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一會,蕭何吏莫名地想起了喬素影,興致便低了許多,讓雲飛揚跟徐少姑放着,他自己走到一邊拿出手機給喬素影打了過去:“小影,給你拜個早年!”
“何吏,我正想找你呢!”喬素影的聲音裡有些焦急:“爺爺想把我調到省裡去。”
“去吧!”蕭何吏心裡莫名地一鬆,說道:“小影,黃北區太亂了,亂到什麼程度,不是你我能想象的,趕緊走吧,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可是,可是......”喬素影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捨不得我?”蕭何吏輕聲笑了笑,勸道:“你到了省裡也是在東州,家還是住原來的地方,咱們還能離多遠?”
“我怕我走了以後,段文勝會接區長,到時候恐怕對你不利。”喬素影猶豫了半天,還是把自己的擔心說了出來。
“傻瓜,沒事的,我會把農林局幹得好好的,文勝也不是傻瓜,他幹了區長也總得有給他扛活的,而我就是幹活的人,他心裡應該清楚,起碼幾年之內不會有問題的,你放心好了!”蕭何吏努力地勸着喬素影,說完笑了笑:“你在省裡好好混,混好了把我接到省裡去。”
“嗯!”喬素影應了一聲,沉默了半響,說道:“何吏,爺爺告訴我,最近東州可能會出大事,這也是他舍下臉去求人一定要把我調走的原因。”
“大事?什麼大事?”蕭何吏有些好奇地問道。
“他沒說,我也沒問,不過,我爺爺看官場的事一向是很準的,而且他也有他的渠道,我聽他的話裡,好像隱隱是泰丘系的人要出事。”喬素影低低地說道。
泰丘系的人?蕭何吏眉頭微微一皺,心裡卻想着,早就該出事了,東州這些年一直髮展不起來,從排名中等偏上的省會已經淪落到省會城市的倒數前三,這個責任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爲泰丘系的人馬造成的,他們在東州太根深蒂固了,從市委書記到市委副書記,從常務副市長到組織部長,再到紀委書記,所有的重要位置,幾乎都被泰丘系的人馬所掌控着,最近,黎天明書記退下來擔任了副省級的市政協主席,而他的位子立刻被原組織部長、段文勝的岳父錢大亮頂上。在這種情況下,東州當地和除泰丘以外的外來幹部幾乎都沒有了積極性,有關係的紛紛調走,沒關係的只能在這慢慢耗着,沒有絲毫的進取心。
掛了電話,不知爲何,蕭何吏有些打不起精神來,強自硬撐着與雲飛揚和徐少姑又放了一會鞭炮煙花,說道:“時候不早了,回去吃水餃吧!”
“好啊!”雲飛揚對放鞭炮並沒有特別的熱愛,不過今天玩得也比較高興,聽到蕭何吏說走,便笑呵呵地開始收拾地上的東西。
徐少姑也好久沒這麼瘋了,覺得又回到了父親活着的時候,再看蕭何吏,目光中便多了幾分柔情和遐思。
三個人回到家,水餃早已經包完,只等下鍋了。見三個人回來,娘便忙着去廚房下水餃了
,秀蓮和陶成敏的媳婦則端上了簡單的幾個菜,讓蕭何吏等人喝上一杯。
奶奶、娘、秀蓮、成敏媳婦和兩個孩子在餐桌上吃水餃,蕭何吏、陶成敏、徐少姑和雲飛揚則在茶几上喝酒。
蕭何吏的酒量一直不大,其他人也不勉強,徐少姑喝得也不算多,主要是陶成敏和雲飛揚在喝,陶成敏喝酒有點上癮,沒事的時候在家裡也要喝上一點,雲飛揚雖然沒癮,但酒到杯乾,直到陶成敏已經帶了酒意,他卻一如往常般淡淡的樣子。
在陶成敏話明顯增多了以後,成敏媳婦有些坐不住了,過來半強制地沒收了他的杯子,陶成敏面紅耳赤還想搶,其他人哈哈一笑,也就順勢結束了喝酒。
飯後,大家一邊看着春節晚會一邊打撲克,奶奶、娘和秀蓮、成敏媳婦四個人打升級,蕭何吏、雲飛揚、徐少姑和陶成敏則打麻將。
陶成敏早已經喝多了,雲飛揚又不太會打,所以主要是蕭何吏和徐少姑在不停地和牌。
快到午夜的時候,奶奶和娘便相繼回屋睡了,秀蓮和成敏媳婦也帶着兩個孩子上牀了。
家裡一共兩張牀,現在都佔滿了,剩下的四個人只好繼續玩着,過了十二點後,蕭何吏便有點撐不住了,雖然酒喝得並不多,但他的酒量還是太小。
四個人起身下樓,來到後排樓雲飛揚的家中,雲飛揚已經早早將暖氣、空調都打開了,門剛一打開,一股溫熱的氣息便撲面而來。
“徐總,你在這個房間睡吧。”雲飛揚將徐少姑領進了一個小臥室,別看飛揚是一個人,但他買的房子卻是三室一廳的,把徐少姑領進去後,把門帶上,對蕭何吏說道:“蕭哥,咱們三個怎麼睡?”
