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何吏狠狠地吸了兩口煙,轉頭望着柳青香冷冷說道:“你就是當初一起打牌的那個香香吧?”
“什麼香香?打什麼牌?”柳青香心裡還殘存着一絲幻想,做着最後的抵賴掙扎。
“打牌輸了就脫衣服的那個香香啊。”蕭何吏冷冷地指了指還露在外面的肉團上的那顆痣,有些嘲諷地說:“你以前應該經常脫吧,反正我是看見過。”
柳青香沉默了一會,把衣服整好,臉上也籠罩了一層薄怒:“對,是我,怎麼了?我以前是脫過,但不代表我永遠都脫,在你眼裡,我就永遠是那麼髒的嗎?!”說完之後,柳青香心裡非常懊惱,她曾無數次地設想過如何給蕭何吏解釋,比如真是要感謝你啊,如果沒有你那天的當頭棒喝,我也難以警醒,也不會有現在活的像人的日子。類似的話想過太多太多,但沒想到今天真正出口的竟會是這樣的充滿火藥味。
蕭何吏噌地站了起來,冷冷地說道:“柳總,對不起,您現在和以後脫與不脫都跟我沒什麼關係,打擾了。”說完就向門外走去。
“你給我站住!”柳青香聲嘶力竭地喊道,身體有些哆嗦起來,兩手握拳在身體兩側使勁地向下空砸着。
苗苗穿着睡衣跑了出來,一臉的驚恐:“蕭哥,香香姐,怎麼了,你們別吵架啊!”說到最後已經是帶了哭音。
“苗苗,我得回去了。”蕭何吏平靜地跟苗苗打了個招呼,轉身就要走。
“姓蕭的,給你我站住,侮辱完人就走,門都沒有!”柳青香大喊着,她的情緒更加激動,臉上的皮膚都在不停地抖動着。
苗苗趕緊跑過去拉住了蕭何吏,哭着哀求道:“蕭哥,別走,別走啊。”
蕭何吏愛憐地看了苗苗一眼,轉頭冷冷望着柳青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柳青香,你想幹什麼!”
柳青香也變了臉色,陰冷地嚇人:“姓蕭的,我一直以爲你是個男人,誰知道你也是個拿刀子捅別人傷口的孬種!”
蕭何吏沉默了一會,朝柳青香點了點頭,平靜地說:“剛纔說的不對的,柳總你多海涵,但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蕭何吏神態的平靜與語氣的要挾更加激怒了柳青香,她的痞性完全地釋放了出來,冷冷地笑了幾聲:“不想見我了是吧?我告訴你姓蕭的,你不要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我隨時都能找人廢了你!”
“我勸你不要衝動。”蕭何吏看的出柳青香不是在嚇唬自己,或許她真乾的出來。
柳青香狂笑了起來:“這麼點膽子?害怕了?”
蕭何吏的豪情也被激發了上來,也仰天大笑起來,連諷刺帶挑釁地說道:“我蕭何吏怕法律,怕領導,不過還真從來沒怕過雞。”蕭何吏故意將雞說的特別清晰。
柳青香的手還在不停地哆嗦着,目光卻越來越陰冷。
“柳總,你要找人
,現在不妨就叫,我在這裡等着,你如果今天不方便叫,那我就先告辭了!”蕭何吏冷冷地盯着柳青香。
柳青香從茶几上順手摸起了一把水果刀,朝蕭何吏吼道:“不用找人,今天我就廢了你!”
蕭何吏哈哈一笑,擺了個架勢:“好,來吧。”
苗苗嚇的臉色都變了,趕緊跑過來勸柳青香:“香香姐,讓蕭哥走吧,香香姐,我求你了,讓蕭哥走吧。”說着說着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抱着柳青香的腿嚎啕大哭了起來:“香香姐,我害怕,香香姐,你別這樣,我害怕……”
柳青香一擡腿把苗苗甩了出去。苗苗的頭正好碰到了茶几上,發出哎呀一聲。蕭何吏連忙上前剛要扶苗苗,由愛生恨已經接近瘋狂的柳青香已經拿着水果刀刺了過來。
蕭何吏真的怒了,他一撥柳青香的手腕,擡腿一腳便揣在了柳青香的胯上。柳青香結結實實摔在了地上,但馬上又爬起來紅着眼睛衝了過來,被蕭何吏再一次擡腳踹在了地上。
苗苗不顧疼痛,撲過來死死地抱着了柳青香:“香香姐,別打了,香香姐,別打了。”又回頭朝蕭何吏喊道:“蕭哥,你快走啊,蕭哥,你快走!”
柳青香瘋了一般,拿着刀子揮舞着,嘴裡怒罵着苗苗:“他把我打成這樣了,你讓我停手?你趕緊給我滾開!”又向蕭何吏叫囂着:“姓蕭的,今天晚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死,只能有一個活着走出這個門!”
