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我及時的“懸崖勒馬”,怕是滇軍之內差不多都要發生譁變了。 www.vodtw.net但是即便如此,還是不能否認作戰參謀的作用的,其實什麼部門什麼機構都一樣,自然有優劣並存,而且假如真的全部都是極爲優秀的下屬,我想,作爲最好長官或者是最高掌權者的那個人,怕是也不會有什麼安生日子吧。
這一次,馮國璋說出了有關金陵匪患的問題,而後在飯桌向袁世凱提出了想要對金陵近期附近周邊縣城進行一次大規模的肅清活動。其實這本不用匯報給袁世凱這個大總統的,但是馮國璋這麼做,我雖然不解其意,但是我相信他絕不會幹一些無用的事情的。
張錫鑾雖然掛着一個三省總督軍的名頭,可是誰都知道東北的問題,絕不是一個張錫鑾可以左右的,更何況真論起來,馮國璋的地位威望,之他張錫鑾可謂是一個天月,一個地下泉了。
馮國璋根本沒有必要在意張錫鑾,而且其實是張錫鑾本人來說,我想他也是不敢招惹馮國璋的,更何況,他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風馬牛而不相及的兩個人,竟然會鬧得不明不白,雖然不解,但是想起來,還是真挺有意思的。
宴席可以說是無滋無味,我也不知道自己吃了些什麼,又喝了些什麼,總而言之,行屍走肉一般的離開宴會之後,我便直接來到了雲吉班。我想進來,也只有這個地方纔能讓我毫無顧忌的放鬆下來了。
要說一說蕙英了,前幾天她叫家裡的下來給我帶來口信說,要是我再不回去的話,家裡恐怕門前的那株海棠花,也終究要砍倒了當柴火燒了。可能一般人不明白這其的含義,但是我們兩個作爲夫妻,自然是有一些獨特的交流方式以及言語了。
雖然我明白這句話的分量,可是我卻並不在意,因爲越傷心,才能越乾脆。
小鳳仙見我進屋,不由得前來,一面幫我脫下軍裝,一面對我問道:“將軍,想必是筵無好筵會無好會吧?”
我點點頭,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而後小鳳仙又問道:“那不知道將軍您,打算什麼時候帶鳳仙再回到府裡去哪?蕙英姐姐,怕是已經不在乎鳳仙這個人了吧。將軍啊,如果不瞭解您的人,還真的會認爲你是一個薄情寡義之輩那。”
“你這叫什麼話。”我坐下喝了一口茶,道:“蕙英這個人你還是不瞭解她,你知道嗎,鳳仙,在她的心裡啊,可是有着洱海還要寬闊的地方,能容下許許多多的東西,這些東西可以沉入海,再不浮起,卻終不會被海水洗刷於無形。”
小鳳仙拿過一碟果子,坐到我的身旁,笑着對我問道:“那將軍,既然蕙英姐姐有如此胸襟城府,不知道將軍您,又是怎樣那?怕不是,您之蕙英姐姐更爲深邃吧?”
我一怔,而後看着小鳳仙的眼睛,笑了,並沒有解釋什麼,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你與蕙英,皆是可憐人,不怪我薄情寡義太無情,實在是這世道啊,家國天下,爲國需棄家呀。我只想着,若哪一日到來的時候,一個人恨我,一個人能爲我嘆息一聲,也足夠了。”
“將軍。”小鳳仙低下頭,不知是在沉思還是在感嘆,許久,她這才又擡起頭來,看着我,又好像沒有在看着我一樣,聲音不大,音色低沉着,說了一句:“便是百年之後,將軍之意氣,然必無人忘卻。”
“哪怕千秋開外,妾之俠骨,必巾幗無雙。”鬼使神差一般,我竟然脫口而出,而小鳳仙,卻也在我說出之後,瞪大了眼睛,好像不認識我一般,這麼看着我,久久而不能言。
見此,我不由的慰撫她道:“你這是幹什麼,難道,這一句話,便讓你起了改變心意的打算嗎?如此一來,我蔡鍔怕是要紅粉佳人遠處去,性命終此再無形了。哈哈哈哈。”
“你這是說什麼!”小鳳仙一把捂住我的嘴,眼似有淚色般對我“威脅”起來,道:“你要是再胡說,別說小鳳仙真的不再認你!”
看着鳳仙孩子一般的模樣,我不由的大笑起來,而後抱着鳳仙,對她說:“我問你,你知道什麼纔是最冷的時候嗎?”
小鳳仙想了想,而後擡着頭看着我,道:“深秋嗎?”
“怎麼講?”
小鳳仙,笑了,道:“將軍,深秋之夜,風冷如霜,秋雨漣漪,刺骨而寒,難道,最冷的時候,不該是這深秋嗎?”
