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璽瑤趁機拉攏關昕,堂而皇之的替關昕打抱不平:“說真的,我真替你不值,你都懷了孩子我姐夫都不娶你,這也太不男人了吧?現在還跟別的女人結了婚,照樣過的瀟灑自在,要是我,肯定沒你這麼好說話,非得攪得他們雞犬不寧!”
說到關昕心坎上了,她又氣又委屈,側了身子對後面的路璽瑤說話:“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路璽瑤扯扯嘴角,事不關已的模樣,其實用意極爲險惡:“誰把你搞懷孕你找誰呀,你真笨,幹嘛把孩子打掉,有孩子,死活還能拖着他。”
說的對呀,她幹嘛把孩子打掉,現在連個最起碼的籌碼都沒有,難道真要她看着她的五叔跟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再生兒育女?
“你也別急,我瞭解我姐姐,她不是個愛情至上的女人,只要你讓她知道你離不開我姐夫,沒他不行,都能死掉,我姐肯定放手,再說,我也看不出我姐多喜歡他。”
“她會放手?”
路璽瑤打包票:“肯定啦,而且,你跟我姐夫原本就有感情,感情肯定還特別深,不然也不會有兩個孩子呀,對不?”見關昕拼命點頭,她心裡的小算盤算是打成功了:“男人嘛,十有八.九會跟前女友牽扯不清,最重要的是你,你不能放棄我姐夫,你得一如既往的纏着他,他絕對受不了,最後肯定又跟你好上,我姐那邊還不放手?哼!”
關昕用心的聽完路璽瑤的話,質問起來:“她是你姐姐,你幹嘛幫我?”
“我不是幫你,我都說了,我姐姐爸媽不看好他們,再說了,大家都是女人,我也心疼你呀,爲個男人都流了兩個孩子,到頭來還沒在一起,多憋屈呀,你說你是缺什麼呀,長的這麼漂亮,家裡又門當戶對,趕緊的,找我姐夫去,他得給你負責,趁着我姐還沒懷上孩子讓他們趕緊離,等有孩子了,那真沒你什麼事了。”
關昕聽的神情緊張,好似真是說的這麼一回事,她坐正,出神的望着窗外。
看着關昕陷入惆悵的側臉,路璽瑤抿緊着脣,心裡好不痛快,既然靳湛柏不願意做她的奴隸,那也別怪她翻臉無情,攪得他後院失火,也算扳回一筆了。
……
別克停在路璽瑤的公寓樓下,她彎腰時已經和關昕要好的像是閨蜜一般:“昕昕,再見。窀”
“有空出來逛街。”
“好哇。”路璽瑤笑眯眯的又朝駕駛座的男人招手:“帥哥,有空見。”
男人輕抿脣角,眼尾帶笑的瞟了她一眼,沒有過多接觸。
“拜拜。”
“拜拜。”
兩個女人再次告了別,路璽瑤帶着愉悅的心情回了家。
……
送關昕回家的途中,前排的兩個人沒有說話,男人是習慣了冷漠,而關昕,正想着路璽瑤的話,往前延伸着可行的辦法。
送到關家大鐵門前,迎面恰巧遇上了剛回來的關友榮,中年男人在降下的車窗後朝別克的駕駛座招手,指了指鐵門裡的關家別墅:“裴霖,進來。”
關昕原本下了車,準備坐關友榮的車進花園,看爸爸把裴霖叫回家,也不麻煩,立刻又鑽回別克副駕,跟在關友榮的車後面進了別墅。
兩輛車一前一後停在花園裡,關友榮下了車,站在原地等自己的女兒,關昕跳下車,歡天喜地的跑到爸爸身邊撒嬌,關友榮寵的不得了,真恨不得關昕永遠不長大,還是那個抱在懷裡的兩歲娃娃。
裴霖內斂太多,沉默淡靜的眼底有着太多與年輕不相符的成熟,關友榮朝他招招手,便先和關昕往別墅樓走,裴霖則安安靜靜的跟在後面,幾乎沒有他的腳步聲。
……
和女兒嬉鬧了幾分鐘,關友榮帶着裴霖進了書房,他把夾克一脫,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坐。”
裴霖依言坐了下來,躬着身,雙手交疊肘彎置於膝前。
關友榮掏出香菸,朝裴霖遞,後者搖搖頭,保持緘默與安靜,一雙細膩的單眼皮向上掀開,等着關友榮開口。
“你媽今天又給我打電.話了。”
裴霖垂了垂眼皮,沒有答話。
“你這大學畢業就沒回過家,不說一天一次,最起碼一週打一次電.話回家吧?她自己的兒子自己不能問,還得打電.話來問我,不像話吧?”
