道，說的有理就是了。
只要這牛痘能防天花，不長牛角就好。
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管他呢。
當下，咧嘴一笑，陪着笑臉到。
“是小臣胡思亂想，帝君莫要在意。”
“您繼續將，小臣保證不再亂說。”
說罷，把身子往後挪了挪，藏到了皇上身後的陰影之中，不再出頭。
這時，陸然纔將目光，重新轉到了孫思邈的身上，不以爲意的說道。
“畜生和人一樣，只要是活着，誰不會得病？”
“小到風寒、痢疾，大到癆病、瘟熱，人能得的病，豬羊牛馬等牲口也一樣會得。”
“爲何牛痘會例外？”
“你行醫這麼多年，難道就沒有覺察到這一點？”
聽到陸然的問話，孫思邈頓時啞然。他苦笑一聲，坐了下來，搖了搖頭，道。
“師尊教訓的是。”
“是弟子輕忽了。”
“牛馬是農家的重勞力，在平常之家，比人還要重要許多。之前遊歷各方的時候，弟子也曾治過牛馬的熱疫。”
“只是這痘瘡太過特殊，弟子一時也忘了這一點。”
“還望師尊恕罪。”
陸然這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這也不怪你。”
“痘瘡，一旦罹患在人身上，將從各處生髮，尤其是臉上，看着極爲恐怖。因此，一目瞭然。”
“可在牛身上，就不那麼的顯眼了。”
“牛比人，強壯十倍以上，罹患痘瘡之後，膿包本來就比較小。”
“更何況，還有牛毛的遮掩，這樣一來，就更不容易被人發現了。”
“也只有在牛乳，這個地方，能隱約看到一點痕跡。”
“可世人，誰有又關注這一點呢？”
說到這裡，陸然目光悠遠的看向了西邊，緩了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
“西去萬里，有一種牛，叫奶牛。”
“這種牛，乳fang極大，不善耕作，但是極擅產奶，一日可產半桶。”
“有許多人家，就依賴這種奶牛爲生。”
“乳fang大了，痘瘡在這個地方生的也多。”
“一些女工，要天天擠奶，因此，日常做活之中，雙手需要頻繁接觸，便爲自身，種上了這牛痘。”
“後來，某一日，此地天花氾濫，死了無數的人，幾乎可以說的上是十室九空。可偏偏是這些擠奶的女工，卻毫髮無傷，根本沒有一點罹患天花的跡象。”
“這些人以前從來沒有得過天花，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經過一些有識之士的精研，這才發現，牛痘能夠預防天花。”
“這就是牛痘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