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小姐,你怎麼回來了?”李嫂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韓梓悠坐在那裡,感到十分驚訝。少爺不是說,他們會一起晚上纔回來嗎?
韓梓悠看了一眼李嫂,輕笑了一聲。“李嫂,給我倒杯水吧。”接着,她看到了李嫂手裡的東西,便說道:“算了,我自己來吧。”
“李嫂,沒什麼事情了,你先回去睡覺好了。”
李嫂離開了客廳,韓梓悠站在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倏忽,大門就被打開了。
季天澤一走進大廳,一股濃郁的酒氣就撲面而來,韓梓悠退到了一邊,不禁皺起了眉頭。
氣氛有些尷尬,韓梓悠本想趁着季天澤沒注意就瞥開視線,但沒想到季天澤還是注意到了她。
“回來了啊。”她喝水水,淡淡說道。
季天澤沒有說話,高大的身子晃動了一下,才邁開步子,人就東倒西歪起來。韓梓悠見了,連忙扶住了他。“怎麼喝這麼多酒?”
季天澤還是保持着沉默,一揮手就把韓梓悠甩開了。然後站直了身子,邁開大步朝着樓上走去。看着季天澤離開的身影,韓梓悠愣在了原地。
“吱嘎”一聲,韓梓悠推開了季天澤房間的大門。房內一片漆黑,韓梓悠查看了很久,纔看到季天澤正默默地坐在沙發裡,他的手裡夾着一根點燃的煙。
她敲了敲打開的房內,就看到季天澤挪動了身子,她便走了過去。“有件事情想和你說下。”
季天澤朝着菸灰缸抖了抖手裡的菸頭,然後輕輕地吸了一口煙,並沒有迴應。
“你在聽我說話嗎?”韓梓悠的聲音儼然有一絲怒意。
“說吧。”他的聲音很是低沉。
這樣詭異的的氣氛讓韓梓悠單站在那裡有些手足無措,空調裡的冷風正好打在她的身上,她不由得抱着雙臂瑟縮了一下。“我已經找好了房子,明天一早就會帶着佑溪和佑昀離開。”
季天澤夾着香菸的手停頓了一下,又緩緩地落下。他的視線並沒有落在韓梓悠的身上,而是神色冷漠地盯着地上的一處。“讓佑溪和佑昀在這裡再住一段時間吧。”
“那好,我把住處整理好了,再來接他們。這段時間,麻煩你照顧他們了。”
“我是他們的父親。”季天澤冷言。韓梓悠也自感剛剛那句話說得太可笑了。
氣氛一下子又冷了下來,韓梓悠輕咳了一聲,說道:“那我就先回房間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她轉過身,聽到身後的人挪了身子。她突然有些不想離開,便停下了腳步,轉過頭對着季天澤說道:“我聽說你現在回鉑金了?”
季天澤站了起來,脫掉了自己的外套,上身赫然裸露在韓梓悠的面前。他覺得很隨性的一個動作,卻讓韓梓悠下意識地撇開了頭。
季天澤坐到了牀上,因爲醉酒的緣故他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的,於是他就靠在了牀頭,懶散地回道:“是的。”
韓梓悠低下了頭,有些侷促地說道:“你該告訴我一聲的。”
“爲什麼?”季天澤扭過頭,看着她時嘴角溢出了一絲冷笑。
“我一直在擔心你,我以爲你……”
“以爲我廢了。”季天澤直截了當地接了下去,“這就是你不願意和我結婚的原因?現在你知道了真相,後悔了?”
“天澤,我們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季天澤輕笑了一聲,聲音一下子柔了下來。“抱歉,我喝多了。現在也不早了,你明天一早不還要搬家嘛,快去睡覺吧。”
他的話,聽上去那麼寬慰人心,但韓梓悠卻覺得倍感疏離。這不是季天澤會對她說的話。
“對不起。”
淡淡的三個字從她的口中說出,韓梓悠感覺眼眶裡酸酸的。她風一樣地離開了這個房間,然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撲倒在了牀榻上。
想及在酒店裡發生的那一切,韓梓悠放聲大哭起來。他們之間,已經沒有了李冉希這個最大的障礙,明明一切都已經走向正軌,可是爲什麼就是不能夠在一起呢?
