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政王出現,所有人立刻行禮,地位低的匍匐在地,地位高的屈膝下跪,當然地位超然的那幾個人只需要彎腰欠一下。
“起來吧。”
北冥封淡漠地說着,坐了下來。
青霄皇太子見狀,站直腰,微笑道:“攝政王別來無恙!侄兒這邊有理。”
“我兒子是你祖皇叔的結拜弟弟,爲什麼我卻成了你的叔伯輩?”北冥封揶揄道,“難不成我還得叫我的兒子一聲——”
“他要想叫,我還真不介意。”帝非天用扇子遮着臉,對楚若惜道。
青霄皇太子並不知道北冥封和帝非天的真實關係,聞言,面色有些尷尬,道:“是竟灝失言了,還請攝政王陛下海涵!”
北冥封淡笑道:“皇太子言重了!本王不過是開個玩笑,皇太子不要當真。”
竟灝笑道:“但事情的起因確實是我,若非竟灝自以爲是,又怎麼……”
“吸取教訓就可以了。”北冥封不動聲色地說着,正式坐下。
衆人見狀,也紛紛入席。
然而,直到此時,慕容昌還是沒有出現。
竟灝是明白人,看到皇帝遲遲不來,諸位又如此熱情,必定是另有事情,他笑着接受大家的敬酒,言語間,試探意味十足。
“聖女門一別不過月餘,楚郡主的實力卻提升如此明顯,不愧是能和聖火珠起共鳴的人,這天分,本太子也望塵莫及。”
聞言,大殿內的不少人都露出了警惕。
楚若惜見狀,莞爾一笑,道:“能有這份成就,也虧了聖女門的提攜,如果不是她們主動用聖火珠換公主原諒,我又怎麼可能知道我可以和聖火珠發生共鳴。歸根結底這份好處還是源於長寧公主。”
長寧對楚若惜很有好感,聞言,幫襯道:“楚郡主三次救我性命,這些都是她應得的。”
“原來如此,”竟灝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那想來郡主和公主也是情同一家了?”
“她是我的恩人,我不介意爲她死。”長寧公主平靜地說道。
楚若惜下意識地握住手。
竟灝道:“那麼,如果兩位……我是說如果……如果你們因爲一些原因,不得不嫁給同一個人,想必也能做到真正的相處融洽,親密無間?”
“這個如果是不可能變成現實的。”
長寧已經知道和親的內幕,大聲回答道。
“爲什麼?事在人爲,不是嗎?”
竟灝笑嘻地說着,態度讓人非常不爽。
帝非天的手覆在楚若惜的手背上:“太子殿下,奪人所愛和強人所難可都不是君子所爲啊!若惜和我已經訂婚,太子你——”
“本太子無意奪人所好,也不想強人所難,只是提出一個如果,供大家參考罷了。”竟灝虛僞的說道,“久聞世子殿下非凡俗人,上一次在聖女門時,不過匆匆一見,今日再見,終於知道傳聞竟不能描述世子本人萬分之一的風采。”
“皇太子你的表現也讓我刮目相看,”帝非天搖着扇子道,“可惜——”
“可惜什麼?”竟灝故意問道。
“可惜你終究只是皇太子,而非皇帝。”帝非天直言不諱道,“一日沒有位登大寶,就依舊存在變數,皇家的風雲變幻,有時真是誰都無法預料。”
“……世子殿下費心了。”
竟灝忍着牙痛說道,誰都能看出他被帝非天的話嚴重刺激了。
帝非天還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對長寧公主道:“長寧,若惜和我,永遠都是你的朋友。”
“我知道。”長寧輕聲說着,眼皮微微下垂。
此時歌舞開始,大家也都勸酒微笑,似乎剛纔的尷尬從沒有發生過。
……
酒過三巡,竟灝再次發難。
“聽聞楚郡主不僅劍法精湛,在煉藥師領域更是難得一見的天才,本太子此次率團出使,除了和親,也帶了多位風流人物,想和貴的頂級人才做一次友誼切磋。”
“想多打一?”楚若惜搶前說道,“雖然我不介意。”
竟灝虛僞地笑了笑,道:“當然是一對一的戰鬥,不過如果雙方不介意,也可以多對一的戰鬥,畢竟,這是友誼切磋,勝負是其次。”
“原來真是友誼切磋啊。”楚若惜諷刺地說道。
帝非天道:“皇太子殿下打算怎麼戰鬥?來者是客,若是我們贏多了,貴國可是很容易沒面子的。”
慕容雲海也道:“太子希望公平爲上,但是這個切磋,不論是人數上還是規模上,都是我們更顯優勢。”
“真的嗎?”
竟灝笑得非常陰毒。
北冥封見狀,干涉道:“既然是友誼切磋,那就按照友誼切磋的規則進行,一共六場,分別是煉藥師一場,召喚師兩場,武道三場,每人只能一場,不能多戰,更不可以惡意戀戰,點到即止。”
楚若惜知道,北冥封這是暗中維護她。
竟灝也知道攝政王的真正目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平靜,道:“好,正合我意。”
……
國宴結束後,慕容昌終於出現了。
他憔悴得有些不正常,聽完國宴和友誼切磋的事情後,疲倦地揮了揮手,道:“注意分寸,不要丟了面子,但也不要讓對方太過沒面子。”
“是。”殿內衆人齊聲道。
皇帝再次揮手,道:“朕累了,你們先下去吧。”
聞言,楚若惜趕緊要走,可惜她才轉身,就被皇帝喊住:“郡主,你留下,朕有話要問你。”
“這次的事情和我無關!是竟灝主動挑釁!”楚若惜急忙道,當着大家的面,她必須給皇帝顏面,但她真心不想和皇帝共處一室。
慕容昌也知道她厭惡自己,淡然道:“郡主放心,朕已經不想再逼迫任何人了。朕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說話的時候,殿內大部分人都已經退出,帝非天站在門旁,似笑非笑。
楚若惜轉身,對帝非天道:“你先出去,等我幾分鐘。”
帝非天點點頭,走了出去。
大門無聲地合上,楚若惜雙手抱拳在胸,看着慕容昌:“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朕……什麼都不想說,朕只想就這麼看着你。”
楚若惜聞言,後頸一陣雞皮疙瘩:“對不住,我可不想看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