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感人的友情,源玉子也曾有過一段——無獨有偶,她的好友也死了,也想要讓真相水落石出。
唯一的區別是大和田楓雅是被動等待,而源玉子則是主動追尋真相。
伏見鹿對此不好評價,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聽着源玉子長吁短嘆,直至電車到站,耳根才稍微清淨一點。
第二位受訪者是情人的母親,伏見鹿到了對方家門口,才知道從源玉子口中得知,九條光情人的名字叫市川秋天。
他忽然想起什麼,在小院門口站定了,拽住正準備按門鈴的源玉子,問道:“嘶,九條優花臨死前是不是說過,她最近討厭秋天?這是不是意味着她有殺市川的動機?”
源玉子又是得意一笑,發出隊長專屬笑聲:“哈、哈、哈、哈!笨蛋!九條優花根本就不認識丈夫的情人,也不知道丈夫的情人有哪些,這一點我們反覆確認過了,她說的‘討厭秋天’,指的就是秋季。”
伏見鹿頗爲不爽,感覺自己的家庭地位受到動搖,忍不住反問道:“這有什麼可得意的,我又不知道這個信息,難道把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說出來就算聰明嗎?”
“那當然!”源玉子雙手抱胸,有一種終於在智力上扳回一局的爽快感。
伏見鹿面無表情說道:“冷知識,香蕉有毒,過量食用香蕉會死。”
源玉子不信:“哼,你撒謊,就是爲了假裝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不,是真的,”伏見鹿回頭看向平櫻子:“不信你問櫻子,香蕉是不是有輻射?”
平櫻子歪着腦袋想了想,給出肯定的回答:“是,我在百科全書裡看到過,香蕉含有天然放射性同位素鉀-40。”
“什麼?!”源玉子一臉震驚,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這種事:“那、那水果店還敢堂而皇之的售賣香蕉?我以前也吃過香蕉啊,怎麼一點事都沒有?”
伏見鹿主動按下門鈴,雙手插兜說道:“每根香蕉的輻射劑量約0.0778微西弗,吃250根香蕉的輻射量相當於拍一次 X光胸片,而要達到致死劑量,你需要3500萬根香蕉,大概得連續吃200年。”
“……”
源玉子愣了幾秒,才逐漸反應過來,氣得一跺腳,想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像拿別人不知道的事情裝聰明,確實行不通啊,有一種惡意炫耀智商的感覺……
源玉子正想着,忽然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等等,以前在警校和交番的時候,你好像經常拿我不知道的事情炫耀,還嘲諷我是笨蛋……”
“不記得了。”伏見鹿別過臉說。
不等源玉子發作,市川秋天的母親就來應門了。
得知兩位刑警是爲了自家女兒而來,市川梨子連忙表示歡迎,把三人帶進了客廳,不僅泡了茶,還切了水果,算是高規格招待了。
源玉子照例先安撫情緒,說了些‘警方正在全力調查,具體細節不方便透露’的套話,然後掏出小本本和筆開始詢問。
市川梨子同樣有問必答,十分配合源玉子問話:
“是的,我知道秋天那孩子在給別人當情人,雖然這種事確實不道德,但再怎麼說,殺人也太過分了……”
“她沒交給過我什麼東西,只是說如果她死了,就一定是九條光乾的,我聽到這話就有不好的預感……”
“出事的前一天,她還撒嬌說想吃洛林乳蛋餅,我給她做了好幾份,還沒吃完呢,她就已經……”
說着說着,市川梨子泣不成聲。
早年間她丈夫去世,如今母女相依爲命,女兒慘遭橫死,對於她來說不亞於人生破滅。
源玉子安慰了幾句,隨後起身告辭。
三人離開市川家,沿着札幌街道走走停停。伏見鹿提議找一家咖啡店坐下,與其四處奔走搜尋無效信息,不如精心梳理一下案情。
源玉子不想去,但平櫻子卻表示贊同,她有點走累了,想找個地方坐着歇會。
爲了遷就櫻子,源玉子只好同意。
札幌市的咖啡廳不少,比東京的更有格調。就比如他們進店消費的‘吃茶 YUKARI’,截至當前已經營業了16年,說不定以後還會繼續營業下去。
伏見鹿推門入耳,鈴鐺響起,他左右環顧,店內保留着濃郁的昭和風格。
平櫻子率先找位置坐下,服務員遞上傳統吃茶店菜單,源玉子伸着脖子看,她想看看有沒有自己愛喝咖啡的或者想嘗試的甜品。
