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羨慕嫉妒恨!
鞏家大宅。
放下手裡的報紙,鞏老太一臉的凝重。
“媽,怎麼了?又看到什麼大新聞了?”正在給鞏老太剝着蘋果皮的鞏易之笑着問,把公司移交給鞏逸之後,鞏易之便過着悠然自得的生活,陪妻子,陪母親,彌補年輕時他爲了公司奮鬥,欠下妻子的時光。
鞏老太看他一眼,便把手裡才放下的報紙遞到他的面前,說着:“你看看吧。昨天的新聞。”
鞏易之先是隨意地看一眼,好像是關於昨天警方在郊外圍堵一大批涉黑人員的新聞,他還沒有細看,看了一眼後,便笑着:“媽,這是好事呀。咱們a市的警方總算做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了。”
“易之,你放下手裡的水果刀及蘋果,拿起報紙好好地看看吧,唉!錯了呀,真的錯了呀!”鞏老太臉上的神色不僅凝重,更有着濃濃的懊惱。
鞏易之不解地停止了手上的動作,放下了水果刀及蘋果,疑惑地拿起了報紙來看,等他看完了報道之後,沒有深思,只是擔心地說着:“又是與花憐有關的,到底冷天煜招惹了些什麼人,數次害花憐陷於危難之中。”
“這些人是針對花憐而來。”
瞪了兒子一眼,兒子只看到表面,壓根兒就沒有細想,鞏老太忍不住就白了兒子一眼。打從孫子接手公司之後,這個曾經也很精明的兒子就變得事事不關心,只在乎老婆,他會看報,但看得最多的是旅遊版區,想着帶他老婆去哪裡旅遊,還真的打算把以前因公事忙而欠妻子的時光適數補回來呢。
鞏易之微愣,針對花憐而來?
花憐有什麼值得別人針對她?唯一會引來嫉妒的便是她以一介孤兒盲人的身份嫁入了冷家,飛上了枝頭成鳳凰,更因爲深得自己老母親的緣,成了他名義下的女兒,算是錦上添花。這些,不都是因爲冷天煜纔會給花憐帶來的嗎?
“媽,會不會是冷夫人?”鞏易之想到了蒙如歌曾經對冷天煜夫妻做過的事情,擔心地問着。隨即又沉下臉來,沉冷地說着:“花憐已是我鞏家女,冷夫人要是一如再,再而三地傷害花憐,我絕不罷休!”
“蒙如歌沒有那麼大的勢力。”鞏老太深思着,“爲什麼針對花憐而來,逸兒肯定知道。我後悔的是,當初應該把花憐搶過來當孫媳婦兒,而不是當孫女兒。那孩子,淡雅的外表下竟有一顆如此玲瓏剔透的心,你沒看到報道嗎?警方能一次性逮捕到近百名的涉黑人員,是因爲冷家大少奶奶和t市皇爵帝國繼承人仇二公子聯手佈下的一個局。那孩子,有謀略,有膽識,有遠見,外柔內剛,很適合當我們這些大家庭的當家主母。唉,錯了,錯了呀!”鞏老太這是第二次後悔認錯了孫女兒,她應該把花憐搶過來當鞏逸的妻子的,而不是當妹妹。
“媽。”鞏易之低叫着,他的想法和老母親不一樣,他是真心喜歡花憐,他沒有女兒,花憐成爲他名下的女兒,剛好彌補了他沒有女兒的遺憾。作爲父親,他希望的便是女兒能嫁一個真心對她好的男人,不需要大富大貴,只要女兒幸福便好。
現在花憐是冷家的大少奶奶,冷天煜不僅大富大貴,對花憐也是情真意切,更不是一個寵字就能形容的,夫妻倆的感情進展迅速,勝過了很多夫妻相處十幾年,花憐感情雖內斂,從很多事情中卻看得出來,她心裡只有冷天煜,冷天煜就不必說了。在鞏易之看來,花憐嫁給冷天煜很幸福,哪怕他們的婚姻時刻起風浪,夫妻倆依舊信任彼此,攜手並肩面對風浪。
鞏易之不希望老母親橫插一腳。
他不後悔認花憐這個女兒。
“這話,你在兒子面前說說便罷了,不要在逸兒和天煜的面前說,要是讓天煜知道你有這種心思,花憐這個孫女兒,你休想再見,說不定花憐以後都不會再是你的孫女兒了。不管花憐有多麼聰明,能幫天煜多少忙,她現在是我們鞏家的女兒,也是我們鞏家的福氣,不是嗎?媽又何必想着讓花憐成爲逸兒的妻子?那種拆散別人姻緣的事情,難道媽會做?”
