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少的盲妻175 鴻門宴(下)
等到都問過好了,花憐算是和仇家的人都見識了,只不過是別人看到她,她看不到別人而已。面對可以說是故人的仇家人,花憐的神情總是淡淡的,那抹淡笑一直掛在嘴邊,讓人覺得她越發的像家主夫人了,要不是知道她是海俊豐和管鳳瑩的女兒,別人都會懷疑她是家主夫人的女兒。
別人看她的眼神大都帶着憐惜,憐惜她好好的一雙大眼,竟然瞎了。
在場的很多客人,也都來和花憐認識,結交關係嘛。
就算花憐是盲人,可她繼承的是海氏集團以及皇爵帝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還有海家的海島別墅等等,是個名副其實的白富美了,自然多人想結交她,更別說仇擎天夫婦視她如女,仇明陽疼她如妹了。
唐熙和仇明陽也進屋裡了,看到唐熙,仇擎天夫婦的臉色總是顯得有點兒僵,對唐熙也是淡淡然的,只有唐熙和花憐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對唐熙的態度纔會好一點。
“伯父,伯母不用陪着海瑩的,海瑩就把這裡當成我自己的家,伯父伯母還是去招待其他客人吧,可別因爲海瑩而冷落了其他客人呀。”坐了片刻,花憐識大體地對仇擎天夫妻說着。
仇擎天笑着:“沒事,他們都知道你剛剛回來,又知道我們兩家的關係,伯父就算一整晚都在陪着你,也不會有人說什麼的。”
花憐呵呵地笑着,望向了家主夫人,戲謔着:“侄女有罪呀,侄女可不敢讓伯父整晚都陪着呢,今天伯父是壽星,該是伯母整晚陪着伯父纔對。”
“你這孩子,調侃起你伯母來了。”家主夫人笑逐顏開,愛憐地輕點一下花憐的鼻子,那嗔怪神情就像母親對女兒一般。
花憐呵呵地笑着。
“鳳婷,你陪着海瑩,我去和幾位老朋友聊聊。”仇擎天笑過後,還是順着花憐的意思,他也不可能真的一整晚在陪着花憐的,對花憐表現出來的寵愛及在乎,只是做給別人看的,證明他對故人之女很好,哪怕成不了公媳關係,依舊是父女。
家主夫人微笑着點頭。
“海瑩,你想喝點什麼?伯母讓人給你端來。”家主夫人轉移了話題,花憐是孕婦,酒自然是不喝的,更何況她沾酒即醉。茶,孕婦也不宜喝,飲料什麼的也不太好,家主夫人才會發問。
花憐笑笑,“伯母給我一杯溫開水吧。”
家主夫人吩咐傭人替花憐倒來了一杯溫開水。
看一眼和仇明陽一起坐在花憐旁邊的唐熙,家主夫人意有所指地說着:“明陽,唐熙,你們不要坐在這裡了,去和客人們打個招呼,相互認識一下吧。”
仇明陽回來後,不少女人的眼睛都往仇明陽身上掃來,礙於他和唐熙坐在花憐身邊,家主夫人又在,大家都不好意思過來打擾。
今晚的晚宴,仇明陽也算是主角,主角哪有坐着不動的。
仇明陽看一眼唐熙,唐熙有點擔心地看向花憐,花憐像是感受到她看過來的動作似的,淺笑着安撫:“唐熙,伯母說得對,你和明陽也是主人,該去招呼一下客人,和客人相互認識一下。我眼睛不方便,又不能喝酒,我就坐在這裡佔着這個位置了,誰也別想搶我的位置。”
家主夫人失笑着:“我的大小姐,誰敢搶你的位置呀,你呀,就算把這套沙發坐到穿孔了,也不會有人趕你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
“明陽。”花憐笑着望向了仇明陽,也是意有所指地說着:“唐熙是我的姐妹,與我同患難,共享樂,你可得帶着她多認識一些人,但不能讓人欺負她哈,否則就是欺負我海瑩。”
聽到花憐此話,家主夫人鳳眸微閃,面上卻笑着:“那是自然的,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唐熙可是我們海瑩最好的姐妹呢,誰敢欺負她。明陽,你聽到了嗎?可別讓海瑩罵你失職哦。”
花憐那一句話,聽在家主夫人的眼裡,就是花憐擁有的一切,都有可能和唐熙共享,那樣唐熙得到的也會很多。
在花憐還沒有任何動靜之前,她也不想太快折磨唐熙,怎麼着,她瞧着唐熙也是挺喜歡的,更何況唐熙的廚藝好,她被唐熙養了數天,回來後,吃什麼都覺得沒有味道,讓家人都擔心她生病了呢。
一個人的嘴要是被養刁了,則很難辦。
仇明陽握住唐熙的小手,扭頭深情地凝視着她,深情地說着:“我的小熙兒,誰敢欺負她,我就跟誰急!”
