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怡然見到慕容瑾匆匆離去的背影未免失落,心中卻想若是對二夫人有所懲罰,倒也無妨。卻不知晉皇自然是沒有任何處罰,慕容瑾這麼一說,不過是爲了逃避左怡然而已,他只覺得左怡然這個女人,跟她相處一分鐘,便是要窒息。若是左梓騫走了,只剩下,兩人,更是尷尬。
更何況……他知道悠然一定在二夫人的院子,即使皇兄也在,他所想要的,不過是見一見她而已。
兩人一同邁進房門,映入眼簾的卻是慕容凌擁着左悠然,兩人深情對望的一幕。
慕容瑾心中不由得一陣抽痛,那個擁她入懷,與她深情對望的,原本該是他,那個與她纏綿悱惻,*宵共晚的人,原本該是他!
聽得腳步聲,兩人回頭,不料竟然看見慕容瑾,心中疑惑爲何他竟會過來。左悠然略略鬆了鬆,只想有旁人在,過於親密不太好,便要退出他的懷抱,不料慕容凌卻緊緊箍住她不放,挑釁似的看着慕容瑾,彷彿在宣示所有權。
歐若容饒是病中也看出他們之間的暗涌,只是淡淡的問道:“二皇子殿下怎麼來了?”
慕容瑾上前兩步,隔着牀前的慕容凌與左悠然兩人,遙遙的說道:“二夫人,此事事出意外,二夫人不必自責,父皇已決定不去懲罰,只望夫人安心養病。”
左梓騫聞言鬆了口氣,歐若容倒是淡然處之:“謝皇上與二皇子的恩典。”
慕容凌在一旁又道:“既然父皇不加責罰,此事原本也只是個意外,岳母大人便不要過於自責,傷了身體,又讓岳父與悠然擔心你。”
歐若容頷首點頭,左梓騫又道:“殿下若是無急事,便是留下吃個便飯再走吧,悠然也許久沒回來了,容兒可是想念的緊。”
慕容凌收到左悠然祈求的眼神,自是同意道:“也好,悠然也是日日掛心岳母大人,吃過飯再走吧。”
慕容瑾見着幾人和樂融融,卻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左梓騫驀地想起什麼,又道:“二皇子可有事?可要留下一同用膳?”
慕容凌緊緊的盯着他,左悠然卻全然不看他,只是與歐若容低聲細語着什麼,慕容瑾怎會不知道這只是客套話?他們是一家人,而他,只是一個不受歡迎的外人。慕容瑾搖搖頭道:“不必了,本宮自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幾人心裡都暗鬆一口氣,左梓騫卻道:“微臣恭送二皇子。”
慕容凌也退出房間,留了空間給左悠然與歐若容說些體己話。待慕容凌退出房門,歐若容便笑了笑道:“如今悠然與太子殿下果然恩愛非常。”又瞄了瞄她頸上的吻痕道:“看來那本**還是不無作用的。”
左悠然正要辯解,又想起慕容凌說要把**拿出來研究一番,難說將來會不會派上用場,只是支吾道:“娘,您就莫要笑話悠然了。”
歐若容瞭然一笑,只道:“傻孩子,成親以後,男女之間的歡愛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不然,你以爲你是如何而來的?只是,我沒料到看起來冷峻的太子殿下,對你竟然如此熱情。”
左悠然回想起昨晚他的瘋狂,還有方纔在房內險些不可抑制的要了她,臉上倏然一紅,只道:“是麼……”
歐若容看見她的害羞,只是莞爾一笑:“是的,殿下對你的佔有慾很是濃烈,方纔眼神可是片刻不願離了你,原是如此冷情又注重儀態的人,在我們面前卻毫不掩飾對你的喜愛與親密,二皇子進來之後,更是如此……”
提到慕容瑾,左悠然忽然想起方纔歐若容的欲言又止,問道:“娘,左怡然對你說了什麼?”
歐若容嘆了口氣,道:“許是她身邊的丫鬟告訴她你逃婚的事情,她昨晚便威脅我說要將此事告知太子殿下,說要破壞你的幸福,方纔殿下在場,我也不敢多說。如今你們恩愛非常,若是讓他知道了,肯定免不了傷心。再者,太子殿下對二皇子的敵意如此強烈,若是知道了,只怕會讓他想起往事。”
左怡然知道她逃婚的事情?依她的性子,肯定會想破壞一番,只是此事,她回想起來,也是覺得後悔不已,當初怎麼就動了這樣的念頭,落了把柄在別人手中!