鞏老太一愣。
也是,她是後悔,但她真能拆散冷天煜和花憐嗎?
再說了,兒子的話也不無道理,花憐認下鞏家這門孃家,雖說是爲了冷天煜,利用親情來幫着冷天煜減少一個潛伏中的勁敵,但對他們鞏家也是情真意切,真正當成了孃家來走動,花憐能牽制住鞏家,何嘗不也在牽制着冷家,花憐好,不也正是他們鞏家的福氣嗎?
這樣想着,鞏老太重重地嘆一口氣,隨即又笑着:“易之,你說得對。這是我們的福氣。以後,媽不再有那種念頭了,也不會再後悔了。等會兒,我要帶上補品去看我的孫女兒去,補來補去,也不見她多長几兩肉,也不知道我那位老姐妹對她是否真的疼愛。她現在可是一人吃三個人的份。”
鞏易之笑,老母親能放下打花憐的主意,他很開心。聽到老母親的嘀咕,他說着:“媽,你也知道花憐現在是一人吃三個人的份,孩子吸收去了,花憐自然不會長太多肉,不過我看她的臉色不錯,這胎養得還是不錯的,只要不再出其他意外,再過半年,我就可以抱到可愛的外孫了。聽說天煜老是念叨着女兒呢,一對像花憐一樣的女兒,呵呵,不錯呀。”
想到很快就能抱到外孫了,鞏易之滿心期待,那慈愛的笑容沒有滲入半點雜質,對花憐的父愛是真誠的。
鞏老太也笑了起來,同樣一臉的期待。
鞏家母子看到了新聞,冷老太太自然也看到了,因爲她老人家也有每天都看報的習慣。看了報道之後,老太太不是沉着臉,而是黑着臉,心裡的冷汗直冒,這種充滿了危險的事情,寶貝孫子竟然還帶着孫媳婦去參加,這不是玩命嗎?
怪不得今天孫子沒有回公司,怕是陪着孫媳婦去散心了吧。
不對!
老太太生氣擔心過後,又冷靜下來,細細地分析着,反反覆覆地看着新聞的報道,覺得這其中隱含着她不知道的秘密。
冷天煜對花憐的在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怎麼可能願意讓花憐參與警方的圍堵涉黑份子的計劃?而花憐是很聰明,可她懷着身孕,她不是那種不知輕重的人,哪裡會帶着孩子去赴險?
再聯想到數天前,花憐被綁架的事情,答案呼之欲出。
老太太臉一沉,很不喜歡冷天煜對自己隱瞞如此大的事情,以她大家長的敏銳心思來看,這件事保證還有深一層的秘密,她要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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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隱中,她更覺得這一切都與花憐有關。
憶起初見花憐時,花憐身上散發着一股揮之不去的貴氣,那應該是與生俱來的,當時她還覺得花憐在孤兒院裡長大,竟然會有一股貴氣,不簡單呀。
越想,老太太的心越凝重。
猛地站起來,老太太親自走到沙發旁邊的電話前,伸手抄起了話筒就打電話給冷天煜。冷天煜此刻正摟着愛妻站在山頂上迎風而立,接到老太太的來電,他有點意外又覺得正常,按下了接聽鍵,他溫和地問着:“奶奶,怎麼了?”