長輩訓話,裴霖向來不爭不辯,坦然的聽完,然後擡起眼睛,正視對方:“大舅,我明天就給我媽打電.話。”
“是的呀,你們這些孩子啊,唉,還是自己沒當父母,等自己有孩子了,就知道做父母的心了。”
裴霖再次沉默的垂下頭去。
關友榮吸飽一口煙,終於切入重點了:“龍秀陽前天來了家一趟,想跟昕昕結婚,我倒是挺喜歡這孩子的,比那靳湛柏不知道強多少倍,對咱們昕昕好啊,但這丫頭死心眼吶,我把這事跟她一說,哭天搶地的跟我鬧了一天,說是這輩子除了靳湛柏,誰都不嫁,你讓我怎麼辦?”
裴霖悶着頭,交握雙手,沒有吭聲。
“我是這麼想的,你給我拿拿主意。”
裴霖這才略微擡頭,波瀾不興的眼睛看着關友榮:“大舅你說。”
“昕昕我是真的不願意看她受一點點委屈,唉,我是不喜歡靳湛柏,但我女兒喜歡,還有什麼法子呢,你說他們有沒有複合的可能?”
裴霖直視着關友榮,想什麼想出了神,須臾,纔不急不忙的說:“靳湛柏已經結婚了。”
“結婚能離呀!”關友榮擲地有聲的否定了裴霖的說法,還帶了點火氣:“他娶的什麼女人啊,連一般家庭都不如,你別急,他們搞不好的,不要一年,肯定要離婚,那女人怎麼能跟我家昕昕比呀,靳湛柏肯定會後悔,我就是想,等靳湛柏離了婚,讓咱們昕昕嫁過去,你覺得好不好?”
在關友榮不留情面的貶低斬月時,裴霖的臉色已經改變了,他不太想聽下去,有些走神的朝窗外張望,等關友榮說完,他已用不再久留的態度站了起來:“大舅,這是昕昕的私事,我不好說,不早了,我回去了。”
“哎,晚上就住這,陪我聊聊。”
裴霖腳步不停,回頭笑答:“我明天要跑外地,改天過來。”
關友榮咬着香菸,追到樓梯前,裴霖已經三步並一的走到樓下了。
……
靳湛柏駕駛賓利,在漆黑的深夜如游龍般逶迤,斬月有多心急,他的車速就有多快,不是對路璽瑤擔心,而是對自己的妻子,說不出的心疼。
抵達臺裡給路璽瑤配備的精裝公寓,按下上行鍵從八樓出口步出,大步流星走向北邊第一間單元房,所有動作一氣呵成,還帶着怒火。
路璽瑤就隔着防盜門與靳湛柏對峙,他越是敲的急,她越是高興,誰叫他幾小時前不顧情面的侮辱她,現在她也要常常翻身做主的滋味。
“開門。”
靳湛柏越來越沒有耐心,把門敲的震天響,在這個萬物深眠的夜裡,像一股劇烈的噪音,揪住每個人的心,咚咚的撞擊。
“路璽瑤,把門打開。”
她貼耳傾聽,脣邊的笑意越發肆無忌憚,她就是不出聲,就是不接電.話,看他要怎麼跟斬月交代。
靳湛柏停了下來,微微喘口氣,既然猜得到路璽瑤的心思,這樣使蠻力敲下去也無濟於事,於是乎,他貼着防盜門,說:“讓我喝杯水行嗎?”
路璽瑤心裡雖然有氣,但還想着釣一釣她的姐夫,而且經過前幾次的失敗,她越是想征服這個男人,以此證明自己的魅力,靳湛柏既然給了臺階,她總歸得走下來,跨過今晚,兩人的關係才能往前行進。
所以,她帶着譏嘲的口吻,妖媚的喃喃:“你不是覺得我噁心嗎?”
一扇門那邊的靳湛柏忍不住在心裡冷笑,要不是斬月,這種不知廉恥不潔身自好的女人,他連看都懶得看上一眼,自以爲的杏幹美豔,在他眼中,就像公共廁所,骯髒不堪。
“我很渴,你先讓我喝杯水。”
靳湛柏答非所問,口吻卻軟了下來,路璽瑤今夜原本的空虛寂寞冷,都被這個突然失而復得的男人清除乾淨了,空氣裡摩擦着一觸即發的火種。
“滴滴”,解鎖後,路璽瑤半敞着的大毛衣領口坦露在靳湛柏眼前,他心裡噁心到想嘔,卻表裡不一的對她笑:“我能進來嗎?”
