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狡兔三窟

081 狡兔三窟

“花憐,我們回去吧。?”冷天煜擁緊花憐,帶着她轉身往溫馨小屋而出,出了門又體貼地替花憐把溫馨小屋的門關上了。這間小花店,雖小,但是他老婆的心血,既然是他老婆的精神支持,他就會非常的重視。

他有錢,可以給花憐女皇一般的生活,可那些不是花憐追求的,不是她喜歡的。她喜歡的是自由自在,自力更生。他愛她,對她,他是最大方的,他可以不在乎外人如何看待他,都會寵着她,讓她繼續自力更生,追求她想要的人生。

“我不放心唐熙。”

等到冷天煜關上門了,花憐才說着。唐熙畢竟纔出院,需要人照顧,哪怕她看不見,可在公寓裡,她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除了做飯之外,她什麼都可以幫到唐熙。

“蓮媽不是還在嗎?讓蓮媽繼續留下來照顧唐熙。”冷天煜溫和地迴應着,不過還是擁着她往樓上而去。回到公寓房裡,他冷淡地問了一下唐熙的情況,唐熙說她沒事了,讓花憐不用再擔心她,早點回家去。

花憐抿緊脣,不說話。

“太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唐熙的。”蓮媽也向花憐拍胸口保證。

花憐還是抿緊脣不說話。

她這個樣子讓冷天煜有點擔心,想了想,他了然於心,逐寵溺地對她說道:“明天一早,我就送你來看望唐熙,明天晚上也讓你留宿在這裡,可好?今天晚上情況特殊一點兒。”她終是擔心着唐熙,覺得借他人之手照顧,放心不下。深知她和唐熙的感情,冷天煜偶爾會吃飛醋,其實還是很理解的。他和花憐在某種事情面前,都是可憐人,但彼此之間又各有各的幸運。他幸運的是物質生活非常好,花憐幸運的是,擁有一個最好的朋友。

兩個人深厚的友誼,彼此之間視之如命,其實也是冷天煜渴望的。這個年代裡,什麼都不缺了,最缺的就是真情。

花憐偏頭望向冷天煜,她的心眼,冷天煜總能感受得到。在外人眼裡,她的眼睛還是一潭死水,在冷天煜的眼裡,她的眼睛充滿了靈氣,宛轉之間流露出來的都是靈光。“你不騙我?”

“我怎麼捨得騙你?”冷天煜寵溺地點一下她的額。

“領證的時候你怎麼捨得騙我?”

冷天煜一窒。

“唐熙,你一定要好好地休息,我明天一早就過來看你。蓮媽會幫我看着你的,你要是自己做什麼事,傷着了身體,我可饒不了你!”花憐駁完冷天煜後便轉向了唐熙,認真的口吻讓唐熙苦巴巴地點着頭。她這個好友呀,斂起淡笑認真說話之時,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而且言出必行!

“有事記得打我手機。”

花憐的碎碎念還在繼續。

唐熙點頭如小雞啄米,眼神掃向了冷天煜,示意冷天煜趕緊把他家花憐帶走。向來都是她在照顧花憐,對花憐碎碎唸的,她非常非常不習慣花憐反過來對她碎碎念。不過是鬼門關裡轉了一圈,閻羅王嫌她太美了,不想收她,免得引起閻羅殿的地震,把她趕回來。閻羅不收之人,必有後福。把好友嚇成這樣,纔是她的過錯。

接收到唐熙求助的眼神,冷天煜不悅地回她一記刀眼,能得到他的老婆大人關心,那是唐熙的福氣,唐熙不識好歹,還想嫌棄,不瞪唐熙,誓不爲人!

無辜被瞪的唐熙只能在心裡畫着圈圈罵着:妻奴!妻奴!超級超級大的妻奴!

某個妻奴或許感受到了罵聲吧,擁着花憐,寵溺地說着:“花憐,唐熙不是三歲小孩了,你不用如此擔心的,再者還有蓮媽在呢。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家吧。”說着轉身就走,唐熙趕緊相送。

“唐熙,你別送,小心你的傷口。”

花憐沒有回頭也知道好友的動靜,唐熙只得訕訕地笑着停下了腳步。或許是相處時間太長了,太熟了吧,花憐對她簡單瞭如指掌。有時候她覺得花憐不是盲人,反而比正常人多長了一雙在背後的眼睛。

出了公寓樓,坐進了賓利車,花憐面朝着準備發動引擎的冷天煜,淡淡地問着:“你今天見了女性客戶?”

