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 不能說的秘密

保明寺內。

李夫人面帶笑容地看着范進,目光裡滿是讚許之意,但范進總是覺得其於讚賞之外,還有些其他東西。對方不明說,自己也就不好多講。

兩人的年紀差了十來歲,又是女大男小,一般人對這種大齡女性的好感,多會有些牴觸。尤其明朝這種羅力空當道的風氣,就更是如此。即便李氏身份高貴,但讀書人自身也是社會上流羣體並不一定要買她的帳。一般人感覺到她這種情愫之後,多半就會選擇明確拒絕或敬而遠之。

可范進由於心理年齡遠比身體年齡大,自身又是姐控,比自己大一些的女人,並不排斥。就像家裡幾個女子中,與他感情最深的實際還是樑盼弟。是以對李氏的年齡他並不介意,論相貌李氏比盼弟爲強,氣質上雖然屬於裝出來的聖潔高貴,總歸也比樑盼弟強一些。

比起小姑娘,這樣年紀的女人一般而言知道進退,也不會有不切實際的幻想,不會糾纏不休。他並不介意與這樣的女人有些什麼關係,但是李氏背後背後的家族太嚇人,自身又是太后的替身。碰了她搞不好會鬧出什麼麻煩,是以范進並不敢主動去撩,但是對方表現好感時,他倒也會敷衍,是以兩下相處甚是融洽。

此時李氏滿面帶笑,很有幾分輕佻地味道:

“範公子,恭喜你本科高中會元,我早就說過,範公子當世才子,朝廷未來棟樑。今日先捷南宮,他日殿試必可蟾宮折桂,獨佔鰲頭。”

“夫人過獎了,範某才疏學淺不敢有此妄想。這次的會元多賴夫人助力才能獲此殊榮,小生真不知該如何報答。”

李氏微微一笑:“範公子過謙了,妾身方外之人,哪有這般力量?說幾句話,爲範公子念幾句經文求神佛保佑是有的,至於會元功名,還是範公子文章所換,再有就是神佛保佑,妾身不敢居功。會元與狀元不同,殿試時大家心知肚明,誰中狀元誰中榜眼,都是看人情面子。範公子這會元是糊名中的,要妾身看來,可比狀元值錢多了。你們廣東出過林大欽、倫文敘,範公子說不定便是第三個。”

范進道:“這可不敢當。範某一時僥倖,蒙座師提攜,得中會元。其中還要多賴馮大伴、李夫人多多援手,以範某這點才學,不敢妄想折桂之事。”

會元是否有狀元值錢,這事很難說,李氏這話裡恭維揄揚的成分更多,不能做真。刨除這部分恭維因素,范進也承認會元是讀書人很難得的殊榮,沒人會不喜歡。中了會元的好處不少,除了面子好看之外,會元如果不中鼎甲還可以參加館選,如果入選一樣能當庶吉士,這也是實打實的好處。不過萬事皆有利弊,至少在當下這一科,范進中會元是好是壞,還真是一言難盡。

從一進京與馮邦寧的衝突開始,范進算是維持了一個比較好的名聲,比如不畏權貴,觸怒大鐺這類的讚語,在當下讀書人而言還是很有些分量的。不過這種聲望維持的時間不久,就被張居正華麗甩鍋,以罷講學之事所沖淡。

原本不屈服於權貴的義士有反轉成權貴走狗的傾向,再到他與張舜卿的謠言傳開,之前那場衝突就被一些人認爲是他故意搞出來刷名望博眼球的把戲,對其很有些懷疑。對范進的名聲實際就更不利一些。

科舉本來就是十分敏感的時期,會元更是千萬人矚目的焦點。範范進只是廣東的一個亞魁,雖然有幼學瓊林以及若干唱本作品在,但是這些都是小道,在科舉文章大道上不算什麼,至少不足以支撐其會元的身份。

他到京師的時間又晚,錯過了之前那些文會,以至於他在京師的學子圈裡其實不算出名。這其實也是他奪得美人心所付出的代價之一,沒有運營時間,缺乏知名度。沒有知名度,就意味着難以服衆。這樣一個無名之輩中會元,可想而知會有很多人不服。再加上和張家的種種傳言,現在同科舉子對自己的看法只怕是惡多於贊。

