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蘭衝杜鳴秋眨了眨眼，俏皮地說：“沒事的，相信我，你大老闆家裡的司機，不蹭白不蹭！沒事，走吧，一會兒司機就來了，我們去醫院門口等他們。”
奸詐地挑了挑眉，孫曉蘭推着杜鳴秋的肩，就往醫院門口走。
這裡離莫家主宅不算遠，車的性能也很好，很快就到了醫院。
上了車，跟司機說了目的地，城北墓地比較遠，但是孫曉蘭覺得時間過得特別快，一會兒就到了，在墓園門口下了車。
要見到自己的墓碑了，心情莫名有點複雜。
懷着極端忐忑不安的心情，孫曉蘭和杜鳴秋到了墓碑前。
“怎麼會這樣？！”
杜鳴秋大驚失色。
孫曉蘭本來就發白的皮膚，越發變得沒了血色。
“這……是我……我孫曉蘭姐姐的墓碑？”孫曉蘭指着那塊被鑿得慘不忍睹的墓碑，帶着顫抖的聲音說道。
這裡是高檔墓園區，旁邊都是大理石材質的，打造精美的墓碑，唯有她的墓碑——破爛得要死。
“言小姐……我上次來看萱姐都還好好的，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杜鳴秋有點慌神，“唰——”地一下眼淚就流出來了。
“萱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您的墓碑被搞成了這個樣子……嗚哇……萱姐……是我不好，都沒能讓您入土爲安，您這麼年輕就去世了，走後墓碑還被人搞成這個樣子……嗚哇……對不起……”
杜鳴秋雙腿一軟，一膝蓋跪下，對着墓碑就是一陣大哭。
“那個……”
孫曉蘭有點尷尬，杜鳴秋在哭她的墓碑啊，口口聲聲說沒能讓她入土爲安，聽起來真的讓令人動容的，但是……她其實，還好端端地活着啊！
有人當着自己的面，跪在自己的墓碑面前，給自己哭……這畫面……還真是……有點搞笑。
不過，究竟是誰，連一個“死人”的墓碑都不放過，恨她到這種地步，竟然要讓她死都不得安寧？！
孫曉蘭皺着眉，仔細想了想。
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是孫家，要麼是莫家。
孫永安，連死都不放過她，要折磨她到這種地步，也不是不可能。
可……莫家呢？絕對有這種能力。
而且以莫家的勢力，破壞了墓碑，只要莫家人不發話，墓區負責人看見了也不敢修繕！
但是……孫曉蘭輕輕捂上了跳動的心臟，這裡似乎不太想要聽到是莫建生動的手之類的話呢。
看起來，墓碑被鑿掉的那一塊，好像是安放照片的地方。
難道是破壞墓碑的人特別看不下去她的臉嗎？
杜鳴秋還在一旁痛哭，這是她最喜歡的偶像萱姐的墓碑啊，被人破壞成這樣，而萱姐一手捧紅的《陌上花》欄目，她也沒能替萱姐守護好，自責得很。
“鳴秋，別哭了，”孫曉蘭難過過後出奇地冷靜，眼中看着那快被人破壞了的墓碑，冷冷地說，“你哭得那麼傷心，你的萱姐在天之靈見到了，也不會開心的。”
她說的是實話，她現在看見杜鳴秋這麼難過的樣子，的確很難受。
“當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究竟是誰破壞了墓碑，誰那麼缺德，連墓碑都不放過！”
杜鳴秋漸漸停止了哭泣，眨着婆娑的雙眼，呆呆地擡頭，看着孫曉蘭，良久，才咬着下嘴脣，用力地點點頭，鄭重地說：“你說得沒錯。我不能再這麼脆弱了，我要承擔起維護萱姐身後形象的重擔，必須要找出誰是這個破壞者，替萱姐討回公道！”
孫曉蘭“嗯”了一聲，從挎包裡拿出一張紙巾，遞給杜鳴秋，讓她把臉上的淚水擦了。
杜鳴秋順從地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
此時暮色將至，大霧漸起，這塊殘破的墓碑在高檔墓區裡顯得格外顯眼。
破壞墓碑這種事，不是什麼幾秒鐘就能搞定的，不會引起他人注目的小事情。要查起來，應該不難吧！
打定主意，孫曉蘭擡頭看了看四周，朝杜鳴秋說：“鳴秋，這裡剛好有一個監控視頻，走吧，保衛室去看看？”
誰知，兩個女孩子剛一轉身，迎面對上匆匆趕到，卻不失風度的莫建生和莫俊明二人。
“現在已經很晚了，你們兩人又不回家，又不去醫院好好待着，想去哪兒？怎麼不讓人通知我一聲。”莫建生清冷地說着，脫下長長的大衣，不由分說地披到孫曉蘭身上，“天冷，穿上，你身子弱。”
孫曉蘭扭捏了兩下，卻被莫建生冰冷地眼眸刺得不再掙扎。
轉頭，用目光指着那塊殘破的墓碑：“喏，有人把我姐姐的墓碑弄成了這樣，我好歹是一聲聲叫過姐姐的人，我想查出來是誰，替她討回公道。”
莫俊明一驚，正想開口，卻被莫建生玩味的話打斷：“哦？不知道你打算怎麼查？”