冷天煜微愣,隨即應着:“沒有呀,公司裡的女性客戶,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我都不會接待的。”他太帥了,容易勾引女性的追逐之心,所以不是特別重要的女性客戶,他是不會親自接待的。應完之後,他眸子忽然一轉,又說着:“你聞到了什麼?”

“香水味,很淡了,要不是定心聞,也聞不出來。估計是上午的時候,就粘到了你的身上,否則不會淡成這般。”花憐淡淡地答着,神情淡然,倒是看不出她的心思如何。

冷天煜聽得卻頭皮發麻,他到底娶了一個怎樣的妻子,鼻子如此的厲害。不過凌蕊身上的香水味也的確很濃,被她往他身上掛了那麼一下,他都覺得自己整天都被那香水味籠罩着,讓他陰了一天的臉。

“不是女性客戶,是你那個客人,自稱是你朋友的凌蕊!”冷天煜咬牙切齒地應着,一提到凌蕊,他就覺得自己的手段太溫柔了,他應該把凌蕊的嘴脣割下來的。

聽着他的語氣,花憐也能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淺淺地笑着,伸手摸到他的俊臉,嘆息着:“傳言你丰神俊朗的,男人太美,比女人更易招惹爛桃花,活該!”

音落,她的脣上就遭到兩片同樣柔軟的脣瓣捕捉,溫熱的舌尖以雷霆之勢滑進她的芬芳領地,深深地與她纏綿。一吻之後,冷天煜低啞地說着:“我這朵爛桃花只供你欣賞,其他人,看一眼都不行。”他會衝凌蕊發怒,就是因爲凌蕊定定地看着他,眼裡流露出獵取的眼神,讓他心生厭惡,纔會瞬間發怒。

“我看不見,欣賞不到。”

退出他的懷,花憐坐好了身子,熟練地替自己繫上了安全帶。坐了他的車多次,對他車內的一切,她已經熟悉了。

冷天煜臉一整,心疼地說着:“花憐,相信我,總有一天我會讓你重見光明的。”她的眼睛是他的痛!

花憐笑,把自己的手伸到他的手面前,他馬上就握住,兩個人緊緊地握了一下彼此的手,溫柔的掌心對着灼熱的掌心,熱的力度傳遞,也是情愫的加深。“我信你!”

冷天煜這才鬆開了她的手,很喜歡她這種傳遞她心裡信任的方式。

車子開動,藉着已經亮起來的路燈往冷家大宅而回。

在夜色來臨之際,賓利載着花憐回到了冷家大宅。

大廳裡等着夫妻歸來的是整個冷氏家族的成員。

一進屋,花憐馬上就感受到了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向她看來,卻沒有一雙眼睛發出的是善意眼神,全都是鄙夷,嘲諷。

心,冷了冷,不過掌心馬上傳來了熱度,她的心又暖了過來。不管冷家人如何看待她,她嫁的只是冷天煜這個人,而不是整個冷家。

只要郎好,她就好!

“煜兒,這就是你親自挑選的妻子嗎?”冷天煜的叔叔冷雲亭馬上就開口質疑着,眼裡有着不屑。怪不得自己的大哥氣極,這樣的一個盲女,如何能擔得起冷家大少奶奶這個重任?

“二叔覺得有問題嗎?”冷天煜拉着花憐徑直走到老太太的身邊坐下,也不替花憐介紹滿屋子的身份,淡冷的口吻對着冷雲亭:“這是我的妻子花憐!”

他強調着“我的”,意思是,與所有人無干,休得多言!

冷天煜一句話,讓滿屋子想諷刺幾句的人都咽回了已經逼到了喉嚨上的話,不敢招惹這位連繼母都敢砸的惡少。

“天煜,向花憐介紹一下吧。”老太太祈翼地看着冷天煜,今晚大家齊聚一起,是讓冷天煜挑選婚期的,婚期一定,婚禮馬上籌備。冷天煜雖說婚禮由他自己一手操辦,不過他工作那麼忙,老太太哪捨得讓他更忙。再者了,冷家的長子嫡孫結婚,家人怎麼可能袖手旁觀?哪怕冷家成員再不喜歡花憐,也得替兩個人操辦婚禮,因爲他們要的是面子!