原本張嗣修以宰相之子身份下闈,算是衆矢之的,這回自己一當會元,倒是替張家分了火力。范進甚至有一種懷疑,主考官把自己點成會元,就是存着一種分火力擋子彈的念頭。

畢竟會元身份是個榮耀,自己不能因爲他們點了自己做會元就發火,同時也得承擔了大部分考生的憤怒,反倒是減少了張家以及主考的壓力。從陰謀論的角度看,這種行動的可能性很大。

李氏看出其心中所想,微笑道:“範公子你想的過多了。其實妾身在京裡這麼多年,科闈之事見的多了,不管你中不中會元,總是有人會說怪話,可是那又怎麼樣呢?黃榜已掛,再無更易,就算他們再怎麼不服氣也沒用。公子自身又有才學,身正不怕影斜,拿出文章來也足以爲自己正名,何懼之有?再說,區區一些閒言碎語,一如微風之於泰山,難損分毫。公子自己坐的穩當,何必怕別人怎麼說。你現在的心思不該放在怎麼防範那些小人的口舌,而是該放在該怎麼孝敬恩師上。畢竟未來範公子要入仕途,自己的恩師座主,同門同年纔是真正的臂助。”

在明朝,會試得中的稱爲中試舉人,到了清朝就稱貢士了。在會試結束,殿試以前,有半個多月時間,這段時間,中試舉人們要做的事情很多。包括到禮部領取公服,預備殿試時穿戴,還要在禮部接受演禮培訓(這條范進其實用不到,張舜卿已經培訓多次了)。除此以外,要做的另一件大事,就是拜同年,拜房師,拜座師。

會試的房師座師與鄉試不同,兩者的重視程度差着十萬八千里。鄉試座師當時拜了,以後不再來往也沒有關係。可是會試的房師座師,乃是范進日後官場上的重要助力,反過來也可能是極大影響。不管是從人情世故,還是從尊師重道的傳統上以及維護日後官場上關係的角度,他都得去拜見

張四維出身豪門,申時行傢俬亦厚,送他們什麼贄敬,用什麼禮物,這些都很有說道。李氏笑道:

“說來也巧,妾身與這兩家的女眷都有些往來。鳳磐公的正室在原籍侍親,在京中侍奉的,是他的第三房妾侍。這位夫人亦是一心向佛的,與我很投機,鳳磐公的喜好我很清楚。至於瑤公……他的出身你是知道的,不大喜歡家裡人結交我們,可實際上避不掉。我這正好有幾樣東西,是要送他們的,範公子順手拿過去就好了,包準兩下滿意。”

申時行生母是個尼姑,對於和尼姑接觸這事確實比較忌諱。可是京師風氣如此,他可以保證自己不跟尼姑搭界,但是沒辦法不讓家裡人與僧尼往來。尤其李氏本身還有着上層背景,與她的交往是避免不了的。

於這兩家人的嗜好及忌諱,張舜卿實際已經對范進介紹過,可是李氏的好意,范進也不好拒人於千里之外,只好不住道謝。

李氏道:“拜師拜同門,接下來範公子要忙上一段,只怕不能再像現在一樣,每日揮毫。馮大伴再怎麼急,也得先讓範公子忙自己的事,否則便不近人情了。”

范進笑道:“是啊,這幾日多蒙夫人招待,感激不盡,說實話這裡堪稱人間仙境,範某委實捨不得離開。可是現在,卻是到了非走不可之時。”

李氏微微一笑,“範公子捨不得離開,只怕這廟裡也有不少人捨不得公子離開。妾身在寺裡爲公子留了鋪蓋,貴僕住在鄭家沒什麼問題,範公子你等到拜了座師房師,還是回這裡住爲好。鄭家現在每天做那炒肝,院子裡想必腥臭無比,哪是讀書人住的地方,還是來廟裡住比較清淨。再說,這裡素來清淨,直到範公子你來,纔有了幾分生氣,大家都捨不得你呢。”