韓梓悠有一種錯覺,這一切從她離開酒店的那一刻起,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她將頭蒙在被子裡面,哭得撕心裂肺,完全沒有聽到突然傳出的開門聲。站在門口的季天澤,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怔住了。
他邁動步子,來到了韓梓悠的身側,將被子掀開了。韓梓悠看到季天澤,嚇了一跳,連忙擦着眼淚。
“我……你怎麼來了?”她窘迫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季天澤從一邊抽了幾張紙巾,一點一點仔細地擦拭着她臉上的眼淚。“怎麼哭了?”他神色淡漠,但眼裡盡是她。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莫名地戳中了韓梓悠的淚點,韓梓悠內心的酸性一下子涌了上來。她撲倒在了季天澤懷裡,哭喊道:“對不起……對不起……”
季天澤僵住了,他緩緩地伸出手臂,將韓梓悠抱在了懷裡。“你沒有做錯任何事,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韓梓悠擡起頭來,面帶着淚痕一臉頹唐地看着季天澤,幽幽說道:“天澤,如果能從頭再來一次,你會不會還想再遇見我?”
“我會。”
他回答得毫不猶豫,韓梓悠卻恍惚了。“說真的,如果真的能再選一次,我真的希望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不會遇見,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我們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但有時候我又會想,如果真的沒有遇見你,我就不會有佑溪和佑昀這兩個可愛的孩子。他們兩個,尤其是佑昀,真的很像你……”
說到這裡,韓梓悠就笑了。語氣裡,也有着藏不住的甜蜜。這兩個孩子,可是她的心頭肉啊!
季天澤握着韓梓悠的手臂,輕笑了一聲,“這世上沒有如果,能走到這一步,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你不明白。”韓梓悠甩開了季天澤的手臂,坐到了一邊。“佑溪小的時候,老是問我,爲什麼幼兒園裡別的小孩子都有爸爸,她卻沒有。每次想到這件事情,我就覺得特別對不起她。那時候她在做治療的時候,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回去的時候,她就老是在我耳邊唸叨着你。我想,她真的很需要你這個爸爸。”
“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他們的身邊的。只要你願意。”他的話落在了最後一句話,他灼灼的目光,讓韓梓悠感受到了他的一絲希冀。
“這根本不是我願不願意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你到底在糾結什麼?除非你告訴我你不愛我,那我就真的無話可說,從此絕口不提這件事情!”
“我……”
韓梓悠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季天澤凝視着她,冷硬地哼了一聲:“恩?”
“我在害怕,這會不會又是你爲了騙我的一種手段?”
季天澤站到了韓梓悠的面前,由高而下注視着韓梓悠,然後說道:“這一次,我騙你一輩子好不好?”
韓梓悠看着季天澤,她似乎從來沒見過季天澤竟然流露出這麼真摯的神色。她想了很多,從他們認識開始,一直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在她腦子裡一一閃過。她恍惚了,沉默了。
“悠悠,讓我照顧你一輩子好不好?”
季天澤蹲下了身子,跪立在韓梓悠的面前。“進來吧。”韓梓悠正錯愕着,佑溪和佑昀就從門外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他們還是在酒店裡那副天使的打扮,手裡拎着花籃。
佑溪將花籃舉到了季天澤的面前,季天澤輕輕摸了一下,就從花籃裡拿出了一隻紅色的盒子。
一打開,裡面是一枚定製的鑽戒。鑽戒在昏暗的室內閃閃發光,上面刻着的的簡寫清晰可見。
季天澤輕輕地托起了韓梓悠的手,想把鑽戒戴在她的手上,韓梓悠卻縮了回去。“我還沒有做好準備?”她惶恐地說道。
“啊……”佑溪和佑昀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哈欠。
季天澤見了,就打趣道:“悠悠,快給個面子,讓孩子早點完事,回去睡覺吧。”
韓梓悠睨了季天澤一眼,冷哼道:“第一件事情,以後不準用孩子來威脅我!”
聽她鬆了口,季天澤簡直喜出望外,連忙將戒指戴在了韓梓悠的手上。“好好好,都聽老婆大人的!”
“誰是你老婆!”韓梓悠抓起牀上的枕頭就朝着季天澤身上打去。
季天澤也不躲不避,任由韓梓悠打着。“明天就和你去拉斯維加斯,連證都省了!看你還承不承認你是我老婆!”
“什麼?不領證?季天澤,我不嫁給你了!”
韓梓悠說着就把戒指從手上摘了下來,季天澤連忙抓住了她的手,指着一邊的佑溪和佑昀說道:“還要結婚證做什麼?孩子都兩個了,你說你不是我老婆,誰信啊!”
“我不管,什麼證件都得辦齊了!你還得做個婚前檢查,誰知道你有什麼暗病呢!”
“什麼?我有暗病?韓梓悠,你前幾天不才試過?我看上去很有問題嗎?恩?”
季天澤將韓梓悠撲倒在牀上,一邊的佑溪拉了拉佑昀,兩個小孩子賊賊地笑着,然後閃出了房間。韓梓悠在牀上呼喊着,可是季天澤哪肯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