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經理秘書臉色蒼白地躬身應了一聲，只是很快又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會兒，擡頭弱弱地看了眼坐在椅子上呼吸急促的曹念玉，伸長脖子奸笑道：“總經理，其實……其實董事長遇難倒是一個好消息，沒有了董事長，您就是查理財團真正的……”
“放肆。”曹念玉霍然起身怒目相視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是我……是我失言了……是我失言了……”總經理秘書嚇得連忙垂下了腦袋。
曹念玉俏臉冰冷地盯着總經理秘書，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咬牙切齒道：“我鄭重的警告你，如果我先生真的有什麼不測，我也不會苟活，而你們這羣廢物都得給我先生陪葬，所以你們最好祈禱我先生平安無事，明白嗎？”
“明白，明白。”總經理助理聞言嚇得一股尿意充斥着膀胱，渾身直哆嗦。
“滾出去。”
隨着一聲門響，曹念玉狠狠地把自己摔在了椅子上，兩眼空洞地望着天花板，眼眶裡的淚花在打轉，目光逐漸轉移到辦公桌上的一張照片上。
照片裡的帥氣男子正是顏亞楠。
淚眼汪汪地盯着照片，一行清淚無聲地劃過臉龐，曹念玉顫抖着雙手抱住了照片，一臉痛心疾首道：“阿楠，你在哪？你給我打個電話好不好？你別嚇我，我求你了。”
燕京時間傍晚八點鐘。
燕京紅園燈火通明，譚老爺子臉上掛着老花鏡坐在椅子上看報告，不時地握拳輕咳一聲，滄桑的歲月在他的老臉上留下了難以抹除的痕跡。
嘎吱一聲，書房門打開。
李秘書提着公文包站在門口，目光復雜地看着譚老爺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小李，我不是讓你收拾東西提前下班嗎？”譚老爺子聞聲擡頭看了看，苦笑着摘下老花鏡看了李秘書一眼。
李秘書輕咬嘴脣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臉上的表情有些凝重。
譚老爺子盯着李秘書看了看，看出了點貓膩，慢悠悠地站了起來沉聲道：“小李，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但說無妨，我一把歲數了沒什麼挺不挺的住的，說吧，別跟娘們兒一樣。”
“老爺子，我……”李秘書顫抖着嘴脣道：“我剛纔瀏覽了國際地下世界網站，看到了一則爆炸新聞，是……是有關顏亞楠的。”
“阿楠的？給我。”譚老爺子聞言腮幫子抽搐了一下，迅速把老花鏡掛在臉上，朝李秘書伸手道。
李秘書站在那裡紋絲不動，糾結道：“老爺子，您……您得有個心理準備。”
“我讓你給我聽不到嗎？”譚老爺子當即一巴掌拍在了書桌上，厲聲道。
李秘書臉上的肌肉緊繃，猶豫了下，終究還是在自己的公文包中取出了平板電腦，步伐艱難地來到了書桌前，雙手遞了上去。
唰！
譚老爺子目光犀利地盯着李秘書那雙閃爍的眼神，一把奪過了平板電腦，用手滑動着平板電腦屏幕，簡單地瀏覽了一下國際地下世界網站，目光很快被一則帖子吸引了，當即渾身一顫，顫抖着的手指點了進去。
當老爺子看完了帖子裡的內容，臉色蒼白如紙，寒着臉慢悠悠地坐在了椅子上。
吧嗒一聲，平板電腦摔在書桌上。
“老爺子，您……您節哀啊。”李秘書一臉擔憂道。
誰知道老爺子很快伸手擺了擺，摘下老花鏡，指了指平板電腦哈哈笑道：“小李，你不會是相信了地下世界網站的新聞了吧？簡直是可笑，你覺得阿楠已經死在魔鬼海域了？那我告訴你，你錯了，我譚伯勳的孫子沒那麼容易死。”
李秘書猜測到老爺子是在硬撐，打腫臉充胖子，不忍心捅破窗戶紙，但是又怕老爺子心中憋着氣不發泄會傷了身子，只能是硬着頭皮道：“老爺子，我已經調查了，顏亞楠近期的的確確在東南亞出現過，租了一艘快艇去了魔鬼海域，不會錯的。”
說到這裡，李秘書眼裡含着淚花看了看老爺子，顫聲道：“老爺子，您……您心裡難受就發泄出來吧，發泄出來好一點，否則會憋出病來的。”
“哈哈……”譚老爺子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反倒是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指着李秘書笑道：“小李啊小李，你當我是在打腫臉充胖子？”
“我……”李秘書真想說難道不是嗎？
譚老爺子斬釘截鐵道：“我鄭重的警告你，不許你出現亂造謠，我譚伯勳的孫子沒那麼容易死，阿楠去魔鬼海域我早就知道的，是我同意的，如果魔鬼海域真的危機重重，你覺得我會同意讓他去？”
“啊？您知道？”
“我不止知道，而且我還支持阿楠去魔鬼海域，我相信阿楠不會有任何事，否則帖子裡爲什麼沒有詳細解釋阿楠的死因？單憑地下世界中某些不懷好意的傢伙一句話，你就覺得阿楠真的出事了？荒謬。”
“不是。”李秘書覺得腦子都有點暈暈的，“魔鬼海域是世界公認的最危險的海域，您怎麼會同意顏亞楠去魔鬼海域冒險？您還支持？老爺子，我想不通。”
這廝都懷疑譚老爺子是不是演戲演的有些過了。
“想不通？天底下想不通的事情多了，我譚伯勳需要做什麼事都向別人解釋嗎？”
“不是，不是。”李秘書嚇得連連擺手。
譚老爺子沒好氣地白了眼李秘書，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道：“行了，別閒的沒事總是給我添堵，沒事幹回去抱孩子去，別來打擾我看報告，混蛋。”
“是，是。”李秘書微微彎腰應了一聲，心裡卻在嘀咕老爺子真是頑固。
只不過李秘書剛準備拉上門離開時，譚老爺子冰冷地聲音又響了起來，“聽着，我不希望這則新聞在國內出現，封鎖一切消息，你膽敢出去亂嚷嚷，我縫了你的嘴，明白嗎？”
“明白，我記住了。”
嘎吱一聲，房門關上。
譚老爺子輕手輕腳地走到了門口，貼耳靜靜地聽了聽，確定李秘書已經離開了紅園，當即慢悠悠地打開了門，眼裡含着步伐艱難地朝紅園正廳走去。
進了正廳，譚老爺子沒有開燈，抹黑一步一步地晃到了擺在正廳中央的靈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