“實不相瞞,範某也捨不得這裡的一切,只是……萬事隨緣,人力難以強求。”

“妾身倒是相信事在人爲。我們都等着公子,反正你不回來,你的禪房也是空着,你是唯一一個有資格住進這裡的男子,再不會有其他男人有資格住進廟裡。這一點,請範公子記牢。”

“此間干係範某明白,一出廟門就會把該忘的忘個一乾二淨。”

李氏抿嘴一笑,“我就知道沒有看錯人,不過也不必急,忘或不忘,其實我們……不在乎。”

這幾天時間裡,范進始終在忙着畫小人書,進這幾天筆耕不輟,岳飛傳的故事已經推進到了八百破十萬之後,岳飛第一次遭遇陷害的情節。存稿在手,天下我有,一段時間忙自己的事不更新倒也無傷大局。

說實話,馮保這次奉旨催畫,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幫了范進的忙。否則他住進保明寺容易,想要出去就要費點力氣。這還是建立在他有會元身份,自身表現的也極乖覺,李氏相信范進不會亂說亂動,纔有方纔那番言語。不管她嘴上說的如何硬氣,如果保明寺的一些秘密真的揭露開來,於上層社會裡也會引發波瀾,其後果即便是李氏其實也多少有些麻煩。

在住進這裡之前,范進確實以爲這種皇家寺院必定戒律森嚴,還很爲自己的伙食水平擔心。可是這段時間住下來才發現自己想差了,寺內伙食比起外間更好。除去廟中尼姑吃素以外,那些帶髮修行的豪門貴女以及其身邊丫鬟僕婦全都是雞鴨魚肉美酒佳餚。

由於大乘教控制有大量產業,這種秘密倒是可以守的住,即使暴露了問題也不算大。而另一個秘密,卻是因范進而引起,而其一旦暴露所引發的後果也是李氏不易收場的。

保明寺裡那些帶髮修行的豪門貴女不是死了老公,就是情感遭受重大挫折,再不就是從家裡趕出來被迫進入空門。其中年紀真到四十的沒幾個,絕大多數都是二十到三十這個年齡段的女人。

由於自身遭遇的坎坷,結局又落到廟裡,不管原先脾氣如何,到了此時基本都變的暴躁。還有一些本就性情驕縱,現在就更有一些憤世嫉俗思想偏激。她們來到廟裡除了唸經禮佛,再不就是聞那種香餅,又是大魚大肉吃喝,沒有什麼消耗體力的事情做,個個精力過盛,於是脾氣就越發差勁。

這些女人都有來頭有背景,在廟裡是出名的難伺候。整個寺廟的尼姑都有點怕她們,直到范進到來,才讓這種狀態有了微妙的改變。

剛開始時,這些女人裡一些年輕人,或是好熱鬧,或是出於對李氏本人的尊敬,或是對范進這個年輕書生的好奇,來找范進畫幾幅肖像。實際也是打發時間,並不真的在意畫工質量。可是看到范進模樣,再看到那幾幅肖像畫,其餘的人就都動了起來。

原本長年板着臉的女人終於了笑容,一些長年穿黑白兩色衣服的女子,開始翻出鮮豔的衣服穿在身上,一些膽子大胸脯也大的女子,行蹤變的詭秘。夜晚總有人聽到范進所住的房間發出奇怪的動靜,隨後便是這些女人臉色變的紅潤,人也變的好相處,緊接着氣色與脾氣都變好的女子就越來越多。

其實在保明寺這幾天,范進經驗值收穫最多的是在花這個門類而非是畫。乃至在腦海裡甚至有個專門的小檔案記錄:英國公庶出女,最善騎乘有武將家風、已故威遠伯四夫人外冷內熱……

這裡戒備森嚴,內外兩重世界,廟裡發生的事外面不會知道,那些豪門貴女們也就格外放的開。在人前表現得端莊有禮或是冷若冰霜。在這裡就可以拋棄僞裝,充分顯示自己的火辣本相。乃至有些時候,表現得比清樓女子還要大膽一些。

