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九點,易寒起牀做好了早餐,端着朝客房走去。韓梓悠正在熟睡,頭髮隨意地披散在枕頭上,陽光恰好從窗外投射進來,打在她光潔的臉龐上,她就像是個恬靜的睡美人。
易寒將早餐放置在了牀頭櫃上,在她的額頭輕輕地落下一吻。韓梓悠悠悠轉眼,睡眼惺忪地看着眼前的人。“這麼早。”她嘟囔着,打了個滾睡起了回籠覺。
易寒拍了拍她的肩膀,“起來吃早飯吧。”
“我可以不吃早飯的。”韓梓悠把腦袋埋在了被子裡。
易寒把她拽出了被子,嚴聲說道:“在我家裡就得吃早飯。”
“行啦,易大媽,我起來就是。”韓梓悠迷離着雙眼朝着洗手間走去。
正洗漱着,易寒敲了敲洗手間的門說道:“我今天有事,你一個人待在家裡小心點。午飯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到時候熱一下,晚飯我回來給你做。”
聽他這麼絮絮叨叨,韓梓悠也不耐煩了。“行了行了,我知道啦,你就去忙你的吧。”
有時候呢,覺得有他在是一件好事,什麼都給你準備好,你什麼都不用管;有時候又太婆婆媽媽了點,聽得她頭疼。但不管怎樣,有易寒在還是利大於弊的。
就比如說眼前這份早餐,不僅賣相好,還可口異常。這個男人,明明可以靠長相,偏偏出身還那麼好,還那麼會做飯,說出去得氣死多少人啊!
邊吃着早飯,韓梓悠邊打開了手機。十天沒有登微信了,裡面還真是有不少雜七雜八的消息,她也懶得看了。但其中有一個人,連給她發了十條消息。韓梓悠記得這個人從來沒有主動給她主動發過消息,她禁不住點開了。
梓悠,你現在在哪裡?
你快告訴我你在哪裡,我有緊急的事情找你。
打你電話也打不通,你究竟怎麼了?
……
梓悠,我的公司出事了。
發信人悉是靳然。
看到最後一條消息的時候,韓梓悠的心沉了一下。靳然才掌管公司不過一週,怎麼就出事了呢?但他出事爲什麼來找她呢?直覺告訴她,這件事與她有關。韓梓悠爲此撥通了靳然的電話。
很快,靳然就接通了電話:“喂,你是?”
因爲韓梓悠換了手機的緣故,靳然不知道對方是誰。“我是韓梓悠。”
靳然一聽是韓梓悠,上來就問道:“梓悠,你現在在哪裡?”聲音聽上去很是急切。
韓梓悠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你說你公司出事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靳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徐徐說道:“前陣子我和輝楓的老總吃飯,多喝了幾杯,沒想到把公司的策劃案說了出去,對公司造成巨大折損。季先生很生氣,想要革我的職。”
輝楓集團是國內唯一能與鉑金競爭的酒店企業,靳然才初出茅廬,哪鬥得過那些老奸巨猾的老油條,犯一些錯也是難免的。季天澤就因此要革去他的職務,也未免太小題大做了點。
道理雖是如此,但靳然突然被提拔掌管公司本就不合理,他向來冒失慣了,韓梓悠以爲他能從這件事情上吸取一些教訓也是好的。且此事涉及季天澤,她說什麼也得置身事外。“靳然,你再和他商量一下,讓他再給你一次機會。”
“沒有用的,悠悠。季先生這次態度很堅決,我說破了嘴皮子也沒有用。”靳然的聲音聽上去很是頹喪,心情該是糟糕到了極點。
誠然,在聽到靳然這慼慼然的聲音時,韓梓悠內心還是觸動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她又恢復了平淡。“如你所言,連你都勸不了季天澤,我又有什麼辦法?”
“悠悠,你不是季先生的女朋友嘛!”靳然脫口而出。
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韓梓悠的語氣冷硬了下來:“靳然,請你說話注意分寸!我和他沒關係!”
“對不起,悠悠。”靳然也自覺自己失言,連忙道歉。“鉑金是我爸爸和哥哥留給我的產業,我若是丟了這職務,可怎麼向他們交代啊!就算你不是他的女朋友,但我看得出來季先生很在乎你,你替我向他說說話吧……”
“靳然,我……”
“悠悠,我求求你……”
那一聲懇求,讓韓梓悠的心軟了下來。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是應了這個差事。“我沒有他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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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給你。”
韓梓悠看着手機上那一串電話號碼,掙扎了好久都不想按下通話鍵。“哎,做什麼死,答應他辦這個事……”她兀自抱怨着,對着桌上的早餐也瞬間沒有食慾。
“不打了,隨他去吧!”韓梓悠收回了手機,手指卻意外地滑到了通話鍵上,她驚恐地想要掛斷,但電話已經接通。
“喂?”僅是一個低沉的單字,就讓韓梓悠渾身戰慄。
“是我,韓梓悠。”韓梓悠鼓起了勇氣,不卑不亢地說道。
對方陷入了沉默,韓梓悠耐不住了,徑自說了下去:“靳然是新手,犯錯難免的,請你再給他一個機會,不要革他職!”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靠!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韓梓悠憤憤地將手機反合在了桌子上。
手機傳來微信的提示音,韓梓悠抓過手機一看,是靳然發來的消息:“怎麼樣?季先生同意了嗎?”