“煜兒,你和花憐在哪裡?”
“在外面。”
“回來!”
老太太命令着。
“晚上再回去。”冷天煜淡淡地應着,猜測着老太太應該是知道了昨天緊張刺激的事情了。警方一次性就逮捕了近百名的涉黑人員,就算他想瞞,警方那裡也瞞不住的,記者們一採訪,全市人民都知道了。
“煜兒,現在回來!你不覺得你和花憐兩個瞞着奶奶太多事情了嗎?煜兒,奶奶是老了,但奶奶還沒有老到糊塗,回來!”老太太加重了語氣。
自從有了花憐之後,這個孫子雖然變化很大,但也漸漸地脫離了她的掌控,這些都是花憐導致的。對花憐,老太太是真的愛着,也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冷天煜沒有馬上回答,倒是花憐的話在旁邊響起:“是奶奶嗎?”
冷天煜嗯了一聲。
“我們回去吧。”花憐何等聰慧,冷天煜不用解說,她也猜得到,有關於她身世的事,遲早都要在冷家人面前攤牌的。
紙包不住火,何況她也不打算包下去!
她還要回b城認祖歸宗,還要回去拜祭父母親人,這些都會公開的,自然也瞞不過冷家。只是她如此顯赫的身世,說出來了,不知道那些面善心惡的冷家人有什麼反應。
以花憐對冷家人短暫卻非常深入的瞭解,冷家人必定是羨慕嫉妒恨,然後暗中對他們夫妻倆使手段,動手腳……
想到這種結果,花憐在心裡默默地嘆一口氣,她想和冷天煜像此刻這般過着輕鬆愜意的生活,怕是還不行呢。
“好。”
冷天煜寵溺地應着,便掛斷了老太太的電話,電話那端的老太太聽着花憐的聲音,冷天煜的寵溺,心裡又錯綜複雜起來,有一種自己最愛的東西被人搶走的感覺。
默默地放下了話筒,老太太重新坐回了沙發上,沉默了良久,纔算想通,臉上的神情漸漸恢復。
不管怎樣,花憐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妻子,她百年歸天后,有花憐在,冷天煜也會幸福,更能處理好複雜的親人關係。
冷天煜帶着花憐回到冷家大宅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因爲他的工人們非要留他們吃飯,考慮到回程路遠,花憐有孕在身不宜餓着,冷天煜答應了工人的盛請,大家吃了一頓最自然的飯,菜不算豐盛,都是一些家常菜,但他們吃得很開心,就連仇明陽這個皇爵帝國繼承人都直呼,第一次吃到那麼好吃的家常菜,其實烙入他們心頭的是這裡面的純樸,這種純樸,不管是冷天煜還是仇明陽的世界裡都是不會存在的。
因爲沒有,所以格外的珍惜,因爲珍惜,就算吃着粗茶淡飯,也是山珍海味。
冷家的人都在。
不用說,大家都看到了新聞的報道。
倘大的大廳裡,坐滿了人。
仇明陽和唐熙跟着冷天煜一起回冷家大宅。
看到冷天煜牽拉着花憐走進屋裡來,秦源清馬上就嚷着:“歡迎我們家的女諸葛回來。”還裝模作樣的拍着手掌,惹來老太太一記瞪視,她家男人趕緊拉下她拍掌的手,免得惹怒了冷天煜,又要被割舌頭。
秦源清也記起了冷天煜的惡劣,訕訕地笑着,不敢再嚷着。
“花憐!”不等花憐坐下,冷雲軒就先發難,“你以爲你很聰明嗎?你以爲你是九命怪貓嗎?警方的事,你插什麼手?你想到你的安危了嗎?你想到你肚裡孩子的安危了嗎?不要自恃着煜兒寵你,你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要是孩子出了什麼意外,你對得起我們嗎?”
