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天的,你又在院裡瞎掰扯什麼呢?還不趕緊讓何吏進屋!”秀蓮的母親喊道。
秀蓮的父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說道:“哎呀,你看,走,進屋。”
一進屋,蕭何吏更是大吃一驚,本來應該是靠着北牆的八仙桌被擡放在了屋子的中間,上面擺滿了滿滿一桌子菜。
“來,坐下!”秀蓮的父親熱情地把蕭何吏讓在了上座。
“叔,這是?”蕭何吏心裡一陣發慌,這是要幹什麼?兩次想站起來,卻都被秀蓮的父親硬硬地按了下去。
“叔,我吃過飯了!”蕭何吏臉有些發白。
“到家了,怎麼也得吃點!她大伯一打回電話來,我馬上就讓你嬸準備,還好沒耽誤,有的菜可能涼了,一會再讓你嬸熱熱。”秀蓮的父親自顧地說着。
蕭何吏剛要說話,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帶點害羞地走了進來。
秀蓮的父親指着小男孩說道:“這是秀蓮的弟弟,叫趙秀亭。”又對小男孩說:“秀亭,快叫何吏哥!”
“何吏哥!”秀亭害羞卻又好奇地打量着蕭何吏。
“一會陪你何吏哥喝一杯!”秀蓮的父親命令着秀亭,又問道:“你狗子哥他們來了沒有?”
“來了,在門外呢!”秀亭說道。
“趕緊叫他們進來啊!”秀蓮的父親有些着急地催促道:“還磨蹭什麼啊!”
“奧。”秀亭轉身出門了。
秀蓮的父親望着秀亭的背影,搖搖頭說道:“這孩子哪都好,就是不緊湊!”
蕭何吏心裡發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笑笑,剛想起站起來,卻又被秀蓮的父親按住了:“你別動了,都是你認識的。”
不一會,進來幾個年輕人,都親熱地與蕭何吏打着招呼。經過一番介紹以後,蕭何吏也逐漸想起了這幾個多年不見的小學同學。
秀蓮走了進來,一臉的焦急地把娘拉到一邊:“娘,你和爹這是幹什麼啊!”
“啊?”秀蓮的母親不解地問:“不是招待飯嗎?咋了?”
秀蓮急的一跺腳:“你這是啥飯啊!娘,俺倆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秀蓮的母親一臉疑惑。
秀蓮狠了狠心,說道:“他不會喜歡我的。”說完臉又刷得紅了。
“傻閨女,他要不喜歡你,還能這麼晚把你送回家,還買那麼多東西啊!”秀蓮的母親愛憐地看着秀蓮。
“哎呀,你不懂,趕緊讓何吏走吧!”秀蓮急地直跺腳。
“你這孩子,就跟缺心眼似得,趕緊出去幫我熱菜吧,別在這添亂了!”秀蓮的母親向外推着秀蓮。
“哎呀,不跟你說了!看你以後怎麼收場!”秀蓮一跺腳跑了。
這時衆人開始讓着蕭何吏和雲飛揚坐,蕭何吏坐在上首座,雲飛揚被讓到了下首座,其他的人也都坐了下來,但秀蓮的家人除了秀亭以外,其他人都沒有上桌,秀蓮的母親忙着熱菜,而秀蓮的父親則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笑眯眯地抽着煙。
“叔,一起過來吃吧。”蕭
何吏的臉越來越蒼白,聲音也有些顫抖了。
“不用了,你們年輕人吃,別拘束,我出去看看車,別被調皮孩子給弄壞了。”秀蓮的父親說着站起來向院裡走去。
蕭何吏突然領會到什麼是急的想哭的那種滋味,這桌飯的架勢,分明就是招待未來女婿第一頓飯的架勢啊,這下誤會可真是大發了,有心想說明白,可人家把街坊陪客都請來了,如果這時候一走了之,那秀蓮家肯定是會落下笑柄的,可如果不走,這誤會不是越來越深了嘛。
秀蓮的母親又熱好了一個菜端了上來:“快吃啊,一會又涼了。”
“來來來,吃吃吃。”幾個陪客熱情地擁促着蕭何吏。
蕭何吏如坐鍼氈,只覺得心跳加速,嗓子發乾,手心冒汗,強作鎮定地笑着:“你們吃,你們吃。”
幾個同學陪客輪流向蕭何吏敬酒,蕭何吏堅持不喝,實在推不過就輕輕抿一小口。
幾個同學陪客見蕭何吏的酒不好勸,便把矛頭對準了雲飛揚。雲飛揚神態倒很放鬆,來者不拒,笑眯眯地坐在那一杯杯地喝着。
屋裡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往來穿梭着,大多是一些大嬸、大嫂,也有些小孩。
孩子們好奇地進來看上兩眼便又跑了出去,一會又竄了進來,來回追逐着嬉鬧個不停,而大嬸、大嫂們則站在一幫嘮着家常,目光經意不經意地打量着蕭何吏,並悄聲品頭論足着並不時發出低低的笑聲。
蕭何吏被看得如芒在背如坐鍼氈,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強笑道:“我吃好了,我看今天咱們就到這裡吧?”