蕭何吏冷笑道:“要死也是你先死!”說着便走了過來。人總是愛衝動,事後蕭何吏隱隱地後悔過多次,今晚的事完全不必鬧這麼大的。但當時一股蠻勇之氣衝上來,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蕭何吏已逼近柳青香拿刀揮舞的範圍,就在這眼看事態就要難以控制的危急時刻,苗苗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搶過柳青香手中的刀,一邊哭喊着:“香香姐,你打我吧,你打我消消氣吧。”一邊拿刀朝自己刺去。柳青香大驚,連忙去抱苗苗,兩個人都滾倒在了地毯上,刀鋒雖然偏了,但刀尖卻從苗苗的臉上拂過,留下了一個三四公分長的口子,血立刻滲了出來,蕭何吏和柳青香不約而同地撲了上去大叫道:“苗苗!”
苗苗這時已經成了一個淚人,她顧不上臉上的疼痛,抓起柳青香的手就向自己的頭上、臉上亂打着,嘴裡不停地哭喊:“香香姐,你別跟蕭哥打了,你打我出氣吧,你打我出氣吧……”
蕭何吏眼裡的淚讓他面前一片朦朧,他搶過柳青香的手朝自己的臉上、頭上狠狠地打着:“打我解氣,你就打吧……”
柳青香死死地縮回自己的手,也哭道:“苗苗,我不打了,不打了,我誰也不打了……”
在這個夜晚,三個人抱在一起痛哭着。不管以後的時光如何轉換,也將抹不去這幕記憶。
蕭何吏不停地哭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爲什麼哭,
但就是控制不住地哭着,淚也一直不停地流着,那淚一直流到腮邊還依然是滾燙的。
三個人哭了好久好久,還是蕭何吏先止住了哭聲,抽泣着說:“苗苗,讓蕭哥看看你臉上的傷。”
柳青香一聽,也立刻停止了哭泣,有些着急地撩開苗苗哭亂的頭髮,仔細地查看傷口。
滲出的血跡混合了淚水已經變得不那麼鮮豔,但這條短短淺淺的痕跡在那張本來瑩白無暇的臉上仍然是那麼醒目,蕭何吏眼睛一熱,淚又流了下來,柳青香也再次失聲痛哭起來。
苗苗反倒是止住了眼淚,笑着說:“沒什麼,只要你倆合好了,我再受點傷也願意。”
蕭何吏和柳青香對視了一眼,眼神都很複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苗苗站起來,分別扶起了柳青香和蕭何吏,掛滿淚珠的臉上浮現着笑容:“好了,大家都合好了,以後誰也不能再吵了,現在都去洗臉,然後睡覺。”
苗苗拖着柳青香洗臉去了,蕭何吏悶悶地坐在沙發上吸着煙。不一會,苗苗跑出來撒嬌般地拉着蕭何吏的胳膊晃着:“蕭哥,洗把臉睡覺了。”
蕭何吏看着那張笑臉上的傷痕心裡直髮疼,再也不忍拒絕,便站起來走進了洗手間,柳青香正好出來,兩個人誰也不讓路,肩膀撞在了一起,柳青香被撞了一個趔趄,身體碰到了門框上,轉回頭對蕭何吏怒目而視。蕭何吏也不理她,自顧地去水池邊擰開水龍頭開始洗臉。
洗完臉出來,苗苗就迎了上來:“好了,大家都睡覺吧。”說完就把兩個人向臥室裡推。
兩個人都很不情願,卻又不忍心再看到苗苗爲難流淚,就推一下走一步的相繼進了柳青香的臥室。
苗苗笑着把門關上,又開了一條縫伸進頭來撒嬌般地說道:“第一,不能再吵架,第二、必須都睡牀上,第三,不許把門關死,我一會要來檢查。”
苗苗走了,柳青香本不自然的笑臉立刻就變得陰沉,蕭何吏悶悶地靠牆坐在地上,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拿出煙點上,不一會整個房間裡便雲蒸霧罩起來。
許久,聽見苗苗的房門開了,緊接着傳來一聲故意的咳嗽聲,蕭何吏有些緊張,看了柳青香一眼,卻發現柳青香也正在看他,略略猶豫了一下,蕭何吏還是迅速地站起來走過去坐在了牀上。
門輕輕地開了,苗苗小心地探進頭來,還沒等說話,先被嗆了一下咳嗽起來,用手輕扇着口鼻前的空氣,皺着眉頭說道:“你倆抽了多少煙啊?不能吸了,趕快睡覺!”
蕭何吏點點頭:“苗苗,你睡吧,我們馬上就睡了。”
苗苗關門前做了個鬼臉:“都得聽話呦。”
柳青香看了蕭何吏一眼,蕭何吏沒理她直接躺在了牀上,正瞪着眼睛出身,突然大腿傳來一陣劇痛,疼得蕭何吏眼淚差點出來,噌地坐了起來,怒目而視着柳青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