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落幕（四）
“唯一的破局者？”
顧維有些懵逼的撓了撓頭髮：“這話怎麼說？”
不久之前。
在參觀完波斯卡的皇室陵園之後，槿在回飛船的路上曾經請顧維喝過一瓶叫做海霧的飲料。
結果飲料纔剛流到胃裡呢，槿就就當場要顧維‘該禮尚往來的表示一下’。
而這個所謂的表示就是
在晚宴開始的時候和奧菲莉婭調個身份，由奧菲莉婭冒充船員沙林，顧維則女裝成奧菲莉婭。
被做局了.jpg。
當然了。
二者的交易也沒那麼不對等，畢竟這事兒存在一定風險，海霧飲料實質上只是一個引子。
具體約定除了顧維女裝之外，槿還給出了一些額外報酬——比如說幫忙補習知識以及額外調配幾瓶高效藥劑協助提高身體素質等等，總之顧維自己還挺滿意的。
於是這纔有了顧維人生頭一次女裝。
嗯，肯定也是最後一次。
結果沒想到。
聽槿這意思.這背後居然還和釣魚佬之怒有些關係？
他還以爲槿這樣安排，只是因爲自己在可能出現的戰鬥中幫不上啥大忙來着。
面對顧維的疑問，槿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擡頭環視了一圈現場。
只見此時此刻。
這座曾經輝煌的行宮大殿，早已在震動中被摧毀得面目全非。
高聳的穹頂滿是鋸齒狀的裂痕，外露着扭曲的金屬骨架，幾塊搖搖欲墜的碎片彷彿隨時可能出現二次坍塌。
地面上蜿蜒着巨大的裂縫，數以千計的照明晶片砸落在裂縫邊緣，玻璃碎片與鍍銀餐具混在翻倒的紅酒裡，把其餘還算完好的地磚染成了污濁的紫色。
就連牆面的金箔壁畫也被震動剝落了下來，而一衆王室成員們就在這種環境中繼續保持着雕像般的死寂——準確一點說，他們也確實已經死了。
這座大殿破碎得如同被暴力撕碎的華麗綢緞，裂痕間仍能窺見金線刺繡的殘光，卻再也拼不回完整的圖案。
槿也忍不住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隨後她方纔重新看向顧維，說道：“顧維，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介入的這一事件嗎？”
這次顧維倒是沒怎麼費腦力回憶，毫不遲疑的給出了回覆：“記得，我們在莫爾德星上收到的那個污染物嘛，奧菲莉婭帶來的。”
衆人也跟着點了點頭。
撲棱撲棱號介入波斯卡事件的契機，就是莫爾德星上奧菲莉婭帶來的小布包。
當時那個被用桌布包裹着的布包裡攜帶着某個污染物，出於對污染物的好奇以及喬科文所贈創世參數的價值，米洛才最終決定參與到這件事裡。
當然了。
那時候米洛也好槿也罷，所有人都以爲波斯卡文明就算有問題，涉及到的層次也不會太高就是了，很可能只是博科三世撿到了某些不該撿的東西。
沒想到最後居然牽扯到了兩個頂級層次的七階文明，以及一個布了三萬多年的局。
接着槿頓了頓，又問道：“第二個問題，那個污染物和什麼有關？” 顧維花了幾秒鐘思考：“唔，好像是信息污染？”
莫爾德星上被奧菲莉婭帶來的布包裡有一個字符，按照槿的解釋，大致就是有人在它的信息鏈條中混入了一些邏輯病毒，當目標接受並且解析它的瞬間，污染就會開始侵入目標的軀體。
“嗯，沒錯，”槿肯定着點點頭，接着繼續追問：“第三個也是最後一個問題，波斯卡.或者說新奧羅拉分解流傳下來的那個物品，又是以哪種形式存在的？”
顧維微微一怔，隨着槿的三連發問，他逐漸也意識到了什麼：“還是.信息。”
“嗯哼，明白了吧，”槿朝顧維聳了聳肩：“麥倫·多特他們想要從奧菲莉婭身上提取出來的也是某種信息，所以信息這個概念就是貫穿整個事件的核心鑰匙。”
“並且與我們所有人不同，麥倫·多特想要提取的那種類型信息，在特徵上是個體固定且無法僞造的，換成我們誰扮成奧菲莉婭都不好使，唯有你——或者說你身上的釣魚佬之怒能混淆判定信息的對應模塊。”
顧維這才心下恍然。
原來如此
想想也是。
釣魚佬之怒當初鎮壓的可是來頭恐怖的擦除者，擦除者那玩意兒妥妥屬於火種源級別的信息污染體，甚至能單獨構造出一個數字信息世界——這還是在擦除者就剩口氣的情況下整出來的。
因此別的不說，釣魚佬之怒在信息層面絕對是同領域無敵的大殺器。
“可是不對啊，槿，”隨後顧維大拇指抵在下巴的位置上想了想，又拋出了一個疑問：“如果麥倫·多特他們要對奧菲莉婭下手，那直接像對待其他波斯卡成員一樣用啥手段控住住他們不就行了，爲啥還要搞的這麼麻煩？”
米洛和喬科文等人雖然沒有說話，臉上很快也都浮現出了感興趣的表情。
確實。
別說博科三世和幾位皇子王妃了，連波斯卡的王公大臣和宮廷侍者都被控制成了傀儡，那爲啥奧菲莉婭——頂多再加一個阿黛爾王妃，這對母女居然會平安無事、甚至還需要紋章院用啥契約來操作呢？
還有，歸零計劃又是什麼？
“這就說來話長了，”槿轉過身，目光從現場掃過：“不過我們現在倒是不怎麼缺時間，我先說結論吧——因爲麥倫·多特他們擁有的‘推算庫’快達到負載上限了。”
顧維頓時一怔。
推算庫？
這又是啥？
槿顯然也看出了顧維的疑惑，又提點道：“顧維，你還記得擦除者當初是怎麼暴露的麼？”
“擦除者啊”顧維望了眼一旁仿真人狀態的喬科文，很快回憶了起來：“它想要冒充喬科文船長和我們對話，但只模擬出了影像卻沒能還原現實狀況，最後船長帶着我們上船發現了它。”
擦除者算是顧維印象深刻的一次遭遇。
當時擦除者剛剛脫離了釣魚佬之怒的鎮壓，體內能源極盡枯竭之下，只能構建出一個缺破的數字世界。
這個數字世界對外的表現就是米洛在視頻中與喬科文面對面，但現實裡的地面卻空無一物，於是米洛才做出進入可汗號的決定，最終在主控室發現了擦除者的痕跡。
“說對了，”槿聞言打了個響指，把目光投向了地面上麥倫·多特餘留下的黏液：“麥倫·多特他們在某種程度上和擦除者有點類似，不過他們不是需要能量或者能源去構築什麼數字世界，而是爲了推演某個組合。”
“這種推演過程可不僅僅涉及到了麥倫·多特他們要找的信息，而是每多一個現實變量，推演的難度就會提高無數倍。”
“就像原本你在一個小池塘裡撈魚，多了一個變量後小池塘變成了小水庫——除非運氣爆棚，否則你必須要投入更大的人力乃至物力纔有機會撈到那條魚。”
“尤其是那個變量也就是奧菲莉婭自身還涉及到了莫爾德文明和喬科文，一旦這兩者介入其中，推算庫就會膨脹成大海，最終結局只有一個。”
說到這裡。
槿五指伸直後合攏，接着猛然張開：
“b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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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