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很餓,但還是倔強的沒吃麪前的美食,原浩焦躁的在牀邊走來走去,不時用手摸摸盤子的餘溫,只要一冷,立刻要人端下去再做,每次都會換不同的菜上來,房間裡充斥着各種美食的味道,味蕾受着刺激,不斷的分泌着口水,不停的吞嚥着。
“吃飯,你吃。”
我屈膝坐在牀的一角,看着落地窗外,除了院子裡的幾盞探照燈外,整個地區都是黑的,根本分辨不出這是什麼地方,即便跑出院子,我要往哪兒走。
不禁又想起譚柏霖,交叉在一起的手指讓我心裡一驚,低下頭看着左手,戒指,我的戒指呢?
“戒指呢?”我再次確認戒指不在手上,站起身看着原浩,“我的戒指呢,我的戒指呢?”
原浩眨着無辜的眼睛,盯着我片刻,開始滿房間翻找,我也蹲下找我的戒指,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看見戒指。
“還我戒指,給我戒指——”我推着原浩的胸口,他手足無措的任憑我推打他,垂着頭像個做錯事兒的孩子。
哭累了,打累了,我頹然的坐在牀邊,揮手打翻牀上的飯菜,怪他也沒用,不知道什麼時候弄沒的,他是個傻子。
金媽聽見碗碟打翻的聲音跑進來,氣得直跺腳,“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好吃好喝伺候着,你到底有什麼毛病,能不能消停一會兒。”
原浩拉住金媽,“金媽,戒指不見了,你有沒有看見。”
“什麼戒指?”
原浩抓起我的手,“她的,很大的,很亮。”
他見過我的戒指,我忙站起來拉住他,“你見過,你弄哪兒去了,你還給我!”發瘋一樣再次揪住原浩,捶打起來。
金媽推開我,“我告訴你,他們帶你回來的時候我就沒看見你戴什麼戒指,鞋才穿了一隻,還有就是那身衣不遮體的海軍衫,內衣褲,不信自己去樓下垃圾桶翻去。”
我向門外跑去,原浩幾步跟上來先搬起垃圾桶,將垃圾全倒出來,我換下來的衣服都包在一隻黑塑膠袋裡,仔仔細細翻看了幾遍都沒看見我的戒指,不知遺落到什麼地方了。
原浩仍然執着的翻看那堆垃圾,搞的渾身都是污濁,我抱着衣服大哭,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沿着大路向門口走去,沒走多遠面前出現兩個男人,很“客氣”的拿着手電照着我的臉,手裡的甩棍啪的甩出來,在他們腿上輕輕的敲打。
“嫂子,不用我們送您吧。”
誰是你嫂子,混蛋。我又向前邁了一小步,面前又多了幾個人,把我團團圍住。
“讓我走,放我出去——”紅眼一樣推着其中一個男人,他稍稍一用力我便差點摔倒。
“不瞞您說,方圓一百里連鬼影子都沒有,這深山老林的,野獸可不認識您是誰,嫂子出去別再有個閃失,我們擔待不起。”
“這是什麼地方?”我的一線生機,或許知道地名,我還可以謀個生路。
“龍幫原家寨,鷹嘴山。”
或許是我對海城不熟吧,這地方怎麼就沒聽說過,“是海城嗎?”
幾個男人都嗤嗤的笑了,“嫂子,海城是哪兒啊,沒聽說過。”
他們的笑聲忽遠忽近,臉也變
得扭曲了……
*
漆黑的山路一閃而過的車燈,我拼命的向山下跑去,追着譚柏霖開的那輛黑色捷豹,車開得並不快,可我怎麼拼命跑都追不上,張口大叫譚柏霖的名字,卻始終沒聽見任何聲音。
天空飄着鵝毛大雪,我只穿着睡裙光着腳在山野間奔跑着,揮手掃着眼前的枯枝樹丫,無盡的黑暗慢慢吞噬着山谷,只有雪花閃着白色的光,很夢幻的感覺,心裡卻淒涼無助,柏霖,等等我,剛要開口身後卻突然傳出恐怖無比的虎狼咆哮,“嗷——”,我猛的回頭,巨大的黑影已將我籠罩其中……
“啊——”擡手一揮打落頭上的毛巾,原浩跪在牀邊緊盯着我,我忙坐起來,揪緊被子,做噩夢,但卻做到淚流滿面。
原浩撿起毛巾遞給我,我再次打落,擡起胳膊用衣袖擦眼淚,“幾點了?”
