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與貝爾格萊梅時差爲八小時,在共和國維和部隊與索拉查叛軍爆發‘激’烈衝突之時,北京這邊,柳維平正在接受軍委會特別調查組的質詢。他在安南戰爭中玩得太出格了,特別是南海之戰,導致極其嚴重的後果,不敲打敲打一番可不行。
內政部部長:“爲什麼要一意孤行,在南海引發大戰,以致局勢幾乎失控?”
柳維平:“因爲那是我們解決南海問題最好的也是最後的機會,錯過了,我們將會後悔一輩子!”
內政部部長:“可是你知不知道,就因爲你的一意孤行,讓我國二十年來在外‘交’上作的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柳維平說:“我知道。”
部長:“那你又知不知道,就因爲這一戰,整個亞洲人人自危,視我們爲公敵?”
柳維平:“我知道。”
部長:“你的輕舉妄動使得國家在國際舞臺上極爲被動!”
柳維平:“但是我們取得了南海問題的主動權。”
部長:“你讓我們四面受敵!”
柳維平:“但是也因此‘激’發出國人的野‘性’和凝聚力。歷史早就證明了,我們不怕外憂,只怕內患。當一切外敵均被擊倒後,我們必然就要開始內耗,最後自己將自己耗垮。建國以來,我們一直保持着高度的向心力,那是因爲我們四面受敵,在我們的領海線上長期遊弋着雙頭鷹數艘航空母艦,在三北地帶那漫長的邊境線上佈置着蘇聯百萬虎狼之師,稍有不慎就有亡國滅種的危險!在如此巨大的壓力下,全國人民高度團結,使得任何國家都不敢輕易挑戰我們的底線!如今冷戰格局已經發生劇變,最遲十年,這場漫長的冷戰爭將走到盡頭,我們也將迎來發展的黃金時期······”
幾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聳然動容,對視一眼,總長不動聲‘色’的問:“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爲什麼還要如此衝動,將歷史發展的軌跡打‘亂’?”
柳維平:“因爲我不希望看到我們的國家在安定下來之後再一次陷入那種沒有外患必有內憂的歷史循環裡。既然沒有了敵人我們就會開始內鬥,那爲什麼我們就不能趁早動手,給自己製造幾個不太強大的敵人?更何況這幫猴子還佔着我們的領海,那就更不能容忍了!”
部長:“這些我們都知道,問題是你做得太過火了,就因爲這一仗,我們失去了整整一代海空軍的‘精’英,如此嚴重的損失,是我們無法承受的!”
空軍代表突然開口了:“
空軍視此戰爲空軍史上的殊榮。”
海軍代表悠悠說:“這一戰是海軍永遠的驕傲。”
部長多少有點兒噎。
總長嚴厲的說:“就算你有理,未經軍委會和總參同意就搞出這麼嚴重的事情來,也該槍斃!你要知道,軍隊是一部最‘精’密的機器,每一個零件都必須緊密咬合才能保持它的高效運轉,要是像你這種隨心所‘欲’的刺頭再多幾個,唯一的結果就是天下大‘亂’,這就是你想要看到的嗎?”
柳維平不說話。
總長說:“你犯下的事槍斃十次都不嫌多了,看在你將功贖罪,指揮軍隊打贏了海戰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寫一份不少於一萬字的檢討,認錯態度好的話,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柳維平問:“要是我不作檢討呢?”
總長說:“停職。你自己選一樣吧。”
柳維平說:“我選擇停職。”在場所有人都‘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就連一開始就準備給柳維平一點教訓,叫他知道凡事應該優先考慮國家的核心利益的部長也不例外。在座的都知道這個刺頭是將才,前途不可限量,更對國家無比忠誠,是難得的優秀將領,就這樣停職,對他的前途絕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搞不好將會對他下半生都要造成惡劣的影響,這個代價未免也太大了,對他,對國家,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啊!
總長明顯有些惱怒了:“真的不再考慮了嗎?”
柳維平正要說話,部長咳嗽一聲,站起來說:“這個······小柳的功勞還是很大的嘛,停職就有點過了,不如讓他先休半個月的假,有了這段空閒時間,相信他會想通很多問題的。這事就到此爲止,到止爲止吧,大家儘快拿出一個徹底控制東海和南海的方案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如果不趁熱打鐵,很有可能又會讓那些猴子們將我們的領海一塊塊的挖走······”
部長大人都這樣說了,大家有不同意見也只能吞進肚子裡。事實上,將軍們對柳維平是沒有意見的,這次質詢有點兒做給內政部和外‘交’部看的意味。他們想打這一仗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柳維平在背後狠狠的推了一把,讓他們一戰成名,感‘激’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會有意見。這傢伙是天天惹事沒錯,可是讓他停職,大家都不答應嘛,還好,部長大人還算識大體,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皆大歡喜嘛。
總長說:“不行,他太任‘性’了,這‘性’子不改改,遲早會毀了他,甚至給國家帶來
巨大災難!我們不能再這樣慣着他了。我提議,任命柳維平少將爲軍事顧問團團長,負責爲兄弟國家提供軍事援助,等到他想通了再回來當這個師長好了!”
