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你打個招呼你心裡就不安定了?”喬曉紅神情有些不悅。
蕭何吏見喬曉紅有些生氣,忙笑了笑,很委婉地說:“喬姐,您別誤會,我是覺得您現在幫我說話,簡直是導彈打蚊子,太浪費了,您先等一等,等我起碼混到個副局長,到時候您再幫我!”
喬曉紅搖搖頭嘆了口氣:“何吏,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要告訴你,如果我說句話,最遲兩年,你就會成爲副局長,但憑你自己,或許十年也未必。”
蕭何吏笑笑:“喬姐,那就三年好了,如果三年之內我混上了正科,我就去找您幫忙,如果連正科都沒混上,我覺得您也沒必要爲我浪費精力了。”
喬曉紅無奈地搖搖頭,彷彿對蕭何吏的執迷不悟感到很失望。
蕭何吏拿起菜單遞了過去:“喬姐,您看光顧說話了,還沒點菜呢!您看有喜歡吃的嗎?如果沒有,咱們換地方!”說完沖服務員叫道:“點菜!”
喬曉紅的臉色緩和了一些,笑笑說:“姐纔沒那麼多毛病。”說着也不看菜單,順口點了幾個菜,結果服務員都一臉茫然地說沒有。
喬曉紅笑了笑,把菜單扔給了蕭何吏:“還是你點吧。”
蕭何吏覺得挺沒面子,狠狠心咬咬牙對服務員說:“挑最貴的菜,上四個。”
服務員有點吃驚,徵詢地看看喬曉紅,喬曉紅笑笑,微微點了點頭。
服務員走了,兩個人繼續閒聊着。蕭何吏談笑自若,他一直把錢看得不是太重,雖然錢花的時候會想得很仔細,但花出去的錢卻從來不再去想,因爲這時候再怎麼心疼也沒用了。
喬曉紅臉上露出了一絲欣賞:“何吏,不說別的,就你點菜的魄力,將來也一定能混個一官半職的。”
蕭何吏笑了笑,剛要說話,苗苗卻領着雲飛揚走了過來。
“飛揚,你來了?”蕭何吏的心又提了起來,做這個決定真是太難了。
幾天不見,雲飛揚彷彿又沉穩了許多,先朝喬曉紅略點了一下頭,這才轉頭問道:“嗯,蕭隊,您找我什麼事?”
“咱們上樓說。”蕭何吏站起身,一臉沉重卻又故作輕鬆地對喬曉紅說道:“喬姐,我,有……點……事。”別看說這幾個字,從神態到語言,蕭何吏都在腦海裡轉了好幾個彎,本來想說有重要的事,可怕喬曉紅生氣,有什麼事能比陪我更重要?如果說有點小事,又擔心喬曉紅更生氣,爲了一點小事就把我孤零零地撂在這裡?神態也是如此,如果只是抱歉地笑笑,喬曉紅或許會不高興,但一臉沉重但又故作輕鬆,就會讓她覺得自己有很難的事情,卻又不想讓她擔心。
喬曉紅愣了一下,果然不悅被擔心或者是好奇所壓住:“怎麼了?何吏。”
蕭何吏還是故意強顏歡笑地說道:“喬姐,等菜上來的時候,我就回來了,好不好?”
喬曉紅一臉的關心:“有事可不要瞞着喬姐啊!”
“不會的
。”蕭何吏說完也不看喬曉紅,自顧地向樓上走去。
雲飛揚在後面緊緊跟着。
苗苗的房間裡,香香頹然地半躺着,而近乎絕望的眼神裡卻散發着一股如死一般沉寂的殺氣,或許精神太投入,連兩個人進門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蕭何吏輕輕咳了一聲:“香香。”
香香這才從悲絕的幻想中醒了過來,連忙站起身向雲飛揚伸出了手,平靜地說:“你就是雲飛揚吧,我叫柳……叫我香香就可以。”
蕭何吏看看香香,心裡有幾分佩服,真是虎死不倒架,一瞬間的功夫就恢復了常態。
雲飛揚疑惑地看了看香香,又看了看蕭何吏,這才慢慢地把手伸了過去:“你好,我是飛揚。”
兩個人打完招呼,都靜靜地看着蕭何吏,等着他開口說話。
蕭何吏乾咳了一聲,吞吞吐吐地說:“飛揚,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好,香香是我的朋友,她遇到了點困難,具體的我也不清楚。”說着望了香香一眼,香香會意地點點頭。
“一會呢,香香會把事情跟你說說,能幫就幫,不能幫就不幫,你來決定吧!”蕭何吏兩個人都不看,卻盯着牆上苗苗的一張照片。
香香畢竟是混過的人,已經完全明白了蕭何吏的意思,便對雲飛揚說:“飛揚,這是件冒風險的事情,我也不想讓蕭何吏知道的太多,一會咱們兩個談,如果你同意,那就是咱們兩個的事情,如果你不同意,那就是我一個人的事情。”
雲飛揚神態輕鬆地笑了笑:“蕭隊,您忙去吧,這裡交給我!”
