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宋離死後，我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你和朝南的身上。我發誓有一天我一定要來報仇，我一定要讓你和朝南痛到生不如死。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在練習模仿宋離。一邊看她以前的日記，一邊預謀着怎樣報復你們。她的日記裡，全是關於你。你的一舉一動，對她來說都是不可磨滅的記憶。我很不理解爲什麼她愛你愛得這麼投入。直到那個叫蘇蘿的女人找到我，說要和我合作。過來後，我認識了你，跟你一起生活，慢慢地我也開始明白宋離爲什麼那麼愛你了。因爲，我也愛上你了。”
“可是我不能愛上你啊。我是來報仇的，怎麼能愛上仇人。蘇蘿天天和我通話告訴我朝南的動向，我就在這邊監視你，待到合適的時機，就讓製造誤會讓你們的關係越來越冷淡。其實上一次的開水，本來是要潑向你的……”
“可是你沒有不是嗎？”北歌冷冷地說道，語氣裡聽不出來有什麼情緒。
宋遙看着北歌，眼淚大顆大顆往下墜落。“我不忍心。那一刻我才發現我有多愛你。”
“北歌，對不起。這一次的事故，也是我自己燙自己的。我不想讓你去找朝南，我不想放手啊。對不起對不起。”
“……”北歌低頭不語。五月天，病房外面是一片暖陽。可他坐在裡面，卻覺得寒冷至極。他倒吸一口冷氣，想開口說些什麼，但終究是沉默了下來。
“北歌，其實，你一早就知道我不是宋離的吧？”
北歌擡起頭，眼裡滿是詫異。他以爲他隱藏得很好了。
“陸游說他都能察覺出來我不是宋離，何況你？”宋遙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什麼時候發覺我不是的？”
“點點。”北歌回答她，聲音仍是冰冰涼涼的。“宋離，很怕這些動物。看到小狗就會發狂的。”
“嗬，我怎麼就忘了呢。”宋遙繼續苦笑道，“看來你比我都還了解宋離。難怪她那麼愛你。”
北歌再次沉默下來。房間裡變得異常安靜，呼吸之間，卻滿是悲傷。
原來，誰都知道真相，只是以爲自己是那個能夠守住秘密的人，便一直陪彼此演對手戲。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的陽光漸漸偏移，地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
宋遙突然擡起頭，望了望沉默的北歌，她說：“北歌，快去找她吧。”
北歌笑了笑：“你還受着傷。”
“我沒事的。”宋遙說，“我，明天就回霧城。”
北歌擡眸，怔怔地看着宋遙。
“結束了，都結束了。我想，姐姐在上面，一定是希望你們在一起的。快去吧。”說着，她推了推北歌。
北歌站起身，朝宋遙看了看，宋遙望着他會心一笑，他也綻開一個好看的笑容，然後便衝出了病房。
朝南，朝南。你在哪兒？
他撥通朝南的號碼。
林卓站在窗前，望着花園裡盛開的各類花卉，心情卻始終是沉重的。牀邊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了。他走過去，盯着來電顯示上的那個名字看了很久，最後還是接了。
“朝南，你在哪兒？”北歌急切地問道。
“在我這兒。”林卓說。他的聲音一如往常地冷厲。
北歌突然沒了聲。
林卓看了看牀上睡容安靜的朝南，然後對電話那邊的北歌說：“她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你過來看看她吧。”
不再去問太多，北歌現在只想見到朝南。他“嗯”了一聲，然後便攔下一輛車開往林卓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