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兜兜跑到人羣后面,踮起腳,伸長脖子往裡面瞅了一眼,只見一位婦人正爬在一具男屍上嚎頭大哭,而男屍身上又蓋有一張破爛的涼蓆,只露一個僵硬淡綠的頭顱在外面。
“呃!”
唐兜兜看着人頭,差點吐了出來。
這時羽軒和兩個老頭也走到了唐兜兜身邊。
“怎麼了?”
羽軒看唐兜兜有點反常,於是便好奇的問了一句。
“噁心死了!你自己看!”
羽軒聽後,也踮起腳往裡面看了一眼。
“從臉色來看,應該是中毒身亡,而且是奇毒,但是有誰會無聊到用罕見的奇毒來毒殺一個平民百姓呢?”
羽軒看後心中頓時產生了疑問。
“是男子!會不會和我們要找的東西有關?”
喝不醉卻懷疑和鳳凰訣有關。
羽軒搖搖頭:“不大可能!”接着他拍拍站在前面的一個婆婆:“婆婆,這男子怎麼了?”
婆婆嘆了一聲:“唉!他叫王亮,是一個屠戶,家住城西不遠處的臘梅村,他每天早上都從家運着殺好的牲畜進城來賣,晚上又收攤而歸,這王亮不但忠厚老實,而且心地善良,但是昨晚收攤後,他徹夜未歸,妻子放心不下,所以便沿途尋來,豈料,卻在城西一里處發現了他的屍體,這不,他妻子正在找車子運屍體回去呢,但是車伕們都不肯運送死屍,所以。。。。。。,唉!”
婆婆再也說不下去了,搖搖頭走,邊走邊嘮叨着:“作孽啊!作孽啊!”
“豬頭!我們幫幫她吧!”
唐兜兜聽了婆婆的話後,突然變得兩眼通紅,一副憂傷的樣子。
羽軒點點頭,接着對兩個老頭說道:“兩位前輩,要不然這樣吧,你們先趕往乾州,我和兜兜幫完婦人後便加速趕來!”
喝不醉揮揮手:“不行!不行!我們答應過二姑娘要盯住你的!”
“那你們說,是我重要呢?還是你們二姑娘的安危重要?”
“這。。。。。。,那好吧,你我們就相信你一次!”
無奈之下,兩個老頭只好贊同了羽軒的建議。
兩個老頭走後,羽軒便撥開人羣,走了進去,那婦人似乎哭得過於悲傷,並沒注意到羽軒,羽軒進去後用扇子輕輕挑開涼蓆往涼蓆下面瞅了一眼,頓時看得他差點吐了出來,只見屍體的腹部被什麼抓爛了,而且裡面的內臟不翼而飛。
“呼!”
羽軒深深呼了一口氣,然後緩緩站起來對着唐兜兜道:“你去想辦法弄一輛馬車來!”
唐兜兜點點頭,接着身體一縱,飛出了人羣。
“夫人!人死不能復生,你別太傷悲,還是想辦法讓王亮大哥入土爲安吧!”
話雖然這麼說,但羽軒明白,這並不是一件有預謀的謀殺,殺害男子的是人是怪目前也不清楚,但從男子睜得偌大的眼睛來看,當時他應該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你是。。。。?”
婦人聽了羽軒的話後,才含淚擡頭打量起羽軒來。
“哦!我經常和王亮買豬肉!所以我和他也算是朋友吧!”
羽軒爲了不讓婦人尷尬,所以便說了一個謊。
婦人擦擦眼淚,不惑的道:“可是這三十年來,我們賣的一直都是牛肉啊!”
“這。。。,哦!王亮大哥人太好了,所以我過於傷心,說錯了,對!是牛肉,是牛肉!”
羽軒此話一出,婦人哇的一聲,又痛哭起來。
“混球!”
就在婦人放聲大哭的時候,一位身穿粉紅長裙的女子擠進了圈內。
羽軒慌忙站起來看着女子:“姑娘,你怎麼能隨口罵人呢?”
粉衣女子連連搖手:“不不不!我不是罵你混球,而是說這男子應該是被混球所殺!”
羽軒一聽,慌忙問道:“難道姑娘知道其中原故?”
粉衣女子點點頭:“從他臉色反饋出來的信息看,應該是遭了混球的毒手!”
“混球?”
“嗯!混球是一隻兇殘的野獸,白天困於地,日落而覓食,善於抓破目標的腹部,然後食其內臟,不過有靈性,能幻化爲利器,所以,兩千年前曾惹來過一陣混球潮,但是誰也沒有抓到混球,隨後混球再也就沒有出現過!”
羽軒眉頭一皺,扇着扇子問道:“我看姑娘年紀輕輕,應該沒有趕上混球潮吧?你怎麼能一眼就看出是混球所爲呢?”
粉衣女子回道:“曾聽家師說過,所以纔敢斷言!”
“那令師是?”
一說到師父,粉衣女子略顯得意,擡頭大聲回道:“神箭門第九十代掌門人,歐陽青峰!”
“哦!原來是歐陽前輩的高徒啊!失敬!失敬!不知姑娘大名?”
其實羽軒並沒有聽說過歐陽青峰,但是迫於禮貌,只好故作敬仰,順便問一下女子的芳名。
“好說!在下忘情!”
“劉羽軒!”
羽軒也報了一下自己的名諱,豈料,羽軒話音剛落,周圍的人羣便立刻散得無影無蹤,弄得忘情一頭霧水。
“呵呵!姑娘的名聲真是太響亮了,嚇得衆人匆忙而散!”
羽軒明明知道,別人是聽到他的名字才嚇跑的,反而先開口,將一切歸功於忘情。
“嗒!嗒!嗒!”
這時,伴隨着一陣馬蹄聲,唐兜兜趕着一輛馬緩緩向這邊駛來。
“夫人!車來了,我們還是先把大哥擡上車內吧!”
婦人點點頭,站在了一邊,婦人讓開後,羽軒扇子往地面一扇,王亮的屍體便輕輕的飄進了車廂內。
羽軒這一手後,不禁讓忘情刮目相看,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在羽軒身上掃來掃去。
“豬頭!上車!”
唐兜兜在車上衝着羽軒喊了一聲。
“你先下來!”
“哦!”
唐兜兜雖然不明白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道也乖巧的跳下車,走到了羽軒身邊。
“車伕呢?”
唐兜兜一聽,狠狠的瞪着羽軒:“你只喊我想辦法弄輛車,沒讓我想辦法弄個車伕啊!”
這話說得羽軒實在無奈了。
“謝謝幾位恩人!車伕就不用了,我會趕車!等小女將家事辦理後,再前來城內感謝恩人!”
婦人說完,便爬上了馬車,長鞭一揮,向西門疾馳而去。
“豬頭!她好可憐!”
唐兜兜看着遠去的馬車,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羽軒將扇子關上,輕輕敲了她的頭一下,接着雙手後背,大步向西而去,口中感慨的念道:“蝶戲花,花戀蝶,花瓣黯然隨風去,彩蝶過憂淚成繭,世間生離死別看不盡,輕嘆一聲,唉!莫惘然!”
“喂!你要去哪裡?”
唐兜兜衝着羽軒的背影喊了一句。
“去幫王亮討一個公道!”
“等等!我也去!”
忘情聽後,便拔腿就跑。
唐兜兜酸溜溜的看着忘情的背影,不禁罵道:“又從哪裡蹦出來一個野丫頭,現在倒貼上門的女人還真多,不要臉!哼!”接着慌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