“又叫我小熙兒,我哪裡小了,我明明一百七十公分的。”唐熙被他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凝視着,美麗的臉上忍不住泛起羞色,聽着他的話,她更是嗔怪着。
仇明陽呵呵地笑着,拉着她站起來,寵溺地說着:“好好,你不小,一點也不小,很適合我,和我般配。”
“仇明陽,你這話,說得有點……”唐熙小聲地反駁着,總覺得他說這句話時帶着色色的感覺。
兩個人出去了,客人大都在院落裡,因爲外面更加寬敞,而且佈置得也很美,傭人們端着托盤,不時地在人羣中穿梭,托盤裡的雞尾酒,少了一杯又一杯。
“要不要來一杯?”仇明陽側臉問着身邊的人兒,唐熙淺笑着,點點頭。
仇明陽朝一名傭人招手,那名傭人連忙端着擺滿了雞尾酒的托盤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叫着:“二公子。”很奇怪,大家對仇明陽的稱呼都是“二公子”,對其他仇家子弟則稱爲“少爺”,是藉此來區分仇明陽繼承人的身份吧。
從托盤上端了兩杯雞尾酒,仇明陽淡淡地說着:“可以了。”
傭人才恭敬地離開。
仇明陽把其中一杯酒遞給了唐熙,唐熙接過後,他笑意晏晏地瞅着唐熙,說道:“唐熙,咱倆碰一杯吧。”
“爲什麼?”
唐熙好笑地問着。
他們又不是沒有碰過杯,在冷天煜帶着她去找仇明陽挖人保護花憐的時候,她就留在酒店裡陪着仇明陽吃飯喝酒,那次她還喝醉呢,所幸眼前這個男人在男女之事上還算是正人君子,並沒有趁她酒醉佔她的便宜。
“沒有爲什麼,就是想和你碰一杯。”說着,仇明陽端着酒的手一伸,酒杯碰到唐熙的酒杯,他才滿意地喝了幾口酒。
唐熙失笑,還是喝了兩口。
“二公子。”
香氣撲鼻而來,接着便有一團紫影走過來,像橫穿而來的一般,硬是穿插在仇明陽和唐熙之間,把兩個人隔分開來。
是藍彩妮,愛慕仇明陽的女人之一。
“二公子,好久都沒有看到你了,想死人家了。”藍彩妮嬌滴滴地朝仇明陽擠眉弄眼,穿着紫色抹胸晚禮服的她,不及唐熙美豔高雅,但比唐熙性感,她的胸前比唐熙要豐滿些,又着抹胸式的晚禮服,玉兔的一半都露了出來,倒是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仇明陽剛剛還是笑意晏晏的俊臉馬上就沉了下來,冷冷地撇着藍彩妮,冷冷地命令着:“閃開!”該死的女人,不怕死活,竟然敢擋在他和唐熙的中間。
“二公子。”
又有一名女人橫插而來,和藍彩妮並肩站着,端着雞尾酒,堆着笑朝仇明陽說道:“二公子,好久不見,咱們能碰一杯嗎?”
