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短暫的驚訝之後,卡特里娜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因爲只有單純而又善良的田經,纔會問出這個問題,十字軍的成員,雖然都是天神最忠誠的信奉者,但是沒有幾個人,會去想着別人的生活。
“田經。”卡特里娜看着他,覺得他現在年紀也不小了,身爲自己的繼承人,卡特里娜覺得,有必要讓他知道一些世界真實的面貌,便說道:“你參加過帝國對蒂薩行省的遠征,那次遠征,你的印象很深刻吧!”
“是的!帝國告訴我們,帝國纔是天神的維護者,所以帝國的統一,才能維護天神的光榮,而七大公國不願向帝國妥協,因而我們爲了維護帝國的統一和天神的光榮,才加入了戰鬥。”田經點了點頭,不由得想起了當時蒂薩之戰中,自己的同伴中箭之後,倒在地上掙扎的樣子,心裡忍不住開始想,如果教廷阻止帝國和七大公國的爭鬥,他的同伴都不會死。
卡特里娜嗯了一聲,讓田經繼續說下去,田經便繼續說道:“令我驚訝的是,在我在遇到公國聯軍的襲擊時,公國聯軍竟然說是帝國控制了教廷,要把教廷從帝國手中拯救出來,而公國的士兵們,好像也是爲了天神而戰。這一點,讓我當時十分困惑,以爲是公國爲了欺騙他們的人民,才以這個爲口號,但是當您收我爲徒之後,卻告訴我,帝國和公國都是天神的信徒,我不明白,如果這樣的話,他們爲什麼還要征伐?而教廷,爲什麼不阻止他們?”
“田經,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十字軍中雖然有人和你一樣,是從帝國或者公國中挑選的優秀者加入的,但是並沒有多少人和你一樣,參加過戰鬥,或者說,並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想的只是維護世界的安寧,你要知道,壯士所惜唯功名,不管是因爲什麼原因戰鬥,他們都是希望能夠代表天神的光榮,讓自己功成名就,讓自己的名字能夠抒寫在史書上,也僅此而已,他們並沒有考慮到,有多少人,因此而犧牲。”卡特里娜平靜的和田經講道。
停頓了一下,卡特里娜才繼續說道:“我之所以會收你爲徒,正是因爲當初蒂薩之戰你們遠征軍失敗,在面對塔米行省會議時,你的那一番話,讓我發現,你和別人不一樣,你看似單純,卻也比別人更成熟,你想的,永遠都不是你自己。”
“我知道,師父您是看重我,才收我爲徒,可是我不明白,帝國和公國都是天神的信奉者,而那些地主豪強,好像也是神信徒,他們不清楚,天神的光芒下,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嗎?爲什麼要讓那些無辜的人犧牲,而我們教廷,明明有能力阻止這一切,爲什麼我們不阻止他們?”田經看着卡特里娜,眼神變得有些迷茫,好像在這一瞬間,他有些不明白,天神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看着田經的樣子,卡特里娜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和他說道:“田經,你說的沒錯,看起來,我們教廷有着絕對的權力,能夠操控一切,但我說了,有些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教廷下,分爲祭祀所和十字軍兩大組織,用來維護這個世界的秩序,但你可知道,這兩個組織,還有教廷其他的花銷,一年下來,要有多少錢嗎?只有天神的信奉者向教廷繳納稅金,才能夠維持教廷的運營,而這些稅金中,帝國和七大公國,以及你所說的地主豪強,他們的稅金,佔了絕大多數,如果沒有他們的支持,根本沒有辦法維持教廷的運營。”
“你說的沒錯,我們現在的能力,足矣阻止他們,但是一旦我們這麼做,無疑就代表我們要失去這筆龐大的資金,這樣一來,我們教廷的運營,甚至生存,可能都成問題。”卡特里娜繼續說道。
聽見卡特里娜的話,田經越來越迷茫,喃喃的說道:“怎麼會這樣,我們教廷不是天神在這個世界的代理人嗎?爲什麼還要那些信奉者的支持?”
“田經,你現在和你師兄在爭奪繼承人的位置,你應該清楚,支持者對自己有多麼重要,這一點,對教廷來說,也一樣。”看着田經迷茫的樣子,卡特里娜便用一種簡單的辦法和他解釋道。
田經點了點頭,卡特里娜這句話他還是明白的,但這一點並不能解答他心中的困惑:“這我知道,可是維護這個世界的穩定,不是我們教廷的使命嗎?如果這樣,我們豈不是根本沒有辦法維護這個世界嗎?”
“維護這個世界的辦法有很多種,至少現在,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人都是我們天神的信奉者,這就是我們維護這個世界的手段。”卡特里娜看着田經,耐心的和他解釋道:“也許如你所說,現在這個世界很不安寧,戰亂頻發,很多人都失去了生存的途徑,但這並不是你想象那麼容易,說改變就能改變的,要做到這一點,並不能通過武力的施壓,阻止帝國和七大公國,這樣只會引起他們的反抗,讓世界變得更加混亂,而是要慢慢的引導他們,讓他們清楚的意識到,什麼樣的世界纔是最好的。”
聽卡特里娜說了這麼多,田經大概明白了過來,教堂的存在,至少是在控制這個世界,通過自己的信徒,讓世界處於一個可以掌控的階段,在通過天神的教義感化這些信徒,引領大家走向穩定的世界。
這樣田經心裡對教廷有了重新的定義,也找回了自己現在要做的事情,但還是有些困惑:“可我們應該怎麼做?才能達到向師父說的那樣?”
“這個,並非是強制的做法,或許只能通過生活,慢慢的改變。”面對田經的提問,卡特里娜平靜的說道。
和歐陽羽修的關係,也讓田經清楚,很多事情是不能強求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