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的失眠，擔心，甚至是鼓起勇氣來求曲存姿……種種的心力交瘁，讓她失去了掙扎的力氣。
就如他一聲聲的質問。
愛過嗎？
愛過嗎？
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
也許，當年她根本就還來不及懂得什麼是愛——一個連自己腎臟都保不住的少女，哪有資格談論“愛情”這麼奢侈的東西？
不！
她不能回答，也不願意回答。
她只是任憑他鐵桶似的長臂將自己牢牢禁錮，茫然地聽着他劇烈的心跳，還有他灼熱的呼吸，充滿熱情的喘息。
這異常的溫順令他強壓下去的奢望又開始死灰復燃。就像許多個寒冷冬夜，他總是從姜月明那裡受了氣，憤憤的，總是去梧桐軒，然後，永遠也不會失望，永遠有溫暖而柔軟的身子將他溫暖。
“小寶，你是愛我的，我知道你愛我。你對我一直不離不棄，你對我溫存體貼，你甚至還曾經懷過我的孩子……”
孩子！
這男人，口口聲聲說孩子。
其實，她最畏懼的便是小孩子。
“當年，是我混蛋，是我對不起你……小寶，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我馬上離婚，無論姜月明要多少錢我都給她！只要她走，只要她快快消失。我絕不能讓她再成爲我倆的阻礙。我早已不愛她了，小寶，我愛的是你，很早很早我就愛你了，只是當時我不知道……”
他語氣的灼熱加重了身體的熱量，也或許是初夏了，她忽然熱得出奇，艱於呼吸。
他明顯地感覺到了溫度的加深，骨子裡早已熟悉這暖和得驚人的身子，就像無數次春夢裡醒來，滿心纏綿，煎熬得渾身疼痛。
不同的是，這一次，把握住的是徹徹底底的真實。
“小寶，變了心的男人九頭牛都是拉不回的。穆喬之也沒什麼了不起。他們要怎樣就怎樣吧。你還有我，我會用我的下半生來補償你，再也不讓你吃半點苦頭，小寶，好不好？”
“……”
“小寶，你放棄穆喬之吧。他既然已經移情別戀，你何苦還非他不可？”
她聽得“穆喬之”三個字，如夢初醒，猛地用力要推開他，可是，他卻抱得更緊，“小寶，我不會放手。我知道，你這次要是走了，我就一輩子也見不到你了……不行，絕對不行……我不會讓你離開……”
她再次用力，企圖徹底擺脫他，“曲存姿，你放手。”
“不放！小寶，我再也不會放手了。”
他抱得更緊。
初夏衣衫單薄，只隔着薄薄的一層衣服，她全身的熱量暢通無阻的流向他，一如當年。
曾幾何時，他沉溺於她的溫暖已經不可自拔？
後來，姜月明也罷，別的任何女人也好，他再也沒有感受過那樣的溫暖，再也興不起那種長久的迷戀和愉悅。
他愛她很久很久，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他整個人已經被全身傳來的灼熱快要融化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在腦子裡叫囂——我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