蕭何吏有點感激,又有些慚愧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點點頭:“好,那我下去了。”臨出門又回頭對香香說:“有事再找我。”
香香明白蕭何吏的意思,淡淡地笑了笑:“不用了,我也想過了,這件事我自己也可以解決!”語氣很輕鬆,卻透着一股義無反顧。
蕭何吏張張嘴,想勸香香別衝動,但最後卻什麼也沒說,嘆了口氣,出門徑直下樓去了。
蕭何吏走回座位,艱難地向喬曉紅笑了笑便坐了下來,低着頭一語不發,臉色非常難看,這次倒不是裝的,他心裡還在進行着激烈地拉鋸,這次決定會不會毀了雲飛揚甚至香香的一生?
喬曉紅見到蕭何吏的表情,也有些擔心起來,爲了調節氣氛,笑了笑說道:“何吏,你看你的臉,比驢臉還長呢!”說着拉開包拿出個精緻的盒子:“看看姐姐給你買的什麼?”
蕭何吏敷衍地笑笑,順手把盒子接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甚至連什麼東西都沒清,便隨手放在了一邊:“恩,挺好。”
喬曉紅有點生氣,雖然不完全是專門爲蕭何吏改變的行程,但這塊玉也是自己在緬甸千挑萬選的,把昂貴的價格放在一邊,單自己這份心意,蕭何吏也該歡天喜地感動萬分,誰知卻是如此地不在意。想到這裡,臉便有些陰沉,聲音也不悅起來:“何吏。”
蕭何吏仍然完全沉浸在擔憂的焦躁中,雖然雲飛揚的身手很好,但他也聽香香說過,她的老闆與黑社會淵源甚深,現在的黑道,據說都有槍支了,飛揚腿腳再厲害,但畢竟是血肉之軀啊。如果真有不測,自己良心何安!腦海中又閃過小云眉飛色舞的樣子,心裡更是突然一緊。
“何吏!”喬曉紅真有點生氣了。
蕭何吏猛一擡頭,眼睛亮了一下,不是並不是因爲喬曉紅,而是心中做了明確的決定,他要告訴香香,錢雖然很重要,但沒了還可以再賺,如果沒了生命和自由,有再多的錢也沒有用。
“喬姐,你等我一會。”蕭何吏轉身就向樓梯走去。
喬曉紅氣的直想拍桌子,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冷落。
蕭何吏還沒走幾步,卻碰到了迎面下樓走來的柳青香和雲飛揚,柳青香面色沉重,雲飛揚倒是依如往常。
“香香,飛揚,那件事……”蕭何吏迎上去急切地說道。
“別在這裡說。”柳青香搶上前來使勁掐了蕭何吏一把。
蕭何吏疼得一呲牙,望望四周,到處是人,便着急地說:“飛揚,我們上樓。”
雲飛揚第一次沒有聽蕭何吏的,暖暖地笑笑:“蕭隊,我走了,這事您別管了,我自己決定吧!”說完笑着揮揮手竟然飄然而去了。
蕭何吏心一沉,知道雲飛揚是決定幹了,因爲如果不幹,肯定會給自己一個解釋的。
柳青香甚至連招呼也沒跟蕭何吏打,便也自顧地也出門而去了。
蕭何吏望着兩個人的背影呆呆地站了一會,好半天才醒過神來,無力地回到座位上。
喬曉紅一直緊緊地盯着蕭何吏,目光也越來越寒意逼人。
然而這些嚴厲的目光今天沒有任何的用處,蕭何吏根本覺察不到,過了一會,他突然擡起來來,帶絲懇求地對喬曉紅說:“喬姐,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喬曉紅餘怒未消,冷哼了一聲算作了回答。
“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我出了什麼事,喬姐您能打個招呼,讓我的奶奶和娘套個特困待遇,每月從民政領點錢嗎?”蕭何吏語氣很懇切,也很認真。
喬曉紅愣了一下,看着蕭何吏認真且有些悽惶的樣子,心裡的火苗竟一下就熄滅了,取而代之地是滿腔的柔情。
“何吏,別怕,有什麼好愁的,出了事還有姐姐在呢!你放心,在東州還沒有姐姐擺不平的事呢。”喬曉紅柔聲安慰道。
蕭何吏深深嘆了口氣,彷彿還有一絲顧慮:“喬姐,我如果做了錯事,你可不要生氣而到時候不幫我奶奶和孃的忙啊!”
喬曉紅笑了起來,盯着蕭何吏的眼睛:“何吏,要說別人做錯事,錯的再大我也相信,但你,即便錯,也錯不了多遠,最多是錯在重情義上,而且肯定不會違背道義。”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如果不方便說,姐姐不勉強你,何吏,想做就做吧,一切有姐姐!姐姐相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