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軒然大波
我是不是聽錯了,頭腦裡翻着剛剛唐素的話語,換掉了藥,每天打電話叫我回家,就算上實驗課,老張也會在門口等着接我,還給秉良天天煮補品,讓他來找我,原來一切早有預謀。
“素素姐,你怎麼能這樣做。”
“秉良喜歡孩子,他年紀越來越大了,我想他該有個孩子。”
張了張嘴,真的不知該說什麼,被設計了,有什麼好說的,在這個家我無權發火。
抓起揹包打開門,門口站着秉良,看了我一眼,拉住我的手向外走,上了他的車,不知秉良要帶我去哪兒。
“怎麼不跟我說?”
秉良的語氣很重,說明他生氣了,我懷孕了竟然瞞着他,當他是什麼,他是孩子的爸爸,有權知道孩子的情況。
“怎麼不說——”
車速很快,向着御林苑的方向駛去。
“問你話呢,啞巴了?”
眼淚無聲的落下,秉良抽出幾張紙巾遞過來。
“是不是不想要?”
我不知道,糾結了這麼多天,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終於掀起了驚濤駭浪,秉良竟然還問我想要這個孩子嗎?
“小魚,你想要這個孩子嗎?”
車子停下了,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方向盤。
“不想要算了。”
開門下車,車門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住,我的抽泣聲也大了,這個狹小密閉的空間,我可以肆無忌憚的哭。
抹乾眼淚推開房門,尋着刺鼻的煙味兒找到秉良,竟然大清早在喝酒,看來這件事對他來說傷害很大。
我慢慢蹲在他腳邊,他看我一眼,忙按滅了煙,用手扇了兩下空中的煙霧,這個簡單的動作讓我明白,這個孩子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不能傷害秉良。
“送你去上學。”
秉良站起身,我蹲着沒動,他的手伸到我腋下,向上提了一下,我依舊沒動,不是秉良力量小,而是我故意和他作對。
他揚起手,那個方正的瓶子飛到了牆角,清脆的響聲,隨後滿屋子甜甜的酒香。
我一個戰慄,握緊了拳頭,指甲在手心留下了幾個半月形的痕跡。
“讓老張送你吧。”
他稍稍平復着怒氣,用手捋捋頭髮,漠然的向門口走去。
“不是不想要,”看着那個冷漠的背影,我突
然哭着說,“不想要我前幾天就把藥吃了,你們都不可能知道。”
秉良的腳步停了,扭過身子看着這邊。
“你讓我怎麼辦,孩子生下來,我是孩子的媽媽,難道看着孩子以後叫我阿姨,叫我江護士,還是當什麼事都沒有,讓你們掏錢送我出國,再也不回來了。”
滿腹怨氣和委屈,他生氣,我就沒權利生氣嗎?抹抹臉上的眼淚,癱坐在沙發前,
“我知道你喜歡孩子,我也捨不得,畢竟是我們的孩子,我愛你,我想給你生,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我不敢,我勸自己說等畢業以後,至少我還有個文憑,至少以後你不需要我了,我還可以找個醫院當個蹩腳醫生,不會什麼都沒有。”
“小魚,”
“你若愛我,就應該理解我,支持我,而不是耍你的鬼脾氣。你若不愛我,那我更不可能讓孩子出生在沒有愛的家庭。”
這句話說得我心好疼,愛嗎,這個家庭的其他人眼裡我只是個卑微的牀奴,供他娛樂給他安慰,我們的愛又有誰真的理解。
秉良仰頭控制着眼淚,快步走過來抱着我。
“對不起,從來沒想過你的感受,對不起。”
他坐到我身邊,拉我坐到他身上,緊緊抱着,我們都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我和他沒有未來,生個孩子是簡單的事,可是有了孩子就有了責任,我們便註定要糾纏下去,永遠卑微的躲在陰影裡。
“不要了,不要,小魚還年輕,以後還有她的生活,我不能那麼自私。”
靠在他的肩頭委屈的哭泣,秉良心裡更痛苦,在這件事上秉良的表現是自私的,那也是因爲他愛我,想要個家。
一個孩子以及孩子身後的我,就是他的全部,他想要的完整的世界。
這個世界對他太不公平了,他有錢,想要什麼幾乎都能唾手可得,唯有不能放開去愛,一個並不完美的家牽絆着他,一份責任牽絆着他,他註定什麼都沒有。
抱起我上了樓上的臥室,和衣躺在牀上,他的手撫着我的小腹,其實那裡還很平坦,幾乎感覺不到什麼。
但那隻似有魔力的大手讓我感到了那顆幼小心臟跳動的咚咚聲,那是孩子和父親血脈相通的心跳聲。
有一刻我精神都有些恍惚,閉着眼睛想象着這個孩子的摸樣,一定有我一樣的大眼睛,精巧的鼻子,若是男孩兒,一定會有他那
樣的捲髮,高鼻樑薄嘴脣,若是女孩兒,那皮膚一定比白雪公主還要白……
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他抱得我很緊,似要失去的那種感覺,我的心疼得一塌糊塗。
這個世界從認識秉良的那天起不一樣了,每個陰天,他都像雲縫中灑下的陽光,曬乾了我心中的淚水,陪我度過了無數個快樂的日子,我曾發過誓,要爲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何況現在只是自由。
他的呼吸漸漸不均勻,還深深的嘆息着。
我握緊了秉良的手,我江魚可以沒有未來,可以不當孩子的媽媽,可以一輩子當個可恥的第三者隱藏在別人的陰影裡,甚至可以淒涼的卑微的生活,只要身後的男人快樂。
“你愛我嗎?”
只要一句話,我便放棄一切。
“小魚,我愛你,永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愛。”
眼淚滑落下來,抱緊秉良的雙臂,微微的啜泣。
就那樣靠在他懷裡,時間停止了,這個世界只有我們兩個,不是,應該是一家三口……
*
不敢給我的寶貝兒帶來太多負擔,每天幾乎都是吳姐送我上課接我放學的。
這個學期勉強讀完,胖了,不過還好,同學們並沒發現什麼異常。辦完休學手續,便搬回了御林苑住,再有七個月,寶寶就要出生了。
盛夏時節,老張來接我,說唐素知道我睡得不好,想讓我回家住幾天,這樣秉良也不用每天開車跑來跑去。
其實哪裡住都一樣,我的身體漸漸適應了,何況寶寶已經四個月了,很穩定,我的食量也上去了,不再像從前一樣吃什麼吐什麼。
“大叔,下週是您生日,您想要什麼禮物,我可以提前透漏一點給秉先生,哈哈。”
老張只是敷衍的笑了笑,我趴在他背後的椅背上,他立刻調整空調的冷風,怕我吹壞。
“您知道我爲什麼記得您的生日嗎?因爲和我的生日就差一週啊,明天我的生日,下週的明天就是你的生日嘍。”
老張像有心事一樣,又拿起了手機看了一眼,我知道他有事,便不再多說,手撫着肚子看着窗外的風景。
車子開得很慢,不足二十邁,身後的車子有些都已經不耐煩的按起喇叭,老張太小心翼翼了,我還沒嬌貴到那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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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