“二公子……”
“二公子……”
其他女人見到有人開了個先例,都不怕死地擠了過來,很快地,她們就把仇明陽團團圍住了,仇明陽的臉很黑,很想把她們都彈飛了,要不是想到是父親的生日晚宴,她們都是客人,他多少都要顧及一下父親的面子,他真的會把她們彈飛!
唐熙被一個接着一個的女人擠到了一邊去,想再回到仇明陽的身邊,難了!
看着那麼多的美女把自己心愛的男人團團圍住,唐熙心裡有着說不出的滋味,就算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可她終究不是聖人,因爲對仇明陽的愛,所以她會在乎。
酸酸的感覺。
在以前,她就知道他是朵爛桃花,是女人都會愛他。
現在看到他被那麼多的美女圍住,她覺得他堪比一樹的爛桃花。也是呀,他年輕俊美,又多金,哪有不受歡迎的,就算他的臉黑得像包公,那些女人都不會怕的。
說她們都是名門淑女,可在他的面前,唐熙實在看不到眼前的這些女人哪裡與淑字沾邊。
“她們隨便一個都能繼承千萬的身家,都是名副其實的千金小姐。”耳邊忽然傳來了低沉且陌生的話。
唐熙倏地扭頭,才發現仇明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走到她的身邊了,他的手裡也端着一杯酒,他正一邊輕呷着酒,一邊望着那些圍着仇明陽的女人們,向唐熙解說着。意思也是提醒唐熙,仇明陽高高在上的身份,不是唐熙這個孤女可以相配的。
“唐小姐,我知道明陽愛你,不是一般的愛,是很愛很愛,這麼多年來,我看着他一直在尋找着海瑩,對女人不假辭色,我們都擔心他會爲了海瑩一生不婚。直到他把你帶回來,我們才知道,他還有着愛人之心的,只可惜他愛上的不是本該嫁給他的海瑩,而是你。”
仇明欽淡淡地說着。
“你想說什麼?”
唐熙也輕輕地呷了一口酒,反問着。
仇明欽偏頭看向她,今晚的唐熙的確讓人驚豔,有一種豔壓羣芳的感覺,讓他看着都有點移不開眼。“我爸媽今天晚上都沒有空招呼你,但他們讓我轉告你,如果你識趣的話,就自動離開明陽,我們仇家會給你一筆補償的。”
唐熙閃爍着大眼,眼眸深處隱着怒氣,又是這樣的話。
她笑,笑得很燦爛,笑容極美,讓仇明欽忍不住沉了沉眼眸。“仇大哥,我唐熙不識趣呢,怎麼辦?我從來不知道自動離開是什麼意思?我和明陽兩個,彼此動心,在我們的心裡,真愛勝過一切。以前伯母給我兩條路走的時候,我已經明確地告訴了伯母,她給的兩條路,我都不會要的。”
仇明欽淡淡地笑了起來,“唐熙,你看看吧,她們就算是倒追着明陽,可她們依舊散發着貴氣,那是與生俱來的,不是你所有的,就拿海瑩來說吧,她天生是個驕女,哪怕落難了,可她的貴氣依舊掩不住。你和明陽不是同一層次的人,就算你們相愛,可你們的生活方式及習慣都不相同,婚後,你們肯定會鬧矛盾的,我勸你,還是離開吧,我們這個世界,不是你能走進來的,就算你是海瑩最好的朋友,海瑩所擁有的,你無法擁有。”
“仇大哥,我覺得人類只有一個世界,只有一片天,都踏着同一片地,我不認爲人與人之間還有幾個世界區分。花憐有的,那是她應得的,我從來不會想着擁有她的什麼,我和她之間是純真的友誼,希望仇大哥說話的時候,語氣放尊重一點,不要把我和花憐的友誼說成建立在好處之上。”唐熙沉着地應着。