伏見鹿覺得這地兒有點日西結合的感覺,類似他在日劇裡看到的江戶時代,YUKA店主堅持使用札幌老鋪“おかめや”的麪包,以及菊地咖啡特製的RIブレンド咖啡豆,但同時又提供如蛋包飯、拿破崙意麪等西式快餐。
正所謂入鄉隨俗,他點了一杯經典咖啡,打算嚐嚐當地咖啡特產。源玉子和平櫻子都點的甜品,前者想吃老鋪面包,後者則想吃冰淇淋。
在等餐期間,源玉子又聊起了兇案,詢問伏見鹿有沒有什麼頭緒。
“你不是隊長麼?肯定比我們這兩個副隊長更聰明吧?想必玉子隊長已經有想法了,快說說吧,別考我了。”伏見鹿懶得動腦,他快速翻動菜單,看看有沒有什麼上餐時間很久的餐品。
如果有的話,今天下午就在這裡磨蹭好了。
“呃,我、我還是想先聽聽你的意見。”源玉子屁的想法都沒有。
“我沒有意見,全力支持玉子隊長。”伏見鹿低頭舉手。
“一點意見都沒有,那我要你何用?”源玉子脾氣也上來了,見不得鹿君糊弄自己:“剛纔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以前是不是經常欺負我沒經驗,老是說我笨蛋,這麼明顯的事情都看不出來……”
“有嗎?”伏見鹿假裝想了想:“沒有吧,不要污衊人啊。”
源玉子當即舉例:“怎麼沒有?在警校的時候,跟我玩海龜湯,還找人作弊,說什麼那是給我上的第一課,不就是在拿我不知道的事情秀智商嗎……”
“那都什麼時候的老黃曆了,你怎麼還記着?總說我小心眼,我看你的心眼比我的更小。”
伏見鹿剛說完,服務員就端上了咖啡。他順手要了根吸管,向源玉子展示吸管的孔洞:“喏,大概就這麼大。”
源玉子又不高興了,撅起小嘴,她正要批評鹿君,但轉念一想,自己這樣做的話,豈不是跟媽媽醬當年一樣了嗎?
這可不行吶!怎麼能變成自己討厭的樣子?
源玉子又抿緊了嘴巴,用小鼻子哼哼唧唧,不直接說自己生氣,反正就哼來哼去,側面表達自己的不滿。
“哪來的小豬?”伏見鹿笑眯眯地說道。
源玉子漲紅了臉,她心想這傢伙怎麼看都氣人,不能怪媽媽醬忍不住,有時候自己的戀人就是欠揍!
她以前聽雅嵐姐說過,有些人談戀愛就是爲了犯賤……沒準鹿君就是這樣的人!
源玉子實在忍不住了,攥緊了小拳頭,質問道:“外公不是也委託你查案了嗎?到時候你怎麼跟他交代?”
“山人自有妙計。”伏見鹿又是神秘一笑。
“咦?”
源玉子心裡的火氣一下全消了,她露出狐疑的眼神,詢問伏見鹿是不是已經推理出真相了,故意藏着掖着不說出來,就跟以前那樣。
“我怎麼可能會做那種討人厭的事情。”伏見鹿搖頭,啜飲咖啡,被燙到了舌頭,咳嗽兩聲,又把咖啡放下了。
“怎麼不會?你都做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說完,源玉子起身挪位置,坐到伏見鹿身旁,再次使出了她的絕招,也就是伏見鹿深惡痛絕的‘唐僧唸經法’:“說嘛說嘛……快說嘛……告訴我嘛好不好……我們不是一個小隊的嘛……”
伏見鹿感覺耳朵有一千隻蚊子在圍着自己轉,他心裡清楚,要是今天他不說點有價值的推理,源玉子絕對不會罷休。
“既然你都這麼誠心誠意求我了,那我就大慈大悲動一動腦子吧。”他乾咳了一聲。
源玉子豎起小眉毛,覺得這話很討厭。
誰求你了?有什麼了不起的……
要是又拿我不知道的東西糊弄人,非得要你好看不可!
伏見鹿無視了她的小眼神,扶着下巴思考半晌,還真有了點思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市川秋天應該有九條光的把柄。”
他對於這種事情非常敏感,基本上聞着味兒就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誒?爲什麼這麼說?”源玉子問。
“沒有爲什麼,我猜的,”伏見鹿說:“硬要說理由的話,倒也能找出一點佐證。”
“什麼佐證?”源玉子忙不迭追問。
伏見鹿反問:“卷宗裡有寫市川秋天的母親是做什麼工作的嗎?”
源玉子點頭,她已經把卷宗爛熟於心,所有內容都能一字不漏地倒背如流:“寫了,市川梨子身體不好,目前待業在家。”
“那市川秋天呢?”伏見鹿繼續問。
“當情婦還上什麼班?要上班的話,幹嘛還給別人當情婦?”源玉子覺得這個問題有點傻。
“也就是說,母女倆不上班,卻能住在北海道一線城市札幌市中心,而且還不是公寓,而是帶小院的獨棟別墅。在市川秋天死後,她母親依舊能拿出水果來招待客人,說明她們家積蓄不少……”伏見鹿嘖嘖搖頭:“這情人當的也太賺錢了吧?”