“啊?這麼快,再吃點!”陪客們都很有些詫異。
蕭何吏站了起來,很堅決地輕聲說道:“得回去了,太晚了家裡老人不放心!”
“嗯,也是,開着車呢!”陪客們見蕭何吏走意已決,也就沒有再堅持。
有人朝外高喊:“叔,吃完了,何吏要走了!”
秀蓮的父親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一臉的詫異:“何吏,吃好了?怎麼這麼快,菜不合口?”
“叔,我吃好了。”蕭何吏尷尬得幾乎連說話都沒有力氣了。
“哦,”秀蓮的父親轉頭問秀亭:“秀亭,你敬何吏哥酒了沒有?”
“沒呢。”秀亭一副害羞卻又覺得好玩的表情。
“那還不快點!”秀蓮的父親催促道,又轉頭對蕭何吏說:“讓他敬你個酒咱就結束。”
蕭何吏無奈點點頭:“好吧。”
秀亭把茶水倒掉,滿桌找啤酒,一個陪客惡作劇般拿過白酒給倒了一杯:“跟你哥喝酒得用白的!”
秀亭端起那杯白酒,一臉的爲難:“爹,我還沒喝過酒呢,這麼一大杯白酒能行嗎?”
秀蓮的父親猶豫了一下,說道:“沒事!喝吧!”
蕭何吏趕緊走過去按住秀亭的杯子:“秀亭這麼小,就別讓他喝酒了,倒杯茶吧。”
秀亭笑了起來,聽話地換上了一杯茶:“我敬哥一杯,願你和我姐……”
蕭何吏大窘,連忙打住:“秀亭,咱不
說了,來,幹了!”說完一仰脖將酒倒進了嘴裡。
“何吏啊,今天就算認識門了,以後要常來啊。”秀蓮的父親親熱地拍了拍蕭何吏的後背。
“嗯,會的,今天謝謝叔了。”蕭何吏恨不能插上翅膀,趕緊飛離這個尷尬之地。
一行人鬧哄哄出門來到院子。秀蓮的父親四周掃了一遍問道:“秀亭,你姐呢?”
秀亭搖搖頭:“沒見,是不是去商店了?”
“這孩子,什麼時候了,還去商店,趕快去叫你姐!”秀蓮的父親有些着急。
秀亭向商店的後門跑去。
“叔,不用了,我走了。”蕭何吏說着就想向外走。
“一等,馬上就出來了。”秀蓮的父親說着向秀蓮的母親使了個眼色。
“秀蓮,秀蓮!快出來,何吏要走了!”秀蓮的母親衝商店裡喊着。
蕭何吏一臉尷尬,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過了一會,秀亭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姐不出來!”
“這孩子,你去叫她!”秀蓮的父親衝秀蓮的母親下了命令。
秀蓮的母親剛要過去,被蕭何吏一把拉住了:“嬸啊,真不用了,秀蓮坐了一天車也累了,就讓她休息吧。”
“嗯,”秀蓮的母親見蕭何吏這麼心疼秀蓮非常高興,就又替閨女解釋道:“秀蓮這閨女,其實平時可聽話了,今天不知道咋回事,等會我非……”
“嬸,我知道的,秀蓮真是挺好的,您可別……”話一出口,沒等說完蕭何吏便後悔的腸子都青了,說這個幹嗎呢?徒讓人家誤解更深!
秀蓮的父母果然都很開心,笑得嘴都合不攏了:“呵呵,你既然不生氣,那我就放心了。那走吧,路上慢點。”
兩個人上了車,又放下車窗打了遍招呼,這才慢慢地啓動向村外開去。
蕭何吏放下玻璃,一陣冷風直接吹了進來,卻還是吹不去心頭的煩惱,點上支菸,把手搭在車窗上慢慢地吸着。
雲飛揚也不說話,笑眯眯地看着前方,慢慢地開着。
“飛揚,你笑什麼呢?”蕭何吏發現了雲飛揚的反常,有點責怪的問道。
“蕭哥,這算是喝的什麼酒啊?我覺得挺有意思的。”雲飛揚笑了起來。
蕭何吏沒心思開玩笑,長吁短嘆地吸着煙:“飛揚,你說這不是坑人家秀蓮嗎?以後讓她怎麼見人呢!”
“蕭哥,我說句話好嗎?”雲飛揚側頭問蕭何吏。
“嗯,說吧。”
“說的不對……”
“直接說,別廢話!”蕭何吏煩躁地把煙從車窗裡仍了出去。
雲飛揚略猶豫了一下:“這段時間在醫院裡,跟包括香香姐、小影姐她們接觸都很多,人也都很好,但是我感覺最適合當老婆的,還是秀蓮姐!”
“啊?”蕭何吏瞪大了眼睛,吃驚地望着雲飛揚。
雲飛揚被蕭何吏吃驚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起來,眼睛緊盯着前方的路,一臉不自然地說:“蕭哥,我隨便一說,你可千萬別忘心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