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寶寶肺炎住院的那天晚上,寶寶在裡面哭,我在外面哭,哭得撕心裂肺時,感覺有人在看我,那目光太心疼太自責,當時我循着感覺望過去,只看見空蕩蕩的走廊,一個人也沒有。
鄭大哥抱着我安慰時,那目光也從未離開過,可我去看時,什麼也看不見。
我一直以爲是自己太思念阿琛了,纔會出現幻覺,原來不是,原來阿琛真的回來過。
燒傷的傷口很難癒合,要植皮,要等着新植的皮一點點長好,時間長不說。過程還特別難熬,那時候凌少還沒有痊癒吧?他就那麼偷偷跑回來了,我不知道他是怕被我看見他臉上恐怖的傷口,纔沒有出現在我面前,還是因爲上頭有命令,他不能讓人知道他還活着。纔沒有出現。
無論哪種原因,我想那時候的凌少都很難熬。
“小狐狸,我很抱歉,在你人生中最艱難的時刻,我沒有陪在你身邊。你生寶寶時,硬生生的捱了那麼一刀。我不能陪着你,寶寶生病時,你哭得那麼傷心,我也不能抱着你安慰你,陪伴你,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覺得自己很沒用。”
我驚愕的看着凌少自責內疚的臉,“阿琛,你怎麼會這麼想?”
“兩個人在一起,我本該保護你,照顧你。呵護你,疼愛你,給你最安穩幸福的人生,可我給了你什麼?動盪不安,家族敗落,還要連累你流落到會所那種地方,連生孩子,痛得快要死去,我都沒辦法陪在你身邊!小狐狸,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失敗!”
“阿琛,你不要這麼說!”
看他這樣自責,我心裡很難受。
我想多安慰他幾句,讓他放寬心,不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一聲鳥叫,凌少臉色一變,“小狐狸,我得走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和寶寶!”
我死死抓住他的手,捨不得放,這纔剛見面,他就要走,我這顆心難過得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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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少猛地把我抱入懷裡,又輕輕推開我,他皺着眉頭。欲言又止。
“阿琛,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你說!我都答應你!”
凌少臉色爲難,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說,我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好好照顧老爺子?”
凌少輕輕搖頭,他神色複雜的看了我一眼,一咬牙,“小狐狸,你能不能回皇家一號會所?”
我怔住了,凌少這麼說什麼意思?
“我偷偷告訴你,你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現在上面要進行一場最後的較量,我之前去金三角,拿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東西,南都下半年,以及明年,都會很動盪不安。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內地裡會暗潮洶涌,很容易傷及無辜,我讓你去皇家一號會所,是想要保護你。”
我雖然不明白他爲什麼非要我去,但我還是用力點頭。答應了他,我相信阿琛不會害我,他這麼做有他的道理。
“皇家一號會所,後面有人,但這個會所開得不顯山露水的,不像瀾玉會所那麼高端。人盡皆知,所以,沒什麼人知道這個會所,後面背靠着誰,連林少奶奶和林家都不知道,你去那裡窩着。會很安全,南都的動盪和衝突,不會波及到那裡。”
原來如此!
這個會所也太低調了,林少奶奶當初肯定也想不到,精心挑選的地方,居然是藏着靠山的。
也是。在南都開頂級會所的,能沒有靠山嗎?只是,大家都沒想到,皇家一號會所的靠山那麼硬吧?
我只覺得會所的靠山,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跟會所的風格一樣,不顯山露水的,但讓人不敢小覷,會所處在那個位置,不算拔尖,但該探聽到的消息都能探聽到,相當於一顆很重要的眼珠子。
有的時候。最張狂蹦躂得最歡的那個人,往往不是最厲害的。
而看起來,沉默低調,隱忍不發的,纔有可能是真正的王者。
不遠處的林子裡又傳來小鳥的叫聲,和剛纔的鳥叫聲如出一轍,看來是有人在提醒凌少。
凌少捧住我的臉,用力吻上我的脣,深深一吻之後,他放開我,又緊緊的把我抱入懷裡,只幾秒鐘後,猛地把我推開,像是不敢再看我,低着頭轉身就走,免得多看一眼,就捨不得離開。
他戴上帽子,從後面看,根本看不出他是那個高貴優雅的貴家公子,只覺得是個嘻嘻哈哈的年輕人。
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鑽入樹林裡,很快便消失在茂密的樹林中,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了出來,我不敢出聲,怕他聽見了,心裡擔憂。
擦掉眼淚,我站在原地等了幾分鐘,凌少沒有回來,看來是真的走了。
回到鋪着沙灘墊的大樹底下時,雪兒姐姐正抱着寶寶玩,寶寶在她懷裡手舞足蹈的。很開心的模樣。
愛麗絲在一邊啃着蘋果,樂呵呵的看着,而鄭大哥,一直在環顧着四周,目光警惕。
他的職業病,讓他連出來曬太陽都憂心忡忡的。防着有人傷害我們。
看見我,鄭大哥站起身,邁開長腿朝我走來,眉頭微微皺着,“怎麼去了那麼久?”
“跟小女孩的爸爸聊了會,讓他帶孩子出門注意點。萬一丟了可就糟了,就算沒壞人,小孩子磕着碰着也痛。”
我笑盈盈的撒了個謊,鄭大哥看了我一眼,“你呀,就是瞎操心。”
我笑了笑。沒有反駁他的話。
在公園裡玩到快中午,我們才收拾東西回家。
我下意識的想在那裡多呆一會,也許凌少就藏在哪一處的樹林裡,偷偷看着我們,我想讓他多看幾眼寶寶,直到快中午,太陽烈了,再不回去吃午飯,鄭大哥他們該起疑心了,我才說回家。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直在想找個什麼藉口回皇家一號會所,總不可能無緣無故跑人家那裡呆着吧?
難道繼續去做個僞小姐?那不太現實。
5月很快過去。6月到來了,很快要過去了,下半年即將開始,我還沒想出辦法來,凌少說過,南都下半年很不太平。我得趕緊想法子去會所窩着。
有一天晚上,我輾轉難眠,雪兒姐姐大概被我翻來翻去吵醒了,問我怎麼了,是不是有心事。
辭退月嫂後,雪兒姐姐晚上一直跟我睡一屋,方便照顧寶寶,她溫柔細緻,照顧寶寶比我還細心。
我心裡有事睡不着,便跟她說了我想回皇家一號會所窩着。
雪兒姐姐輕輕‘哦’了一聲,她什麼也沒問,連我爲什麼會想着回會所她也沒問,反應淡淡的。
沒想到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皇家一號會所的經理強哥的電話,我和他沒什麼交情,從我離開會所後,他從沒打過電話給我。沒想到,今天居然打電話來了,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一開口就開門見山的問我,有沒有興趣去會所當媽咪。
“媽咪?強哥,你怎麼會想到找我回去當媽咪?”
“要不是找不到人,我也不會想到你啊,蘭姐身體出了問題回老家了,以後都不來了,她手裡的那幾個小姐,尤其是莉莉,性格都比較倔,去別的媽咪那裡,跟那些媽咪手下的小姐合不來,都鬧了幾次架了,每次鬧得整個會所房頂都要掀了,可頭疼死我了,我想啊,你在會所呆過,人又聰明,又會說話,莉莉又喜歡你,你來當媽咪,肯定比較合適。”
這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遞枕頭。
昨天晚上我才和雪兒姐姐說了心事,今晚強哥電話就來了,我感激的看向雪兒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