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師姐？”
從後山得知消息的林晨，回到村子裡，當看到姜晴的時候，怔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往日姜師姐習慣的高馬尾不見了，勁衣也換了，一改往日的乾淨形象，水波紋的襦裙，襯着白皙的天鵝頸，柳眉描邊，比以往多了一份柔美，那修長睫毛下的杏仁眸子純澈透亮。
此刻微微一笑，酒窩淺顯，雖不沒有少婦那勾人的酒香，卻也讓人醉了三分。
姜師姐要是在武館這般打扮，得是武館多少學員的青春！
“怎麼，林師弟不認識我了？”
姜晴俏生生走到林晨跟前，螓首湊過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眨了眨，紅脣輕啓間，貝此若有若現，如此近的距離，林晨甚至都能夠聞到少女身上的芳香。
“認……認是認識，就是覺得今日的師姐……”
“今日的我怎麼了？”
“好看。”
姜晴輕哼一聲：“林師弟是說師姐以前不好看？”
“今日分外的好看。”
少年的話落下，少女聞言雙頰霎時染上桃花般的薄紅，修長羽睫微微顫動，竟有些不敢和少年認真的眼神對視。
“咳咳，晴兒你怎麼在這裡？”
就在一股氛圍在少年少女周身慢慢升騰時候，一道不合時宜的咳嗽聲從不遠處傳來。
姜斷潮黑着臉走了過來，姜晴看自家爹爹，臉上的羞紅消失，輕捏着裙襬小跑過去：“爹爹，這位就是我說的林師弟。”
“晚輩見過姜伯父。”
林晨不明白這位姜大人看向自己的眼神爲何帶着殺氣？
沒理由的啊。
自己和姜大人都是出自臨湖村，要說這位姜大人對臨湖村還有怨氣沒有消散，那就不會今日出現在臨湖村來了。
再者說了，即便有怨恨，也是和村長那些長輩當年有些過節，跟自己這小輩又沒關係。
“你就是林晨是吧。”
姜斷潮確實是殺了眼前這小子的心都有了，剛剛女兒和這小子就快貼上了，要不是自己出聲阻止，怕真就要被這小子給佔了晴兒便宜了。
“正是晚輩。”
“都是臨湖村出來的，我身爲長輩就指點你幾招。”
聽到這位姜大人要指點自己，林晨第一感覺不是高興，而是防備。
就剛剛這位姜大人眼中的殺氣，這怕不是要指點自己，而是要失手一巴掌拍死自己吧。
“放心，我會將實力壓制在開竅境，你既然在武道山留名三次，開竅境二十處還是二十四處，對你來說沒什麼區別。”
姜斷潮確實是存了揍林晨一頓的心思，不過寶貝女兒在一旁看着，只能是以指點爲藉口了。
“好。”
林晨看明白了，這頓揍自己怕是跑不掉了。
他也不是真的傻，自己在姜伯父眼中，現在怕是和黃毛沒有什麼區別。
“爹爹，你壓制在開竅境對林晨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林晨現在纔開竅二十處，你最起碼要把實力壓制在開竅十五處才公平。”
姜晴在一旁皺眉，林晨連忙道：“師姐，沒關係的，伯父只是想指點我，實力控制在什麼程度都可以。”
我的姜師姐。
你現在每幫我說一句話，你這位父親一會對我下手就狠一點，這不是勸說，這是火上澆油啊。
至於實力控制在開竅十五處，這還不是由你爹自己說了算，他要偷摸提升一下實力，誰能夠發現的了？
“可以。”
姜斷潮答應的很爽快，反正實力到底壓制到多少，他自己說了算。
看到姜伯父答應的這麼爽快，林晨就知道自己判斷的沒錯了。
“請姜伯父指教。”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既然這頓揍跑不掉，林晨也不墨跡，抱拳行禮。
看到林晨如此快調整心態，且整個人一改先前的內斂，氣勢開始變化，姜斷潮眼底倒是有一縷欣賞之色。
