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年兒之墓—道門篇

道門篇

道門與天機古鎮的交匯之處,有個人累的依偎在樹下。

“呼…呼!跑了這麼遠,火光也看不見了,想必他們不會追上來了吧。”吱—吱—一聲聲蟬鳴傳入耳畔,宛若森林之曲,青翠連綿,響於垂柳之上。

緊張的情緒隨之放鬆而來,睏意也悄然而至。“呼……呼……”無常安靜的睡去,任風吹動着他的臉。

轉眼已是深夜,樹蔭之中未免有些陰涼,他打了個寒顫,翻身的時候正巧壓在了一根樹枝上……

“哎呦!~”這一壓,木枝刮破了皮膚,一下讓他睏意全無。

無常起身擔去身上的塵土,時間依然不早,年兄遲遲未歸,想必有去無回……

想到這,他再無睡意,取而代之的便是陣陣憂傷。他席地而坐,想起蘇錦年對他的種種,一時忍不住眼淚。

“年兄啊……你說你年紀輕輕,何苦爲我送死……”說罷,他不知從哪裡搬來一塊石頭。

“年兄啊……嗚嗚嗚~!是我害了你啊~!毀了你大好的前程~!”

眨眼之間,那石頭越堆越多,竟然被他壘成一座石碓……無常一邊哭嚎,一邊找着附近能用的東西,他撿起一塊木板,又用小石頭開始在上面刻字。

沒過多久,“年兄之墓”四個大字,便出現在木板之上,他挖動着土,將木板立在石碓之前。

仔細看去,別說,這墳壘的還挺好看!無常雙膝跪地,哐哐哐三個響頭磕下,他一邊哭嚎,還一邊唸唸有詞:“年兄年兄你慢點走~!嗚嗚~!去了黃泉你莫回頭……若是你衣衫不歸整,來年清明我燒紙錢……嗚嗚嗚~!”

正當他哭喊之時,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喂!大半夜的在此地哭嚎?你是人是鬼!”

月亮在高空掛的正圓,這深山老林裡忽然有人說話,難免會嚇人一跳。這一嚇,讓無常跪坐在哪裡,不敢動彈。

“莫非天機閣的人追到這來了……”

他呢喃自語,身後,一雙手忽然拍在他的肩膀上,嚇得他一激靈。“哇啊啊啊~!!”

無常一轉頭,滿臉的塵土樹葉好似怪物一般。這一叫,嚇得身後那人也是一個措手不及。“哇擦擦擦~!什麼東西!!”

二人相視一望……竟然互不相識!

無常甩掉臉上的樹葉,擦去塵土,撿了一塊石頭緩慢的站起來。“你你你……誰啊!大半夜在這幹啥?”

迎着月光,那人的臉才終於得以看清。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哪裡有問題,哪裡就有陸仁……

“我我我,剛從天機古鎮連夜趕回,路過此地,你大半夜的在這幹嘛?”

無常平復了心情,他握緊手中的石頭,看來一眼身後的年兒之墓。

“你管我…沒見過祭祀啊!”

陸仁看了一眼地上的墳墓,光線太暗,他也不由看清,但是三更半夜在這祭祀,屬實讓人頭皮發涼。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而天空之上,忽然飛下兩個人影來。

“師兄!怎麼突然停下了?”

“師兄,說落就落,也不喊我們一聲……哇!嚇我一跳,他是誰啊?!”

看見二人御劍落下,無常連忙偷偷的把身後藏住的石頭仍在地上,他們三個人都帶着劍,這要是動起手來,完全打不過啊!

“嘿嘿……三位高手,內個,我去道門,你們去哪?不如咱們就此別過吧……”

三人面面相視,從未見過道門有這人,莫非是新來的?

“啊……我們也去道門,既然順路,我們帶你走吧……”說罷,陸仁將這人推上自己的那把飛劍之上,一念之間,飛天而去。

“等等…等等~!我……”

“啊?怎麼了?你恐高啊?”

“沒事……有點恐高,咱飛慢點吧……”

“也好…反正不急。不過師弟,看你毫無靈力…誒,怎麼暈了?你這是碰瓷啊!算了算了,先送到丹房再說吧……”

天機古鎮的邊境之地,兩道黑影在此處裡閃過。

“臭小子,想不到幾日不見,你這速度有所提升啊。”

“哪裡哪裡,全是你這蠢蛇教的好……”

“小兔崽子,本事不大,嘴越來越硬了,小心老子抽你!”

“怎麼會呢…你這麼愛我,纔不忍心抽我,誒?那烏木槍到底怎麼回事……”

“老子說不明白,這槍是我師傅當年的兵器,在他失蹤之後,便一直在我手中保管。”

“你師傅?想不到你這蠢蛇還有師傅……”

“有什麼好奇怪的,誰天生就會打仗,不過那人已經失蹤很久了……”

“哦……凡事往好處想,可能是死了。”

“這話要是讓他聽見,他定會抽你個大嘴巴。不過,世人都說他死了……”

“算了算了,不提此事。那烏木槍裡的人是誰?教小爺我仙妖變的那個!”