源玉子也反應過來了:“難道說,市川秋天曾經勒索過九條光?”
伏見鹿把攪拌勺拈出來,用舌頭舔了一下殘液,確定不燙了,這才重新端起咖啡,啜飲了一口,說:
“大概率吧,但也不排除九條光就喜歡大手大腳給女人花錢,再加上兩人本就是情人關係,給女情人送點貴重物品也是常見現象,所以我也只是猜測。”
源玉子卻覺得這算是推理,而且推理得很有道理,她順着這個思路繼續往下說:“現在市川秋天已經死了一個月,如果那棟帶小院子的別墅是租的,現在市川梨子該搬走了纔對,沒必要負擔那麼昂貴的租金……除非,市川秋天已經買下了那棟別墅!”
她越想越覺得蹊蹺:“就算再怎麼揮金如土,也不可能給情人買別墅吧?!”
“有錢人的世界你懂什麼?”伏見鹿嗤之以鼻:“一棟別墅而已,你們九條家買不起嗎?別小瞧了財閥的力量啊!”
源玉子覺得這話怪怪的,但她說不出來怪在哪裡,只能從實際情況反駁:“你可能沒怎麼社交,已經落伍了,現在男女約會都流行AA制度啦!”
伏見鹿一愣:“這麼領先的嗎?”
源玉子跟他想的不在一個頻道上,但還是點頭順着說道:“當然啊,大家都在爭取女性權益,女性也是獨立的個體,既然是一起消費,當然要AA平分賬單……就算包養情人,也要不了這麼多錢啦!”
“真是個好時代啊,”伏見鹿感慨,隨後詢問道:“這你是怎麼知道的?”
源玉子左右四顧,確定沒人偷聽,才用說八卦的語氣小聲說道:“我聽別人說,署長包養了情人呢!不是札幌的署長,是巢鴨署長……噓!別說是我說的!我也不會告訴你是誰說的!記得要幫我保密啊。”
“渡邊俊說的,對吧?”伏見鹿虛着眼。
“你怎麼知道?!”源玉子一驚,隨後反應過來:“他也告訴你了?”
“他是泡泡浴風俗店的常客,偶然在店裡撞見了署長,信誓旦旦跟署長說會保密,第二天跟我喝酒就說了這事,還讓我和風間前輩也保密……”
伏見鹿一拍額頭,恍然道:“怎麼把他給忘了?渡邊前輩纔是這方面的專家,該請教他纔對。”
源玉子連連點頭,慫恿伏見君打電話詢問包養情人的‘行情價’。
“你怎麼不問?”伏見鹿不想讓自己的風評受害。
“女孩子怎麼能問這種事情?會讓渡邊前輩誤會的!”源玉子雙手合十,懇求伏見君來問這件事。
伏見鹿仔細一琢磨,覺得言之有理。
以渡邊俊的性格,要是聽到源玉子在打聽‘情婦行情’,指定會以爲源玉子打算出臺,並且到處跟人說這事,將其變成‘公開的秘密’。
沒辦法,爲了女友的名聲,伏見鹿只好犧牲小我,給渡邊俊打了個電話。
“摩西摩西……是我……”
“啊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我現在在北海道,要查一樁案子,細節不方便透露……”
“大概是這樣的,我想了解包養一個情婦大概需要多少錢……”
“不是你想的那樣……”
“真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需要你保密,因爲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得那樣,我說了我在查案……”
“算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先說包養情婦要多少錢……”
“好,我知道了,不需要你介紹,就這樣,掛了。”
伏見鹿面無表情地掛斷電話,源玉子當即湊了上來,詢問道:“怎麼說?”
“渡邊俊那傢伙以爲我要包養情人。”伏見鹿回道。
“不是問你這個,包情人大概要多少錢?”源玉子絲毫不關心男友的貞潔風評,她知道伏見君是乾淨的就足夠了。
“分素人和職業小姐,前者價格不好估量,但一般不超過二十萬円一個月,超過了就會很虧——這是渡邊俊原話,別拿那種眼神看我——現在jk援交非常普遍,費用通常在10萬到30萬日元之間,其中包含每月固定零花錢以及偶爾的餐飲娛樂支出……渡邊俊以前就包過素人,每月支付18萬円,其中10萬爲生活費,8萬用於約會消費。”
“要是想要包模特或者藝伎乃至寫真女明星,那價格相對比較高,一個月100萬到300萬日元,其中還有經濟中介的費用,聽說中介至少要抽五十萬走,還有100萬用於支付茶屋會費及服飾定製,女方最多到手五十萬元。”
伏見鹿報完價,源玉子‘啊哈’拍掌:“我說什麼來着!市川秋天哪來的錢買別墅?”