“不用,不把花憐當一家人的,何必浪費我的口水!”冷天煜陰着俊臉嘣出一句話來。

衆人臉色都顯得不好看。

“不用介紹最好,省了我的見面禮。”冷雲亭之妻,冷哼着。“一個瞎子,有什麼值得如此的勞師動衆……啊!”

冷二夫人的音未落,就有好幾個蘋果朝她當頭砸去,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冷天煜拿蘋果砸她,就像上一次砸蒙如歌一樣。

這一次冷天煜是連水果盤都向嬸嬸扔去,那水果盤有硬度,扔中了冷二夫人的額角,當場就紅黑一塊,氣得冷二夫人霍地站了起來,黑着一張臉,戴着金光閃閃的戒指食指憤怒地指着冷天煜,怒道:“冷天煜,你敢砸我!我是你二嬸!”

冷天煜眼神沉冷,俊臉緊繃着,冷冽地盯着冷二夫人,沉冷地說着:“誰敢在我面前說瞎子兩個字,我就砸誰?”

“天煜。”一直聽着動靜的花憐知道冷天煜爲了自己又犯渾了,連忙扯了扯他的手,說着:“你別動不動就拿東西砸人的,怎麼說都是長輩。”她又轉向冷二夫人,歉意地說着:“是二嬸吧,對不起哈,我家天煜就是喜歡犯渾,二嬸只要不惹着他,就不會有事的。”

二夫人臉色再黑,聽大嫂蒙如歌說這個盲女嘴巴很利,說的話往往夾槍帶棍,不好對付,她還不信呢,此刻聽着花憐的話,她纔信了大嫂的話。花憐臉上一片的歉意,明明是誠心道歉,話也是溫柔輕淡,沒有半句指責的味道,偏偏話中的深意又帶着濃郁的指責。指責她要是不招惹冷天煜,也不會被冷天煜砸到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二夫人張了數次嘴巴,都擠不出話來反駁。

冷雲亭趕緊把自己的妻子扯坐下來,朝妻子使了一個眼色。此刻的冷氏大權被冷天煜掌在手裡,在這個大家庭裡,誰掌着大權,誰就是大爺。他們不能得罪惹怒冷天煜這頭狂獅。

花憐站了起來,溫恭有禮地說着:“花憐見過大家,大家晚上好!”

一句話便把在座的所有冷氏家族長輩們都問候了,倒是省去了冷天煜不願意介紹的尷尬。

老太太淡淡地笑了笑,冷天煜把花憐扯着坐下來,大手纏着她的腰肢,不悅地在她的耳邊低低地說着:“別理他們。”

花憐淺笑,摸到他的大手,又是掌心相貼,她的大眼仰視着他,用心交談着。

冷天煜也不說話,定定地瞅着她,感受着她掌心傳過來的溫暖。

大家都意外地看着這一幕,不知道兩個人在做什麼,是在秀恩愛,還是在進行無聲的交流?在座的人有些自認也是個聰明人,可他們怎麼看,都領會不到花憐的眼裡傳遞出什麼樣的信息,連精明如老太太者都猜不透。

大家只看到幾分鐘後,冷天煜板着的俊臉和緩下來,眼裡浮現了寵溺,就連眉梢上都掛着濃濃的寵溺。片刻後,冷天煜發着狠勁把花憐擁入懷裡,寵溺地說着:“好,都聽你的。”

花憐才淺淺地笑着,笑容有着滿意,估計是冷天煜明白了她的心思,讓她開心吧。

愛妻輕淡的,不帶雜質的笑容就是熄滅冷天煜怒火的源泉。

大廳裡的硝煙味隨着冷天煜眼神的柔和,開始消退。

夫妻倆這種交流方式,倒是讓老太太心裡五味雜陳。

“都別鬧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老太太威嚴地開口,自從有了花憐之後,老太太每次都是等花憐安撫了冷天煜之後,她老人家纔來一記馬後炮,扯着她大家長的威嚴善後。“煜兒,奶奶替你挑選了三個黃道吉日,都是大好日子,你看看,你想選哪一個?”老太太又面向了冷天煜,管媽在她說話之時,已經去把她老人家選好的大好日子拿了出來,遞給了冷天煜。

