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閨名胡婉兒,此刻正帶着三個兒子同行,至於幾個閨女,這一次就沒帶她們出來。
同行的,還有她的孃家母親,還有兩個大嫂。
此刻,她正和孃家人坐在一起。
“閨女,真要這麼做嗎?”胡夫人有些擔憂,經此一事,閨女跟女婿恐怕就會就此鬧僵。
“娘,我這是沒辦法了,說什麼兩頭大,讓那寡婦在村裡幫我照顧老爺,”胡婉兒經過一晚上也想明白,她退與不退,兩人也回不到從前,那何不出了這口惡氣,也絕了那女人的妄想。
那江夫人說的對,爲了自己的兒女,也不能任由她這樣囂張下去,否則只會讓對方更加得寸進尺。
不是這麼想要入林家門嗎,那她就風風光光大大氣氣的把人迎進來。
不就是一杯認妾茶嗎,她還是喝得的,甚至爲了彰顯自己的大度,後面的那輛小車裡,還特意爲老爺準備了一份大禮。
“唉,你說這叫什麼事?以前挺好的人,怎麼就被一個狐媚子給迷惑了?”
胡家的兩位少夫人,一左一右的安慰婆婆,她們倒覺得這一次小姑子沒有做錯,只是很奇怪,是誰給她出了這麼一個好主意?
小姑子的性格她們清楚,外人都說溫婉,可自家人知道,她脾氣也很倔,既已打定主意,那肯定不會更改,這樣去鬧一鬧也好。
“婆母,我倒覺得小妹這一次做的對,小妹,現在有三個嫡子,又進林家這麼多年,一直上敬公婆,又把整個林家照顧的妥妥帖帖的,現在讓妹夫爲了這麼一個寡婦來打小妹的臉,小妹這次要是退讓,誰知道對方會不會得寸進尺?
而且說好聽一點,讓她們在縣城享福,可是對莊子那邊的收益卻隻字未提,這林家最大的大頭可都在那兩個莊子上,總不能以後小妹她們吃飯還得看人家的臉色吧。”
“大嫂說的沒錯,咱們胡家也不是好惹的,妹夫要是想納妾,咱們要是阻止,就是咱們不懂禮數,可他這哪裡是想納妾,她甚至可能有更大的謀算,恐怕盯的是小妹這個位置吧。”
見到婆婆這個時候還勸小妹忍讓,兩妯娌都有些看不下去,婆母這樣的性格真讓她們頭痛,遇事總是先退縮。
胡夫人被兩個媳婦一說,也不敢再開口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抹眼淚。
林家的大兒子都靜靜的坐在胡婉兒身後,他不放心,非要在這陪着,讓兩個弟弟隨婆子呆在後面馬車裡。
就在這時候,又聽到大舅母衝着他說道,“你們母親這麼多年也不容易,一直操持着家裡又照顧你們,你等下可不能犯胡塗。”
胡二夫人立刻明白大嫂是什麼意思,也跟着說道,“你也別以爲我們小題大做,你爹要是喜歡那個寡婦,好好的跟你娘說,把人納進來,難道你們娘還會反對嗎?
是那個女人心大,不行妾禮,不在你母親面前服侍,反倒還叫囂着要你母親跟你們三個人在縣城呆着,她幫你們在莊子裡伺候你們父親,聽着是沒有什麼大問題,可是細想一下,真是這樣嗎? 你母親之前氣得差點一病不起,這萬一讓她的算計得逞,恐怕你們就直接迎來一個新的後孃。”
林家大兒子不做聲,他是還小,也未娶妻,但也不蠢。
“就算你娘平平安安的在縣城裡帶着你們,她還是林家的夫人,可是你們母子怎麼生活?
當然,你們說林家會供養,但是你們不知道枕邊風的厲害,給多少那可是由你爹說的算,由那女人說了算。”
“你們跟孩子說這些幹什麼?”胡夫人心疼的看着大外孫子,“大人的事情,別把孩子捲進來。”
“娘,”胡婉兒伸手抓住她孃的手,“大嫂說的沒錯,這是家裡的事情,他以後也是家裡的頂樑柱,該他知道的事情,咱們不能隱瞞。
其實那天他們說的話更難聽,甚至話語間還讓我自請下堂。”
胡婉兒也不再隱瞞,反正今天都要撕破臉,那就說個痛快。
“如果只是說讓他身邊有個知心人伺候着,我就算是心裡不舒服,但是肯定也不會反對。
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由着那個女人當着面來作踐我。
不過是一個寡婦,我能由着她進門,就已經很看得起她了。”
女人只要一想通,男人算個什麼東西? 江夫人說的沒錯,自己不好過,那誰都別想好過,反正日子都已經糟了,還能差到哪裡去? “可是你這事情鬧得有些大,剛剛咱們出來,後面可是跟了很多馬車,她們這是想要幹什麼?看咱們家的熱鬧嗎?”胡夫人還是覺得要顧慮一下臉面,實在不行,兩傢俬底下好好的說一說。
“你也別成天學那些夫人嚼舌根子,這些人成天無所事事,東家長,西家短的,你看這都光明正大的跟在後面看熱鬧了。”
兩個兒媳婦無語望着婆婆,人家是來看熱鬧沒錯,但是這事說起來對小姑子有利。
人活在世上都是要臉面的,那林家姑爺包括他身後的整個林家,只要不想讓人看笑話,今天這事情他們無論如何都得處理漂亮。
“娘,她們也是關心我。”胡婉兒沒敢說,後面跟着的那些人,大多是她邀請,算是參加府中喜事。
但這事不能讓老孃知道,要不又要念叨了。
從她在谷家暈倒,就鬧出很大的笑話。
甚至還會因爲這一件事情,那姓林的還有那寡婦,肯定會抓着不放,她最後不是病逝,就是被休棄,所以她必須先下手爲強。
她內心是感激江夫人的,要不是她點醒自己,她還在苦思對策。
正坐在白歲禾對面的江夫人只覺得鼻子有點癢,連忙拿帕子捂着。
要知道林夫人在心裡感激她,肯定會有點小羞愧,這些辦法還真不是她想出來的,而且有些話還是白歲禾分所析的。
事後她仔細想一下,白歲禾所擔憂的還真有可能成真,於是也跑得更加積極,幸好林夫人還算比較理智,總算堅強的站起來,說不定還可以少一件悲劇事。
“這林家要走多久?”白歲禾看着離城門越來越遠,這才問道。