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一點都不高。任老闆,您是做大生意的人,當知道越是位高權重之人越是喜好這些價值連城的文玩,據說再過一個月就到皇上大壽的日子,您手上若是有着這樣的絕世珍寶,還愁不能賣一個好價錢嗎?”莊月學着木玉沁教給她的話,對任天星開始循循善誘。
是啊,當今聖上的生日是三月,這已經快要一月底,沒有多少時間了,若是他將這方滴水硯送去京城拍賣,定然能賣一個天價!縱然心裡是這般想的,可他的臉上依舊滿是苦笑,道:“姑娘,你說的在下都能明白,可是在下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錢來買這滴水硯啊!好東西是好東西,只可惜和在下有緣無分。”說完還用一種可憐的眼神將莊月望着,那憨態可掬的模樣像一隻討要蜂蜜吃的狗熊。
見他竟然假扮可憐以博取她的同情,莊月好笑的望着任天星,然後手腳輕慢的將硯臺包好遞給黑顏,起身對着任天星拱手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勉強了。不瞞任老闆說,在來龍寶齋之前我是從盧記過來的,盧記那邊給我開了一萬兩黃金的價格,既然您這邊出不了這麼多錢,那我還是將這滴水硯拿去盧記吧。”說完不再去看任天星的臉色,和黑顏一同並肩朝外走,看樣子竟然沒有半點猶豫和停留。
任天星愣住了,他想不到對方竟然半點價格都不肯讓,直接拿着東西去盧記交易!這開什麼玩笑,盧記什麼好東西沒有,幹嘛非要來和他爭一個滴水硯!可東西是人家的,人家只是圖錢,自然是價高者得!
眼見着對方的腳步沒有停留的走出了店鋪,任天星依舊沒有鬆口,他在等,等對方回頭。可當對方即將走進對面盧記的店鋪時,他再也忍不住的跳了起來,指揮着掌櫃道:“快去,快去將他們拉回來!”
莊月是被掌櫃的拖回來的,望着氣急敗壞的掌櫃,莊月假裝爲難道:“掌櫃的,您這是做什麼!人家盧記已經開口漲了一百兩黃金,你家老闆又不買,何必耽誤我賺錢呀!”
“姑娘,姑娘,我家老闆沒說不買啊,您可是先和我家老闆談的生意,這還沒談完呢怎麼能去別家呢,您說是不是。”掌櫃的急忙辯解着,可拉着莊月胳膊的手卻是怎麼也不敢放開,生怕這位祖宗真的將滴水硯賣給了盧記,他家老闆要急得吐血。
聞言,莊月很是爲難的望着任天星,掰着手指道:“可是方纔盧記的掌櫃已經同意增加一百兩黃金了呀,那可是一百兩黃金,夠我用一輩子了。”尋常百姓家一年統共也花費不到五兩銀子,臨街的二層小樓也不過賣二十兩,那可是這金白銀的一百兩黃金,她沒道理這麼輕易的鬆口。
任天星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才一會的功夫,對面的盧記竟然給增加了一百兩黃金,當即氣得一陣肝疼得厲害。“姑娘,話可不能這麼說呀!方纔在下不過是一時走神沒有來得及下決定,您這樣二話不說的扭頭就走去了盧記,可是有些不合規矩呀。”
話音剛落,盧記的掌櫃就走了進來,對着任天星冷笑道:“任老闆,買賣可不是這麼做的,這位姑娘是先去的盧記再來的你龍寶齋,你龍寶齋不買難道還不允許我們盧記買嗎?再說了,人家姑娘賣的就是自願,當然是價高者得,我盧記出一萬零一百兩黃金,你若是能出得超過我這個價錢,儘管來競爭好了,何必說這些可憐話讓人笑話。”
“田梅,這裡是我龍寶齋,請你出去!”指着門口,任天星的一張胖臉上滿是憤怒。他是生意人素來信奉的都是和氣生財,但是盧記實在是欺人太甚,他難得能找到一個能夠討好太子殿下的滴水硯,他們竟然也要來和他搶。“這樣吧,既然你們開了一萬零一百兩的價錢,那我再加五十兩,一萬零一百五十兩黃金,姑娘你總該賣給我了吧!”
話音剛落,盧記的掌櫃田梅張了張嘴,卻是沒有再加價,而是幸災樂禍的望着任天星,如同在看一個傻子一樣。半晌之後,待莊月和任天星錢貨兩清之後,這纔對任天星拱手祝賀道:“祝賀任老闆得此無價珍寶,您這一萬零一百五十兩的黃金花得可真是值啊!”
誰都知道真正的無價之寶是金錢買不來的,而能用金錢衡量的都不是什麼無價之寶,任天星哪裡聽不出對方是在嘲諷自己,可他不在乎。縱然這一萬零一百五十兩的黃金花得他很是肉痛,但一想着能討好太子殿下的歡心,他便覺得什麼都值了。
“田掌櫃說笑了,若說無價之寶,盧記纔是天下大戶,誰不知道天下珍寶盡在盧記,便是皇宮裡面的寶貝恐怕也沒有盧記一半多。”任天星冷笑道,絲毫不介意田梅的臉色越來也難看。
田梅到底是在鎮西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對這裡的一切都瞭如指掌,自然也包括任天星這號螞蚱。聞言心頭輕嘆,知道對方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多久,也就不屑再和他計較,免得丟了自己的身份。
拿着永盛錢莊開得一萬兩黃金的金牌,莊月傻笑了半天都有些不敢相信任天星那個傻子竟然真的出了這麼多錢買一個硯臺。
“都走出去這麼遠了,你怎麼還在傻笑?”黑顏好笑的望着一臉傻笑的莊月,擡手將手邊裝着一百五十兩黃金的包裹丟到她懷中,笑道:“要不要再數一數這一百五十兩少不少?”
莊月聞言傻兮兮的伸出了手就要去解開包裹數一數,看得黑顏無奈的嘆了口氣。“傻瓜,你還真的打算數一數啊?”
“啊?不是你讓我數的嗎?”莊月停下了手,奇怪的望着他,待看清他臉上狡黠的笑容時,才意識到他是逗弄自己。“好啊黑顏,你竟然敢耍我,是不是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