確實是個天才。
算了，自己也不欺負這小子，就將實力壓制在開竅二十處。
對於姜斷潮來說，即便他將實力壓制在開竅二十處，只動用二十處竅穴所蘊含的氣血，也遠遠不是正常開竅境所能比的，但想到林晨在武道山留名，氣血也遠超一般開竅二十處的少年，在這點上他不算佔便宜。
唯一佔便宜之處，便是在武道戰鬥技巧上的優勢。
“姜前輩，晚輩得罪了。”
林晨自然不會等對方先動手，話落，身形便是爆射而出，手中風雲掌引着風雷聲陣陣。
一旁觀戰的姜晴看到林晨施展的掌法，妙目有着疑惑之色，林師弟這掌法看着和水雲掌有些相像，可又有不同之處，比起水雲掌的以柔克剛，這掌法多了幾分飄逸。
姜斷潮雙手負於背後，神情不變，直到林晨到了跟前，右手突然拍出，無跡可尋卻又精準的捕捉到了林晨漫天掌影中的真身。
啪！
雙掌碰撞，林晨身形往後退了幾步，姜斷潮傲然不動。
一招吃虧，林晨不意外，他並沒有全力出手，剛剛只是試探這位姜前輩將實力控制在什麼程度。
“你出一掌，我也還你一掌。”
姜斷潮擡起的右手並未收回，右手翻轉，身影在原地化作殘影，眨眼間便是到了林晨跟前，右掌如驚濤拍岸襲來，林晨瞳孔驟縮，足尖點地，雙腳未動，但上身卻是朝着左側挪動半個身位，避開對方這一掌的同時，右手風雲掌第二招施展而出。
“反應倒是不慢。”
姜斷潮眼底掠過讚賞，這小子的速度和反應都不錯，但最讓他欣賞的是竟然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找出他這一掌的缺陷所在。
但是，面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終究還是無用。
姜斷潮姜斷潮眉峰微挑，手掌接連拍出如寒梅綻雪，每道氣勁皆精準擊在林晨舊力將盡之處。
林晨被逼的不斷後退，只能被動的抵擋，若不是鎮嶽譜修煉到了第二重，他現在早就已經落敗了。
看到林晨被自家爹爹逼的不斷後退，姜晴雙週攥緊裙裾的指節發白，臉上有着擔憂之色。
“不能這麼被動挨打下去了。”
十幾招後，林晨決定不再隱藏實力，體內的氣血徹底釋放，開始瘋狂的運轉起來，伴隨着氣血的運轉，整個體表都閃着一縷紅色光暈。
氣血運轉的加速，讓得林晨的速度也是得到了提升，終於是能夠跟得上姜斷潮的手掌。
啪！
雙掌的又一次碰撞，這一次姜斷潮的眼瞳收縮了一下，兩人掌風碰撞，引得周遭落葉都捲了起來。
煙塵散盡時，姜斷潮將手重新放回了後背，在林晨和姜晴看不到的角度微微顫抖，這小子的力量竟突然增長了這麼多？
這力量已經是超過了自己了。
難怪能夠在武道山上擊敗裴青冥，果然是有兩下子。
林晨卻是不管姜斷潮心中的震驚，此刻不再隱藏實力，風雲掌綿綿不斷，一掌接着一掌，姜斷潮皺了下眉頭，首次橫移了半步。
一步移，步步移。
“這小子好狡詐，先前故意隱藏實力！”
姜斷潮看着瘋狂出手的林晨，心裡瞬間明白自己上當了，若是這小子一開始就全力以赴，自己肯定會第一時間提升實力，但現在交戰了十幾招，自己要是再突然提升實力，這小子肯定能夠感覺的出來。
這是賭自己在他面前，不會這麼明着提升實力？
到底還是年輕了！
“不錯，這纔有些意思，剛剛我只是以開竅十五處的實力與你交手，現在倒是可以提升到開竅十六處了。”
姜斷潮突然朗笑，整個人的氣勢不見提升，但出掌之風聲竟直接撕裂了林晨的掌風，猶如一柄寒槍刺破林晨手掌。
“靠，這是提升了一竅？”
感受到掌風的那一刻，林晨在心裡便是罵娘了，這力量都翻了個倍了，他只感覺自己這一掌拍在了槍尖上，其槍尖之力道更是直接透過了他的掌心進入他的手臂。
體內原本瘋狂運轉的氣血，瞬間潰散，被這股勁給攪動的翻涌起來。