冷天煜看了一次,想都不想就說着:“我要最近的那個日子。”

老太太面露難色,雖說猜到了冷天煜必定會挑選最近的那個日子,可是距離最近的那個日子僅有一個星期了,操辦起婚禮來,時間顯得特別的緊張呀。

“煜兒,時間上緊了點兒,怕是……”

“奶奶,我就要這個日子!”冷天煜溫沉地應着,一臉的不容更改。

老太太沉吟了一下,才無奈地應着:“那好吧,就在下個週三舉行婚禮。”

衆人一聽到下個週三舉行婚禮,都忍不住面面相覷,這時間是不是太趕了點兒?

老太太都答應了,衆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婚期算是定了下來。

接下來的日子便是整個冷家成員忙碌的了。

確定了婚期之後,冷天煜拉起了花憐,轉身就走。

“煜兒,還要出去嗎?”老太太連忙叫住他。

冷天煜停頓腳步,但沒有回頭,只是溫淡地說着:“奶奶,我帶花憐出去走走,估計不會回來過夜了,奶奶早點休息。”說完拉着花憐揚長而去,留下一屋子心有不甘又無可奈何的家人。

冷雲軒的臉一直都是綠的。

蒙如歌體貼地輕撫着他的後背,幫他順氣,嘴裡還在低低地說什麼,其他人聽不清楚。沒有人發現蒙如歌的眼裡掠過了殺氣。

外面很快就傳來了汽車開動的聲音。

“我們去哪?”

花憐溫和地問着,知道這傢伙心情其實很壓抑。任何男人娶妻之時,都希望一帆風順,得到家人的認可,沒有誰真正願意用雷霆手段逼着家人接受的。

冷家很複雜!

花憐在剛纔便感受到了。

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表面上對冷天煜甚是寵愛,暗裡怕是都不滿於冷天煜的獨掌大權吧?在豪門裡,哪怕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弟,爲了權,爲了利,也會鬥個你死我活的。冷天煜屬於孫輩,卻過早地越過了父輩接掌冷氏大權,教他的叔叔如何甘心。就算自己沒有那個能力運營龐大的冷氏集團,至少也要給自己一個副總裁之位,有點實權,而不是讓冷天煜一人獨大吧?

要不是冷天煜那麼渾,又執掌大權那麼多年,根基牢穩了,他的叔叔怕是會和他的父親後母一樣,想着扯他下臺呢。

她以爲他終是比她幸運一點的,現在她才知道,他除了血緣之外,也僅有老太太一個人打心裡疼着他。並沒有比她幸運多少。

“回家。”

冷天煜低柔地應着。

他口中的家,指的是山頂別墅。

花憐沒有再說話,靜靜地坐着,聽着車子飛速前進,發出的聲音。

“花憐坐好!”冷天煜忽然低叫着,“有人跟蹤我們,來者不善。”

花憐眨眨大眼,連忙坐好,緊緊地捉着安全帶。下一刻,冷天煜的油門開始加大,車子便開始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穿梭。有人跟蹤,冷天煜不再往自己的私人別墅方向駛去,那裡地處偏僻,他要是再往山頂別墅走,只會正中那些人之懷,會給自己增大危險性。

他鎮定地握緊了方向盤,眸子如鷹眼,盯着前方,方向盤不停地轉動着,沿着每條大街小巷七拐八拐,想把緊跟着他後面的兩輛黑色轎車甩掉。

花憐也是一臉的鎮定,沒有慌張,在這個時候,她也不能慌,她一慌,冷天煜就會亂。

幸好冷天煜對整個a市的路線非常熟悉,知道從哪裡走,車流最多,車流多,容易甩掉跟蹤者。

瘋狂地飆了一會兒車之後,總算把那兩輛轎車甩掉了。

察覺到車速減慢了,花憐才問着:“甩掉了?”

“暫時。”

“會是誰跟蹤我們?”