都不知道自己那個孽子是什麼眼光,娶回來一個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妻子,明明就是個殘疾人,處於劣勢,偏偏還喜歡強出頭,真當她自己是諸葛亮了,什麼事都敢參與。而他的孽子又寵妻如命,什麼都由着她。
再這樣下去,冷雲軒嚴重懷疑,他的孫子能否安全出生。
冷天煜臉一黑,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有人把報道的事告訴了他。心裡把不老實的警方們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個遍,他們要炫耀警方的能力,隨他們去,何必非要扯上他家花憐?昨天晚上帶着花憐離開警局的時候,他忘記了叮囑,結果就被警方的人泄露了出去。
花憐的身世是要說出來,但他不喜歡在說出花憐身世的時候,還要讓自己的家人指責花憐的膽大包天。
他離開的時候,仇明陽,鞏逸等人不是還在嗎?他們也不知道叮囑一下?還是故意的?故意的?這樣一想,冷天煜馬上扭頭狠狠地瞪了仇明陽一眼。
仇明陽微微地挑了挑劍眉,神情顯得有點兒無辜。
冷天煜眸子又一沉,不是仇明陽動的手腳?
難道……
仇家!
這個答案在冷天煜的腦海裡掠過,他的心倏地一緊,他和花憐,仇明陽和唐熙的風暴馬上就要來臨了嗎?
“花憐,不是小媽說你呀,小媽也是爲了你好,以後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呆在家裡養胎吧,都是懷孕的人了,還老往外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我們冷家虐待你呢,讓你一個孕婦還要幫助警方,藉此獲得警方的獎金呢?對了,這一次你也算是幫了警方一個大忙,不知道警方獎給你多少錢?”蒙如歌皮笑肉不笑,似擔心非擔心地說着。
所有人都忍不住說着似擔心實是諷刺的話,存心在老太太面前抵毀花憐,給花憐一個落井下石,只有冷天照是用着關心的眼神看向花憐。
這樣的家人……
冷天煜哪受得了自己的家人如此對愛妻冷嘲熱諷,暴吼一聲:“都嫌舌頭長了嗎!”
狂獅一怒,大廳裡頓時鴉雀無聲。
“天煜。”
花憐輕扯了自家男人一下,不讓他還沒有說話就先發怒,這樣於他們無益。
冷天煜黑着俊臉,冷冷地環視了一下自己的家人,目光定在秦源清的身上,陰冷地說着:“二嬸,你的舌頭我只是暫時留在你的嘴裡,要是我哪天想取了……”
“天煜,有你這樣說話的嗎?源清是你二嬸,是你的長輩!”冷雲亭忍不住指責着,一想到冷天煜上次真的持刀要割秦源清舌頭的情景,雖說事後發覺刀是假的,可那情景足夠把冷家人都嚇破了膽。
冷雲亭對這個侄兒,現在心裡就和妻子一樣想法,勸誘兒子和侄兒爭權。
一想到兒子冷天宇,冷雲亭頓時又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也不知道冷天煜使了什麼手段,讓所有兄弟姐妹都對他打心裡敬着,冷天煜不放手,他們誰都不想搶奪。或許是那些少爺們,明白高處不勝寒吧,只有他們的父母對權勢貪戀,不過不管他們的父母如何使手段,只要他們不配合,老一輩再多的手段及陰謀,都沒有用。
“王媽,可沏有茶水?”
花憐忽然淡淡地開口,她的聲音不算大,卻又灌入了每一個人的耳裡,管家王媽聽到她的問話,有點不明白地應着:“大少奶奶,沒有徹有茶,大少奶奶想喝茶?”
“孕婦不宜喝茶。”老太太沉沉地說了一句,對於冷天煜和花憐配合警方逮捕涉黑人員的事情,也是一肚的不滿,只不過她老人家定性好,沒有表現得太明顯,她最想知道的是爲什麼?
