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終究會來,有些時候,有些事情,完全不像預期之中的那般通順,沙城之行,或許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艱難。
磐石將軍以飛快的速度將戰甲穿在身上,他面容焦急似火,從營帳之中跑出,另外二人緊跟其後。
風沙是什麼?便是強大的龍捲風捲起的沙塵暴,若是沒有駱駝引路,遇見風沙,根本難逃一死!
三人跑到來到營帳外,好在衆人看上去沒有想象中的慌亂。
遠處,那龍捲襲來,巨大無比,高聳入天際,猶如真龍一般呼嘯而來!
即便站在此地,也已經能感覺到狂風的存在。龍捲來勢洶洶,想必眨眼間,便會將駐紮地卷的灰都不剩!
“傳我軍令!丟下馬匹,帶上食物,所有人輕裝上陣,隨我闖入沙城!”
正所謂真金不怕火煉,此等關鍵時刻,那羣士兵訓練有素,關鍵時刻臨危不懼,不足片刻,便收拾完畢,時刻準備啓程。
而這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已經能夠感覺到沙土襲來的存在。天空中狂風亂武,迎着月色,難以點起火把,已經幾乎看不清前方的所在。
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人類如此渺茫,這萬人面向沙城而去,做着生命中最後的掙扎。
即便磐石手中有沙城的地圖,可此地距離沙城甚遠,如何才能到達?
衆人行走在沙土之中,隱約感到沙土已經埋沒小腿的部位,每邁出一步,都將消耗不少的體力。
隨着時間的推移,已經有小部分的士兵被沙土吞噬。
暮雲景擋住自己的臉,握住手中的驚雲劍,有些於心不忍。他本可與醉爲殤御物飛走,但是人命關天,如何眼睜睜的看着將士們爲他送了性命?
他手中驚雲一甩,向空中一扔,腳踏驚雲,御劍而起,順着狂風衝入龍捲之中,速度快的如極光。
“大哥!你……”狂風稀釋掉了醉爲殤的呼聲,他吐出口中的沙土,連忙提起無盡酒葫,猛幹幾口。
只見他騰空一躍,他雙手握拳,腳踏馬步,對準面前的士兵們,打出一道法印。
拳勢如牛,一道屏障憑空張開,將衆人籠罩在內。
屏障之內,那羣將士好似腳下生風,再也不懼怕這風沙之力。可這數以萬人,哪裡是小陣仗?這屏障雖然巨大,但卻連一半也未能包住。
靈氣好似被吸乾一般,轉瞬即逝,醉爲殤再次提起無盡酒葫,咕咚咕咚!只見他身上慢慢飄起藍色氣焰,這氣焰猶如火焰游龍一般,遊走在他的雙臂。
醉爲殤猛的把無盡酒葫往地上一砸,睜開雙眼,眼中烈火燃燒!他對準那人山似得士兵推出一掌,這一掌猶如驚濤駭浪,強大的氣流撲向四周!
那屏障瞬間擴大,不僅完全包住了這九千餘人,也將暮雲景包裹在內。
屏障好似小山大小,宛若氣泡一般,絲毫不懼風沙,衆將士的速度再次加快三分。
再看暮雲景那邊,有了醉爲殤給的屏障,他在空中穿梭自如,行雲流水。
說時遲那時快,暮雲景腳踩驚雲劍飛在高空,他伸腳一踢,驚雲劍便像有了靈智一般脫離劍鞘,來到他的手中。
他腳下只踏着一個劍鞘,漂浮在空中,好似城牆外的鐵獅一般,不動如山。他深呼一口氣,握住驚雲,劍如影,形隨心,他口中唸唸有詞。
隨着他嘴巴一閉,驚雲劍向外一揮,這一擊猶如劃在水面上的刀刃,氣勢如長虹貫日,雖無劍氣光芒,卻直接將龍捲風切爲兩半。
那上半部分,乃是劍刃破碎的散沙,漂浮在空中,消散如煙。
可這龍捲的下半部分,依然向前流動,速度稍稍減弱,沒過多久,這龍捲風猶如雨後春筍,徑直向上成長,再次變回原來的模樣!