路璽瑤乖乖的貼到牆上,給靳湛柏讓出了路。
“你姐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
靳湛柏還沒走開兩步,路璽瑤就從後抱住了他的腰,用上身擠壓他的脊椎,並嬌酥媚骨的低喃:“別提她行嗎?今晚只有我們兩。”
她的手已在他身上不安分的遊移,靳湛柏就覺得被許多隻骯髒的蟑螂纏身,脫身不及,差點兒就要開口怒罵。
“放開!”
他一個大男人不想對一個女人動粗,只是路璽瑤並不領情,大有和他撕破臉也在所不惜的決心,那削蔥尖的白玉十指,還做了彩鑽的美甲,正牢如繩結般纏着他的小腹,並往男人的皮帶下方遊走。
“姐夫,晚上留下來吧,嗯?我不會亂說的,以後姐姐不在的時候,你就到我這來,好不好?”
靳湛柏也不評價她的自信心了,稍一用力便甩掉了她的手,閃電般轉身,掐着正要撲上來的路璽瑤的雙頰,看她微蹙眉頭,還是很野蠻的把她摜了出去。
路璽瑤被擲的頭暈目眩,恨意也涌了上來,遂甩頭,含着嘲諷瞪着他:“你倒是清傲的不得了嘛,裝什麼裝?你玩的女人還少?嫌我髒?我還嫌你髒呢!”
靳湛柏不怒反笑,拍了拍剛剛與她接觸的掌心,閒意的開口:“既然互相都嫌髒,那就井水不犯河水,你打個電.話給斬月,我立馬走人。”
“哼!”路璽瑤暴露出本質的自己,像個太妹一樣從桌上拾起一根香菸,點燃,慢悠悠吸了兩口,盡數將煙霧吐到靳湛柏臉上,還一副挑釁的模樣:“你今晚不讓我滿意,我就不讓你老婆安生,你知道路斬月的爸媽靠我爸媽照顧吧?路斬月看我比你重,你既然想貼她,就得老老實實聽我的話,讓我高興了,我也讓你高興。”
靳湛柏對那團撲面、還混合了女人濃烈香水味的煙霧不避不躲,擰眉,口吻商量:“我給你錢,你給斬月報個平安,算我對不起你,行嗎?”
“呵……”路璽瑤嫺熟的夾着煙身吞雲吐霧,吐出的煙霧依舊噴在靳湛柏臉上:“你真當我要飯的?我告訴你,我路璽瑤有的是錢,少搞資本家那一套。”
靳湛柏佩服的五體投地:“是,我知道你有錢,我跟你賠不是,行不行?斬月很着急,你打個電.話給她,行嗎?”
“我說了,你讓我高興了,我就讓你高興,這麼直白,你還不知道要怎麼做?”
路璽瑤拿闇昧的眼絲斜睨他,要他火氣再難忍受,血氣上涌。
靳湛柏自然不是軟柿子,捏到現在也該爆發了,他決定不再覥顏跟這種女人耗時間,轉身就走。
路璽瑤卻一步擋住他,假睫毛雖然如黑色的蒲扇,都難以覆蓋她眼中的毒辣:“我對你那方面很好奇,就今晚一晚,我保證,反正你又不吃虧,好不好?”
靳湛柏深呼吸後嗤笑,擡起胳膊就將她推到旁邊:“我還不想得病。”
路璽瑤恨意十足的瞪着那人,卻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
回家的途中是帶着盛怒的,想他跨國集團的老總,何時被一個下liu坯子整的敢怒不敢言,當即就在空曠的夜空下,抓起手機給斬月打電.話,等對方一接起,不免怨氣連連:“你妹妹在家,我向你保證她沒出事情,可以安心睡覺了嗎?”
斬月愣了好久,也沒想通這男人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怎麼了?”
靳湛柏把着方向盤,越開越快,口氣帶衝:“沒怎麼啊,跟你報備一下。”
估計大半夜把他叫出去,他心裡不痛快,斬月輕聲道了聲謝,試圖澆一澆他心頭的火:“現在在路上嗎?”
