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實話實說。
作爲普衆化的社交應用，星語者平臺的提示音並不算很尖銳。
但此時此刻。
這道聲音搭配上幾人此前交談的結論，卻顯得莫名有些驚悚詭異。
隨後米洛擡頭看了眼顧維和槿，深吸一口氣，點下接通選項。
下一秒。
唰——
數據接通，喬科文的半身像出現在了光幕上。
米洛見狀先是仔細觀察了一下喬科文的狀態，發現這位同行的外表倒是沒出現什麼大變化：“喬科.”
結果話沒說完喬科文便打斷了他：“叫我老喬吧，另外米洛船長，我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
米洛頓時一愣，原本想說的那些東西瞬間被壓回到了肚子裡：“喬唔，老喬，你恢復記憶了？”
“嗯，”喬科文點了點頭，語氣平靜中帶着一絲很微妙的情緒：“具體原因不清楚，反正突然間啥東西都明白了.”
米洛聞言朝喬科文後方伸了伸脖子，似乎想看清後邊的狀況：“老喬，你那兒現在怎麼樣？”
“很糟糕，全亂了，”喬科文沉默了幾秒鐘，嘴角揚起了一絲很難看的笑容：“根據船靈收集的數據分析，我們這片世界正在.毀滅。”
“至於具體的毀滅時間無法預估，但應該就在500秒這個區間上下——瞧，科瓦星系已經開始崩塌了。”
“.”
米洛沉默的望向了槿，面露探尋：“槿，這怎麼回事？”
槿摸了摸下巴，認真思索了一會兒：“應該是隨序參量的緣故——雖然意識的自指性被破壞了，但意識數據在已經構建成的信息世界中還是以非定域糾纏態存儲，系統崩塌的時候信息解耦速率會受退相干時間常數τ限制，主觀體驗差不多就是被拉長爲指數衰減性質的過程。”
“當然了，也可能是波函數坍縮存在延遲，也就是邏輯層在信息界崩塌的時候通過糾錯碼維持短暫自洽，總之不管哪一種持續的時間都不會很長。”
一旁的顧維也跟着點了點頭。
槿這意思倒是很好理解，大致類似地球上量子記憶效應或者黑洞防火牆悖論之類的解釋，李雅普諾夫也提出過類似的概念。
簡單來說就是擦除者通過信息構建出了虛擬的信息界，崩塌的時候由於信息自身特性，起始點也必然要從存在缺破的那個邊緣節點開始。
對於信息界中的喬科文等人而言，就是極盡遠處的某片星空。
同時這種崩塌涉及到了擦除者，所以即便是喬科文他們的視角里，這種崩塌速度也一定是超光速的。
就好比你在地球上看着小說，六七十億光年外的一處天體突然崩塌，幾秒鐘之後就縮進到了四五十億光年
這種情況下崩塌現象不會晚到與光年距離等同的時間過後才抵達地球，但也不會立刻就把你碾的粉碎。
再通俗點可以理解成網遊抽獎——人都被賽博搜魂術給搞成傻子了，觸發個保底補償讓人迴光返照幾秒也是合情合理的嘛.
在得到槿的答覆後，米洛便立刻將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喬科文身上：“老喬，聽你這意思船靈也在你身邊，你應該知道你們現在的處境。”
喬科文垂下眼皮無言片刻，輕輕點了點頭：“嗯，回不去了。”
正如米洛所說。
在撥打這通傳訊之前，喬科文便已經通過被一同抹除的船靈瞭解了自身處境。
隨後喬科文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米洛船長，我們時間有限，大家也都是成年人，就別婆婆媽媽的了，你想問什麼就抓緊問吧——我見着那臺釣魚佬之怒了，你找上門的目的肯定不僅僅是好奇機魂教派那麼簡單。”
“好，”米洛見狀也不客套了，直截了當的問道：“先從最開始說起吧，你們是怎麼注意到那顆恆星的？”
“最開始啊”或許是早就做好了腹稿的緣故，喬科文的回答同樣很流暢：“當時我接了個長空自由域的巡護任務，線路涵蓋兩個星系，由於路徑上有十幾個黑洞的緣故評級和報酬都不錯，全跑下來差不多小半年完事吧。”
米洛點了點頭。
喬科文所說的巡護任務在星海中很常見，主要是就是按着對應路徑檢查一遍區域的星際塵埃密度、背景輻射水平，還有鄰近恆星系統的引力波動情況等等。
這類任務的核心利潤點主要在於燃料費規劃，例如有些老司機船長會完美利用各種天體引力進行加速減速，整輪任務下來這部分節省的錢其實非常可觀。
至於長空自由域則是一個由三十多個文明組成的聯合體，成員全都是恆星級文明。
這個組織大致類似顧維穿越前的AOSIS也就是小島嶼國家聯盟，或者東南亞國家聯盟ASEAN。
接着喬科文頓了頓，繼續說道：“任務一開始還算順利，但在巡護到埃爾塔星系克林克囊泡一帶的時候，飛船忽然發現了一顆正在向主序帶左下側脫離的紅矮星，並且船靈檢測到了異常數據。”
“殘留氫含量不對勁是吧，”米洛接過了話：“這我聽那塊破板子說過，氫含量過早耗盡導致核心收縮加速，所以那顆恆星後來被拉去當國哀日的氦閃球了。”
米洛的語氣有些隨意，這事兒他印象很深，畢竟涉及到國哀日和機魂教派嘛。
另外他還有個叫斯科爾斯的好友因爲路怒症惹到了希克共同體轉移氦閃球的護衛隊，這會兒正在唱鐵窗淚呢
然而就在米洛心緒有些發散之際。
喬科文卻表情嚴肅的搖了搖頭：“不是殘留氫含量的問題，那只是我後面用來掩飾的藉口而已——雖然這個藉口看起來相當合理，但它確實不是我關注到恆星的本意。”
米洛和槿頓時一愣。
不是殘留氫含量的問題？
那是啥？
要知道。
紅矮星因爲對流充分以及氫混合均勻的緣故，殘留氫異常的情況其實很罕見，只要是有能力探查恆星的老司機遇到基本上都會過去瞅兩眼。
可聽喬科文這描述，當時似乎還有比殘留氫異常更特殊的情況吸引了他注意？
於是米洛連忙問道：“老喬，不是殘留氫含量的話那又是什麼異常？”
喬科文看了他一眼，饒是此時已經臨近人生末途，臉上也依舊浮現出了一絲追憶：“當時船靈檢測到了.”
“一組創世參數。”
注：
護工第二天就出問題了，外婆因爲常年臥牀以及腸道問題的緣故非常胖，體重是我們全家人裡頭最重的，接近200斤，護工大姐50出頭，差點扶不住摔倒，萬幸靠在了牀墊上
目前看來外婆還是要我和小舅舅陪護，外公讓護工照顧，兩個人輪着陪夜應該沒那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