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被烈火、濃煙、毒氣、氣爆彈‘逼’瘋了的第六師團官兵像尋求解脫一般狂叫着從山上衝下來,瀑布一樣泄向機降步兵旅的陣地。居高臨下的優勢發揮出來了,他們順着山勢衝下去會取得極快的速度,只怕還沒有收住腳就衝到華軍陣地上了!人人放聲狂呼,‘挺’着刺刀向前衝,人流翻翻滾滾,硬是用人堆出了一種所向無敵的衝擊力,膽子小一點的只怕此時就該轉身逃跑了!
可惜,華軍的膽子似乎特別大,沒有人逃跑,相反,雨點一樣的迫擊炮炮彈帶着刺耳的尖嘯聲成羣的砸下來,在他們的隊形中間炸出一團團黑紅‘色’的死亡之‘花’,火光一閃,轟隆一聲,三三兩兩的士兵成了空中飛人,半空中瀝下陣陣血雨。他們是那樣的密集,迫擊炮炮手都用不着瞄準了,閉着眼睛隨便一炮轟過去,都會炸翻好幾個!每一‘門’迫擊炮都打出了每分鐘二十分的‘射’速,炮彈一排排的落下,東瀛士兵被一片片的炸飛。然而他們就像是打不完似的,炮彈在人羣中清出的那點小小的空白,轉眼間就被後面涌上來的人流給塞滿了。他們如瘋如狂,對身邊血‘肉’模糊的屍體和空中橫飛的裂肢碎‘肉’視而不見,埋着頭一個勁的向前衝,像是要將華軍淹沒一般!
噠噠噠噠噠————
撕裂綢布一樣尖利的槍聲驟然響起,一‘挺’高平兩用重機槍噴出兩道纖長灼熱的火舌,半尺長的重機槍子彈以每秒鐘二十九發的駭人‘射’速颳風一般掃向東瀛士兵,子彈的彈痕首尾相連,看上去就像兩條狂怒的火龍!悽慘的叫聲隨之響起,兩道火龍‘交’叉捲過,好幾名東瀛士兵頃刻之間被打得支離破碎,血漿‘混’合着碎‘肉’、骨頭渣子以及內臟碎片噴出七八米遠,人‘潮’中炸起一團團血‘花’,紅得悽‘豔’,紅得妖異,紅得讓人心頭髮涼。像是聽到發令槍的運動員似的,機降步兵旅的機槍手嗷嗷叫着扣動了板機,一道道火流暴卷而出,灼熱的子彈一串串的掃出去,瞬間就形成一道密不透風的彈幕,熾熱的金屬風暴席捲天地之間,狂叫衝鋒的東瀛士兵在彈雨中痛苦地扭曲着身體,像觸電一樣戰慄、‘抽’搐,暴‘露’出更大的被彈面,更多的子彈打過來,將他們撕得粉碎!
一邊開火一邊衝鋒的坦克被爭先恐後的撲過來的紅箭一輛接一輛打成一團沖天而起的火球。
用機關炮拼命接‘射’華軍防線的裝甲車和自行高‘射’炮被反坦克導彈和反坦克火箭彈打得碎片‘亂’飛。
像野豬一樣的彈幕裡橫衝直撞的士兵被機槍子彈一片片掃倒甚至打得粉碎,衝在前面的不管有沒有受傷都變成了血人。
一層層的衝下來,一層層的倒下,山坡很快就被屍體覆蓋,每一寸土地都被鮮血浸透,再也無力吸納血水了,於是血水就順着山勢往下嘩嘩流淌,如同一條條血河。
東瀛士兵也在拼命的‘射’擊,一邊衝鋒一邊掃‘射’,他們的機槍手把機槍往屍體上一架,對準這邊就樓火,因此每一串重機槍子彈掃向他們的機槍火力點都是血漿飛濺,也不知道是機槍手的還是屍體血上濺出來的。不少子彈在空中相撞,爆出一團團火‘花’。密集的彈雨打在機降步兵旅的防線上,打得砂塵飛揚,機降步兵旅的傷亡也開始迅速增加,不少士兵都是頭部中彈,當場犧牲。旅長掃向正歡,供彈手脖子突然迸出一道血線,呃一聲倒在戰壕裡,捂着被打穿的脖子痛得渾身顫抖。旅長頭也不回,放聲怒吼:“醫務兵,這裡有人受傷了,快給我過來救人!還有,來一個幫我供彈!”