整個保明寺給范進的感覺就像是女兒國,而自己成了唐僧,當然,是那種心志很容易動搖的。如果不是有着系統加持,范進多半是聞人生野戰浮翠庵的結局,又或者是那被誘拐進尼姑庵,變成藥渣後一命嗚呼被尼姑支解拋屍的書生下場。

他現在中了會元,一如清樓女子得了花魁行首之類的稱號,對於那些女子來說,他的吸引力就更高了。如果不走,只怕不但是晚上,就連白天都會有人闖過來搞襲擊。這些豪門之女的底子,怎麼也比普通村姑好,而且她們更知道廟裡的事歸廟裡,牆外的事歸牆外,不會有什麼感情糾葛。范進並不排斥和她們有什麼關係,可問題是長在河邊走難免溼鞋,萬一出了手尾就比較難辦。

再者李氏作爲寺廟管理者,並不干涉這種行爲,反倒是樂見其成,也讓范進有些嘀咕,不知其幾時也要加入。趁着這個機會,早走爲妙。

他這味至尊藥材要離開,或有露水緣分或是期待着有些什麼的女子,自然是捨不得的。幾個女子拉着范進的手依依不捨,灑淚分別,或是以香唾贈君的也大有人在。幾樣極珍貴的首飾或是金珠銀兩悄悄的塞到范進的包袱裡,總讓他感覺怪怪的。

李氏拉着范進的手,極大方地行走在廟裡,與那些女人打着招呼。指着明柱上裝裱好的對聯,李氏笑道:“範公子的手跡都擺在這裡了,三月三王母壽辰,京師有不少貴人要來上香,那時都能看見。三月十五殿試,三月三先爲公子你揚個名號。”

“多謝夫人成全。”

“不必客氣,妾身倒是想請範公子留一首詩在這裡,也算是個紀念。妾身將之裝裱好,放在禪堂裡,供客人觀賞。”

范進肚子裡詩詞存貨不算太多,通常也不顯露這方面才能,免得其他時候露怯。好在有關這座寺院的詩詞正好記得一首,文詞不算什麼絕世佳作但正好應景,點點頭,取了筆墨來,揮毫寫道:

靜人云房村路緣,客來唯有磬相傳。兩階肅立參天柏,四座端開涌地蓮。劫火未灰香篆結,風幡不動法燈燃。何須更訊寒巖木,千載曾聽阿母禪。

李氏望着這些文字,腦海裡回想的卻是這幾日的荒唐情景。她對於那些事心知肚明,卻無意干涉,她深知那些女子的苦楚,這種苦楚自己的感受更深。有幾個夜晚她甚至也想像那些女人一樣去夜襲,但最後時刻她總算用自己的理智壓抑住情感,再三提醒着自己:不可心急。

此時見了這詩,再加上范進的會元身份,她就更在心裡篤定念頭,自己苦守多年,爲的就是這個男人。自從十六歲守寡至今,就是等的今天,十四年等來的男人,絕對不能讓他跑掉。自己會幫助他取得一些成績,讓他離不開自己,想着有朝一日,能讓國朝會元跪在自己腳下求露水姻緣,她的心便沸騰起來。

直到把范進送出廟門,她的心境亦不能平和。自家事自家知,她很清楚,於自己莊重的表面之下,心裡實際藏有一頭猛獸。這些年自己依靠口腹之慾加上吃穿用度,這些曾經自己想享受而不能盡情享受的東西再加上體面名聲,家族乃至身家性命構建起一座牢籠,將這頭猛獸關在裡面。即使猛獸每天撞籠,也衝不破心防。

可是這幾日與范進相處,雖然兩人什麼都沒做,可她心裡的那座牢房已瀕臨坍塌,那頭猛獸不知何時就會衝出來把自己吞噬掉。而她,已經控制不住這頭猛獸的行動……

看了看身後的清風朗月,李氏吩咐道:“準備一下,我要進宮面見慈聖,殿試的事雖然慈聖不干預,不過她老人家只要肯透個話下來,不管是張先生還是陛下,都得給個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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