沒等蕭何吏說話,陶成敏說道:“我和何吏一個牀。”
雲飛揚看看蕭何吏,蕭何吏笑着點點頭:“好!”
蕭何吏和陶成敏走進最大的那個房間,因爲溫度太高,兩個脫了外套,只剩下秋衣秋褲,然後靠在牀頭說話,陶成敏在裡面,蕭何吏在外面,這樣吸菸方便。
“成敏,明年什麼時候能出第一批雞?”蕭何吏吸了口煙,笑着問道。
陶成敏兩手枕在腦後,微微一笑:“五月份吧。”
“什麼?”蕭何吏吃了一驚,翻身坐起一臉不相信地說道:“你腦子進水了?起碼要一百一十日齡後才能開產吧?現在還沒進雞苗......”
“誰說沒進雞苗?”陶成敏繼續枕着雙手,狡黠地一笑:“早進了,現在都四十日齡了,臨時租了幾個場子先養着,等咱們的場區一建好,立刻就能倒進來,而且正好是育成末期,進來後適應個把月就能開產了。”
“我草!有你的啊!這種事還跟我保密!”蕭何吏捶了陶成敏一拳笑罵道。
“還沒來得及說,你那麼忙......”陶成敏笑着說道,還沒等說完,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懶洋洋地拿起來,等看清了號碼,不由翻身坐了
起來,語氣也變得有些急迫:“喂,老張,對,是我,怎麼了?啊?!!幾成?”
蕭何吏有些擔心地望着陶成敏,等他放下了電話,忙輕輕地問道:“成敏,怎麼了?”
陶成敏有些氣急敗壞地下牀穿衣服:“我得回去看看,告訴他們多少次了,一定要掌握好溫度,一定要保持好通風,可就是不聽,我估計可能是氨氣中毒了!”
“那你趕緊去看看吧!”蕭何吏也連忙下了牀,來到雲飛揚門前敲了兩下:“飛揚,起來一下,陪成敏去一趟場裡。”
“哦,好的蕭哥。”不一會,雲飛揚便衣着整齊地出現在門口。
“飛揚,你看,大過節的,又要麻煩你。”陶成敏有些過意不去地說道。
“呵呵,沒事。”雲飛揚笑笑說道。
“要不要跟徐總說一聲?”蕭何吏朝徐少姑的房間努了努嘴,壓低聲音問道。
“不用了,她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別告訴她了,省得她擔心,我會處理好的!”陶成敏一邊急急慌慌地穿着衣服,一邊小聲說道。
“嗯,有什麼情況給我打電話!”蕭何吏將兩個人送出去了門,折身回來,心情微微有些沉重,乾點事業太不容易了,幹事難,管人更難,你水平再高,下面的人不聽話,一切就等於零。
這樣想着,思緒不禁便轉到了農林局的工作上,同樣的道理,自己安排的再穩妥,也難保下面的人不給你捅婁子。
正在想着,忽然覺得有個人影站在旁邊,擡頭一看,原來是徐少姑。
“少姑,怎麼還沒睡?”蕭何吏收住思緒,掛上一絲笑容說道。
徐少姑也不說話,就站在那裡靜靜地望着蕭何吏。
蕭何吏被看得有些發毛,夜深人靜,孤男寡女,這氣氛讓人有些心跳,連忙站起來笑笑:“少姑,睡不着就坐一會,喝點什麼不?”
徐少姑還是不說話,不過身子彷彿有些柔軟,將肩膀慢慢地靠在了門框上,頭也微微地歪了歪,繼續看着蕭何吏。
蕭何吏有種“不祥”的預感,心跳開始加速,臉上的笑容也變得不自然起來:“成敏和飛揚出去了,可能.......”
“我知道!”徐少姑淡淡地說道,並站直了身子,離開門框向着蕭何吏走來。
“哦,你知道啊,呵呵,還以爲你沒聽到呢.......”蕭何吏有些慌亂,嘴裡也不知說什麼好,略帶些緊張地望着徐少姑。
徐少姑徑直地來到蕭何吏身邊,也不說話,臉微微一紅,伸手抓住了蕭何吏的衣領。
“少姑,你,你幹嘛?”蕭何吏彷彿有些“期待”,但更多地還是恐慌。
徐少姑依然不說話,但手上用力卻拖着蕭何吏朝臥室走去。
蕭何吏的心裡雪亮起來,知道了徐少姑的心意,心裡反而不那麼慌亂了,他想掙開,卻又沒怎麼用力,半推半就地跟着徐少姑來到了臥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