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多星期過去了,二人躺在沙漠中的一塊巨大的岩石下休息。
醉爲殤猛喝一口酒,咧着嘴角,頭上汗水如注。他身上的外衣,早已不知扔到何處,裸露着胸脯。
“大哥,餓……”他一手拿着無盡酒葫,一手拿着頭巾扇風,他躺在那裡,一動也不想再動。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未到沙城,估計就餓死了。”暮雲景又何嘗不是如此,他手握驚雲坐在醉爲殤的身邊,單膝立地,雙手搭在膝蓋上低着頭。
“如若不行,我們先回去一趟吧……”
說話之間,遠處的沙漠突然抖動起來,那黃沙之中竄出一個身影,身影渾身黃色毛髮,竟是一隻成年的沙狐!
醉爲殤看着遠處的沙狐,吧唧了幾下嘴,連忙樂了起來,他左手運轉靈氣,一道青色游龍燃燒而出,瞬間將那沙狐烤的冒出香氣。
烤熟的沙狐肉掉在沙漠裡,他拍拍身旁的暮雲景,大聲說道:“大哥!肉!~!”
暮雲景緩緩擡頭,看向醉爲殤所指的方向,他虛弱的說道:“想不到這地方還有活物……”
他二人正要向前,地面突然傳出振幅,嗖的一聲,一條巨大的蜥蜴從地面下竄出,一口吞下了地上的沙狐肉。
那蜥蜴四爪着地,站在那裡,嚼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
仔細看去,這蜥蜴體型尤爲巨大,即使不算尾巴,其大小也堪比一隻成年獅子,或許比獅子還要大上三分。
看着這蜥蜴衝出來,醉爲殤面容扭曲,嘴角大張,有種罵孃的衝動!
“我日!你他孃的居然狗嘴搶……”
還未等到他說完,一道劍光自身後劃過,醉爲殤嚇出冷汗,轉身看去,暮雲景好似黑化了一般……
“小畜生,搶東西,可是要復出代價的。”
醉爲殤再次向前看去,這一劍下去,遠處那蜥蜴,已被砍作數段,尾巴還在動着。
二人發了瘋似得跑向蜥蜴,無盡酒葫浮空而起,美酒自天上灑下,澆在肉片上,首先進行消毒的工序。
隨後,一道火光沖天,醉爲殤不知從哪裡找來的鹽和胡椒,澆築在烤熟的蜥蜴肉上,剎那間,酒肉的香味隨風飄來。
二人一頓飽餐,留下了些許的肉,用來釣蜥蜴,有了經驗,在這茫茫荒漠之中,到也不至於捱餓。
又飛了一個多星期,二人在這無邊無際的荒漠中迷失了方向,這天,居然在地上撿到了一個鐵疙瘩……
“大哥,我總覺得這東西有點眼熟……”醉爲殤把那鐵疙瘩抱在手裡仔細觀摩,稍微有些燙手。
暮雲景看到這個物品,腦子忽然有些暈闕,這東西醉爲殤或許不知道,他卻不可能不知道,竟然是戰馬上的鐵甲馬鞍!
“行了……有個好消息和壞消息,你想聽哪個?”
醉爲殤看着鐵疙瘩,搖搖腦袋,又摸摸自己的光頭。“什麼好消息?”
暮雲景嘆了口氣,將鐵疙瘩隨手一扔。“我們找到路了……”
“哦?確實挺好!那壞消息呢??”醉爲殤聽到這個消息眼睛放出了光,他拍手叫好。
“壞消息,你馬上就知道了……”
二人御物而起,雙雙坐在葫蘆上,沿着這鐵甲的足跡,四處尋找,果不其然,越來越多的鐵甲被他們發現,定是那一萬個士兵仍在此處。
過了一會,已是傍晚,遠處沙漠與天空相互鏈接的地方,泛起炊煙,依稀還能看見火光。
醉殤站起來,將手放在眼睛上,仔細觀看,說道:“大哥,還真被你說中了,那羣蠢蛋真的跟過來了……”
暮雲景坐在無盡酒葫上,看着遠處落下的斜陽,他將手搭在彎曲的腿上,伸手一指,示意前行,表情上寫下了無盡的深思。
二人飛在高空,無盡酒葫乃是石頭製成,本就無光,夜幕掩蓋住二人的行蹤。距離那火光越來越近,離遠看去,此地人數衆多,營帳相連,衆人皆是雲國的士兵模樣。
看着這羣人的樣子,已是狼狽不坎,磐石正走動在各個軍營之中,安撫着衆人。
暮雲景和醉爲殤二人落下,一位士兵恰巧看見,或許是太過黑暗,那位士兵並未認出二人。
他連忙握住長矛,衝了過來,一聲高喊猶如春雷,驚醒了附近的士兵:“什麼人?敢深夜襲擊雲國駐紮地!休想接近將軍!”