她照顧花憐,護着花憐的時候,花憐還是孤兒,而且當時她們的年紀都太小,她和花憐之間是最純真的,沒有滲入任何雜質,她不允許在花憐身份改變時,別人用有色眼光來看待她和花憐的友誼。
而她和仇明陽,也不是建立在金錢地位上的。
她愛仇明陽,愛的是他那個人,而不是仇明陽的身份及地位,哪怕仇明陽一無所有,她依舊愛仇明陽,對他不離不棄的。
“你接近明陽不是因爲明陽的身份嗎?”仇明欽還是用着有色的眼光看着唐熙。
唐熙冷笑兩聲,“如果我說我和明陽相識的時候,我還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你信嗎?仇大哥,或許你們這種身份地位的人,都會把你們身邊的人看成是有目的性地接近你們,所以你們得不到真正的友誼,得不到真正的愛情。”
仇明欽閃爍一下眼眸,沒有說話,唐熙的話有幾分道理。
因爲他們有錢,因爲他們有地位,因爲他們有權勢,平時找他們幫忙的,想從他們這裡得到好處的人太多了,就因爲太多了,讓他們分不清哪些人是純淨的,哪些是有目的,乾脆就把所有接近他們的人都看成是有目的。
“唐小姐,我還是一句話,你和明陽是不會有結果的,明陽的妻子打小便定了下來,就算海瑩嫁了人,但他的妻子人選也不會是你。會是她們之中的一個,今天的晚宴,名義上是我爸的生日晚宴,實際上是明陽的相親宴會。我言盡於此,先失陪了。”
仇明欽說完,端着酒杯走了。
唐熙臉色顯得有點不好看。她以爲她的心臟夠強大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仇家人如此對待,她還是覺得有點難過。
看到仇明陽被那些女人“簇擁”着離她越來越遠了,她的心情有幾分的低落,乾脆端着酒杯獨自走着,在仇家寬大的庭院裡散着步,也算是打量着仇家大宅的真面目。上次她被仇明陽帶回來的時候,住的時間並不長,還沒有來得及熟識一下仇家大宅。
其他客人們看到她,都不理她。
男人是驚豔她的美麗,不過也明白她不是他們可以碰的,都是遠遠地看着,不敢近前。女人們,既嫉妒她的貌美,又嫉恨她得到了仇明陽的愛,更有一位視她爲姐妹的海家小姐爲朋友,更是高傲地不想理她。
唐熙有一種被人遺棄的感覺。
慢慢地,她隱出了衆人的視線,躲到了後院去,後院相對前院來說,顯得極爲安靜,因爲後院的路燈安裝得很少,而且後院栽種着大量的樹木,每一條小路都成了林蔭小道,路燈少,樹木蔥鬱,讓後院顯得有幾分陰沉。
唐熙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聽到身後有沉沉的腳步聲,她停下腳步,扭頭,臉色隨即大變,手裡的酒杯都因爲驚嚇而掉在地上,摔碎了。
一個蒙着面的黑衣人揮着一把長長的,閃着寒光的水果刀朝她刺來。
唐熙扭頭,提高晚禮服的裙襬,撒腿就逃。
“別跑!”那個蒙面人追趕而來,手裡的水果刀瘋狂的揮舞着,唐熙要是被他追上了,肯定小命不保。
她臉色微白,沒命地跑着,心裡卻在猜測着,是誰要殺她?
是仇家的人嗎?
殺了她,仇明陽就失去了心愛的女人,只能按照家人的安排,娶那些名門千金了嗎?
唐熙心有幾分寒,怪不得家主夫人會親自給她和花憐送來邀請函,原來是在晚宴上暗藏着殺機,好一個鴻門宴呀。
等等,她有危險,花憐呢?
他們會不會也對花憐下手?
