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被窩還挺暖和的,大概是上天可憐她捱餓受氣了吧,容卿和準備翻個身,換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哪知竟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熟悉的清淡蘭香撲面而來,用鼻子看都知道這是誰了。
“你找到這裡來的!”容卿和大火,真真是臉覺都不讓她好睡。
“傾羽告訴我的。”墨臨琰如實答道。
容卿和聽了,不由得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墨臨琰是皇帝,只要他一句話,誰敢不告訴他啊。平時聽聰明的,怎麼今天這麼笨,一定是被墨臨琰氣的,一定是的。
“和兒,你頭疼嗎?”
清泉般的關切聲音傳來,容卿和心裡一醉,堅強的意志,惹讓容卿和保持着清醒,這一天,她確實是累了呢,也沒有力氣和墨臨琰吵了,既然有人免費給她暖被窩,她不享受豈不是浪費,總比抱着墨球大人的小身板取暖好多了吧。
見小丫頭就這麼睡着了,墨臨琰的嘴角不自覺的抽搐了幾下,但轉念想想這伙頭營裡一天天苦差事,抱着小丫頭的手,不由得又緊了緊——
小丫頭,這樣的事情以後不會發生了。
**好眠,來到軍營的日子裡,第一次容卿和幸運的沒有被墨球大人吵醒,然,當容卿和看到一身伙頭軍服坐在**邊的墨臨琰,就是俏臉一垮,再看看墨陛下這身衣服,“哈哈哈~~”容卿和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
這可是她平生第二次看見墨陛下沒穿白衣服,第一次是成親那天,墨陛下穿了一身大紅龍袍,妖孽絕世,第二次就是這次,一身同樣紅色的火頭軍服,雖不似大婚那天的龍袍華麗高貴,甚至有些骯髒的伙頭軍服穿在墨陛下的身上,惹是別有一番風情的。
“你穿成這樣居心何在?”容卿和猛然坐了起來,雙手抱胸,一臉警惕的看向坐在**邊的墨臨琰。79閱
“爲夫當然是與你有難同當了。”墨臨琰嘴角上掛着絕美的笑容,淡淡陽光下,流光溢彩,周圍萬物全都爲之失色。
眼角和嘴角不自覺的齊齊抽搐了幾下,容卿和深處塗了暗粉的纖手,不可置信的掐了掐墨臨琰溜光水滑的臉蛋,“琰,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快起來幹活去,這都日上三竿了,你纔起來,你再不去就爲夫也沒法替你兜着了。”也不嫌棄容卿和臉上的易容髒,墨臨琰在容卿和額頭上輕輕一吻,聲音溫和的說着。
“什麼?!”
容卿和一下子跳了起來,跑到門口看了看天色,大急,“你怎麼不叫我呢!”
“爲夫看你睡得香甜,這不是捨不得打擾……”墨臨琰如實的說道。
“喂喂喂,和兒你慢點兒別摔着了!”墨臨琰還沒反應過來時怎麼回事呢,就被小妻子拽出了狹小的帳篷。
容卿和一往伙房跑,一邊催着墨臨琰,“本身就去晚了,你還不快點。”
“李大娘,我來晚了,還有什麼活要幹嗎?”一進來就看到在門口忙活的李大娘,容卿和有點尷尬的上前和李大娘打招呼。
“去把那邊的菜吵了吧,陛下派人酒肉給我們加菜,你這小子,怎麼纔來啊1”李大娘有些不滿的擡頭看向容卿和。
“咦!這位是?”看着面生的墨臨琰,李大娘不由得開口問道。
“這是國舅爺新派來的,手腳笨得很,拿刀打仗刀都拿不穩,這不就派到伙頭營歷練來了,”容卿和從善如流的說着,“李大娘不用擔心他添亂子,我幫您看着。”
“顏青你過來。”
聽到容卿和的聲音,在裡面掌勺的老李,哦,不,應該是李虎臣了,就陰沉下一張老臉來,要問罪了。
“老李,我——”
灰頭土臉的走過去,容卿和耷拉着腦袋,不敢直視李虎臣。
李虎臣動作熟練的用大鏟子把大鍋裡香噴噴的菜盛到盆裡,在圍裙上隨便擦了擦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看向容卿和,這一看不要緊,李虎臣健壯的身軀差點兒從椅子上栽下去,“皇——”
“黃什麼黃,他是新來的幫手。”容卿和連忙接過話渣,生怕老李捅破了,“老李,你要是沒什麼事情,我就去幹活啦,墨小九,過來給我切菜。”
也不管老李同不同意,容卿和只想快速逃離老李的視線,畢竟她坐了對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也沒法負責,對上老李那一雙赤灼灼的眼,容卿和就是全身不舒服。
“墨小九?!”
墨臨琰聽着這稱呼一愣,自然而然的重複一遍,墨小九,是叫他嗎?