“言小姐提議我們先去保安室調監控。”杜鳴秋對莫建生完全沒什麼戒心，她對莫建生最大的瞭解還停留在曾經是她的萱姐的老公上面。
孫曉蘭微微皺了眉，杜鳴秋這麼快就告訴了嫌疑人之一的莫建生，如果真的是莫建生做的，只怕是要查起來就有難度了。
但是，還是點點頭：“對，我們要去調監控，不知道身爲大忙人的莫大總裁有沒有時間一同去。我想您那麼忙，掌握着上海的經濟，應該是沒時……”
但是，還是點點頭：“對，我們要去調監控，不知道身爲大忙人的莫大總裁有沒有時間一同去。我想您那麼忙，掌握着上海的經濟，應該是沒時……”
“不，我有時間。”莫建生嘴角噙若有若無的笑意，冰霜的眼眸清冽如許。
孫曉蘭看着莫建生的迷之微笑，內心忽然顫了顫。鬼使神差地說了聲“當然可以，走吧，去保衛處”，完全忘了這個人也是嫌疑人之一，而且是非常有權有勢的重大嫌疑人！
莫建生他真的有毒啊！把孫曉蘭迷得神魂顛倒的，跟灌了迷魂湯似的！
這不，看着莫建生和莫俊明兩大身材頎長挺拔、十分惹眼的男人走在前面，似乎莫建生心情格外地好。
孫曉蘭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怎麼這麼不長腦子，這麼容易被莫建生給迷惑？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個智障的孫曉蘭一擡手，“啪——”地一聲，給了自己一巴掌。
前面的兩男一女紛紛被這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吸引，轉過頭來，三臉矇蔽地看着孫曉蘭臉上那紅彤彤的巴掌印……
“咳咳……呵呵……那個……剛剛有蚊子叮了我一下，我打蚊子來着……對……打蚊子……”孫曉蘭尷尬地說。
“那個……言小姐，現在是12月底，這大冬天的……會有蚊子嗎？”杜鳴秋眨巴眨巴無辜的雙眼，一副特別惹人疼愛的模樣，說的話卻讓孫曉蘭分分鐘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對啊……明天元旦節，今天十二月三十一號，她是吃飽了撐的在打蚊子？！
莫建生笑着開口，用極具男性魅力的嗓音說：“應該是蒼蠅吧……”
“對對對！！就是蒼蠅，剛剛一直在飛來飛去，煩人得很。”孫曉蘭連忙說，用食指在空氣中亂指一通，好像剛纔真的有蒼蠅在飛一樣。
“嗯……墓區嘛，難免會有屍體吸引來很多蒼蠅的……”莫建生繼續笑道，眼眸中泛出別樣的柔光。
“就是嘛……你們不要那那種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是真的！！”孫曉蘭一臉嚴肅地說。
說得跟真的一樣。
城北墓園，可是上海最高檔的墓區了，而且這裡的屍體都是早就入土爲安的，衛生打掃得也相當乾淨，哪兒來的屍體能吸引到蒼蠅？
偏偏莫建生還好死不死地說了一句：“嗯，我也相信是真的，我剛剛也看見蒼蠅在飛了。”
說話間，看向孫曉蘭的眼神帶着些許寵溺。
寵溺？！
孫曉蘭愣了愣，瞪大眼睛看着莫建生的迷之微笑。
被自己腦海中突然蹦出來的兩個詞嚇了一跳好麼？！
莫建生會寵溺她？
呸呸呸，她是來複仇的啊！
等等……她現在的身份是言小燕啊，言小燕是非常像孫易衫的人……所以，莫建生要寵溺言小燕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忽而，孫曉蘭訝異的眸色又黯淡下去。
是的呢，反正莫建生又不愛她，或者說，莫建生愛的，永遠不是她孫曉蘭，有什麼可值得糾結的？
該復的仇還是要繼續！
嗯，沒錯！就是這樣！
想明白之後，孫曉蘭突然感覺自己神清氣爽，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到衆人前面，風風火火地朝保衛室走去！
畢竟莫建生在上海的知名度太高，離保衛室還有幾百米的時候，整個保衛室的人都炸了。
紛紛在討論要不要出來迎接莫建生。
——“肯定要啊，他可是莫氏集團的冷峻總裁哎，好不容易見到活人，說不定和他握手，就能傳染上金手指，可以點石成金呢！”
——“你傻啊，人家那麼大的大人物，怎麼可能來我們這小小的保衛室，肯定是路過啦！你這樣刻意跑到幾百米開外的地方迎接他們，要是他們不來，不就啪啪啪打臉了嗎？”
結果，一陣協商，還出動了城北墓園的高級負責人，以百米衝刺地速度撲好了五十米長的紅毯，還臨時拿了一堆鮮花擺在紅毯兩側，一羣衣着非常正式的保安和領導畢恭畢敬地迎接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