韓梓悠咬了咬脣,只得又撥通了季天澤的電話,季天澤沒有接聽。韓梓悠又撥通了幾次,他始終沒有接聽過。她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是在給他臉色看。
“季天澤,你就是個混蛋!”韓梓悠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然後她就去洗手間爲自己洗了一把臉。看着鏡子裡溼漉漉的自己,她以爲季天澤不會再理睬她了,這纔將內心的不平壓了下去。
“叮——”房間裡的手機傳出了聲響,韓梓悠驚了一下,衝出了洗手間。
“有求於人,就拿出點誠意來。”韓梓悠怔怔地看着手機屏幕上的這句話。
半小時後,韓梓悠來到了公寓樓下,坐上了出租車。“小姐,去哪裡?”
“逸蘭別墅。”
季天澤分明是因爲她,所以在故意刁難靳然,爲了就是她的這份誠意。這份誠意,她給。
……
來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吳嫂正在庭院裡澆花,看見韓梓悠就立刻走了過來。“韓小姐,你來了。”
“他呢?”韓梓悠問道。
“季先生正在臥室裡。”
“那吳嫂能不能幫我告訴他一聲,我在大廳等他。”
吳嫂尷尬地看了韓梓悠一眼,“季先生要小姐直接去臥室。”
“好吧。”
季天澤的臥房就在她原來住的房間的對面,所以她一下就找到了。站在門口,她躊躇了一下,心想自己是來和他商談的,他應該不敢怎樣,於是她大膽地敲了敲門。沒想到的是,門竟然是開着的,她這麼一推,人就進去了。
“嚇!”韓梓悠踉蹌了一下,站直了身子,就看到季天澤正坐在沙發上,手裡執着一杯紅酒。窗簾拉得密密實實,也沒開燈,這個房間一片的黑暗。
韓梓悠理了理衣服,走到了季天澤的面前。“靳然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季天澤飲了一口紅酒,將酒杯遞到了韓梓悠的面前。“喝掉。”他淡淡道。
韓梓悠把酒杯一把拍飛,酒杯掉到了地上,碎了一地。“我在和你好好說話。”
季天澤站了起來,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就將韓梓悠籠罩在了陰影之中。“明天,我就會讓靳然徹底離開這個城市。”他擡腿將韓梓悠踹倒在地,拉了拉衣領,轉身朝着門外走去。
“徹底消失是什麼意思?你要殺了他?”韓梓悠驚恐於自己的想法,連忙轉過身去,迫於自己這個高度,她只得抱住了季天澤的小腿。“不可以!”
季天澤擡腿朝着韓梓悠的手臂又是一腳,韓梓悠痛呼一聲,但還是緊緊地抓着季天澤,哭了起來:“靳然沒有錯,錯的都是我!這是法治社會,你不可以殺他!”
季天澤還是沒有說話,韓梓悠突然想起來剛剛那杯紅酒,朝着碎酒杯的地方爬去。“我喝!我喝還不行嗎!”酒液已悉數浸到了地毯之中,韓梓悠只能撿起地上的碎片,將碎片上的殘液倒到了口中。
季天澤看着她幾近崩潰的模樣,坐回了沙發上,一手握住了她的下巴逼迫着她直視着他。他一字一句,用着極爲陰鷙的聲音說道:“只要你在季宅一天,靳然就能在他的位子上多待一天。但若是你再敢逃,被廢的就是他的命!”
韓梓悠哭得淚流滿面,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準哭!”她被吼得全身一哆嗦,抽搭着不敢再留一滴眼淚。
季天澤的手撫上了她的脣,摩挲着她姣好的脣型,低聲道:“韓梓悠,還逃嗎?”韓梓悠拼命地搖了搖頭。
“你是啞巴嗎?”又是一聲厲喝。
那種話,她說不出口。季天澤掐着她下巴的手越收越緊,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將萬千屈辱壓下心頭,韓梓悠低低說道:“不逃了……”
“我沒聽見。”
韓梓悠咬緊了牙關,將聲音提高了一點:“我再也不逃了。”
季天澤滿意地放開了手,韓梓悠頹倒在地。“脫鞋。”
一雙鋥亮的皮鞋出現在她的眼前,韓梓悠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天澤。“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她才發現他今天竟然沒有換鞋進門,怕是就在這裡等着她。
那威脅的眼神像是一種致命的毒,儘管萬般不願但韓梓悠還是深陷其中。她緩緩地伸出了手,解開了他的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