“奶奶,不是給我喝,我是覺得大家都說了那麼多,口舌都幹了吧,所以讓王媽沏點茶水給大家潤潤喉再繼續說下去。”花憐淡淡地說着。
聞言,所有人都是滿臉的黑線。
“王媽,大少奶奶的話你聽到了嗎?還不去沏茶!”冷天煜沉冷地命令着,王媽看一眼老太太,誰知道冷天煜又吼了起來:“沒聽到是嗎?要不要我拿個大喇叭對着你的耳朵重複一遍?”
王媽被他這樣一吼,惶恐地應着:“我這就去。”說着趕緊去沏茶了。
所有人的臉色更黑。
老太太卻無奈地看着發怒的冷天煜,又瞪了自己的兒子媳婦們一眼,威嚴地說着:“都給我閉嘴!”
馬後炮!
老太太現在最喜歡做的一件事,便是馬後炮!
“這都什麼樣的家人呀,一個個都是披着羊皮的狼。”唐熙對冷家人,除了冷天煜之外都沒有好感,看到花憐一回來,這些所謂的家人就對花憐冷嘲熱諷,都不知道安的是什麼心。
冷家人都瞪向了唐熙,不過看到緊拉着唐熙小手的仇明陽,以及仇明陽身後四座冰山時,再想到仇明陽顯赫的身份,冷家人悻悻地斂回了瞪視。心裡卻直罵老天爺不公平,爲什麼像花憐這樣的女人,能得到他們家惡少的愛,而唐熙更厲害,竟然得到了縱橫t市、b、g三市的皇爵帝國繼承人的特別對待。
“煜兒,你先別生氣,不過說實話,這件事,奶奶也很生氣。你和花憐兩個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正如你爸所說的,你們想過自身的安危了嗎?想到了花憐肚裡的孩子了嗎?萬一……煜兒,奶奶不是笨蛋,這件事不像表面那般簡單,是否和花憐數天前被綁架的事有關?那些人不是爲了錢而來,而是爲了花憐而來,是不是?”
老太太不愧是老太太,什麼都能看得出來。
“奶奶,爸,叔叔嬸嬸們,對不起,是花憐不懂事,又讓你們擔心了。”花憐開口,滿臉的歉意,惹得冷天煜不快,他老婆又沒有錯,何必又道歉。花憐道完歉之後,便轉望着老太太,淺笑着:“奶奶,你老人家還是那般的精明,什麼事也瞞不過你呀。”
“丫頭,別拍奶奶的馬屁,告訴奶奶,爲什麼?你在外面招惹了什麼人?”老太太斥着花憐。
“讓我來說!”
一直不說話的仇明陽忽然揚聲,他沉冷的聲音帶着無比的威力,一下子就蓋過了老太太的威嚴,花憐的圓滑。讓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冷天煜抿脣了,花憐沉默了,這件事讓仇明陽來解說,似乎也是最適合不過了。
“二公子?”老太太面有不快,在她老人家心裡,這是他們冷家的家事,與仇明陽這個外人無關。
“花憐是我的未婚妻!”
仇明陽不理老太太的不快,他對這個深不可測的老太太也是相當的不滿,更是不喜。他認識冷天煜的時候,冷天煜才十幾歲,所以冷天煜的事情,他都知道,他覺得把冷天煜逼成惡少的,不僅僅是這些面善心惡的冷家人,老太太也有推脫不了的責任。她老人家以爲是因爲前任冷夫人的死,才讓冷天煜成爲惡少,不曾想到過,如果不是她老人家既偏愛冷天煜,又對子女們暗中對付冷天煜睜隻眼閉隻眼,冷天煜爲了活命,他何需以惡少面目示人?何需死死地抓住冷氏大權不放?因爲冷天煜知道,一旦他失去了冷氏的大權,在冷家,他便會任人宰割。
就算如此,冷天煜對老太太還是充滿了感激,不可謂不孝順了。
如果換作他是冷天煜,他保證把老太太的餘威都吞了,把老太太架空,對於那些加害他的人,都懲辦,真正地掌握着大權,而不是做牛做馬,還要被人誤會,被人加害。
在冷天煜惡少的面具下,是一顆赤子之心,只是這些冷家人,沒有看到而已。
“什麼?”