林晨身形連着踉蹌後退了數十步才站穩，喉嚨處一股腥味上涌，但最後時刻還是被他給嚥下去了。
“好小子，我這提升到開竅二十四處的一掌，竟然還能忍住不吐血。”
姜斷潮面上不動聲色，心中也是驚訝，這一掌即便換同樣處於開竅二十處的裴青冥來接，也得一口老血噴出。
不行，今天必須得給我吐血。
姜斷潮準備繼續出手，然而林晨嚥下喉嚨上涌的血液後，直接抱拳道：“多謝姜伯父指點，晚輩悟了。”
悟了？
你這就悟了？
你悟出了個屁！
聽到林晨的話，姜斷潮怔了一下，隨即也是反應過來，這小子狡詐的很，知道自己要下狠手了，不打了。
“你都這麼不要臉了，我是傻子纔再打下去。”
林晨在心裡嘀咕了一句，面上神情不變，甚至還朝着姜斷潮深深行了一禮，隨即便是緩緩站立在原地，開始回憶剛剛戰鬥的場景，裝作回味領悟模樣。
“爹爹，林師弟的武道悟性很高的。”
姜晴在一旁跟着開口，姜斷潮想出手也不行了，算了，暫時放過這小子，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
竟然還敢裝悟，能悟出……
餘光掃了眼林晨，姜斷潮雙眸突然爆發出精光，真讓這小子悟出些什麼來？
這怎麼可能的？
自己根本沒有給這小子什麼指點，他能悟到什麼？
但此刻林晨雙手下意識的比劃，尤其是那眼眸的純澈，這絕非裝模作樣能夠演出來的，這是真正陷入了空明狀態。
“丫頭，別打擾這小子。”
姜斷潮提醒了自己女兒一句，姜晴點頭，妙目帶着期盼之色盯着林晨。
林師弟和自己爹爹交手就有所領悟，想來爹爹也會對林師弟的武道天賦很滿意。
此刻的林晨，確實是陷入了某種理解狀態中。
從在武道山與那位裴前輩一戰，再到和剛剛姜伯父的一戰，這兩位都有一共共同點，他們的功法竟能演化出來兵器之威。
裴前輩的指法如劍法般飄逸鋒銳，姜伯父的掌法如槍法般穿透凌厲……這是如何做到的？
若說姜伯父有可能作弊，可裴前輩不可能，武道山上留的身影，必然是裴前輩在開竅二十處的實力寫照。
是運氣的區別嗎？
不對，運氣之法只是影響氣血的速度和出掌的威力。
我的氣血運行軌跡，是脫胎於真血運轉之法的，絕對不會比兩人差。
是壓縮？
林晨突然想到了自己風雲掌的第六招：掌六。
掌六，將前面五招施展之時的氣血運轉現在體內過數遍，而後在極致的爆發，一掌之威堪稱全面數掌之合，且能夠疊加三層。
唰！
下一刻，林晨在原地開始施展風雲掌。
掌一，掌二，掌三，掌四，掌五……掌六。
掌六一出的剎那，姜斷潮眼瞳收縮：“這小子竟然能夠做到這一步了，這氣血之雄厚……”
一旁的姜晴，在林晨施展第一掌的時候，面色還好些，等到第二掌的時候，便是嘀咕了一句：“這掌我接不住。”
“這掌……我得重傷。”
“這一掌……能夠拍死好幾個我。”
有些招式，不需要親自上手就能夠感受到威力，當林晨第六掌拍出的時候，姜晴嬌軀一顫，隔着數丈之遠，她能夠感受的到這一種蘊含的威力，已經牽動她體內的氣血了。
“我明白了，不是壓縮，就是疊勁，將力量收縮擊中於一點，配合瞬間爆發的威力變成不同的勁力，姜伯父的掌法是螺旋勁力，而裴前輩的指法是極速流動的勁力……”
“我走的和這兩人不一樣，我是疊加……所以掌六還能夠在完美一些。”
十息，百息……一刻鐘……
林晨在空地處，雙掌沒有停止過施展，姜斷潮和姜晴父女倆就在一旁靜靜看着，很快，又有兩道身影出現在了現場。
賈南燭和劉儒也來了，但兩人同意是沉默的站在遠處。
“劉師兄，滄瀾武院要想招收林晨，最好是拿出從未有過的條件。”
姜斷潮看到劉儒現身，聲音凝結成線，傳入劉儒耳中。
劉儒微微點頭，只有和林晨相處的越久，才越知道這少年的天賦是何等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