“除了蒙如歌那個毒婦,還會有誰。”冷天煜一臉的暴戾。估計還有他父親的意思,他們看不得他好,也不想讓花憐成爲名副其實的冷家大少奶奶,嫌棄花憐盲人的身份丟了他們的臉。 ωωω✿ ttKan✿ C〇

“上次她綁架我的時候,我聽到那些人都是叫她夫人的。天煜,你家保鏢有多少人?”花憐深思着問。

冷天煜抿了抿脣,應着:“一共有二十名左右,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一名保鏢,只是我的弟妹們不喜歡保鏢跟隨。”他也不喜歡。他走到哪裡,通常都是一個人,也不怕自己惡劣的名聲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身爲冷家的繼承人,他也不是脆弱的,不是誰都能殺得了。要是誰都能幹掉他,他還能活到現在嗎?

豪門裡常遇到的危險便是被綁架。

冷太太一般都要求他們這些人多少都要學點拳腳功夫防身,特別是他,從十二歲之後就被改成讀文武學校,雖然習武時間太遲,可他有潛質,學起來倒是挺快的。現在的他,算是身手不凡。

“蒙如歌綁架我的時候,我感受得到,不止一兩個人。她會不會背地裡還請有隻忠於她的私人保鏢?”花憐回憶着被蒙如歌綁架時的情形,斷定蒙如歌的保鏢絕對不止一個人,那人數,她估算着至少也有四五人,要是按冷家的家用保鏢來分配,她怎麼可能得到那麼多名保鏢的忠心追隨?

冷天煜劍眉一擰,冷哼着:“她向來面善心惡,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背地裡瞞着奶奶招兵賣馬,純屬正常,我那個爸估計也有份兒吧。”他又自嘲着冷笑:“在他的眼裡,我是一個讓他害怕的定時炸彈,他心虛,總擔心奶奶不在之後,我會將他一家五口趕盡殺絕。父子做到這個情份上,我也不奢求他會回心轉意了。”

“天煜,如果奶奶百年之後,你真會對他們趕盡殺絕嗎?”

花憐認真地問着,她覺得他不會,最多就是整得蒙如歌慘一點。對他的父親,還有着父子血緣之情,對冷天照他們,還有着兄弟之緣,他是恨,是怨,但他絕對不是嗜血的惡魔。

冷天煜冷哼着:“有仇不報,不是我冷天煜的個性。”

“殺了他們,能讓你母親活過來嗎?天煜,你雖恨,雖怨,但你不是真正的惡魔,我相信你不會真要了他們的性命,最多就是讓他們嚐嚐窮人的滋味,讓他們身敗名裂。其實這些比要了他們的命還要嚴重。”

冷天煜看她一眼,眼神深深的,又抿了抿脣,他淺淺地笑了起來:“花憐,能娶到你,是我媽媽給我最大的補償。”

花憐也回給他淺淺的笑:“咱倆是夫妻,夫妻同心同體,天煜,你放心吧,對付敵人的時候,我會堅決站在你的身後,絕對不會拖你後腿的。”

“回家,我給你一樣寶貴的東西。”冷天煜忽然說着。

“對我來說,你是最寶貴的。”

聞言,冷天煜喜笑顏開,這是他從她嘴裡聽到最動人的情話。

……

握緊手機,蒙如歌的臉上一片陰霾,冷冷地罵着:“沒用的東西,又跟丟了!馬上搶在他之前在他回家的路上潛伏起來,今晚,我就要他夫妻的命!”

“是!”

手機那端的男人恭敬地應着。

掛斷通話,蒙如歌馬上就刪除了通話紀錄。

冷天煜越來越放肆,老太太越來越偏心,讓她不得不再一次暗自出手。想在冷天煜回家的路上,讓她的人撞上冷天煜的車,製造出車禍事故,那樣老太太就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

花憐不像表面那般的溫和,她是領教過的。一旦讓花憐入住冷家,她覺得對冷天煜來說有利而無害。虧她以前還認爲花憐會是冷天煜的軟肋呢。現在看來,花憐是冷天煜的軟肋沒有錯,誰要是對花憐不恭,惡少馬上翻臉,可花憐不是省油的燈,這一點讓她覺得花憐有着還沒有被人發現的手段及心機。爲了自己的計劃,她覺得最好就是弄死那對小夫妻,只有死人才無法和她作對。

“老婆,怎麼了?”冷雲軒進來,看到愛妻臉上的憤恨,以爲她在怨老太太對冷天煜的偏心,上前來就擁着蒙如歌往臥房裡走去,安撫着:“都十幾年了,早該習慣了纔是。媽就是那樣的,你別和她老人家計較。”