除了知曉真相的冷天煜等人,其他人都錯愕地叫了起來,就連老太太都錯愕不已,下意識地就看向了冷天煜,示意冷天煜護好花憐,別讓仇明陽搶走她的孫媳婦,還有未出生的曾孫。
老太太就是如此錯綜複雜的一個人。
她這一生在乎,考慮的事情太多了。
“二公子,此話怎講?”錯愕之後,老太太陰黑着臉瞪着仇明陽,花憐不是孤兒嗎?怎麼成了仇明陽的未婚妻?仇明陽是什麼身份呀,他的未婚妻必定是豪門千金,花憐就算被鞏家認爲女兒,也不是真正的豪門千金呀。
“花憐,不,她的真名叫做海瑩。”仇明陽環視衆人一眼,沉冷地解說着:“不知道在座的諸位是否知道b城的海氏集團?我想諸位應該知道的,海氏集團前任總裁海俊豐便是花憐的父親,花憐本是海家千金,因爲出生的時候,遭遇到陰謀加害,被人抱走了,最後淪落至你們a市的博愛孤兒院。而我仇家和海家結成姻親關係,是在海瑩還沒有出生之時,可以說是指腹爲妻。所以海瑩也就是現在的花憐,是我的未婚妻!花憐是海家的遺孤,海氏集團的真正繼承人,以及我皇爵帝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繼承人!”
“海氏集團?皇爵帝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天哪!海氏集團和我們冷氏集團幾乎可以並駕齊驅的了,再加上皇爵帝國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不是比我們冷家有錢了!”秦源清嘴巴素來長,仇明陽音一落,她就驚叫起來,不敢置信地瞪着花憐,眼神是羨慕嫉妒恨!
正如仇明陽所說,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出身於上流社會,哪怕不同一個城市,但一些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
在b城,海氏集團就如同冷氏集團在a市一般,神奇地佔着b城商界的重要地位,雖說二十五年前一場車禍奪走了海家一家老小的命,但海家的餘威猶存,這二十五年來依舊影響着b城,可以說海家就是b城的龍,亦是地頭蛇。在仇明陽接管海氏集團的時候,海氏集團發展得更加的強大。他們也聽說過仇海兩家結親的事情,只不過海家一家老小都死於車禍了,仇明陽又接管了海氏集團,他們覺得這樁婚事只是傳說,說不定就是仇家爲了奪取海氏集團,暗中策劃的陰謀呢。沒想到花憐會是海家的遺孤,是仇明陽的未婚妻!
冷雲軒素來嫌棄花憐的出身低下,配不上自己的兒子,此刻聽到花憐原來身世如此的顯赫,可以繼承的家財比冷家財富還要多,他最是震撼。
蒙如歌的眼裡迅速地閃過了狠毒,更多的也是如同秦源清一樣,羨慕嫉妒恨!
憑什麼冷天煜這個惡少能娶得到像花憐這樣聰明的賢內助?憑什麼花憐能有如此顯赫的身世?冷天煜已經是冷家的主心骨了,再添上花憐如此顯赫的身世,冷天煜不是如虎添翼嗎?那她的兒女怎麼辦?
蒙如歌暗咬銀牙,想到的不是害怕花憐顯赫的身份足夠可以拍死她,而是想到如何把這對可憎可恨又深得老天爺偏愛的年輕夫妻置之死地!
