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巴頓大鐵路像一條凍僵了的蛇,靜靜的趴在大地之上,一動不動,只有軍列轟然輾壓而過的時候你才能感受到它身上那一丁點活力。這條大鐵路是連接克什米爾和因陀羅的‘交’通樞紐,在二戰結束後動工,一直到英國人黯然撤出因陀羅也沒有完工。出於軍事上的需要,因陀羅在獨立之後投入巨資,歷時數時方纔峻工,並且以英國那位幫因陀羅和巴基斯坦劃出分界線的‘蒙’巴頓將軍的名字命名————這條鐵路在三次因巴戰爭中都發揮了重要作用。不過現在,在巴軍的導彈打擊下,這條‘交’通大動脈幾乎陷入癱瘓,多處被炸斷,而頑強的因陀羅鐵路工程部隊總能在導彈雨過後用最短的時間將其修復,然後又被導彈炸斷,雙方好像是在打拉鋸戰。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一個車站,頗具規模的建築早已在導彈和‘激’光制導炸彈的轟炸下變成了一堆瓦礫,這一帶也就沒有人了,只剩下幾句因陀羅士兵的屍體默默的躺在斷垣殘壁之間,任由野狗撕扯。看到我們走近,野狗擡起頭來惡狠狠的瞪着我們,它們的眼睛竟然是紅的,紅得讓人心裡一寒!
小廣西說:“他妹子的,這幫畜生好口福,老子都好幾天沒有碰過‘肉’了,它們居然能吃上鮮的!”
我掃了一眼被啃咬得一片狼藉面目全非的屍體,一陣噁心,瞪了他一眼:“你就積點德吧,死在這裡還被畜生啃成這樣已經夠可憐的了!”衝那羣野狗揚起戰術刀,它們明顯講讀懂了威脅的意味,猶豫了一下,還是扭頭跑了。這頓美味是吃不成了,但是隻要導彈攻防戰還在繼續,它們遲早可以找到一頓更豐盛的大餐。
黑衣少校說:“是這裡,沒錯。巴軍特勤大隊的薩爾貢分隊就是要求在這裡會合的,算算時間,他們也快到了。”
少林小兵說:“還有一點時間,先將這幾具死屍埋了再說吧,趴在幾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旁邊,怎麼想都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大家對此沒意見,小廣西放哨,我們三個一起用工兵剷剷起泥土瓦礫,將這幾名倒黴的士兵就地掩埋,好讓他們入土爲安。這點小事很快就做完了,我們躲在這片廢墟中休息,好讓自己放鬆一下。剛剛趕了好長一段路,體力消耗巨大,休息一下是必須的。
少林小兵小聲問:“少校,這次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黑衣少校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有跟特勤大隊會合了才能獲知具體計劃。”
少林小兵說:“上頭很少這樣玩神秘的。”
黑衣少校說:
“由此也不難看出上頭對此次任務的重視了。”
小廣西突發奇想:“你們說,會不會是讓我們破壞這條鐵路?這個我們在行啊,我們先輩早在抗戰時期就是響噹噹的扒路軍了。”
大夥對這小子側目而視,我說:“你白癡啊!這裡既不是鐵路橋又不是隧道涵‘洞’,我們把鐵路炸開,他們完全可以在幾個小時內修好,有個‘毛’用!扒鐵路?虧你想得出來!”
小廣西委屈的說:“我這不是積極開動腦筋嘛·····有人來了!”