“就是你,過來切菜。”站在自己的爐竈旁,容卿和指着墨臨琰,頤指氣使的支使着墨臨琰,看得知道墨臨琰身份的李虎臣,一愣一愣的,李虎臣現在不由得開始懷疑起顏青的身份來了,能對皇上呼來喝去的,這個顏青,到底是什麼高貴身份!
“切什麼菜?”
墨臨琰愣愣的答應一聲,看着桌案上五顏六色的蔬菜肉類,墨陛下茫然了。
“把這些菜都切了。”
“我我不會啊……”墨臨琰故作茫然的說道,一手拿起菜刀,不知是真的假的,那刀尖竟帶着微微的顫抖,切出的蘿蔔大一塊小一塊,奇形怪狀的,容二小姐實在看下去,一手握住墨臨琰拿刀的手,一邊耐心的給墨臨琰講着怎麼有菜刀切菜。
墨臨琰大狐狸嘴角上的弧度越來越大,剎那間,令滿堂生輝。
只是啊,容二小姐太認真,沒注意而已,可真真浪費了一出五顏六色蔬菜中的大好風光了。
“對,就這個樣子。”看着一手叫出來的相公,容卿和滿意的點了點頭,不由得惆悵中來,“哎,小爺什麼時候能吃到你親手做得菜呢。”
“你好好教,自然就快了。”墨臨琰看了一眼滿臉幽怨的容二小姐一眼,淡淡說着,風輕雲淡,卻是那樣的隨意自然,暖暖的每一字一句都敲在了人的心上。
“想得美!”容卿和瞪了一眼墨臨琰,“想要小爺教,可是要付學費的。”
“沒問題,我的就是你的,全給你。”墨臨琰相當豪爽的說道,一手把一身髒兮兮的小妻子攔在懷裡,一邊自認爲深情的說着。
“顏哥哥,你今天中午怎麼沒出去吃飯,我給你留些,快點趁熱吃……”後面的話秀兒還沒說出口,就看到了深情相擁的兩個男子,秀兒渾身一僵,提着食盒的自然一鬆,還好容卿和發現得及時,及時接住了食盒。
“秀兒你太客氣了,”把食盒放在一旁有空隙的桌案上,容卿和一邊往外拿菜餚,一面給秀兒介紹道:“這個是墨小九,我家一個八竿子打不着的兄長,奈何身子骨太嬌柔,他家裡人就把他送到軍中來鍛鍊一番,別人有不放心,這不就找上我來了。”
“墨小九,這位是老李的女兒,叫李姑娘就好。”容卿和不管不顧的自己拿起筷子吃了起來,一面給雙方介紹着。
“墨公子——”
“李姑娘——”
“我還以爲顏青你會餓到,現在一看,完全和我和項臺多餘了。”
人未到聲先至,一聽這大咧咧的聲音,除了嵇旬還能有誰。
“嵇旬,項臺,你們也沒吃吧,我們一起吃吧。”容卿和連忙站起來招呼,項臺看到墨臨琰,就要行禮,被墨臨琰及時用眼神制止住了,四個人圍坐在一桌上,一個大條粗野,一個成熟幹練,一個如仙似神,一個隨意不羈,四個完全極端的人,坐在一出竟出奇的和諧,秀兒看人多,便主動繫上圍裙,給私人有吵了兩道拿手小菜。
“墨公子,您怎麼也到伙頭軍裡來了,以您的武功,就是和國舅爺比起來,也是有過之而不及……”嵇旬看着額一身伙頭軍服的墨臨琰,就是一陣憤慨,一雙鐵拳賺得咯咯直響,之恨不得把桌子敲碎也不甘心。
“嵇旬,他是自找苦吃,怨不得別人。”不待墨臨琰開口說話,容卿和搶先解釋道,她大哥可是英明的將領,可不能因爲墨臨琰一句話,但上什麼污名。
“墨公子,您不會是自己要來的吧?”
一聽這話,嵇旬看着墨臨琰的眼神不由得怪異了起來,一臉驚愕。
“歷練,無所謂何處。”
依舊是清泉般叮咚作響的聲音,彷彿時間所有不合理的事物,在墨臨琰口中說出,就是順理成章。
“你可真是你歷練了。”容卿和撇了撇嘴,悶悶的說着,她就不明白了,墨陛下怎麼到哪裡都是這麼好的命,上有人照顧着,下有人打點着,真弄不懂,母后是怎麼生出墨臨琰這個怪物來的。
“吃菜吃菜,顏青你怎麼跟個老媽子似的,嘮嘮叨叨的,沒完沒了,再這樣下去,沒姑娘家敢要你,看你怎麼辦。”吃飯就自然而然的不斷往容卿和加菜,五年來的相融以沫,早已成了解不了改不掉的習慣。
就像容卿和,吃着墨陛下給夾來的菜,直接往嘴裡送,絲毫沒想到場合問題不說,還時不時的給墨臨琰夾幾筷子菜,至於那個什麼生氣啦,彆扭啦,不肯原諒啦,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