高聳入天際,闖入雲端,氣勢如猛虎下山。
這短短的時間,足以讓衆將士行走出很長的一段距離,可這距離在這沙城面前,卻顯得遙遙無期。
也不知屏障加持了多少次,龍捲又被砍斷多少回,二人實力再過強勁,也終究還是血肉之軀。
身體漸漸透支,衆位將士行走在狂沙之中,本就寸步難行,再加上長時間的行走,早已勞累過度。
走着走着,只聽見磐石將軍一聲高喊,嗓音洪亮,如雷貫耳。
“前方已經能看見沙城了!最後幾千米的路,大家咬緊牙關,誰也不能掉隊!”
這一句話,雖然簡單平常,可卻讓身爲將士的衆人,士氣大增,有望梅止渴之功效。
衆將士頭也不擡,牟足了力氣,全力向前衝去。
但沙城真的近在咫尺嗎?
他心中自然清楚,別說是沙城,就連那影子,也不曾看到……
衆人本已經慢下的腳步再次加快,暮雲景早已斬擊千次之餘,每過幾秒,那龍捲風便登足而上。
暮雲景的臉上,汗水與沙子混做泥狀,最終體力不支,搖搖欲墜。
看着他被狂風捲走,醉爲殤轉身將酒葫踏在腳下,一聲大哥,衝向暮雲景消失的方向,速度極快無比,風沙打在他的臉上,宛若刀割。
也不知走了幾個時辰,天空已經泛起白晝。
按照規定中的路線,磐石來到沙城門口,累的癱倒在地,他心中悔恨不已。“早知如此,就不應該帶他們來,是我……害了他們啊!”
磐石向後看去,風沙漸漸散了,可身後只剩下不足千人……
恢復了體力,磐石依靠在沙城前的一塊石頭上,他看着身後的方向,雙目不敢眨動一下,期待着還有人能堅持到此地。
隨着烈陽升起,雖然又趕來了一部分人,但這畢竟是少數。
天空之上,一個碩大的葫蘆緩緩飛來,醉爲殤坐在葫蘆上,他身旁的鐵鏈綁着一個人,正是疲憊的暮雲景。
陽光照射在無盡酒葫上,曬得暮雲景睜開雙眼,他晃動痠痛的肩膀,低頭看向沙城的方向。想不到這一萬鐵騎,只剩下爲數寥寥。
而前方那座飽經風霜而又不失宏偉的建築,想必便是父皇口中的沙城。
看着眼前這座城,比起印象中的清檯,想必曾經也是有勝而無不足,很難想象這座城到底經歷了什麼……
暮雲景自無盡酒葫上跳下,醉爲殤收去酒葫蘆,緊隨其後。
“磐將軍……前方便是沙城,我等此次行程,已是傷亡慘重,不如將軍帶人守在這裡,我二人前往便可。”
磐石拔出腰間的青銅古劍,三言兩語便讓潰不成軍的將士找回了士氣,他看向暮雲景,臉上寫滿了滄桑。
“雲國十萬軍馬,這些人都是精心挑選而出的,敢跟來的,都是不怕死的。皇子殿下,我們來了,就沒打算活着回去……”
說罷,磐石手中的古劍向前一揮,那羣將士便推開了沙城城門,衆人一股腦的涌了進去。
“走吧,皇子殿下。沒人能比我更瞭解這裡了……”話音剛落,磐石轉身走入沙城之中,背影寫滿了落幕。
醉爲殤走到暮雲景的身邊,他看向遠去的磐石將軍,又看向身旁的暮雲景。“大哥,這……”
“走吧!所說良言難勸該死的鬼……但這可是我雲國的死士,大雲的驕傲!!”
呼——!一陣風自沙城中涌出,好似在迎接這他們,暮雲景一揮衣袍,大步的走向沙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