不用他提醒我們也感覺到了,馬上保持絕對安靜,各自進入戰鬥位置。
我的狙擊炮早已架好,從高‘精’確度瞄準鏡看過去,兩千米內可以說是纖毫畢現。來者很快在偵測系統上‘露’出了真容:他們共有十二個人,分爲四個小隊,最前面的是斥候組,排成三三制掩護隊形小心的前進着;斥候組後面是火力組,兩‘挺’機槍一具四十毫米榴彈發‘射’器可以在瞬間傾泄出最兇猛的火力,爲斥侯組提供強有力的支援。在中間的無疑是整個小隊最具有價值戰鬥力相對又較弱的目標:爆破組和指揮官,而最後面的則是毒蛇一般的狙擊手。那名狙擊手看起來懶洋洋的漫不經心,其實根本就是一條躺在路中間曬太陽的毒蛇,一旦發現威脅馬上倏地消失,然後在你絕對意想不到的角落‘露’出毒牙狠狠的給你一口,根本不給你留一點反應時間。我眉頭略皺,盯着他們的武器裝備,哦,主要是以90式改進型爲主的,是自己人。
在馬上就要進入我的狙擊炮有效‘射’程的時候,整個小隊突然停了下來,全體隊員分散隱蔽,一名斥侯挎着步槍小心的走到一個比較安全但視線還算開闊的位置,拿出一面小旗打出旗語,表明了他們的身份:他們是巴基斯坦國防軍總參謀部直轄的特勤大隊。巴基斯坦特種部隊起步較晚,至今還不算成型,加上裝備也不算好,戰鬥力比起因陀羅那些拿 錢堆出來的特種部隊有一段距離。但是特勤大隊顯然不在此列,這支特種部隊組建於七五年,要求每一名隊員必須有四年以上的軍齡,並且參加過不少於十次實戰,並且有較高的學歷,而軍官的要求則更加嚴格。當然,和我國特種部隊一樣,如果有特長的話,條件可以適當的放寬一些。特勤大隊的訓練週期爲三年,狙擊手的訓練週期會更長一些,訓練以高強度、高淘汰、高傷殘著稱,一些科目的傷亡名額高達百分之十五,這也是特勤大隊至今已經有三批兵員服役了,作戰人員卻還不到兩百人的原因,能‘挺’過淘汰率爲百分之六十並且在實戰中活下來的,真的不
多。這樣一支勁旅,就算是我們裝備比他們領先了整整一代的軍旗大隊,也不敢稍有輕視之心!
小廣西站了出去,打出旗語,那支小隊馬上在指揮官的帶領下大隊朝我們走來,而他們的狙擊手,卻再也不見蹤影。不愧是巴軍總參謀部手裡的王牌,這樣的戰術素養和嚴謹作風,遠不是普通巴軍偵察部隊能比的。他們處處小心,假如我們耍詐,那名危險的狙擊手將會讓我們付出血的代價!
“你好,朋友,很高興能在敵後碰到你們並且與你並肩作戰。”巴軍特種部隊隊長主動向黑衣少校伸出手,用流利的漢語說。看樣子他曾到我國深造過,要不然漢語是沒有辦法說得這麼好的。
黑衣少校跟他用力握了一下手,說:“我們是黑旗小組,請問你們是?”
巴軍隊長又跟少林小兵用力握手,笑着說:“我們是特勤大隊第三小隊,綽號‘小卒’。我本人姓穆罕默德······當然了,姓這個的穆斯林實在是太多了,記起來費勁,你們可以叫我的外號:毒狼。”使個眼‘色’,那些特種兵馬上分散佈防,自始至終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顯示出極高的戰術素養。
由於巴軍對特勤大隊高度保密,我們也就無從知道毒狼的真實身份以及經歷,但是從他的部下的表現就能看出,這絕對不是什麼等閒之輩。這些特種兵神情疲憊,想想也是,天寒地凍的還要揹着沉重的裝備急行軍數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誰也吃不消。至於搶軍車什麼的,那跟找死差不多,一路走過來,相信他們的腳底都滿是水泡了吧,但是沒有人休息,所有人始終保持警惕。
小廣西衝一名機槍手呲了呲小虎牙,那名機槍手衝他憨憨的一笑,揚手丟給他一塊巧克力。小廣西從口袋裡‘摸’出一聽午餐‘肉’罐頭,讓這些受夠了壓縮餅乾的特種兵眼睛一亮,可是那小子馬上很小氣的把罐頭塞了回去,這些特種兵雖然有點失望,但也只是笑笑,算了。
我用右肘碰了碰他:“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都拿出來了又收回去,丟不丟人啊!”