“人?老子怎麼知道,有機會你自己問他吧!不過仙妖變我確實知道,乃是我師傅的獨門秘籍,老子還在想你,什麼時候學會的?”

“不知道……突然就會了。誒,快到了,就是這邊!”

說完,二人憑空而下,停在一棵樹下,此地正是無常與蘇錦年分別之地。

“我將他送到此處,想必他向前走了……”說罷,二人再次向前跑去,未出幾步,地上的那堆座孤墳,引起了屠蘇黑所的重視……

“傻徒弟!快過來,這邊有好玩的!”屠蘇黑所蹲在那座孤墳之前,笑的合不攏嘴,開心的像個孩子。

“嗯?年兒……之墓??”蘇錦年一時之間摸不着頭腦,如此一看,無常以爲他真的前去送死。一怒之下,他用力一踢,將那堆石頭踢散一地。

“傻小子別生氣,如此看來,想必此人成功逃走了。豈不是好事……哈哈哈哈~!”

“算了……願他跑的遠遠的,別讓小爺我再撞見!走,找地方歇息去……”

“誒傻小子,老子突然想起個事情,你那寶貝笛子呢?”

“九節白玉笛?丟了……”

“我擦!!丟了??那東西可丟不得,你給丟哪了?”

“被道門的掌門奪去了,我也忘了他叫什麼,好像是華什麼……”

“月無華?!我記得那人挺正直的啊,內內的,他要笛子幹什麼?老子現在就去搶回來!”

“不用不用……他暫時借走,他說過幾天我若能加入道門,便將笛子還我。”

“哦?哈哈哈……眼力不錯,原來是看上你了啊。也好,你這臭小子去道門能學些東西,正好將他們攪個天昏地暗。”

“學東西……確實,我本來就不知道怎麼控制靈力,現在又多了一槍的妖力……”

“嗯……對了,金紋暗木槍上還有些許的妖力,老子今夜便教會你如何調控,省的你總是浪費!”

“啊?金紋暗木?你說烏木槍啊?這東西原來還有名字……”

兩道寒光似飛宇,騰龍一躍戀九霄。眨眼之間,二人化作黑光,便消失在視線之內。

三日轉瞬即逝,這便到了道門招賢納士的日子。蘇錦年也調整完畢,坐在一座茶樓內等待着道門大開。

近些時日,天機閣憑空化作巨坑的事情,流傳在每個人的口中,衆人議論紛紛。

“誒,你們知道嗎?天機閣前幾日,一夜之間化作天坑!”

“這事能不知道嗎?聽說,此事因爲一個叫蘇錦年的孩子,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關一個孩子什麼事?”

“你不知道,這孩子身高三四米,不不不……有十幾米那麼高!他連斬數十個妖怪,無人能敵。最後,他一巴掌,便將天機閣掀上了天!這才留下天機閣那巨大的天坑……”

“真的假的?有這麼誇張?”

“那當然,我可是親眼所見……”

聽到這些話,蘇錦年端起手中的茶,輕抿一口。他另一隻手,單手撫着桌子,搖頭一笑。這一笑不要緊,正巧被那旁邊議論的幾人看見。

“喂!那小子你笑什麼?不信?喂!!我跟你說話呢!”

那人一拍桌子,哐的一聲,霎時間茶館二樓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向了這邊……

“小姐,我們……”一旁的桌子上,一個丫鬟放下手中的茶,看向對面桌子上的那位女子。“無事…”那女子搖搖頭,心如止水。“道門將開,你先回家裡……”說罷,那丫鬟便離開了。

再看蘇錦年這邊的方向,那人蠻橫着身軀,向他走來。“喂!你算哪根蔥?剛纔是不是在笑話我?”

蘇錦年也不理他,只是安靜的抿着茶,看着窗外的人來人往。

“嘿!我他麼和你說話呢,裝什麼啞巴!”那人一怒之下,上去就是一巴掌,桌上的茶灑翻一地,濺到了蘇錦年的衣服上。

“誒呀,算了算了!犯得上和一個孩子較勁嗎……咱們接着聊,你剛纔說那蘇錦年怎麼來着?”

一旁的人將他拽走,那人坐回原來的座位上,繼續的開始說着。

“我跟你們講,那個叫蘇錦年的傢伙本領可大着呢!我親眼看見,他把那天機閣的金老闆按在地上,你知道嗎?就這麼按在地上,然後一腳下去,血肉模糊啊!”

說到這,蘇錦年又是搖頭一笑,這一笑,比剛剛那下還要放肆……

“誒呦?你又敢笑我?誰家的娃娃,這麼不守規矩?!”

一旁那女子正想上前阻撓,另一桌上,一位眯着眼睛的人緊忙站起。“茶館,本是清淨之地,還望各位安靜……”

“你又算哪根蔥,敢管我們的閒事?!”

那眯着眼睛的少年也不理他,而是轉身看向了桌子上已經準備拿起烏木槍的蘇錦年。他張口來了一句:“對吧…錦年兄?”

“什…什麼?你叫他什麼?!”

“或許你不認識,但是在下卻有所耳聞。此人便是你口中那位,蘇錦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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