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擎天柱倒(一)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名內務部特種部隊的少校走進來,面無表情的說:“中將閣下,你可以走了。”

博羅西洛夫慢慢的眯起眼睛,竟然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問:“怎麼,不把我押到刑場槍決,或者流放到西伯利亞去?”

內務部特種部隊沒有多說一個字的習慣,只是**的敬一個禮,意思是“請”。

博羅西洛夫披上軍大衣,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這幢豪華的別墅————也許稱它爲豪華的秘密監獄更合適一些。從烏克蘭回來之後,他就受到了上頭的嚴厲警告,要他閉上嘴巴,慎言慎行,不要再給國家惹麻煩。確實,他那個“切爾諾貝利陰謀論”讓蘇聯極爲被動,一度威脅到了蘇聯與國際的合作,後果之嚴重,連他都沒有想到。但是他並沒有把上頭的警告聽進去,反而變本加厲,積極活動,聯繫大批對現實極度不滿的將領和軍官,很快就結成了攻守同盟,而且實力一日日的膨脹。莫斯科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於是在一個風雪交加的夜晚,一隊荷槍實彈的內務部特種部隊官兵在一名克格勃高級官員的帶領下敲開了他的家門,他不得不接受調查並監禁,而且一關就是兩個多月。能活着走出秘密監獄,已經是謝天謝地了,放在斯大林時代,他就算有十條命也玩完了!不過他並不後悔,從來沒有後悔過。

防彈轎車早就在那裡等着了,中將沒有馬上上車,而是皺着眉頭看着天空。

今天是難得的晴天,新年的陽光穿透烏雲,灑落在莫斯科街頭,蒼白而黯淡,一如蘇聯的前途。建國還不到七十年,蘇聯就耗盡了活力,如同一位百病纏身的高齡老者,柱着柺杖蹣跚而行,微微喘着氣,看着日新月異的世界,哀嘆年華不再。雖然它還有強大的軍隊,遼闊的疆土,無數工廠和油田,但是在這些死的物件裡,看不到一絲希望,站在這裡,他分明聽到大廈開始崩塌時發出的呻吟。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中將痛苦地閉上眼睛,重重的咬住了鬍子。在秘密監獄裡,內政部的官員曾揮舞着他的“罪證”憤怒地問他到底想幹什麼,他拒絕回答,當內政部官員一再指責他的所作所爲時,他終於爆發了,整個監獄的每一個角落都響徹他憤怒的咆哮:“我想幹什麼?我想讓蘇聯重新找回跟北約針鋒相對寸步不讓,我錯了嗎!?我想讓蘇聯煥發鬥志,不要再消沉下去,我錯了嗎!?我想讓蘇聯擺脫眼前的困境,創造新的輝煌,我……我錯了嗎!?”那位高官無言以對。

困難只是暫時的,蘇聯不會永遠都是

這樣子的!他用力握緊了拳頭,我還在,大批志同道合的蘇聯將領還在,我們一定能力挽狂瀾的!如果我們失敗了,只能說是老天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他上了車,沉吟片刻,說:“去拜訪格里希諾將軍。”

格里希諾中將是空軍高級參謀,一位銳意進取的優秀軍人。他對戈爾巴喬夫以削弱蘇聯的軍事力量,結北約之歡心的做法極爲不滿,被停職了,跟博羅西洛夫倒是難兄難弟。看到博羅西洛夫來訪,格里希諾中將大爲高興,握着博羅西洛夫的手,說:“我就知道那幫狗孃養的不敢拿你怎麼樣!怎麼樣,他們沒有爲難你吧?”

博羅西洛夫聳聳肩,說:“他們能拿我怎麼樣?我也不是好惹的,惹急了我,天都能捅穿,他們也只能做做樣子,做足了樣子之後就讓我滾蛋……最近還好吧?”

格里希諾中將說:“能好嗎?就沒有一樣是順心的!”把博羅西洛夫請進去,問:“要不要來點伏特加?”

博羅西洛夫點了一下頭,格里希諾中將的夫人端來酒菜,然後找個藉口出去了,把地方讓給他們,讓他們暢談。

酒是蘇聯男人的最愛,烈得一點就着的伏特加,菜則是牛肉和金槍魚,一箇中將拿出這點東西來招待客人,未免也太寒酸了一點。格里希諾中將歉然一笑:“兩個月沒領工資了,只能拿出這點東西來招呼貴客,請不要嫌棄。”

博羅西洛夫吃了一驚:“兩個月沒領工資了?怎麼回事?”

格里希諾斟滿兩杯酒,將其中一杯推到博羅西洛夫面前:“爲了安置好災區的災民以及在救災中受傷的官兵,蘇聯全國的公務員和士兵都欠發一個月的工資,我們這些將領則欠發兩個月,以後再分十個月慢慢補上……按我說,補發的希望不大了,這財政狀況,實在太糟糕了。”舉起酒杯,“不提這些泄氣的事情了,喝酒。”

博羅西洛夫無言,舉起酒杯跟格里希諾碰了一下,昂頭牛飲。一杯烈酒灌進喉嚨裡,像是點着了一把火,從喉嚨一直燒到胃,再從胃燒到指尖腳尖乃至每一根頭髮,整個人都像要被點着了。兩個人都心事重重,一個勁的猛灌,至於菜,反而沒有人去碰。一瓶烈酒很快就喝了個底朝天,格里希諾正想再拿一瓶出來,門鈴被按響,他去開門,原來又有幾位將領來了,一進門就忙着跟博羅西洛夫打招呼,顯然他們是知道了博羅西洛夫出獄的消息,聞風趕來的。在心情惡劣的時候和一幫朋友一起喝上幾杯,發幾句牢騷,倒也不失爲一種調節心情的辦法,格里希諾把酒櫃裡的好酒