花憐的身邊現在只有三位老人守着,她和明陽都不在,冷天煜更是遠在a市,要是有人對花憐下手,花憐怎麼辦?
想到這裡,唐熙驟然停下來,追趕着她的黑衣人倒是沒想到她會忽然停下來,有點錯愕地也剎住了步伐,但很快又揮舞着水果刀朝唐熙砍來。唐熙站在那裡,冷冷地盯着他,在他的水果刀朝她的臉上划來時,唐熙鎮定地一偏頭,竟然輕鬆地躲開了划來的水果刀,而她的手更是出動如電,用力地攫住了那個男人的手腕,哪怕看不到他的面孔,從他的眼裡,唐熙也看到了他的驚訝,大概是想不到唐熙竟然會拳腳功夫吧。
其實唐熙哪是會拳腳功夫呀,只不過是打小保護花憐,老是和其他孤兒打架,打得多了,她的動作也就迅速了,只要她鎮定下來,一般的小混混還不是她的對手呢。
唐熙另一隻手迅速地伸來,用力地把水果刀從男人的手裡奪過來,不過轉眼間,水果刀便橫在男人的脖子上了,男人更是錯愕。
“說,是誰讓你來殺我的?”唐熙陰冷地問着,現在的她神情和仇明陽極像,都是那般的陰冷。
男人不答話,只是瞪着她。
“不說是吧?不說的話,我馬上就讓你人頭落地。”
“你敢!我是家主的人!”黑衣人冷冷地應着。
果然是仇家人,還是仇擎天,仇明陽的父親。
唐熙心裡劃過了痛意,爲了拆散她和仇明陽,仇擎天竟然想殺了她。
那個看起來很溫和的伯伯,心那般的狠。
哦,她忘了,仇家還涉黑呢,黑勢力聽說還是挺厲害的。仇擎天要是想殺她,如同捏死一隻螞蟻那般容易。只是明知道仇明陽愛的人是她,她又是花憐的好友,仇擎天不怕殺了她後,無法向花憐交待嗎?
“休得胡言,伯父怎麼可能會殺我。”唐熙故意裝出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冷冷地反問着,並且扯下了男人的蒙面黑巾,是一張她沒有見過的陌生嘴臉。
“家主沒有讓我殺你,只讓我劃花你的臉,破你的相,毀你的清白。”男人冷冷地答着。
聞言,唐熙的心又是一揪。
仇擎天好狠的心呀。
破了她的相,毀了她的清白,就算仇明陽不會介意,她自己也會介意,那樣的話,她就會自動地離開仇明陽,仇擎天夫妻的目的就達到了。
爲了拆散一對有情人,他們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
“你再說一次!”
陰寒的聲音倏地響起。
仇明陽黑着俊臉,大步而來,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些花癡女,他四處尋找着唐熙,都沒有找到,猜測着唐熙可能不喜歡那熱鬧的場面,便往後院尋來,沒想到在這裡會聽到這樣的對話。
“二……二公子……”
黑衣人聽到仇明陽的聲音時,身子一僵,臉色也嚇得煞白起來,一點都沒有了剛纔的冷漠以及兇殘。
仇明陽快步走到唐熙的身邊,看到唐熙橫在黑衣人脖子上的水果刀,他的鳳眸更加的陰沉,冰冷的視線落在黑衣人的臉上,認出了黑衣人真的是父親身邊的人,他倏地揚手,狠狠地甩了那個人幾巴掌,又從唐熙手上奪過了水果刀,水果刀一劃,那個男人被打的臉上馬上就被他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道子來。
“啊……”
黑衣人痛叫出聲。
仇明陽怒火難消,這個人竟然想劃花他唐熙的臉,不知道女人的容貌如同第二生命嗎?還想毀唐熙的清白!他睡了那麼久,都還沒有真正佔有呢,這些人竟然敢!