醫務兵頂着嗖嗖‘亂’竄的彈雨跑了過來,給傷兵注‘射’止痛針,用手指死死壓住他勁部動脈,叫來兩個人幫忙把人擡下去搶救。被旅長擼到一邊去的機槍手總算有事情好做了,熟練的拿出一條彈帶接上去,已經打得槍管發紅的機槍火力沒有絲毫停頓,一梭子掃過去,一名第六師團的機槍手連同被他拿來當掩體的屍體一起被打得碎‘肉’‘亂’飛。槍口再轉,一條彈帶十幾秒鐘之內就全掃了出去,打得血‘肉’橫飛,機槍手分明看到一名衝在最前面的東瀛軍官整個人被攔腰掃成兩截,上半身打着筋斗飛出六七米開外!看着那甩得到處都是的‘花’‘花’綠綠的腸肚‘肉’髒,這位冷酷的機槍手都覺得自己的胃袋在翻涌,喃喃說:“瘋了,那些倭豬一定是瘋了!”
旅長冷然說:“四十年前他們就是靠着這股瘋勁將我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現在我就要讓他們嚐嚐被人屠殺的滋味!天可憐見,老天爺對我不薄,這場大屠殺竟然有我一份,下輩子做豬做狗我都沒有怨言了!喂,別愣着了,給我上彈呀!”
幾句話的功夫,一條二百五十發的彈帶又只剩下一截尾巴了。
一名沒上過戰場的士兵面‘色’發白,已經忘記了‘射’擊,嘴‘脣’哆嗦着說:“這樣的大屠殺······造孽啊!”
旅長猛的扔下機槍,一個耳光扇了過去,打得這名新兵嘴角出血,揪住他的衣領衝他怒吼:“想想血流成河的南京,想想那些拿我們同胞搞百人斬大賽,完了還提着血‘肉’模糊的頭顱對着照相機拍造型拍照留念的畜生!這是他們欠我們的,他們活該!”
那名士兵被打得一愣,在旅長噴火的目光‘逼’視下,咬着牙對着越衝
越近的東瀛士兵狂掃。
早在一戰時期,無數在敵軍密密麻麻的機槍火力掃‘射’下死傷枕藉的士兵的血淚就證明,面對火力強大、意志堅定的對手,想靠士兵的血‘肉’去填平敵軍的防線已經跟自殺沒有區別,而七十年之後,在烈士山,第11旅團再一次重複了這個血的教訓,華軍光是高平兩用重機槍就鋪了好幾層,如此密集的火力,有多少人夠死?那點可憐的裝甲部隊沒有發揮什麼作用就被全部摧毀,第11旅團的士兵只能用血‘肉’之軀去承受連戰機機身都能生生撕裂的重機槍子彈和機關炮炮彈形成的彈雨的沖刷。被自動步槍衝鋒槍打中還算好的,被狙擊步槍打中雖然腦漿迸裂死得難看,但是好歹還能留個全屍;被高平兩用重機槍掃中就沒有那麼好玩了,身上炸出碗大一個窟窿都算輕的,絕大多數時候中彈的人不是被打成兩截就是被生生打碎!而被機關炮掃中就更不用說了,整個人炸成一團飛揚而起的血雨,很難再找得到一個完好的部件。這不是戰鬥,這是血淋淋的、血腥得令人作嘔的屠殺!事實上,真的有不少機降步兵是一邊嘔吐一邊開槍掃‘射’的,不是他們心理不過關,再怎麼鐵血心腸的人,長時間看着那麼多人在自己面前血‘肉’橫飛也會受不了,畢竟他們殺的是活蹦‘亂’會哭會喊的人,不是殺‘雞’屠狗,更不是割韭菜。
