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陶樂邦神色肅然，“不過他很幸運，一顆子彈從腦門射進腦中，卻沒有損傷到神經，現在他的身體很健康，但是因爲腦袋中多了一顆子彈的原因，導致他現在最嚴重的問題就是失憶。”
他失憶了？
何高傑和劉豔香面面相覷，他們很好奇阿牛如果沒失憶會是什麼樣子？
古伊娜兩眼呆滯地站在那裡，渾身冰冷。
阿牛的身體裡有四五顆子彈？他失憶了？
難以想象阿牛曾經遭受過什麼樣的痛苦，腦袋裡多了一顆子彈的滋味絕對不會好受。
不對，他中過槍？
顏亞楠是軍方培養出的兵王，在都市中樹敵無數，這個阿牛會不會真的是顏亞楠？會不會是被仇家襲擊擊中了腦袋……導致他失憶……纔會鬧成現在這狼狽的樣子……
古伊娜陡然間被自己的猜測給嚇得愣在了原地。
何雨柔嚥了口唾沫，忐忑道：“能治好嗎？”
“很難說。”陶樂邦皺眉分析道：“那顆子彈已經完全長在他的腦袋裡，我們即使給他開顱手術，成功取出的機率也不會有五成。”
“開顱手術是不是需要很多錢？”何雨柔弱弱地問道。
陶樂邦苦笑一聲，沒有吱聲，不過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何雨柔答案。
“我們憑什麼出錢給他做手術嗎？”劉豔香湊上來小聲道：“我們自己都自身難保，怎麼可能有錢給他做手術？雨柔，你最好斷了這個念頭，我建議給阿牛留一點錢當做報恩就夠了。”
何高傑皺眉沉思了好久，斜睨了劉豔香一眼，朝何雨柔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不是他們沒有人情味，而是他們的生活也只能勉強算小康，阿牛和他們萍水相逢，不過救了他們兩次，不至於爲了阿牛把全家的老本都賠上去，他們的能力有限，不能做到像阿牛一樣無私奉獻。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何家能在原平市立足已經不容易了，有些事情他們不可能和阿牛一樣不顧一切。
剛纔聽到陶樂邦的話，何高傑和劉豔香果斷地斷了收養阿牛的念想，現在又怎麼可能爲了阿牛再出什麼手術費，治好又能怎麼樣？
“但是……”何雨柔有些心痛地辯解道。
不過她的話還沒說完，何高傑已經出口制止了她，“雨柔，你年紀還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你乖乖聽我們的安排就夠了。”
何雨柔聞言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阿牛爲了她捨生忘死，但是現在阿牛危在旦夕，飽受着病魔的糾纏，他們卻冷眼旁觀，何雨柔心裡真不是滋味，總感覺愧對阿牛。
但是何高傑和劉豔香都已經表了態，何雨柔也沒有辦法，只憑她是無法幫到阿牛的。
陶樂邦苦笑一聲，搖頭道：“你們現在先別想着是否給他動手術，我請你們過來談話的意思是想詢問一下你們和他的關係，因爲槍傷我們一般是會通知警方介入的，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什麼？也許是英雄……也許是窮兇極惡的罪犯……”
“現在好了。”陶樂邦微笑着站了起來，“你們既然和他沒什麼關係，那我建議你們也別收養他了，我會馬上通知警方帶走他，詳細調查他的身份的。”
何高傑和劉豔香對視一眼，那張臉有些不好看。
他們沒想到事情會鬧成這樣，怎麼說阿牛前後兩次救了他們一家子，現在眼睜睜地看着阿牛被警方帶走，他們的心裡也不好受，但是現實是殘酷的，再難受，卻依然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不會的，阿牛哥不會是窮兇極惡的罪犯……絕對不可能……”何雨柔有些激動地張口解釋道：“陶醫生，你能不能別報警抓他。”
陶醫生朝她送去了無奈的表情，攤了攤手，表示他也是按照程序辦事。
“陶醫生。”回過神來的古伊娜突然張口道：“你不用報警了，這件事情我會來處理，你等我一下。”說完緩步走出了辦公室。
古伊娜皺眉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站在窗戶前看了眼蔚藍色的天空，撥了一個號碼出去，三言兩語就用自己的家族力量把阿牛的事情給解決了，相信不用半個小時，陶樂邦就會收到警告電話的。
掛了電話的古伊娜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銀牙咬着紅脣，猶豫了半響，終於還是沒忍住撥通了謝露露的電話。
古伊娜心裡依然是懷疑阿牛的身份的。
謝露露一直是她在圈子裡的好閨蜜，曾經聽謝露露說自己是顏亞楠的什麼師侄女，現在打一通電話問問，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電話放在耳邊等了很久，對面才接通。
“依娜？”對面傳來一陣嘶啞的聲音，似乎剛哭過，正是謝露露。
“露露姐。”古伊娜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我是依娜。”
謝露露吸了吸鼻子，“依娜，你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對了，聽說你被貶到原平市上學了，怎麼樣？一切還好吧？”
“好什麼啊，全都是因爲顏亞楠。”
“什麼？和顏亞楠有什麼關係？”謝露露詫異道。
古伊娜嘆了口氣，不緊不慢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謝露露，在電話裡好一通哭訴。
“原來是這樣。”謝露露情緒有些低落，提醒道：“依娜，以後別再怪顏亞楠了，有些事情是緣分，不能真的怪他……再者說他已經死了……你又何必和死人計較……”
古伊娜吃了一驚，追問道：“露露姐，你說誰死了？”說着扭頭看了眼剛被一羣護士推出急救室的阿牛。
“你還不知道？”謝露露梗嚥了一下，深吸了口氣，勉強笑道：“我差點忘了你現在的處境，只怕圈子裡的什麼事情你都收不到的，你不用猜了……顏亞楠死了……我也是剛收到消息的……”
“怎麼可能？他……他是怎麼死的……”
古伊娜兩眼都瞪圓了，怎麼真正的顏亞楠剛死，和顏亞楠長的一模一樣的阿牛就出現了，這他媽也太巧了吧。
“依娜。”謝露露有些不悅地叫了一聲，閉眼嘆息道：“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了，如果你沒別的事，我掛了。”
“等等……”古伊娜嚥了口唾沫，小聲道：“露露姐，如果你現在掛了電話肯定會後悔一輩子的……我在原平市遇到了一件怪事……你一定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