老太太一直處於震驚之中。二十五年前,b城海家發生了車禍,一家老小全死於那場車禍之中,可是上了報紙的,各界名流都大感震驚,也遺憾不已,覺得海家的龐大家財無人可以繼承了,便宜了一些旁系親屬,在仇家接手海氏集團的時候,大家又覺得便宜了仇家,更猜測着,說不定這就是仇家的陰謀呢。這事,老太太當年也印象深刻,同樣懷疑着仇家,也在心裡同情着海家的遭遇。
看向冷天煜,老太太在求證着。
冷天煜抿脣不語,看他的神情,老太太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事情是真的。
這個他們一家人曾經都牴觸的孫媳婦,原來纔是真正的天之驕女,纔是真正的鳳凰,會落在他們冷家的枝頭上,還是他們冷家的福氣了。
頓時老太太不知道是如何感想。
不過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問題,盯着仇明陽,沉沉地說着:“二公子,此事可有證據?花憐現在是我冷家的孫媳婦,你別欺我們冷家,硬指花憐是你的未婚妻!你和煜兒也是朋友,朋友妻不可戲!”先不管花憐是什麼身份,她必須要提醒仇明陽,花憐現在是冷家婦了!
此刻,老太太是不願意失去花憐的。
畢竟花憐能剋制冷天煜,更懷着冷家的嫡曾孫。
“沒有足夠的證據,我也不會說出來。老夫人,你知道昨天警方逮捕的涉黑領頭人是誰嗎?她便是二十五前策劃陰謀的人,她對花憐之父因愛生恨,所以抱走了哺出生數個小時的花憐,讓花憐淪落至博愛孤兒院,害得海家家破人亡,花憐成了真正的孤兒,更毒害了花憐一雙眼。花憐數天前被她的人綁走,她親口對花憐說明了真相,花憐便是海瑩,天煜手裡也有一本從孤兒院院手那裡得來的日記,日記記錄着花憐的千金身份,以及眼瞎的真相。除此之外,我手裡還有一份海家人的dna資料檔案,只要把花憐帶去進行dna親子鑑定,一切便知曉。我堅信,花憐便是海瑩,我的未婚妻!”
仇明陽繼續沉冷地解釋着。
衆人越加的沉默了。
這個消息對他們來說,簡直如同晴天霹靂,他們一直看不順眼,藉着出身低下,打心裡怨恨着的花憐,原來比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高貴。
想想呀,一個海氏集團就可以和冷氏集團並駕齊驅了,更不要說皇爵帝國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了。天價千金呀!花憐這個千金代表的是百億的身家!
“胡夫人害得海瑩家破人亡,還要對海瑩趕盡殺絕,海瑩纔會聯合我,配合着警方,上演了昨天那一齣戲,你們不明真相,知道這件事後,首先不是擔心海瑩的安危,反倒對她明嘲暗諷,真不知道你們怎麼配得上天煜家人這個稱呼,在座的諸位,都活了一把年紀了,不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爲,一言一行很丟臉嗎?這本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仇明陽也不是多事的人,本不想管,但我還是想說一句,不要把天煜看得太壞,你們能如此安逸地生活着,有空不斷地給天煜製造麻煩,都是天煜賜予的,但你們不知感恩,反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仇明陽的聲音越來越冷。
替花憐感到委屈,也替冷天煜感到不值!
“說得好,他們就是一羣披着羊皮的狼!”唐熙拍手稱快,在一旁叫着好。
看到冷家人一個二個都錯愕不已,她就覺得大快人心。
叫你們看不起孤兒!
叫你們看不起窮人!
叫你們自恃高貴!
卻不知道孤兒和窮人都比你們富有!
過癮呀!
這種真相對冷家人來說,絕對是爆炸性的打擊!
唐熙差一點就要點鞭炮來慶祝了。
花憐剛嫁入冷家時,冷家人底下小動作不斷,她可是知道的。敢欺負她的花憐,就要拍死他們!
“明陽,反正他們對花憐也不好,花憐留在這裡也不知道還會受到怎樣的欺凌呢,趕緊把花憐帶回去進行dna檢驗,讓花憐認祖歸宗,留在海家待產,我想海伯父他們很樂意花憐替他們海家開枝散葉的!”唐熙還不怕死地說着。
“唐熙!”
冷天煜橫來刀眼,黑着臉強調着:“我的孩子,誰也別想搶!”