衝在前面的中隊長、大隊長現在已經死得七七八八了,旅團長卻奇蹟一般沒有受傷沒有掛。他額頭上纏着帶血的白布條,揮舞着指揮刀踏着遍地死屍衝在最前面,嘴裡不停的咆哮:“十生報國,死後成佛!”華軍的子彈追着他打,卻居然沒有一發能沾到他的身。他像個瘋子一樣,一次次從爆炸的火光中衝出來,一次次跌倒,又跳起來,帶着越來越少的部下繼續朝華軍衝去。第11旅團的士兵像是被集體催眠了似的,對橫臥一地的死屍視而不見,跟着他們的軍官不要命的衝鋒,直到被子彈打碎。不過他們的血也沒有白流,因爲再怎麼優秀的自動步槍也經不起長時間掃‘射’,幾百發子彈下來槍管就變得暗紅了,機槍槍管更紅得像烙鐵,必須停止‘射’擊更換槍管;機關炮就算不用更換炮管,供彈也跟不上,長時間的掃‘射’之後,華軍火力終於減弱了。趁着這難得的機會,殘餘的第11旅團士兵終於衝上了華軍的陣地,兩眼血紅的‘挺’着刺刀衝向機降步兵。剽悍的機降步兵同樣發出怒吼,‘挺’着三棱軍刺衝向這些血人。沒有人開槍,打到現在,新仇和舊恨分別燒紅了第六師團和機降步兵旅全體官兵的眼睛,開槍擊斃對方已經無法滿足他們的嗜血‘欲’望了,只有用刺刀將對面那幫傢伙的心臟挑出來,才能解
自己心頭之恨!駭‘浪’終於撞上了大壩,咒罵聲和刺刀捅穿‘肉’體的悶響連聲一片,雙方頂在最前面的士兵很快就傷亡殆盡,後面的接着頂上來,空前慘烈的白刃戰把這場極度血腥的惡戰推到了最高‘潮’!
一枚手雷飛過去,揮舞指揮刀嚎叫衝鋒的旅團長閣下成了血人,身上釘滿了彈片。他搖晃一下,倒了下去,然後哆哆嗦嗦的以刀柱地想要支撐着站起來,被炸出一道長達一尺、白骨外‘露’的‘腿’卻失去了知覺,使不上勁來。他的嘴巴冒出一股股血沫,跪在地上,對着被戰火燻黑的天空發出一聲受傷野獸一般的狂嗥!
第六師團固然兇悍,但是他們已經承受了太多的傷亡,血早已流乾,有命衝到華軍陣地上的士兵少得可憐,這些瘋狂的士兵的衝擊看似兇猛,實則已是強弩之末,當這些士兵同樣被機降步兵用三棱軍刺一排排的捅翻之後,戰鬥終於結束了,三千三百名熊本健兒倒在了這片狹窄的戰場上,戰場之上屍體層層疊疊,血流漂杵,慘不忍睹。
被戰火燻黑的藍天下是一條條靜靜流淌的血河。
第六師團第11旅團,不存在了。
眼看着最後一名士兵被數把三棱刺刀捅穿身體再挑起來,高高的舉在半空,巖永少將哀嘆一聲,反手握着指揮刀,狠狠的捅進了自己的‘胸’口,在華軍士兵冷漠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ps:很多讀者抱怨說戰果太寒酸,這次你們滿意了吧?有空不妨查查看,七十年代到九十年代再到現在,有哪一場戰爭哪一方在一次戰鬥中傷亡數百人的?有哪一次戰鬥會在短短几分鐘的轟炸之中死傷五六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