小廣西苦着臉說:“老大,你以爲我想啊?我拿出來了才發現這是豬‘肉’,把這玩意送給穆斯林,那絕對是拍馬屁拍進馬腸子裡,不光不討好,搞不好還要捱揍!”
原來是這樣,那還真的不能怪他。在穆斯林面前千萬別提豬,要不然,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會跟你翻臉的。我繼續警戒:“總得拿點什麼做見面禮吧?要不然太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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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廣西二話不說,又開始翻他
的揹包。我很懷疑他那個揹包是不是偷機器貓的,要不然怎麼藏得下這麼多東西?飯盒、水壺、數個衝鋒槍彈匣、三發槍榴彈、一支沒有子彈的沙漠之鷹手槍、一套雪原‘迷’彩服、雨衣、裝滿伏特加的銀質酒壺、行軍斧、單兵口糧、‘亂’七八糟的信號彈、掌上游戲機······這些還算正常,接下來幾本《‘花’‘花’公子》和《閣樓》直接將我雷了個外焦內嫩,我張張嘴,正想說話,又一盒杜蕾斯飛了出來,周圍的巴軍特種兵都傻巴了,微張着嘴巴,卻一個音節也沒有發出來。他突然歡聲叫:“找到了!”拿出一包包裝密封‘性’良好的茶葉揚手拋給那位送他巧克力的巴軍機槍手:“親,拿去享受吧!”
接過茶葉的機槍手‘露’出一絲驚喜的神‘色’,朝小廣西豎起一根大拇哥,二話不說,撕開包裝,巴軍特種兵紛紛拿出飯盒圍了上去,機槍手小心的往每個人的飯盒裡放了一小撮,然後大家拿出無煙燃料,就地煮茶,不一會兒功夫,濃郁的茶香就在空氣中飄‘蕩’開來。無人小飛機把周圍的一切看得死死的,他們可以慢慢品茶。在緊張的戰鬥之後能喝一杯好茶,不失爲一種享受,這些傢伙看樣子‘挺’喜歡喝茶的,一個個一臉舒坦的樣子。
小廣西又一樣樣的把東西往揹包裡塞。我把雜誌和杜蕾斯丟到他面前:“這些東西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閒得慌啊,帶這種一點用都沒有的東西上戰場!”
小廣西一臉納悶:“這些東西怎麼跑到這裡來了?奇怪了,我記得我在出發前明明將它們收拾好了的,難道是我拿錯揹包了?還有這盒玩意,‘奶’‘奶’的,哪來的啊?”
看着百思不得其解的他,我哭笑不得:“像你這麼‘迷’糊的活寶到現在都還沒有掛,真的是一大奇蹟啊!”
黑衣少校、少林小兵還有毒狼三個也各自端着一飯盒香茶,慢慢的呷嘗着。目標還沒有出現,他們喝得很從容。少林小兵問:“毒狼上尉,我們這次的任務到底是什麼?”
毒狼看着伸向地平線後面的鐵路,說:“狙殺一名因陀羅將領。”
少林小兵和黑衣少校對視一眼,後者說:“這類任務有一兩名狙擊手不是足夠了嗎?”
毒狼搖頭:“不,這次不一樣。他太危險了,我們不能讓他活着趕到前線,而我們的機會並不多,必須不惜代價,爭取一擊得手!”
黑衣少校沉聲問:“目標到底是什麼身份?”
毒狼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黑衣少校:“德·維爾京中將。這個名字也許你們會感到陌生,但
是對巴基斯坦人來說,這個名字已經刻進我們的骨髓裡!他是因陀羅少有的帥才,曾在戰場上給予我軍重創!在經歷了十年蜇伏之後,他重新‘露’面了,據我們掌握的情報,因陀羅政fu決定由他接替帕塔尼亞中將指揮西線南集羣,這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是一件好事,我們要做的,就是將危險消滅在萌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