我搖搖頭,鳳仙見此,不由的又沉思起來,片刻之後,她恍然大悟一般的看着我,口說道:“將軍您是要……”
我止住了她的口,對她道:“不要說出來。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最冷的還是深秋,不過,卻也有深秋更冷的時。
大總統府,會議室內。此時會議室內的氣氛,已然緊張如泰山臨崩之前昔,四海乾涸之預兆。
山東問題以從膠州灣擴展至青島本土,英、日兩國軍隊,毫不收斂的在山東地界內大肆擴張軍事,說好的日德戰場地界,早已從濰縣以東遍沿了整個山東大地。
日德問題,說起來只不過是在國境內交戰的外國國務問題,但是實際還不是爲了爭奪在國山東的權益以及鐵路、航運嗎?雖然袁世凱以華民國大總統之命,以及華民國政、府的名義,多次抗、議。
而且還在國際提出要求公正對待日俄於國山東境內問題,但是沒有辦法,列強嗎,總還是雖然面看爾虞我詐,當然了實際也是如此,可是當他們面對利益時,恐怕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他們也會願意暫時的聯手起來的。
不過說起來,日本方面倒也是強硬,擊敗了德國不說,還與英國方面吵得面紅耳赤,日本方面希望將英國人擠出山東去,他們想要獨自佔領山東。控制山東的鐵路,至於爲什麼他們不願意與其他人分享鐵路航運,想必是不需要解釋的。
而恰恰那,也是因爲袁世凱的迭次抗、議,使得人本人借題發揮,先是同意了方提出的撤兵要求,然而,卻又立即提出了他們的要求,也是所謂的二十一條條約。
而今日,也正是袁世凱會見其日籍軍事顧問阪西利八郎的日子,其實說起來,袁世凱所以見他,倒不是因爲什麼有關軍事的問題,實際,倒是因爲近來日本方面公使、外交官多次催督有關二十一條的問題。
袁世凱想要借阪西利八郎的口,向日本方面表示自己的決心以及最後的底線。
阪西利八郎此人長得一副老好人的面目,再加日本人獨特的教育方式,使得這個傢伙看起來,彬彬有禮,但是一雙眼睛,雖然沒有什麼令人畏懼的光芒,可是渾濁的眼仁倒是給人另一種恐懼的意思。
之所以阪西利八郎會選擇坐在這,那是因爲這裡既能夠保證袁世凱與他之間的正常交流的同時,還能使得自己不會出現任何失禮的情況。舉個例子吧,人在說話的時候,保不齊會唾沫星子滿天飛。
哪怕你會不停地控制,但是有些事怕不是自己注意控制能保證的不是嗎?所以想要避免這樣的情況最好的方式,自然是拉開一定的距離。而且是,阪西利八郎今天真的看出了袁世凱的不同。
說實在話,他也是不敢距離袁世凱太過接近了,不知道爲什麼,雖然他看不起國人,但是這不代表着每一個國人都不會讓他感到畏懼。更何況今天袁世凱的裝容,實在是殺氣太重一些。
袁世凱見他坐定,也沒說什麼,只是吩咐人茶,兩盞茶送,袁世凱笑着自顧自的喝了幾口,一面喝還一面唸叨着:“只有國才能製造出這麼好的茶,當然,也只有國人才能作出這麼好的茶。”
“大總統閣下。”阪西利八郎看着袁世凱如此,不由得推開了面前的茶盞,發問道:“還不知道大總統閣下您,今天叫我來,是有什麼問題需要我來幫助您的,亦或是有什麼問題需要我來解答那?”
阪西利八郎永遠是這樣,在面對外人的時候,面帶笑容,他很懂得如何如人交流,他知道只有笑容能讓他人不好意思予他冷麪怒目,但是他覺沒想到,平常那個他還能笑得更真誠溫暖的人,今天在面對他的笑容的時候,竟然會是這樣一幅視而不見的樣子。
任誰面對這樣的情況,肯定都會感到尷尬,阪西利八郎自然也不例外,不過他是一個成功的外交人才,他也懂得什麼叫做政、治,所以即便袁世凱如此,他面的笑容卻也沒有因爲自己的尷尬而消失。
反而,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繼續對袁世凱說道:“大總統閣下,想必是您近來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問題了,不然的話,我想您不會對您的忠實的朋友,擺出這樣一幅面容的;大總統閣下,我忠實的希望您可以將您的問題講出來,我願意拋開軍事顧問以及日本公使的身份,僅以您的朋友的身份,爲您出謀劃策。”
他這麼一說,袁世凱不由得一笑,而後放下手的茶盞,轉過頭看着他,道:“阪西先生,如果您真的是我的朋友的話,我想現在你該不會是這樣坐在我的面前吧?我的問題是什麼,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無論如何,喪權辱國,是絕不可以的。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袁世凱問道。
阪西利八郎搖搖頭,表示自己經說完了。袁世凱見此,則開口對其說道:“日本國應以國爲平等之友邦相互往還,緣何動輒視國如狗彘或奴隸?如昨日置公使所提出各樣要求條件,我國固原儘可能予以讓步,然而不可能之事是不可能,毫無辦法。”
“大總統閣下。”阪西利八郎聽後,也開口道:“我不知道日本內閣方面是如何制定的政略問題,剛剛我所說的話,都是以我個人,在破壞外交辭令下,以您的朋友的身份提出的觀點,希望您不要對外說出去。”
袁世凱一笑,點點頭,道:“這一點,你可以放心,今日你我之交流,皆爲友人攀談,無國內、國際政務之關聯。”
而後,袁世凱佯作艱難之狀,“三思權衡”之後,又開口對阪西利八郎道:“阪西先生,既然您今天和我掏心窩子說了這麼多,我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了,我也說句實在話吧,你日本方面,竟以亡國奴而視國,此令人倍感心傷,兩國之外交,友好同盟乃我之夙願,奈何如此……阪西先生,說一句最體己的話吧,國,絕不做高麗第二!”