左悠然嘴上只安慰道:“孃親放心,怡然不會有機會見到殿下的,再者她說的話,殿下也未必相信。即使果真被殿下知了,那也不過是過去的事情了。殿下他早知我與二皇子有一段過往,心中雖是有所介懷,卻也知如今我心中只有他一人,定是不會再去追究了。”
“但願如此。”畢竟不是小事,只願殿下果真不去追究那些往事纔好。
“不過方纔殿下所言也有理,娘,我覺得左怡然這次應是謀劃已久,欲嫁禍於孃親,孃親切勿上了她的當,傷了自個的身子。”左悠然力勸道。
“嗯,娘知道了。”
兩人正說着體己話,卻聽得丫鬟來報:“白公子來了。”
左悠然眼睛一亮,道:“快快請徵寒哥哥進來。”
白徴寒進來以後,沒料到卻看到左悠然也在,眼中一片驚喜:“悠然,你竟也在!早知如此,便帶着泳兒和嵐紫一塊過來了!”
左悠然笑吟吟的問道:“泳兒最近如何?胎兒可還好?孃親昨晚暈厥,所以我出宮看看她。”
白徴寒一邊上前一邊答道:“她很好,食慾不錯,長了些肉了,只是每日唸叨着無聊,又想念着你,只是你進宮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時常找你玩了。”
又道:“今日丞相派了人來,說夫人身子不適,我就馬上趕了過來。夫人,你臉色蒼白的很,莫非又受了寒涼?”
左悠然沒好氣的道:“我的孃親啊,就愛折騰自個兒的身子,徵寒哥哥,你可要好好說說她!”
白徴寒替歐若容把了把脈:“夫人憂思過慮,身子總不見得好,皆因心事太多,煩惱太重。上次也確實傷了點元氣,所以久久未愈。夫人,你定要好好養着身子,不然,悠然可是放心不下的。”
左悠然聽得白徴寒這麼一說,不禁笑了笑,對着歐若容說:“娘,聽到沒?”
歐若容嗔了一聲道:“知道了!如今嫁了人以後,越發沒大沒小了。”
“夫人,悠然這是緊張你的身子。”白徴寒一邊開藥方一邊道,“我可從未見比悠然還更有孝心之人了。”
上回的割脈取血,他還歷歷在目。誰說百般聽話纔是孝順,若是能如悠然這般爲了孃親捨棄血骨,這纔是真正的大孝啊!
白徴寒開好方子,遞給丫鬟,收好東西又道:“悠然,下回回來之前提前說說,家裡兩個丫頭都想念你得緊呢!泳兒還一直嚷嚷着說以後要你當乾孃,你可樂意?”
左悠然自然是欣喜:“當然樂意了!”
歐若容卻在一旁打趣道:“我瞧着她不是要當乾孃,要爲人母纔是好的!”
白徴寒也留意到她頸項的吻痕,他與泳兒百般恩愛,自是知道那是何物,只道:“如今你與太子殿下也是恩愛無比,這當然是最好的。只是我這些日子見着二皇子,皆是鬱鬱寡歡,時常借酒消愁,勸也勸不住。”
左悠然原本歡快的表情,聽到“慕容瑾”三個字已是消退不少:“徵寒哥哥,如今我與他已是陌路之人,他的事情,與我無關。”
白徴寒點點頭,也不再多說。左怡然與慕容瑾之間的事情,他也略知一二。確實讓人有些始料不及。自左悠然嫁給慕容凌之後,慕容瑾似乎也忽然和他生分了許多,很少一起共賞樂事,即使見面,也是愁雲慘霧,以酒消愁。
又想起什麼,道:“嵐紫與子軒的婚事也在商量之中,大婚之日,你可一定要來。嵐紫一直唸叨着我與泳兒婚宴上的曲子,還想讓你再行演奏呢,不過子軒說你如今已做人婦,不好再拋頭露面,只尋了京中善歌之人。”
原本她想一口應承下來,又想到如今身份確實不一樣,現在是太子妃,不同以往,只怕皇家規矩是不允她表演的,更何況,就算允許,慕容凌肯定也不同意,晉皇生辰之日他便說過類似的話語。更何況琴瑟和鳴,她還能尋來誰與她合奏呢?旁人,慕容凌斷斷是不允的,她自個兒也不樂意,若是慕容凌,他乃一國太子,又怎願意與她一同拋頭露面?
白徴寒把物品收拾完畢,便離了丞相府。待到晚膳時間,左悠然便攙扶着歐若容去前廳用膳。去到前廳,見到左子軒與左嫣然,左嫣然許久未見左悠然,自是興奮道:“悠然姐姐!”又是年幼無知,指着左悠然頸上的吻痕問道:“悠然姐姐,你怎麼受傷了?瘀成這樣!”
左悠然沒料到她會如此道來,聲音又如此之大,在場的人都聽見了。她臉上一紅,只是咳了兩聲,細聲道:“姐姐是被蚊子咬的。”
“蚊子咬的?這宮中的蚊子好生厲害啊!”左嫣然不明所以,仍是大聲的緊。
左悠然恨不得即刻捂上她的嘴,又恨不得自己馬上鑽進縫中,其他人明知是什麼,卻只是強忍着笑而不語。她只得低聲道:“宮裡的什麼都是最厲害的。”
慕容凌一把攬了她過去,雖然看起來像是面無表情,聲音卻明顯帶着笑意:“開飯了,趕緊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