水果刀再劃。
那個男人另一邊的臉上又被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道子。
仇明陽本來就是個真正的惡魔,出手向來不留情,比冷天煜要狠辣得多了。他對胡依雀這個一起長大的女伴都能毫不猶豫地開槍打殘對方的雙手,更別說眼前這個意欲破唐熙的相,毀唐熙清白的男人了,他要是會手下留情,他就不叫做仇明陽了。
一邊數下,仇明陽狠狠地破了這個黑衣人的相,纔在唐熙的阻止下停手。
男人的臉早就血肉模糊,恐怖得很。
“唐熙。”仇明陽看都不再看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着,雙手捂着臉的黑衣人,急急地把唐熙摟入了懷裡,心在顫抖着,要是唐熙受到了傷害,他一定會恨死自己的。
他沒想到父親竟然會有
“我沒事。”
唐熙輕輕地推開了他,語氣有幾分的淡冷。
一想到他的父親爲了拆散他和她,安排人來破她的相,還說要毀她的清白,她就心生痛意,也覺得委屈至極。
王子與灰姑娘之間,真的沒有相通的路嗎?
“唐熙。”
仇明陽低叫着,又把她抓回懷裡,不讓她推開他,她的推開,讓他害怕,害怕父親的做法重重地傷了她的,然後她因此而離開他。他不允許,他不允許她退出他的生命,就此離開他。他們一起陪着花憐經歷了那麼多,什麼風浪沒有遇到?他們都能堅持着走過來,到了此刻,如果她放棄了,他會痛苦而死的。
他知道,他們之間會走得比冷天煜和花憐更加的困難。可他也告訴過她多次,要相信他,只要他是真正愛她的,不管他們之間有多麼的困難,他都會堅持娶她爲妻,一生一世只愛她一人,只有她一個女人的。
但前提下,得需要她的配合,他不希望是自己一個人在奮鬥,一個人在堅持。
“明陽……”唐熙被他緊摟着,感受到他的害怕及憤怒,她纔在他的面前流露出委屈,低低地泣了起來。
“唐熙。”
仇明陽挑高她的下巴,急切地吻上她的脣。
唐熙也熱烈地迴應着他。
一吻之後,仇明陽低啞地說着:“信我,我會替你討還公道的。我的妻子,只會是你唐熙!”說着,一手拉着她,一手提起了那個臉被劃得血肉模糊,正痛苦不堪的黑衣人大步離開,往主屋而回。
仇明陽這樣子提着黑衣人大步流星地走着,俊臉又陰又沉,眼神又冰又冷又怒,馬上就引起了轟動,所有客人都錯愕又驚駭地看着他,不明白好好的晚宴爲什麼會出現如此血腥的畫面。
那個黑衣人因爲痛苦,因爲失血,已經有點暈了,沒有任何掙扎。
“明陽,你這是在做什麼?”
聽到通報,也聽到了騷動,仇擎天和家主夫人都走了出來,他腳步一停,仇明陽就把那個被他劃花了臉的黑衣人扔到了仇擎天的腳下。
“爸,你看看,他是誰?”
仇明陽怒視着仇擎天,要不是看在父子的份上,他還想把仇擎天的臉都劃花。
“他是誰又怎麼了?明陽,你到底在做什麼?你怎能在自家裡出手傷人,他又做了什麼?”仇擎天錯愕地看看黑衣人,又看看一臉怒意的寶貝兒子,有點摸不着頭腦。
家主夫人向來淡淡然的美臉上也有着些許的錯愕,不解地看着仇明陽。
“來人,替他包紮,止血。”
仇明陽沒有馬上回答父親的質問,而是沉冷地喚着,他音落,馬上有人把仇家的家庭醫生及護士送了進來,在仇明陽的命令下,醫生及護士趕緊替黑衣人清理傷口,消毒,止血。
仇明陽是想將對方碎屍萬段,但他不能那樣做,他還需要留着對方的性命來和父親對證。
等到黑衣人的臉被清理好了,也止住了血,他除了眼睛和鼻孔之外,臉都被包紮着,看不到他本來的面目了。
“明陽,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仇擎天看着眼前的一切,也很生氣。在他的生日晚宴上,他最疼愛的兒子竟然傷了人,如此血腥的一面,不正是衝擊着他過生日的喜氣嗎?