原浩扭頭看着牀頭的電子時鐘,“4點。”
凌晨四點?不對,天不會這麼亮,我撥開他看了一眼時鐘,PM16:00,1月20日,我昏昏沉沉的過了兩天?!那麼我失蹤也應該兩天半了吧,譚柏霖肯定已經急瘋了。
原浩遞過一杯水,我接過咕咚咕咚兩口喝光了,渾身沒有一點力氣,這點水也算是自前天早晨和譚柏霖啃過那個麪包以後,唯一弄進肚子裡的東西,前提是在我清醒之下主動喝進去的,昏迷中我想應該有人照顧我,否則我肯定連動都動不了了。
金媽和兩個男人拎着大包小袋進來,直接扔到門口,“穿這些吧,剛買的。”
我看着那些手提袋,掀起被子走過去掏出衣服,都是名牌貨,山上怎麼能買得到,這裡離城市肯定很近。擡頭看了一眼金媽,她嘴角一抹輕蔑的笑容,大概以爲我見錢眼開,最好是那樣以爲。
我站起身對着鏡子比量着衣服,看着身邊站着的原浩,“我要吃飯。”
原浩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金媽,隨後高興的跳到金媽面前,“金媽,快點,她吃飯。”
金媽嘆了口氣,憐愛的拍拍原浩的手臂,扭身走出房間。
我扔下那些衣服,在傻子面前不用掩飾,“戒指呢?”
原浩一愣,低下頭,“找不到。”
“那你不會給我買啊,你帶我去買啊。”
原浩先是高興,但立刻又變得很糾結,“哥說不能出去,除非他回來帶我去。”
我擡起腳踢飛眼前的手袋,“我不要這些東西,我要戒指,我要首飾,要項鍊。”
“聽哥的話,他回來帶我們去。”
“那他什麼時候回來,他要是不回來呢,我是不是就永遠得不到戒指了?!”
“不是,哥快回來了,”原浩指着牆上的日曆,“還有三天,三天他就回來。”
這三天我要爭分奪秒的利用,擡手抽了原浩一巴掌,但馬上又後悔了,這個家只有原浩最好騙,等原雷回來一定會揭穿我的把戲,不行,再說我一刻也不想留在這裡,我要見譚柏霖,我還要回去和他結婚。
走到原浩面前看着那臉上明顯的紅印兒,心裡多少有些愧疚,就像金媽說的,原浩就是個孩子,很單純。
“浩,疼不疼?”
原浩瞪大眼睛搖搖頭,“不疼。”
真是個天真的大孩子。該死,我竟然還能笑出來,拉原浩坐到牀上,洗淨毛巾貼在他臉上,原浩癡癡的笑。
“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戒指嗎?”
他先搖搖頭,又點點頭,“因爲你的沒了。”
“不是,因爲戒指意義很深,只有別人喜歡我纔會送給我,那浩喜歡我嗎?”原浩點點頭,“那給我買戒指應不應該。”
“應該,明天就去,我和金媽去給你買。”
我連忙搖頭,你還真不傻,“那你知道我戴多大的嗎?”
“金媽知道,衣服合適。”
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快把我急瘋了。我攤開自己的手掌放到他掌心,“我的手和金媽的一樣嗎?”
“不一樣。”原浩握了握,“好軟,好看。”
“不一樣金媽怎麼能給我買戒指呢,再說你知道我喜歡什麼樣兒的嗎?”
“知道,方的,很亮。”
他見過我戴的那枚訂婚戒指,心裡翻騰了一下,那戒指應該是來的路上掉了,丟了就丟了吧,好好先生更在乎他老婆的安危。
“浩,你喜歡我就應該帶我去挑,親手給我戴上,明白嗎?”
原浩立刻站起身拉住我的手向門口走,“我喜歡你,現在去買。”
我真的想現在去,可是我餓死了,走起路來都腿軟,被原浩拉着只是快走了幾步眼前就開始晃悠,還真不是一般的嬌氣。
“我餓了,能不能給我個麪包。”
原浩領我進了廚房,其實那更像飯館的後廚,五六個身着整潔廚師服的大師傅各自爲陣,井然有序的做晚餐。金媽見我們進了廚房,也跟着進來了。
“浩,餓了吧,一天沒吃東西了。”
我翻着大保鮮櫃,本來拿了一個麪包,聽金媽這麼一說,又多拿了一個給原浩。
“呦呦,知道餓了,知道自己找東西吃了。”金媽那語氣讓我渾身不自在,啃了兩口麪包,胳膊肘碰碰原浩。
原浩的麪包早進了嘴裡,感覺到我碰他,嚼也沒嚼一口吞進去,拉住金媽的手,“我們出去,叫車我要去買戒指。”
金媽怔了片刻,隨後眼角挑起來,斜睨着我。“好,金媽帶你去,不過今天太晚,出去商店也關門了,明天吧。”
原浩看我一眼,我不動聲色的啃麪包,“不行,我喜歡她就要買戒指。”
金媽簡直是敵視的目光,快把我直接擊倒了,嘆了口氣,“吃完飯好不好,吃過飯再去。”
冬天,吃過飯天都黑透了,去個屁,敷衍誰呢。
“吃過飯天黑了,天黑了路不好走。”
我真懷疑原浩到底傻不傻,思考問題跟正常人一樣。
“那你帶她去嗎?”原浩不迭的點頭,“好,現在走。”金媽嘴角一抹冷笑,讓我心裡很不舒服,總覺得上當一樣。
我們坐上一輛路虎,後面竟然還跟着輛悍馬H2,那車上多少人我不知道,但按標準配置,至少也在七人左右,不會是保鏢吧,保我的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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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