札幌市獨棟別墅最低也是兩千萬起步,像市川秋天那種地段的帶院別墅,至少奔着三千萬往上了。源玉子掐指一算,就算市川秋天是頂級模特,一個月能到手五十萬円,也得不吃不喝乾五年才能買下這棟豪宅。
“這不是我說的嗎?”伏見鹿提醒道。
“啊對,不愧是伏見隊員,爲小隊破案做出了卓越貢獻,”源玉子伸出小手,摸了摸伏見鹿的頭,給他頭髮一頓搓:“獎勵你,摸摸頭。”
“?”
伏見鹿頭頂冒出問號:“你這是在做什麼?”
“獎勵啊,”源玉子眨巴着眼說:“現在印戳已經停止發行了,所以我得換一種方式獎勵你。”
她察覺到伏見鹿臉色不對,就張開雙臂,說道:“那要抱抱嗎?換成抱抱也行。”
伏見鹿目光順着她纖細的手指向下,少女的懷抱似乎有些嬌小,但看着格外柔軟,她保持着伸手的動作,像是溫柔鄉在發出邀約。
“下次吧。”
伏見鹿端起咖啡,假裝自己沒有心動:“等周圍沒人再說。”
源玉子記下了,覺得有了對魔寶具,以後伏見君表現好,她就抱一抱,獎勵伏見君,沒準能矯正伏見君的種種惡習。
她不由地露出滑稽笑,伏見鹿看見了,心裡莫名有點不爽,他乾咳一聲,把話題拉回案子上:“就算推理出市川秋天有九條光的把柄,案子還是在原地踏步,沒什麼用。”
源玉子一愣,仔細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
兩起兇案的嫌疑人本來就是九條光,現在查出九條光有殺人動機,那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還是沒破解出真正的難題。
——九條光到底是怎麼兩地同時作案的?
——如果不是兩地同時作案,那真正的兇手又是誰?
源玉子想不明白,又催問伏見君有沒有什麼新的想法。這回她就算再怎麼唸叨,伏見鹿也憋不出什麼好點子了。
服務員陸續上餐,桌上的小麪包格外誘人。源玉子饞了,她打算勞逸結合,先放下案子,填飽五臟廟再說。
吃飽了纔有力氣查案嘛!
她伸手拿起一個金黃酥脆的小麪包,指尖立刻感受到表層糖粒的細微顆粒。
輕輕掰開,熱騰騰的麥香裹着蜂蜜的甜潤撲面而來,內裡蓬鬆的蜂窩組織還冒着絲絲熱氣。
源玉子咬下的瞬間,外層焦糖脆殼發出‘咔嚓’輕響,內餡綿軟得像雲朵,融化在舌尖時滲出淡淡的奶油香,讓她不自覺地眯起眼睛。
真好吃!
“這個蜂蜜黃油醬好次……”源玉子含混地嘟囔着,又挖了滿滿一勺抹在麪包上。
淡金色的醬汁順着麪包紋路滲入,每咬一口都溢出濃郁的奶香,後調還帶着海鹽的微鹹,讓她忍不住舔掉沾在虎口的醬汁。
“教你一個美食形容用語,”伏見鹿在一旁端着咖啡說道:“真是絕絕子,好吃得跺腳腳,忍不住暴風吸入……”
“好怪,不學,膩呼呼的,聽起來像撒嬌。”源玉子說。
她正準備把剩下的小麪包一掃而光,手機忽然響起鈴聲。她只好抽幾張餐巾紙,把手掌擦乾淨了,順便舔了舔小手指,從口袋掏出電話:“摩西摩西,請問是哪位?”
也不知對方說了句什麼,源玉子當即瞪大了眼睛:“什麼?怎麼能這樣?!”
伏見鹿擡眼看去,只見源玉子面露焦急:“可案子還沒查完……好吧……能拖一拖嗎……最後期限是什麼時候?”
最後,她點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
伏見鹿安靜等她掛斷電話,這才詢問道:“怎麼了?”
源玉子匆匆把麪包往小嘴裡塞,她想要趕緊解決甜點,就算再忙也絕不能浪費了:“九條光的律師要求放人,律師向法院反應了兩地同時作案的謬誤,認爲警方辦案存在重大問題,並且拘留時間過長,超過了法定時限。”
“噢!”伏見鹿就是幹這行的,一聽就懂:“所以你要趕在最後時限前去審訊嗎?”
“沒錯!就是今天下午!律師故意挑在今天說的!”
源玉子塞了一大口麪包,含糊地催促道:“趕緊跟我回警署!你比較擅長審訊,去試探一下,沒準能挖出什麼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