磐石將軍聽見聲音,不由心驚,拔出青銅古劍轉身看去,天空落下的居然是皇子二人,他伸手一指,讓那士兵停下。
聽見聲音,衆人越聚越多,轉眼間已有幾千人聚集此地,不過看上去多爲狼狽。
磐石將軍收起青銅古劍,單膝跪地,低下額頭行起軍禮:“屬下磐石,恭迎皇子殿下!”
“磐石將軍,我二人之意你心知肚明,爲何執意來此?”還未聽見回答,磐石轉身帶着二人來到營帳之中。
三人就座,暮雲景與磐石坐在桌子旁,武人之道,以左爲尊,而醉爲殤則坐在暮雲景的旁邊。
來到此地,磐石這才說出實情,他看着暮雲景,鄭重的說道:“並非我磐石執着,此事乃是老家主親口吩咐,我等不敢怠慢。”
莫非此事另有隱情?暮雲景安下心來,仔細聽磐石解釋道:“殿下有所不知,我等刻意鐵馬出城,就是爲了讓清檯覺得我雲國愚笨。依老家主所言,雲國已被佈下內探,早些時日,他親自埋伏五萬人馬在雲國周邊,爲的就是清除內鬼,狠咬清檯一口。”
暮雲景微微皺眉,未做打斷,他繼續的聽着磐石所言:“老家主身患重疾,既有內探,想必清檯早已知曉,若不是皇子今日歸來,想必清檯早已攻打過來。依清檯所見,老家主病危,你我便是雲國的主力。而此時,老家主將你我派走,清檯定會派兵攻打!”
醉爲殤聽得入神,他放下手裡的無盡酒葫,忽然說道:“既然我們不在,清檯攻打過來,誰能抵擋??”
暮雲景擡手示意,他在一旁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以清檯的秉性,我二人若在,他定會全力攻打。如今我二人撤走,清檯必定弱視我雲國,只出部分兵力。正所謂餓死的駱駝比馬大,以父皇曾經的威名,清檯定是畏之。迎戰之時,他只要稍微表示的強勢一些,稍加言語,便能呵住清檯。”
磐石將軍暗自點頭,他心中不由讚歎,不愧是皇子殿下,深思熟慮。“不錯,到時候不僅能威嚇住清檯,以清檯的秉性,勢必會怪罪內探消息虛假,從而助我們清去內鬼。這樣一來,也可爲我們爭取足夠的時間,一探沙城。”
醉爲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兵家之事,他確實不太擅長,一人一句也足以讓他有些暈眩。
“行行行,你們是主角,你們說什麼都對……那我們接下來的打算呢?”
說話之間,磐石注意到了身旁赤裸着上身的醉爲殤,狼狽的樣子彷彿剛剛經歷了大戰一般。
他忍住笑顏,皺起眉頭說道:“你二人早早而出,這般狼狽,莫非是已經去過沙城了?”
暮雲景一嘆氣,剛要開口,醉爲殤看着自己渾身塵土,扛着酒葫便澆在身上。
他礙於臉面,給了身旁暮雲景一個眼神,然後笑看着磐石說道:“誒呀,大戰什麼的在所難免嘛,是不大哥!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閒聊之際,帳篷外闖忽然進一位身穿盔甲的士兵,他面色交集,手握長矛,彎腰跪地。
“報!啓奏將軍!北方發現風沙,來勢兇猛,距離此地,恐怕不足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