這就是他疼愛的兒子孝順他的嗎?
“爸,你還問我要解釋,他不是你的身邊人嗎?你安排他去做什麼,你難道不記得了。”仇明陽因爲生氣,也不在乎當着滿堂的賓客質問着父親,同時也藉着這個場面向所有人宣告着:誰敢傷唐熙,他都不會放過!
仇擎天指指自己,又和家主夫人面面相覷,由家主夫人發問:“明陽,到底怎麼回事?這個人的臉都被你劃花了,誰還認得出他是誰?不過從他的身形看,他是像你爸身邊的小五,你爸安排他去做什麼了?你說呀,你爸一直都陪着客人,什麼都沒有做過,你可不能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誣陷你自己的父親呀。”
仇明陽黑着臉,冷笑着把唐熙摟在身側,“唐熙剛纔在後院差點被這個小五劃花了臉,小五說是爸吩咐他那樣做的,要破了唐熙的相,還要毀了唐熙的清白,藉此逼着唐熙離開我,對吧?”
聞言,仇擎天和家主夫人又面面相覷。
鳳婷,是你安排的嗎?
我沒有呀,我還想問是不是你呢?
我也沒有,我根本就沒有安排人去傷唐熙。
那……
“大家,對不起,一點私事需要處理,大家先到外面去喝喝酒。”仇擎天沉着對衆人說着,然後用力地提起小五,大步地回到屋裡去,家主夫人和仇明陽也跟着進屋裡去。
客人們雖然想知道是不是仇擎天做的,覺得仇擎天就算不同意仇明陽和唐熙在一起,也沒有做得這麼絕,怎麼說唐熙還是海瑩小姐的好朋友呢,仇擎天這樣做就不怕讓海瑩小姐追究嗎?別看海瑩小姐一副雲淡風輕,又是個瞎子,她要是追究一件事,就算是天皇老子,都要害怕得抖三抖呢,從她算計胡夫人的事件中就可以看出,此女不是省油的燈。
“伯父,伯母,發生了什麼事?我好像聞到了血腥的味道。”外面的騷動,花憐並沒有走出去看,她一直都淡淡地坐在剛纔她坐着的沙發上,英嫂和海明等人都守在她的身邊,不管仇家人怎麼勸說,怎麼邀請,英嫂等人也不肯離開花憐身邊三步之遠。
“花憐。”
看到好友,唐熙扎脫了仇明陽的大手,快步走到花憐的面前,急切地就檢查着花憐的身體,確定花憐好端端的,腹中的胎兒也沒事,她才鬆了一口氣,幸好仇擎天還有點良心,沒有傷害花憐。
“唐熙,發生了什麼事,你的心情憂傷又沉重更夾着憤怒。”細心的花憐馬上就從好友的動作以及氣息中,感受到好友的心情變化,她關心地追問着。
唐熙看看仇擎天,才應着:“沒事,就是發生了一點意外,我沒事。”
花憐還是摸過她的臉,確定她是真的沒事,才放下心來。
“好了,明陽,你把事情經過再說一次,當着海瑩的面說,海瑩最爲淡定,心最細,你讓她聽聽整件事的經過,再來指責爸。”仇擎天沉沉地說着,桃花眼泛着冷意瞪着小五。
他的身邊人,連仇明陽都指揮不了,只有他和妻子可以指揮,可他和妻子都沒有安排小五去傷害唐熙,那是誰安排的?是誰能指揮他的身邊人?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麼?
