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隊,葉隊!”
青城市刑偵大隊的門突然被人撞開,一名年輕的警官匆匆而來,葉誠見到他,立刻站起身,“有消息了?”
年輕警官用力點點頭,卻因爲跑得太快,額頭的汗水啪嗒啪嗒往下掉,張了半天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葉誠忙把桌上一杯水遞給他,他狠狠灌了兩口,啪的放下水杯,才從口袋裡摸出一張紙,“剛,剛收到的傳真!”
葉誠忙展開,讀到上面的信息,卻是雙腿一軟,整個人靠在了後面的桌子上。
“葉隊,你,你彆着急啊!”年輕警官嚇得忙扶住他,“我們正在調查傳真的來源,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他的話音剛落,隨身的手機就響了,他一看電話號碼,忙指着道,“你看,說來就來!”說着接起來直接打開免提給葉誠聽。
“怎麼樣?”
“不行,難怪是傳真,對方用的是特殊信號,我們根本沒辦法破解。”對方道。
“媽的!”年輕警官氣得咒罵,“不能申請破解密碼嗎?”
“這,這跟案件無關,我們怎麼申請?本來就是秘密處理的事情,真讓上頭知道我們利用國家的設備做這種事,咱們都得掉腦袋!”那頭無奈道。
“葉隊你看……”年輕警官還在猶豫。
葉誠已經恢復了,無力的搖搖頭,“不必破解了,我知道是誰發的。”
“啊?誰?”年輕警官急切的問。
“江口,江口雄!”葉誠緩緩閉上眼睛,“他在報復他……”
盛楠說的沒錯,他總是不能活的,即便葉誠的上級不處分他,江口也不會放過他。這條傳真,就是江口家族的掌門人江口雄傳來的。傳真上,是盛楠全身被束縛在電椅上的照片,他低垂着頭,看不清他的臉,可是葉誠清楚的認識,那是盛楠沒錯,他沒有死,而是落在了江口雄的手裡。
他早就告誡過他,不要試圖利用江口正野和江口雄,可爲了儘快扳倒佟威,他不管不顧,還是去和江口談判了,最終他當然沒有把港口給江口,而是拱手讓給了葉誠和他的上級,不是爲了換取他自己的平安,是爲了,許長安不要因爲他牽扯進非法交易,只要葉誠的上級能夠赦免他,長安、盛傑,他關心的那些人就不會有事。
葉誠慢慢閉上眼睛,手中的傳真被他捏成一團,緊緊的,緊緊的,像是要融化在他手心裡。他不敢想象,現在的盛楠,正遭受着怎樣非人的折磨,還能不能活着回來。
年輕警官終於反應過來,大驚失色,“那,那怎麼辦?”
“我去跟上級申請,申請救援。”葉誠說着,就要走。
可剛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個低沉威嚴的聲音響起,“胡鬧!”
葉誠擡起頭,正見喬六爺,或者現在該叫他的本名,喬啓正,喬家第六個兒子,葉誠的直接上級,爲破獲佟威非法倒賣槍支毒品案件,在喬家臥底了整整十年。
“喬局。”葉誠略顯惶恐、焦灼的道,“我剛剛收到傳真……”
“我知道了。”喬啓正走進來,對那名年輕警官使了個眼色,讓他出去,年輕警官立刻轉身走,喬啓正在他關門時候告誡了一句,“嘴巴給我管緊了!”
“是,喬局!”年輕警官忙應下。
等關上門,葉誠憋不住忙道,“既然六叔知道,我就不多說了。”他勉強展開傳真,“他在行動中已經受了重傷,現在這個樣子,撐不住多久的!”
喬啓正只瞥了一眼那張照片,眉頭不經意的皺了皺,便立刻別開臉不忍繼續看下去,只問葉誠,“你準備怎麼寫申請報告?”
葉誠一愣,竟然無言以對。是啊,他如果寫的太清楚,事情就必然牽扯到許長安和盛傑,到時候他們都會被牽涉進來,沒有一個能夠逃脫。可不寫,盛楠就得死!而且,江口雄那些非人的手段,他怎麼忍得下來?
“我再提醒你,江口在日本,如果你要去救人,就是涉外案件,你必須申請國際刑警配合,就算國際刑警願意配合你,日本方面會同意你們入境嗎?”喬啓正又道。
葉誠更加頹然,是啊,困難重重,困難重重。他手裡沒人,現在許長安又失蹤,那場大戰之後盛楠的人已經徹底損失的只剩下商譽培養的七八個精幹屬下,現在還在拼命穩定局面,不讓盛老夫人發現盛楠失蹤,更何況就算他們能幫忙,就他,帶着自己那幾個人,加上商譽那七八個,想把盛楠從江口手裡搶出來,根本不可能!
“可是,難道眼睜睜看着盛楠死!”葉誠失聲大叫。他已經撐不住了,眼睜睜看着最親愛的兄弟死,好不容易有了點兒希望,卻發現他比死還痛苦,自己卻不能去營救,這種痛苦,他再也忍受不了!
“我寧願我去死!”他重重捶打着桌子。想到盛楠,就會想到失蹤的長安,他對不起盛楠,對不起長安,一個都對不起!
“哭,哭有個屁用!”喬啓正大吼,“葉誠,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我不是,我他媽算什麼男人!”葉誠已經徹底失控,抓着桌子,極力剋制着哭出來,喉嚨裡嗚嗚咽咽的,只覺得想吐。
喬啓正也心軟了,恨鐵不成鋼的深吸一口氣,起身拍拍葉誠的肩,“行了,哭什麼哭,你忘了你六叔是誰家的人?”
誰家?喬家?
葉誠大喜,卻很快反應過來,喬家已經隱退多年,怎麼可能有人能用?就算有,也不會多吧?
“你忘了,你二伯父是幹什麼的?”喬啓正看出他的想法,又問。
“二伯父?”葉誠失聲。他差點兒忘了,喬家老二,喬啓達,做的是正規的軍火生意,軍火製造商!他手裡怎麼可能沒有人呢?
“可是,二伯父不是早退出喬家?”葉誠記得,喬啓達早年因涉及軍火生意,被喬家老太爺趕出喬家,早不算是家裡人了。
“哼,他自然不會聽我的。”喬啓正冷哼一聲,“可老大的話,他敢不聽?老大不會眼睜睜看着盛楠死的!那可是他心頭的一塊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