“天照的事,媽怎麼不放在心上?天照,我一看就是個經商的料,都十八歲了,天煜那孩子也不讓他進公司裡歷練歷練,不是存心讓天照成爲一個無用之人嗎?媽也不說說他,冷氏又不是他一個人的,是我們整個大家的,只要是我們冷家的子孫,都有權利進公司磨練磨練。”

蒙如歌哼着,語氣卻嬌柔,聽在冷雲軒的耳裡,就是撒嬌,讓他的老骨頭都酥了。大手不客氣地滑進了蒙如歌的睡袍裡,罩上她依舊豐盈的柔軟。生了三個孩子,又四十幾歲了,蒙如歌的身材依舊迷人,風韻猶存。

“陳南的事情敗露了。”冷雲軒一邊扒着蒙如歌的衣服,一邊說着。

“怎麼會敗露的?都那麼多年了。”蒙如歌一聽,馬上就推開了丈夫的鹹豬手,詫異地問着,眼裡也浮起了淺淺的慌亂。

“也不知道是誰告到了那孽子的面前,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提到自己多年前就防着後路,暗中佈下的一顆棋子被毀了,冷雲軒也沒有了興趣。

“他怎麼處理了?”

“開了會,但沒有說結果。這個孽子向來雷霆風行,處事深不可測,沒有到公佈結果之時,誰都不知道處決結果如何。他估計還會深查!”

蒙如歌鎖起了眉頭。

少了一枚棋子,她的資金就會受損,她想替子奪取大權,也會變得更難了。

……

讓花憐意外的是,冷天煜並沒有帶她回山頂別墅,而是到了一棟公寓大廈,他把車停好之後,拉着她下車。這裡不算很安靜,周圍還能聽得汽車的聲音,以及人流走動說話的聲音,應該是屬於鬧市中的公寓。

陌生的環境,讓花憐忍不住問着:“天煜,你不是說回家嗎?”

冷天煜淺笑着,拉着她走進公寓大廈,進了電梯,按下了十八樓的數字鍵,在電梯門合上之後,他才應着:“是回家呀。”

“不對,這裡的環境又是陌生的,也不算安靜,應該還在市區中心。”花憐反駁着:“你別欺負我眼睛看不見,我能感覺得到的。”

冷天煜還是笑,改拉爲擁,逗着她:“你擔心我把你賣了嗎?”

“你賣了你自己都不會賣我。”花憐應着,讓冷天煜更加的愉悅,覺得自己的心意,花憐最懂,誰知道花憐緊接着又說了一句:“因爲你比我值錢,你向來不喜歡做虧本的生意,我不如你值錢,你必定是賣你自己的。”

冷天煜滿臉黑線。

她就是喜歡打擊他。

“這是你另一個家嗎?”

他到底爲他自己置了多少個家?

冷天煜眸子深沉,答着:“狡兔三窟。”

花憐沉默,小手纏上了他的熊腰,用她無聲的動作表達着她對他的心疼。

明明是個高枕無憂的富家公子,偏偏享受不到家的溫馨。爲了活命,爲了在有可能輸的時候,有個容身之所,他要爲自己佈下數條後路。他,這麼多年來,活得一定很累吧。本不是惡劣之人,卻要以惡劣示人,本不想爭不想恨,現實卻逼着他不得不爭不恨。如果他不爭,後母是不會放過他了。他只能藉着自己的先天優勢爭奪一切,他壓倒別人,好過別人壓倒他。

其實他完全可以放手讓弟妹們進公司的,可以完全放手讓他們試試越是高位越是寒冷的滋味,可他又不願意讓氣死母親的小姨取代奶奶的位置,那樣的話,其他的冷家人將成爲真正的傀儡。冷氏是他爺爺奶奶一生的心血,是冷家的神話,他能回報奶奶的栽培,便是將神話進行到底。

這些,沒有人明白,也沒有人理解。

“這是公寓大廈,住在這裡的不屬於真正的上流社會,只是一般的有錢人,人也多,人多便雜,不易引起懷疑。算是大隱隱於市吧,相對來說,這裡更安全一些。因爲誰都想不到我堂堂冷氏大總裁會住在這樣的小公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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