“還有,明陽,爸是不喜歡你和唐熙在一起,你的妻子絕對不能是一個孤女,配不上你。但爸也不會用那樣的手段去拆散你們。”仇擎天冷冷地說着。
“我的妻子就只能是唐熙,我只愛唐熙,不管你們怎麼想,怎麼做,我只愛唐熙,也只要唐熙!”一聽到父親當着唐熙和花憐的面,如此說着,仇明陽還在燃燒着的怒火更加狂熾,衝着仇擎天冷冷地低吼着。
“明陽!”
家主夫人輕皺一下眉,不悅地叫了起來。
“你用什麼態度和你爸說話?你是什麼身份,你忘了嗎?”家主夫人提醒着,掃到坐在花憐身邊的唐熙,家主夫人的眼神變得異常的寒磣。
“我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我只有一句話:我的婚姻我作主!”
仇明陽咬牙切齒地擠出話來。
一想到唐熙差一點遭受到傷害,仇明陽就無法淡定下來,更不相信這一切不是父親安排的。父親的身邊人,連他都指揮不了,不是父親安排的,又是誰安排的?父親如此表現,只不過是在做戲,做戲給花憐看,不想讓花憐對仇家人起了怨恨之心,因爲父親還想着奪回花憐繼承的皇爵帝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你……仇明陽,我告訴你,只要我還活着一天,你的婚姻,你就不能做主!除非你不當我仇擎天的兒子了!”
仇擎天也暴怒起來。
他最愛的兒子,竟然在他生日晚宴上如此的對他。
冤枉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不等他解釋,就一口咬定了一切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做的。
難道在兒子的心裡,他這個當父親的還不及一個女人重要嗎?
仇明陽黑着臉,倏地,他快步而來,一把扯起了唐熙,冷冷地說着:“唐熙,我們走!”說着也不管唐熙是否願意,拉着唐熙就走。
“明陽,花憐……”
“明陽,唐熙。”
花憐還沒有明白髮生什麼事,仇明陽就和仇擎天爭吵起來,結果,她還是沒有聽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仇明陽卻怒氣衝衝地拉着唐熙走了。向來沉冷的仇明陽,竟然也會有如此暴怒的一天,像極了發怒中的冷天煜,什麼都想不到,也無法像平時那般沉穩。
花憐站起來趕緊追趕出去,英嫂趕緊扶着她,主僕倆在海明和鄭大力的護送下,尾隨着仇明陽和唐熙匆匆地走着。
“明陽!”
家主夫人也心急地想追出去,兒子怎麼會不問清楚就和丈夫吵了起來呀。父子倆都是獨裁慣的人,這樣一槓上了,關係鐵定會弄僵的。
不管丈夫有什麼心思,作爲妻子,身爲母親,家主夫人是不希望父子倆人鬧僵的。
“不準追,那個孽子,氣死我了!”仇擎天氣得臉色鐵青,阻止妻子去追兒子。
家主夫人不理他,還是追了出去。
他氣得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因爲實在是太生氣了,他還狠狠地捶了幾拳沙發,幸好沙發不是玻璃做的,否則早就被他捶碎了。
“爸,你先喝杯參茶消消氣,明陽他只是太在乎唐熙了,唐熙差點出事,他會生氣是正常的,等他氣消了,他就會想明白的,爸,你今天過生日呢,不要爲了這點小事就和明陽鬥氣。”
仇明欽替仇擎天泡了一杯參茶端出來,在仇擎天的身邊坐下,關心地勸着。
他不勸還好,他一勸,仇擎天更是火上加油。
仇明陽在乎唐熙,難道就不在乎他這個當父親的了嗎?唐熙還沒有嫁給他呢,他就如此護着了,不惜爲了唐熙當衆指責他,質疑他,他可是老子呀。要是唐熙嫁進來了,還不知道那孽子爲了妻子做出什麼事來呢!
“爸,消消氣,消消氣。”仇明欽趕緊把參茶遞給仇擎天,仇擎天接過參茶,一口氣就喝了個精光,沒有發現仇明欽眼裡閃過的暴戾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