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離開之後,謝姨娘忙跟過去將門給帶上,裡頭便只有她母女二人在。
這是要說悄悄話的節奏!
謝姨娘親手倒了一杯茶遞給任紓宛:“喝口涼茶,你近來火氣忒大了些。”
任紓宛接過茶卻並不打算喝的樣子,將茶又重重擱回了桌上:“我生氣並不是因爲這件事的失敗而生氣,只是氣不過任薄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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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姨娘立馬用手捂了捂任紓宛的嘴,雖然知道沒有被人,卻還是不放心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將窗戶等都合得嚴實了纔過來:“也不仔細些,過了幾個月舒坦日子就這樣不知道輕重了?”
任紓宛也發現自從任薄雪回來之後,自己頻頻失態:“姨娘,我覺得任薄雪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謝姨娘也鄭重的點了點頭:“我也有同樣的感覺,這次回來之後她也不似以前那樣懦弱了,況且我還聽說,夫人的毒,是她解的。”
任紓宛有些驚訝的看着謝姨娘:“她會解毒?不可能吧?”
謝姨娘搖了搖頭:“我也不大清楚,只是聽下人回報的,總之這次她的回來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是好事,咱們儘可能的提防些她。”
任紓宛點頭應下:“我懷疑她以前的模樣都是裝的,如今見我們意要奪夫人的性命,所以才激得她原形暴露了。”
若是讓任薄雪聽見了這兩人的對話,不知道究竟是該哭還是該笑呢。
還暴露呢?
她不過是從地獄裡走了一圈,如今回來打算送別人進地獄罷了!
……
任夫人屋裡,任夫人拉住任薄雪的手,感嘆:“我一直都知道他是個薄情的,卻沒想到,他竟然無情至此。”
任薄雪看着淚流滿面的任夫人,心疼的握住任夫人的手:“娘,都已經過去了。”
任夫人抹着淚道:“事情是已經過去了,但是心裡那根刺,是永遠都拔不掉了。”
任薄雪嘆了口氣,她實在不想她娘這樣下去,如果是這樣那一早還不如不要回來了:“娘啊,其實你一直都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不是嗎?像咱們這種人家裡,有多少人是夫妻皆和樂的,三妻四妾實屬平常吶,也別說什麼情情愛愛,自己能活得開開心心就好了。”
要她說,男人薄情不薄情的,也不用放在心上,他寵愛誰,隨便他去,自己關起門過好日子就好。
任夫人忍不住大哭了起來,任薄雪則是乖乖的坐在旁邊也再說什麼,只顧着給任夫人遞乾淨的手絹子。
任夫人哭了好半晌才緩了過來,眼神有些堅定的道:“娘知道娘該怎麼做了。”
任薄雪轉眼看去,雖母親看起來是想通了,只是眼裡的落寞是掩飾不住的。
再說謝姨娘這邊,任紓宛將方纔正堂裡的所有經過都給謝姨娘說了。
謝姨娘皺着眉道:“她是從何處認識的八皇子?”
任紓宛搖了搖頭:“並不知,只是見八皇子與她甚爲交好的樣子。”
謝姨娘冷笑:“有句話叫做,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等姨娘坐上了正夫人的位置,八皇子妃的位置自然就是你的了,你急什麼,等你成了將軍府嫡姑娘,還怕沒有好的親事?”
任紓宛突然想起方纔安蕭泉的樣子,臉頰羞紅:“別人,我還看不上哩。”
見她這般模樣,謝姨娘還有什麼猜不到的,當下樂呵呵的道:“八皇子,的確是個好夫君的人選,咱們家宛兒的眼光的確是好呢。”
任紓宛一下泄了氣:“可是爹一向與五皇子交好,未必會答應。”
謝姨娘嬌媚一笑,歪着身子倚在榻上:“待我成了正夫人,你成了嫡女的時候,你爹一向又寵你,況且八皇子比五皇子登基的可能更大些,你覺得……”
任紓宛這才展顏一笑:“如今我也很快及笄了,姨娘還是抓緊時間爲好,可別耽誤了我。”
任紓宛這自私是語氣微微讓謝姨娘有些不悅,但是到底是自己親生的,謝姨娘捨不得說她,也就忍了下來。
自從從莊子回來,任薄雪便將屋裡的丫鬟放出去了一大半,如今還在裡頭的都是些可以得她信任之人,要想做什麼實屬是難上加難,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做不到了。
謝姨娘自以爲是的聰明,沒想到卻變成了任薄雪的墊腳石,等到那時候謝姨娘再後悔的時候,已經爲之已晚。
這日,風高氣爽任薄雪令人搬了榻出來,擱在桂樹底下乘廕庇涼,習習涼風纏繞着淡淡的桂花香氣,直叫人昏昏欲睡。
任薄雪將一條淺綠色的手絹鋪在面上,閤眼躺在榻上小憩,微風拂過,好不安逸舒坦。
屋頂後,一抹人影如貓一般的蜷縮着躲避衆人的目光,隱藏在陰處後面,靜靜的看着榻上的睡美人,如癡如醉。
“姑娘,姑娘在嗎?”鸝鳥般清脆的聲音打破了幽靜,屋頂的人微微佝僂着背,小心翼翼的不讓人發現。
任薄雪揭開帕子柔聲應道:“我在這呢,這也看不到?”
香雲撓着頭尷尬的走到任薄雪的面前:“奴婢竟沒大注意這邊,姑娘出大事了。”
任薄雪慵懶擡手遮陽,眯了眯眼睛:“出什麼事了,若是沒有什麼,仔細我怪你擾我美夢。”
香雲乾咳了兩聲,將她方纔所見一一細說了來:“方纔我往後園子裡去,想給姑娘折些花擺在屋裡,姑娘看了舒服,誰知在那長廊隱蔽處,見到了舒蘭。”
頓了一下,她神秘兮兮的看着任薄雪,“姑娘,你猜她在與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