阪西利八郎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對袁世凱鄭重其事的說道:“當然,大總統閣下應該是非常清楚我對貴國的看法的,您該知道的,而且,相之於我國其他政、要,我敢這麼說,只有我對貴國纔是真正的和善。”
“哦?”袁世凱嘴角一挑,道:“繼續說下去。”
阪西利八郎一點頭,表示接受袁世凱的要求,而後繼續說下去道:“我對於日本方面的一些決定是持有否定看法的,而且說起來,我並不介意提及有關我國決策的任何方面,雖然我是日本人,但是我正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說明問題。”
“什麼問題?”袁世凱對阪西利八郎問道。阪西利八郎一笑,頗有些自得的道:“當然是要用我自己的行動來說明,日本人絕不是貴國民衆眼的那樣,而且至少其的部分人不是那個樣子的,與此同時,我也真誠的希望,貴國的高級將領們,可以暫且的放下所謂的民族區分,正視我們日本,對於貴國的態度,雖然我知道現在日本國內確實出現了一些不利於貴國的題案,但這只是政、治的問題,絕不是兩個民族間的矛盾,我不想看到本該有好相處的兩個民族,要因爲這樣的所謂的矛盾而劍拔弩張,到最後甚至是一個不可緩和的局面。”
阪西利八郎說話的時候,可以看得出他是頗爲動情的,他很激動,甚至使得自己的吐字都有些不清晰了,但是,即便是他表現的如此,可袁世凱對他的態度彷彿沒有看見一樣,不但不予之理會,反而他的面色更冷峻了一些。
阪西利八郎也注意到的袁世凱的變化,原本準備好,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生生的嚥了下去,之後略作試探性的,對袁世凱開口問道:“大總統閣下,不知道,您是身體有什麼不適嗎?”
袁世凱看了他一眼,搖着頭道:“當然不是。”阪西利八郎又追問道:“那不知道大總統閣下這是怎麼了?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願意幫助您。”
袁世凱聽他說完,竟然不由的笑了起來,而後對着阪西利八郎開口道:“阪西先生剛纔所說的話,向來都是出於真心實意的了?如此,我倒是要好好的感謝一下阪西先生了,要感謝您對我國的這一份心意。不過那,有兩件事我還是想要問一問阪西先生,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幫我解惑那?”
阪西利八郎一笑,忙道:“當然,大總統閣下,您的任何問題,只要是在我得到的授權之內的問題,我必將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且之前的時候,他還從袁克定處得到了一些有利於日本的消息,之所以稱之爲有利於日本,倒不是直接的,只是間接的罷了,可是即便是間接的,只要能夠好好利用的話,也是不難成爲最直接的因素的。
而且說實在話,當初他與袁克定交流後,對於袁克定的想法其實他是並不相信的,畢竟袁克定雖然說是袁世凱的大公子,可是實際他並非掌權者,而且在京的內閣大、員們對於袁克定的態度他也是有目共睹的。
袁世凱見他發問,卻並沒有回答,而是換了另一種方式對他說:“阪西先生,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那。不過我也知道,可能這樣的問題涉及到外交問題,所以我要求你必須回答,我只是想告訴阪西先生一點,那是以小吃大,如果牙口不好的話,恐怕適得其反,當然了,反之,以大吃小的時候,自然也不能掉以輕心啊,百年來,還沒有再出現過這樣的事,我當然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的,畢竟,還是以國際爲主。”袁世凱咳嗽了一聲,而後又對阪西利八郎提出了他所說的第二個問題,袁世凱拍了拍阪西利八郎的肩膀,而後對他道:“竟那恐怕是有關外交的問題,甚至是牽連到了國際問題。我不強人所難,但是這第二個問題啊,阪西先生可一定要不吝賜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