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地聲音突然響起，楚若惜面前多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只是他的面容雖然清晰剔透，卻帶着不自然的味道——畢竟，這只是個幻形。
楚若惜對炎王的投影道：“我們見到九界主了，在冰川。”
“裡世界的冰川嗎？”
炎王的問題讓楚若惜有些莫名，不過她馬上反應過來，點頭道：“對，裡世界的冰川，我們被天族族長約了過去，他要殺我們，但在快要得手的時候被九界主反殺了。”
“天族族長當然不可能是我那便宜師父的對手，不管他是否答應。”
顯然，這個發展是炎王預期中的情況。
楚若惜又道：“我們在冰川大陸發現了一塊黑色墓碑。墓碑上寫了一些內容，大意是說這個世界並不真實，是別人造出來的，我們只是活在人造的世界裡面的螻蟻……”
說這些事情，因爲楚若惜想知道墓碑究竟是什麼時候存在，如果它是天族族長帶進來的，那就——更加值得玩味了。
炎王怎麼不知道楚若惜的暗暗試探，笑道：“你想知道我接受裡世界的考驗的時候這個世界有沒有黑色墓碑，對嗎？”
“冰川大陸已經沉沒，”楚若惜道，“我只能從你身上得到更多一點的情報，我沒有試探你的意思。”
“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炎王笑眯眯地說道，“我喜歡這個世界，淳樸無知只要給一點點的好處就會奮不顧身……但是這樣純潔無暇的世界根本不存在，它是一則人造的的謊言……”
“是啊，這個世界……如果沒有這個世界提供的信仰之力，我也沒法和你說上話。”
楚若惜有些感慨。
炎王卻“看向”一旁的帝非天，道：“感覺如何？”
“和九界主接觸的感覺嗎？”
帝非天明知故問。
炎王道：“那你覺得我應該問你什麼？”
帝非天道：“很強，非常的強，比我當年接觸的初代九界主更加強！我甚至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已經強到了這般地步，天地都淪爲他的修煉的一部分……所幸它的強大並不是針對我們……”
“但是遲早會針對你們，”炎王不客氣地說道，“他討厭你們，比我更討厭。”
“我倒覺得他討厭你更勝過討厭我們。”帝非天笑眯眯地說道，“突然迴避若惜的問題，因爲這個問題戳到了你不能說的心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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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話，我有什麼不能說的心結！”
炎王又開始虛張聲勢了。
楚若惜道：“你會這麼說話本身就不正常，別再虛掩胸懷了，我可是很想你——”
“好吧，我們再見吧！”
炎王作勢要走。
楚若惜也不挽留，道：“下次什麼時候見面？”
炎王無語，道：“你就不能留留我嗎！”
楚若惜道：“你走就走吧！我爲什麼要留你？”
炎王道：“你不留我，我怎麼能繼續留下來和你們說更多的秘密！好歹照顧一下我的尊嚴好不好啊！”
“……原來你是這麼虛榮的人，是我錯看你了。”
論及損人，楚若惜可是無師自通的。
炎王頓時無語，但是好歹得到了一句挽留，於是也大喇喇地留下，道：“經過這一次接觸，你們對九界主的想法是什麼？”
“很強，非常的強，強得讓人感覺不真實。”
帝非天連續用了三個強大的形容，因爲他和九界主的境界相距不遠，所以格外能感覺到九界主的強大。
就像貼近天空的巨鷹更能感覺到天空的浩瀚無邊，而站在地上的人只能籠統地覺得天空很高很遠。
“但是這麼強大的人卻至今沒有變成天的一部分，”炎王略帶刻薄地說道，“他一直想成爲天，做了各種的嘗試，所有能夠讓他更接近天道的辦法，他都試過了！”
“是嗎？他一直都想成爲天？”
不知爲何，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楚若惜的心情也變得微妙起來。
炎王道：“每個人都想成爲天，但是天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爲的。天是最強最無敵的存在，我們的一切努力和掙扎都在天的掌控下……”
“但是過去的你不是這麼的認命。”楚若惜一陣見血地說道，“過去的你明知天不可違依舊肆無忌憚無所不爲，爲什麼突然間變成了……畫風轉變太快，我有點消化不良……”
“因爲我的境界比過去更高了，”炎王道，“越是瞭解越是敬畏，還有，這塊黑色墓碑在我進入裡世界的時候就已經存在，所以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從外面帶進來的還是裡面的人發現外面的秘密以後竭盡全力留下來的痕跡……不過看我的便宜師傅難得這麼緊張，墓碑應該和他有點關係。”
“但是我們不可能問他，也不可能從他口中得到任何線索。”
楚若惜有些苦惱。
帝非天道：“那就不要試圖得到答案了，任何強求都只會讓自己過得更加難。”
楚若惜點點頭，隔空和炎王擁抱一番，道：“好好保護自己！”
“突然這麼——我有點不習慣啊！”
炎王很不舒服地說着，但是表情卻帶着無言的滿足。
楚若惜隨後準備結束召喚，男人卻突然好像剛剛想起什麼一樣，道：“魔界又對九界發動戰爭了。”
“啊！”
聞言，楚若惜驚訝莫名，甚至忘記本來要做的事情。
帝非天卻是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道：“果然，他還是忍不住啊。”
楚若惜道：“現在戰績如何？新的九界聯盟的盟主——”
“一塌糊塗，不過我是無所謂啦，反正九界全局覆滅也不可能危及我的安全，何況現在的盟主就是個廢物……虧了他們的表現，如今整個聯盟上下最被懷念的人就是你，每個人都念着你還是盟主的那些日子，恨不得把你誇上天變成神……”
因爲親眼看到九界聯盟的人如何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有事有人無事無人，炎王評價他們的時候口氣非常不和善。
楚若惜也不喜歡這羣傢伙，所以並不反對炎王的這些刻薄評價，道：“這一次能讓他們吸取教訓嗎？”
“怎麼可能，埋在骨子裡的惡念……不過因此暫時收斂一段時間倒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