全搬了出來,而那幫傢伙沒有半點要跟他客氣的意思,一人一瓶,擰開蓋就往喉嚨裡倒,像在喝開水。顯然,大家心情都不好,都是一個勁的喝酒,牛肉和金槍魚肉反而沒有人去碰。

“你們知道嗎,就在今天,安南猴子背叛了我們,他們不顧我們的反對,向華國修正主義者乞降了!”海軍少將阿列克謝夫嘴裡噴着酒氣,憤怒地說,“那幫該死的猴子,枉我們這麼多年來一直大力支持他們,結果他們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我們經常嘲笑華國是冤大頭,每年都要拿出鉅額的資金援助別的國家,卻交不到一個真正的朋友,沒想到這種事情也落到我們頭上來了。”陸軍參謀部少將弗拉基米爾苦笑着說,“我們這麼多年來節衣縮食,無私地援助外國,換來了什麼?因陀羅被打得四分五裂,欠着我們上百億盧布軍火錢的伊拉克倒向華國的跡象越來越明顯,南斯拉夫不光不能爲我們提供半點助力,相反還自己人打自己人,內戰打得不亦樂乎……現在倒好,連安南也倒向華國了,我們快要變成孤家寡人了!”他也呵出一口酒氣,說:“用華國的話來說,這叫衆拳親離!”

博羅西洛夫苦笑:“看樣子,蘇聯真的未落了,越來越多的國家都不把蘇聯當一回事了啊。他們投靠我們,並不是想加入社會主義的大家庭,而是千方百計從蘇聯的口袋裡掏錢,一旦蘇聯再也拿不出錢給他們,他們馬上投入北約或者華國的懷抱,毫不留戀。”

阿列克謝夫少將憤怒地說:“我們必須讓全世界對蘇聯保持敬畏的心理,這就需要蘇聯長期維持一支最強大的軍隊!但是我們克里姆林宮裡的白癡是怎麼做的?我們讓全世界談虎色變的導彈部隊正在被裁撤,大批洲際導彈和核彈頭被銷燬,我們的核潛艇只要查出一點點小問題就被拆毀,我們的戰略轟炸機同樣被拆毀!強大的蘇聯軍隊正被自己人一步步的毀滅,如果再不改變這種現狀,下一步就該輪到蘇-27戰鬥機和陸軍坦克部隊了!對付毒蛇最好的辦法就是想辦法拔掉它的毒牙再慢慢玩,這麼淺顯的道理,總書記爲什麼就是不明白?”

弗拉基米爾少將神情苦澀:“不,對付毒蛇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毒蛇自己把牙齒拔下來……是的,北約正在這樣對付我們。他們不停的向我們提供貸款,但每一筆貸款都是以削弱蘇聯的軍事力量爲代價的,而且他們不停地哄擡我們急需的戰略物資的價格,讓我們在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後拿到貸款,卻什麼也買不到。毫無疑問,一旦蘇聯紅軍被嚴重削弱,蘇聯的末日也就到了。”

格里希諾猛灌一口酒,說:“海陸空三軍都正在被無情地削弱,再過一個星期,總書記就要跟北約簽訂協議,在一個月之內將駐紮在東德的五十萬大軍撤回來······這支讓歐洲戰慄了近半個世紀之久的勁旅怕是保不住了,國內根本就拿不出足夠的資源來安置他們,被裁掉成了唯一的選擇······”他突然暴怒起來,奮力將酒瓶掄向牆壁,放聲怒吼:“東德駐軍一撤,德國馬上重新統一,成爲蘇聯的強大敵人,蘇聯付出兩千多萬人傷亡的代價才換來的勝利果實丟光了!我們的政客正極力配合我們的敵人,把國家往火坑裡推,一步步的葬送掉軍隊,而我們的敵人,北約和華國都正在竭盡全力加強軍事力量!他們是不是非要把蘇聯變成1917年前那個連波蘭都敢欺負上門來的俄羅斯才滿足啊!!!”他雙眼變得血紅,簡直就是在咆哮:“我愛這個國家,我願意爲它付出一切,但是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什麼都做不了,空有一腔熱血,卻不知道爲誰傾灑!”

在座各位將領沉默了。他們一杯接一杯的灌着烈酒,有人眼角泛起了淚花。對現實的憤怒和無奈折磨着他們,讓他們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博羅西洛夫一直沒有說話,只是以局外人的目光看着這些好朋友,傾聽着他們的心聲,神情平靜。只是,在他的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從東德撤軍!?

這個噩耗像一道霹靂在耳邊炸開,震得耳朵嗡嗡作響。蘇聯打從二戰結束到現在,就沒有想過要從東德撤軍,相反,還日夜尋思着怎麼越過柏林牆,把軍事基地建到英國和法國老家去!現在,總書記居然要從東德撤出全部的軍隊!?幾十萬軍隊一下子撤回來,根本沒法安置,遣散成了唯一的選擇,那幾十萬大軍的裝備,怕是隻有回爐鍊鋼一途了。北約怕是正在偷笑吧,不用一兵一卒就“殲滅”了蘇聯五十萬大軍,曼斯坦因和古德里安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他們居然做到了!可以預見,北約即將全力武裝德國,把勢力範圍繼續朝蘇聯這邊推,蘇聯,即將要面對德國與華國的兩面夾擊,這兩個國家一直是蘇聯的心腹大患!

好歹毒的算計!

中將暗暗發狠:你們的陰謀不會得逞的!我還沒死,不管是誰,想要毀掉蘇聯,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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