靳湛柏帶着脾氣哼了一聲,於是斬月笑說:“對不起啊,大半夜把你叫出去,開車小心,早點休息。”
安撫了那人的情緒,斬月接連給路璽瑤又打了電.話,依舊是開機卻無人接聽,可靳湛柏明明說她在家,又爲何總是不接她電.話?而且聽靳湛柏剛纔的口氣,不難發覺事情的古怪之處,斬月越想越急,偏偏路斬陽又去了舟山,不然還能幫她跑一趟,思來想去,斬月從硬臥上起身,開始穿衣收行李。
好在沒走多遠,下一站斬月下了火車,與李恆慧兩個方向,最終還在大連碰頭。
……
第二天老太太出院,靳湛柏凌晨四點才睡,清晨七點起牀,斬月不在家的日子,暈頭轉向的上下樓梯,一會兒找手機,一會兒找襯衣,一會兒找水杯喝水。
其間收了份文件,看了半小時股市,之後沖澡剃鬍茬,再怎麼沒有條理,也不忘把自己打理的整整潔潔,換了墨藍色的襯衣和菸灰色v領毛衣,由於白皙的皮膚作爲背景,不免將早已不合他身份的學生氣又凝萃於他的身上,出門時的他,像飽浴了陽光的蒼翠柏樹,渾身能量充沛。
五家晚輩通過電.話,老太太出院由靳百合和靳湛柏接,夏雪在家給老太太燉老鴨冬瓜湯,老大老二老三公務推辭不了,只能在午飯的點回皇廷一品陪老人家聚餐。
靳湛柏開車等在紅綠燈口,拾起手機解鎖,又痛快的扔回了副駕。
好容易剋制住給斬月打電.話的衝動,他想試一試,讓斬月給他打電.話。
驅車半小時抵達醫院,靳湛柏甩着車鑰匙搭自動扶梯去老太太病房,靳百合已經到了,不過人沒見着,徐媽說去給老太太辦理出院手續了。
徐媽在幫老太太穿鞋,靳湛柏眼瞧着也沒事做,扯了把椅子坐在旁邊,一時一個呵欠,把老太太心疼的當即就指責起來:“你不能不要命的忙呦,公司不是有別人嘛,交給別人做,你得好好養身體,連個孩子還沒生,把自己身體搞垮了可怎麼辦?”
靳湛柏掀了眼皮,意味不明的扯了抹笑,叫老太太又上火了:“小五吶,媽說話你要聽呀,你現在年輕感覺不到什麼,等四五十歲,立馬就不行了。”一轉念,老太太就把這事放到心上了:“改天我找你媳婦談談,她得好好管管你呀,你兩都老大不小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靳湛柏揣着明白裝糊塗:“什麼動靜?”
老太太手點着他就訓起話來:“什麼動靜?你說什麼動靜?你侄子都要生孩子了,你連個影子都沒有,是不是你媳婦不想生?”
他倒是爽快的點點頭,把斬月推到了風口浪尖。
老太太一怔,哎呦喂起來:“她咋不願意生?27也不小了吧?你回頭告訴她,孩子生下來我來帶,不費你們的功夫。”瞧着靳湛柏低頭,悶悶的把玩着打火機,火苗擦擦的聲音讓老太太聽的頭疼:“你聽到沒有呀?趕緊給我要孩子!小東東後面那幾個,眼看着接二連三也都要結婚了,你個做叔叔的想當人家笑柄可是啊?”
靳家小輩那一族,也就靳靜還沒談朋友,老太太急上火也是情有可原的。
“她不願意跟我睡。”
老太太和徐媽同時看向他,目光愣滯,靳湛柏倒是悶着頭壞笑,反正說的也是事實,總不能老讓他給斬月背黑鍋吧,再被老太太這麼說下去,指不定哪一天就有人說他那方面不行,所以懷不了孩子的。
“你啥意思呀?啥叫她不願意跟你睡呀?”
攸關老太太大寶孫的生命,老太太肯定全神貫注的得問個明白。
靳湛柏清閒的擡起頭,手上還在把玩他的打火機:“嫌我唄,我們都是分房睡的,沒睡一張牀,到哪要孩子呀?”
“什麼?”老太太目瞪口呆,又氣又燥:“爲啥跟你分房睡呀?你是不是惹她啥了呀?”
“我惹什麼呀,我天天晚上巴着她,她討厭我,不願意我碰她,我總不能強上吧。”
老太太哽了一聲癱回牀頭,粗粗的喘着氣息,她就搞不明白呀,這小五媳婦是不是有那方面的問題呀,啥xing冷淡的,會不會是這方面的原因呀?
“小五呀,你跟你媳婦感情沒問題吧?”
“沒有,我們兩感情好的很。”
老太太放下這一點,已經能確定60%了,看來還是那丫頭生理有問題,不然感情沒問題,又扯了證,爲啥不能過夫妻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