總長望向柳維平。
柳維平平靜的說:“我接受這個任命。”
部長問:“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柳維平說:“犯了錯誤就要付出代價,沒有什麼好考慮的。”
部長嘆息一聲,起身離開了。
大人物陸續散去,只剩下柳維平和總長留下來,面對面的坐着,久久無語。
半晌,總長才悠悠問:“你真的考慮好了嗎?”
柳維平說:“我已經考慮得很清楚了。”
總長問:“爲什麼非要給自己選一條如此艱難的路?要知道,如果你留在國內,哪怕是你不再作出什麼大的貢獻,憑你以前的成就,也能按部就班的一路高升,前途無量啊,本來我都打算再過上半年便將你調入總參二部了······”
柳維平無奈的聳聳肩,說:“首長對我的栽培我記在心裡,但是······怎麼說呢,我這‘性’子真的不適合按部就班的過,我是天生的搗蛋鬼,想安份也安份不下來。要我循規蹈矩,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總長沒好氣的說:“少在那裡嬉皮笑臉的,給我正經點!要知道,接受了這份任命,你就成了炎龍軍團的最高指揮官,也就是僱傭軍的頭頭,而僱傭軍是不受國際公約保護的,死了也白死,如果你遇到危險,遇到無法戰勝的強敵,國家可能無法給予你任何支援,甚至出於外‘交’上的需要,還要在特定場合下譴責你們······你真的準備好要去面對這些了嗎?”
柳維平說:“這非常非常的刺‘激’,不是嗎?”
總長悶聲說:“我就不明白了,貝蘭對我們來說非常重要,你一心想要幫他們我理解,但是阿根廷跟我們相隔何止萬里之遙,又沒有我們急需的東西,你爲什麼一定要去趟這趟渾水?”
柳維平說:“不能這樣看。阿根廷現在是沒有我們急需的東西,但是它可是南極大陸的東道主,而南極大陸是一座未開啓過的寶庫,有着豐富的礦產資源、淡水,更有着天文數字的漁業資源,是未來的能源基地和食品庫,隨着氣候轉暖,南極冰雪融化,開發這些資源的難度將大大降低,南極勢必成爲全世界角逐的最後一塊獵場,人類的未來
就在那裡!我們在南極競爭中處於天然的劣勢,怎麼追都追不上,想要彌補這一劣勢,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跟東道主結盟!‘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老祖宗的謀略,永遠不會過時的。”
總長眸中‘精’光一閃:“敢情你幫阿根廷,就是圖謀南極呀?”
柳維平說:“‘欲’取之,必先予之嘛。”
總長問:“那在你的計劃中,貝蘭和阿根廷哪個優先一些?要知道我們沒有這麼強在實力可以同時幫助兩個國家打贏戰爭。”
柳維平斬釘截鐵:“阿根廷!”
總長有點意外:“爲什麼?”
柳維平說:“因爲那座小城下面的秘密只有我們自己知道,我們不動,就沒有人會注意到那片荒涼之地,就算失去了貝蘭的資源,保住小城的秘密也足以彌補了。而失去了阿根廷,我們進入南極洲的捷徑就很有可能會被封死,這樣的代價,是我們無法承受的。再說了,有了炎龍軍團,我們在貝蘭不見得一定會落下風,這裡頭不存在放棄哪個保存哪個的難題,兩個我們都要了!”
總長說:“也就是說,我們得集中全力幫阿根廷打贏那場無法避免的戰爭,至於貝蘭那邊,暫時打爛了也沒有關係?”
柳維平說:“是的。最好莫過於將那些賊心不死,在黑大陸游‘蕩’的幽靈拖進一場類似於安南或者阿富汗那樣的沼澤中,讓他們把血流乾,讓北約集團元氣大傷,華約集團趁機西進,我們也好喘一口氣!”
總長只覺得眼皮狂跳,苦笑:“你這個搗蛋啊,放你出去簡直就是把一枚拔掉了保險栓的手雷塞進車廂裡喲!也許你說得對,你真的不適合呆在和平年代裡,硬把你留下來只會讓你把一切搞得一團糟。好吧,我放你去,當心點,別死在戰場上,蘇聯隨時可能打過來,我們需要像你這樣可以令任何敵人頭痛萬分的將領。”
柳維平嘿嘿一笑,甚是得意。這時一份緊急電報送了過來,總長看後,面‘色’微變,默不作聲的將電報‘交’給柳維平。柳維平細細閱讀,原來是非洲那邊出事了,索拉查叛軍跟共和國維和部隊起了衝突,數千叛軍包圍和平半島,血戰一觸即發!柳維平有點困‘惑’:“索拉查這個白癡傻了嗎?他明知道我們出兵貝蘭沒有得到聯合國的授權,比較被動,還主動攻擊維和部隊駐地,那不是給我們更大規模地進入貝蘭製造藉口嗎?他背後的主子怎麼會讓他這樣胡來?”
總長喃喃說:“只怕對方是明知龍有逆鱗,故意觸之啊!小柳,你馬上着手
挑選顧問團成員,我們時間不多了,我有個預感,這次衝突決非偶然!”
柳維平點點頭,他也不相信一個在貝蘭橫行十幾年的軍閥會蠢到這個地步。
“是不是授權部隊在遭到威脅時可以作適當的自衛?”他問。
總長狡猾的說:“貝蘭政fu不是指派炎龍軍團負責他們的安保工作嗎?我們瞎‘操’什麼心?我們管得再怎麼寬也管不到僱傭軍頭上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