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再次響起。
他看到敞開着的門口，一個探頭探腦的肥胖男人，臉上滿是小心翼翼的討好，“曲總，我們約好的，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方大狀……是麗坤的父親……我打過電話預約，您同意接見我……”
他淡淡的：“你有何事？”
“打擾曲總了。”
方大狀卑躬屈膝的，油臉上涔涔的，先客套了好久，見曲存姿臉上露出不耐之色才趕緊轉入了正題：“這不，曲總，現在房地產政策走向不明朗，連續加息，銀行又不給貸款，以前光景好的時候，他們求着我們貸，現在可好了，落井下石，翻臉不認人，我前幾年貪心，多囤了些地，都是高價位時拿的，目前新開發的兩個樓盤資金鍊都快斷了……也借了不少高利貸，可老是找高利貸也不是辦法，我真是急得一夜白頭。我知道曲氏財團下有兩家股份制銀行，您看，您能不能給我們通融一下，貸一筆款度過這個難關……”
衆所周知，曲氏那兩家銀行在業界赫赫有名，經營良好。他方大壯要的款子也不是什麼天文數字，只要曲公子點點頭，一切困難迎刃而解。
他見曲存姿光聽着卻不說話，急了：“曲總，你和小女麗坤是好朋友，這次，咱不求你也求了，求求您賞臉開恩，不然我就沒法了……”
“方先生，小寶這個名字是怎麼來的？”
方大狀不料他有此一問，急忙道：“上次我不是告訴您了嗎？這是她的小名，因爲她母親姓李………”
儘管這是曲存姿早就知道的事實，但是，聽方大壯親口說出來，也無比震撼。
“當年……當年……”方大壯露出滿口金牙，支支吾吾地不說下去了。
曲存姿卻追問：“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
“唉，說來話長……”他吞吞吐吐的，“當年我和她母親鬧矛盾，男人嘛，在外面應酬，打拼還不是爲了讓她們母女過得更好？可是，婦道人家頭髮長見識短，天天跟我吵架，鬧着要離婚，她媽媽就威脅我，說要女兒隨她姓，還擅自私下裡爲她改名小寶……唉，這些都是家務事，讓曲先生見笑了……”
原來如此。
“方先生，聽說你在外面還有個兒子？”
“這……”方大狀依舊面不改色，“男人嘛，都懂的。像我們這種人，如果沒有兒子，誰來繼承煙火？百年之後，在墳頭燒香的人都沒有一個。”
“就因爲有了兒子，所以對小寶不聞不理？”
方大狀急了，指天發誓：“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我對小寶好得很，我很愛她。是她母親調唆她，天天在她面前說我壞話，讓小寶從小到大都不親近我。她母親就是個神經病……”
方大狀察言觀色，見曲存姿對女兒興趣濃厚，很小的一點事情都會打聽，心底有了眉目，膽氣就更壯了：“曲總，看來你對小女非常關心啊……‘小寶’，瞧，這個小名，我都快忘記了，平常，只有她媽媽才這麼叫她。她肯告訴你，一定因爲你是她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