“唐小姐,不管花憐是什麼身份,她是煜兒的妻子是事實。”老太太總算從錯愕震驚中回過神來了,馬上接着冷天煜的話強調着。
仇明陽也扯了唐熙一下,不讓唐熙再替花憐指責冷家人,花憐不是那種喜歡拿身份壓人的人。
唐熙這纔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巴。
花憐一直沉默着。
在仇明陽道出她身世時,她感受到了來自冷家人各種不同的眼神,有羨慕,有嫉妒,有錯愕,有震驚,甚至也有着算計,更有着怨恨。
微微地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她也猜到了這種結果。
她不阻止仇明陽道出她的身世,是覺得她終要認祖歸宗的,終要讓冷家人知道的,上次是爲了把胡夫人誘出來捉她一個現形,她才離開海家,沒有馬上驗血,現在胡夫人落入法網,並且咬舌自盡了,仇家家主暫時估計不會有動作的,她是時候回去認祖歸宗了,她是時候去父母的墳前上支香了。
她不孝,父母孕育了她,她未能在父母膝下盡過一天的孝,反而因爲她而累得父母家人死於非命。
二十五年來,還累得父母在九泉之下都不能安心。
回去替父母上香的腳步,是誰都無法阻止的了。
冷家人如何看她,如何想她,今後如何對她待她,她不在乎,也不怕,她只要冷天煜待她如初,執着她的手,與她白首偕老。
“奶奶,我和明陽的婚約,會解除的。”
花憐輕輕地說着,算是告訴老太太,她不會因爲自己的身世比冷天煜要好,更不會因爲仇明陽比冷天煜要強,棄冷天煜而去的。除非冷天煜棄她,否則,她生是冷天煜的人,死是冷天煜的鬼。
老太太定定地看着花憐,眼神錯綜複雜,最後憐愛地說着:“孩子,奶奶沒有看錯你。”
這下子,秦源清,吳洛芬和蒙如歌妯娌三人眼裡的羨慕嫉妒恨更濃了。
一個她們以爲她們隨手都能捏死的孤兒,竟然是海家的千金小姐!
以海家的勢力,再配是仇家的強大,外加鞏家的力量,隨手能捏死人的是花憐呀。
“老夫人,鞏家又來人了。”一名傭人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恭恭敬敬地稟報着。
鞏老太,鞏易之夫妻以及鞏逸都來了。
他們手裡都提着大袋小袋的補品。
“花憐,我的寶貝孫女兒在嗎?”鞏老太人還沒有到,聲先到。
花憐聽到鞏老太的叫聲,忍不住就笑了起來,站起來就想迎出去,被冷天煜拉住了,冷天煜緊張地說着:“小心點,奶奶看得見,她會進來的,你坐在這裡不要亂走動就好。”
“對呀,天煜說得對。”走進來的鞏老太接過冷天煜的話,笑着走過來,先是朝老太太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就走到了花憐的面前,愛憐又驕傲地扳住花憐的肩膀,老眼細細地在花憐的身上打量着,嘴裡說着:“幸好,幸好,沒事,一點事都沒有。我家孫女兒,就是好樣的,孩子,奶奶以你爲傲!”
鞏老太說着,把花憐帶入自己的懷裡,慈愛地說着:“孩子,你大哥都告訴奶奶了,孩子,你受苦了,受苦了……”鞏老太不停地說着,說着說着,她的眼泛紅了。
鞏逸看到報道後,知道花憐的身世是很難再隱瞞下去的了,稍有點眼力的人,都能看出胡夫人是衝着花憐而來,爲什麼衝着花憐而來?冷家人一追問,冷天煜必定解釋。更何況解決了胡夫人,花憐必定要回歸海家。所以他沒有再隱瞞自己的家人,把他知道的都告訴了自己的家人。
本就打算要來看花憐的鞏老太,聽了真相後,心都揪痛了,馬上帶上補品,赴冷家而來。
一是花憐半路認的孃家,一是此刻花憐當爲家的夫家,知道花憐身世後卻是兩種反應,兩個家,兩種味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